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租住的房间外看见了壁虎,问了奶奶说这是会有好运气的象征,淋浴喷头坏了好几次,你一定不会想象居住在这样的房间里吧,买壁纸的时候店家送了我一张哈喽凯蒂的,我贴在床头,每天出工之前看着这面粉嫩嫩的墙都会心情好一点,对了就是你说过的很弱智的蠢猫,你对电影没什么兴趣,我看了上次和你最后一起看的那部电影,杀死比尔二,很血腥很暴力美学,很爽,我想到你在云南边境的两年是怎样过的,身上留那么多疤,我无法想象,一如无法想象你深爱着别人,我们不会见面了吗哥哥,阴雨天没完没了的,骨缝里的疼痛都令我想到在你怀中的安稳。 为什么要认识你呢,不对等关系,最苦最难只有我一个人生活的日子,剧组生活除了演戏之外只剩下枯燥,每天似乎都很难受,我好像暗巷里的人永远触及不到你。 今天中午吃西红柿鸡蛋面条,我自己学会煮了,说这么多是不是好烦啊,我是说我想你了,祁禹时。】 打完发出去又需要莫大勇气,沈囿转载到电子日记里,又把聊天框里的删掉。 看着界面发呆的时候收到林恪的电话。 犹豫了下接起。 “喂。”沈囿轻轻开口。 “是沈小姐吗?”他问。 “我是。” “先生让我转告你,这些存款不必要转过来,当分手费。”林恪声音冷漠,听不出丝毫感情,他握着钢笔签支票,“晚会我会将你这些天汇来的款项,尽数转为大额支票寄给你,麻烦去银行签署一下。” 指尖用力,一瞬间沈囿眼眶就红了,他是真的生气了,他们没有未来了,克制着哽咽,沈囿回:“是他说的分手吗,我们谈过吗,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停下签字的动作,林恪询问似的望向身前的男人,薄情桃花眼微敛,指骨轻敲,摩挲着指间一枚银戒。 眼底没情绪,冷淡如化一池的雪水。 林恪拿起电话继续道:“先生说,把沈小姐你当妹妹,祝沈小姐以后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眼泪掉落,沈囿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字都是模糊的重影,看不清楚,她一边抹泪一边回,“这些钱我不会要,这些年我很感激他。” “等以后结婚,我再请哥哥吧。” 指骨用力,取下银戒,祁禹时直接把戒指掰变形。 而沈囿是真的很认真很伤心的在告别,“祝他卧高台而不淋霜雪。” 