“牛排腌制五分钟,有黄油吗?” “啊,水饺要煮开了,哥哥,快来放个鸡蛋。” 揉了揉眉心,咬着烟起身,祁禹时斜靠门框垂眼看她,“把火关了。” “哦。”沈囿把煮水饺的锅关掉火,拿汤匙在里面搅了搅,一边看手机,一边往里放了一勺盐,一勺鸡精,一勺耗油,还有香油辣椒醋。 牛排煎得很快,就是油遇水溅得厉害,沈囿往后退,一手拿着夹子,“唉,我夹不到,翻不了面。” “这和视频里的不一样啊。” 压了压眉心,祁禹时看着这一片混乱的厨房,有些头疼,掐掉烟,他走上前去,一个一个把火全关停。 然后和沈囿一起挑虾线,挑断了两根铁丝都没成功,最后没管,直接扔开水里煮。 牛排火太大,煎糊了,也熟透了,硬得叉子都叉不动。 其余食材也以各种形态失败告终。 最后只剩下两碗布满红辣椒油的饺子和几只老得肉质绵干的虾。 沈囿咬了咬唇角,抬头看他,“哥哥。” 挑了挑眉,祁禹时瞥了眼那碗饺子,“准备毒死我?” 沈囿气鼓鼓,她知道怎么煮饺子,只不过是想学视频里弄得好吃一些而已,“不吃就算了,反正也是自己饿自己煮着吃,没你的一份。” 祁禹时都气笑了,“行,慢慢享用。” 沈囿把饺子端过去,吃了口,还意外的挺好吃,就是辣死了,于是一边在客厅里扇风喝水一边吃饺子,辣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而祁禹时就坐她面前沙发上,翘腿坐着,姿势散漫,淡淡的盯着她。 “你要不要吃?”沈囿抬眸看他,额角有汗,辣的原因,眼底有泪光,迷蒙着,亮晶晶的。 打火机银制翻盖轻敲在沙发上,祁禹时嗓音低冷,“不吃辣。” 对啊,他不吃,沈囿一直都知道。 今天煮饺子时糊涂了一下,他也不愿意将就,从来都是不肯为她尝试。 心底一阵苦涩,沈囿还是忍不住委屈,眼底泛着泪光她看着他,轻轻开口,“那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算什么,没有这样关系的妹妹,也不会有这样关系的哥哥的。 眼神冷了一点,祁禹时没什么情绪,他略过这提问,只是冷淡回,“吃不了别吃。” 拨了林恪电话,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叫厨师送餐来。” 四十分钟后,有人提着保温箱,带了一大堆风格各式的菜品上门来。 沈囿站在他身后,把今晚悄悄给他煮的一个鸡蛋握在手心,背在身后,不让他瞧见。 餐桌上摆满各色糕点和菜品,有温和养胃的虫草花鸡汤,也有烤鱼和海鲜,甚至还有粤式茶点。 刚吃了一碗红油饺子,沈囿这会儿看着这些美味佳肴也没什么胃口,最后勉强各吃了一筷子。 那个芙蓉鸡丝粥不错,沈囿偷偷看见祁禹时大半也是在喝那粥。 她记下,等收拾餐饭的人离开时,她去送,加了那厨师的微信,向他讨教粥的做法。 别墅里恢复平静,沈囿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她有些困倦,抬眸望向他。 他在处理邮件,白衬衫黑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矜贵又斯文。 沈囿打开投影仪看电影,隔一会就去闹他,蜂蜜栀子茶她又泡了一杯。 这会守着他喝,“祁禹时,你有什么特别偏好的茶吗?” 敲键盘的手指修长,祁禹时眼皮也没撩,“没有。” “哦。”沈囿还为白天的事耿耿于怀,旁敲侧击,“那你有喜欢喝特别喜欢的人泡的茶吗?” 抬了抬眼皮,祁禹时望向她。 肤白眸黑,黑长直,一件纯白吊带睡裙,低垂眼看人,眼睫毛很长,瞳眸黑白分明,又纯又乖。 和今天呛他阴阳怪气的骂他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扯了扯唇角,伤口有一丝痛,祁禹时玩味问:“真乖还是假乖?沈囿。” 揪了揪裙角,沈囿看见他嘴角被咬破皮的伤口,想起那个激烈的吻,嘴里全是血腥味和破碎的皮肤组织,而她为了激他,不理智的说了那么多心里话。 眼睫轻轻颤了颤,沈囿眼神无辜怜弱,“当然是真乖,哥哥不信我吗。”她拿了一张纸巾,伸手轻轻帮他擦嘴角的血,“这儿受伤了,疼吗?” 柔软指腹擦过皮肤,温热一点,祁禹时仰靠近沙发里,松散而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还是无趣。 懒得回答,他躺靠进沙发上,闭眼小憩。 “这几天不走?”沈囿嗓音轻柔问。 手背遮了遮眼睛,他没什么情绪,“嗯。” 关灯都睡了会,到了早上八点。 祁禹时起得早,这会从书房里捞了本书,翘腿坐客厅里,眼神冷冷的看沈囿忙来忙去。 洗漱沐浴,头发也洗了,吹干后发丝有点卷,蓬松披在身后,腰很细,裙子是最新挑选的,墨绿色掐腰长裙,腰间有繁复的蝴蝶结设计,衬得她肤色更为雪白。 描眉化妆,耳坠是青绿色的碎钻,流苏样式的缀下,晃荡到纤瘦锁骨处,清冷而漂亮。 忙活了近一个小时,盛装打扮。 耐心告罄,扔了书,祁禹时起身,抬手直接揪她细颈,身高差下,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要去哪儿,嗯?” 凛冽的男性气息侵入,冷调如薄荷一般,他手掌的温度很高,干燥而温暖。 沈囿心怦怦跳,她回身过来勾住他肩,眼线微挑,“哥哥,要管我?” “你说呢。”手心用力,他箍她入怀里,占有欲强烈,贴她耳边,嗓音低沉道:“敢找别的男人,我弄死他。” 颈部骨骼摩擦着疼,沈囿指尖轻轻颤了一下,回问:“那你呢。” 这刻很久没回应,沈囿只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变冷,气压低沉无比。 得不到回答。 沈囿抓住他手腕,偏过头来对他轻轻一笑,梨涡清浅,“哥哥,在紧张我吗?” “以为我要出去工作。” 祁禹时挑眉:“不然?” 沈囿眨了眨眼,编:“辞了。” 长发轻轻扫过他手臂,沈囿找了发绳系起,“我是要去学——做饭。” “等着吃叭。” 女人明眸皓齿,她从他臂弯里钻出去,余留空气里一点浅淡的栀香,若有似无,撩拨人。 晨光落在书页上,热牛奶散发着淡淡的白汽。 拇指擦了擦唇角的伤口,祁禹时扯着唇角笑了下。 余下两天,他如他所说,都待在伽蓝园。 生活很平静,沈囿不去想那些他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只是闹着要他陪自己浇花,修剪枝叶,看自己一个人不敢看的恐怖电影,煮了粥第一口要让他尝。 空荡的别墅里多了生机。 他兴致缺缺,但也不至于冷淡,陪着她,远远看一眼,蓝牙耳机里不停有工作电话。 和政府合资的项目遇见了问题,但他似乎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案为,游刃有余,每次会议内容很简短,但没刚回来那天的暴躁。 沈囿终于学会了那道芙蓉鸡丝粥,成品很棒,色泽金黄,鸡丝切的柔软,就是手指上有小伤口结痂。 她端过去给他尝,眼眸亮晶晶的,期望着他的评价。 祁禹时低眸看她,这种生活,太平淡,很无聊。 她乖起来,也就那样,女人都没什么值得费心思的。 尝了一勺味道还行,他评价,“不错。” 沈囿便欢欢喜喜的去把刚刚的配方记下,又笑着开口,“祁禹时,你吃完呀,以后我常做给你吃。” “以后我们养只猫好不好,黄色的,还是奶牛猫,嗯,困了就抱着她晒太阳,以后它会去蔷薇花丛里扑蝴蝶,会缠我们脚要吃的,很可爱,萌化的那种。” “嗯,哥哥,我还会慢慢做很多吃的给你,你可不许不吃啊。” … 说完回头,才发现客厅里人已经不见了。 沈囿站在窗下,看见他在走廊那边接电话,她走近,不是故意的,却也听见了。 付婉玉,她母亲在说话。 “周五,梁家的姑娘要来,你早些到,见个面,把事情定下来。” 祁禹时叼着烟,嗓音散漫,“相亲?” 付婉玉嗔他,“不许不来啊,你今年二十七了,你大哥也出狱,这点上别出问题。” “人姑娘知书达理,名校毕业,哪哪都不错,你父亲也在,必须来啊。” 吐了口烟,喉结微滚,他声音慵懒,闲适的调子应一声,“知道了。” 手指僵冷,眼睛泛红,鼻尖发酸,沈囿轻手轻脚走回去。 她坐在沙发上绞手指,等祁禹时回来,依旧漫不经心的随口问了句,“你刚刚说什么?” 忍住泪意,沈囿平静回,“我说,我要回南川。” “我要走。”
第11章 晚桂携着淡香,窗帘微微被风掀开,室外的凉意涌现进来,入秋了,温度降下来。 “我想回去看我奶奶。”一手手掌轻轻贴着手臂,克制住酸涩,沈囿装得平静,情绪上表现得毫无异样。 她不想再留在这里,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信息,不想自己永远是在原地,等待他的那一个人。 更不想再听到或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怎样同进同出,怎样谋划未来。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心口仿佛有针在刺,细密的疼感侵袭,几乎不能呼吸。 绞着手指,沈囿微垂着眼,盯着拖鞋处的脚尖。 锋利眉眼沉下去,神色淡漠,祁禹时淡淡看着她,长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弄一枚银色有刻字的打火机。 暮色西斜,窗户玻璃微微反光,一盆她精心照看的绿植枝叶青葱,长势正好。 “你生日要到了。”低低一声,拇指微折,骨节咔嚓一声。 “是这周六。”沈囿克制住情绪,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应该也不希望我在,哥哥。” “我不回来。”情绪未明,她嗓音很坚定。 舌尖顶了顶脸颊,祁禹时仰靠进沙发里,坐姿散漫,冷淡回:“随你。” 闹什么小脾气,没意思。 沈囿起身,直接去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捞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祁禹时盯着女人纤细的背影,勾了勾唇角,“拿过来。” 二十分钟后,林恪送了礼物过来。 沈囿收拾了一大箱衣物,把各种能塞的东西都塞进去,回头一看,他叼着烟垫文件夹在签合同,衬衫领口扣子解到第二颗,手骨修长冷白,漂亮桃花眼里透着的却是冷漠。 长指敲了敲木椅,他嗓音冷淡:“过来。” 咬了咬唇角,沈囿放下项链,走过去,她低头他,不可自抑的心上又难受起来。 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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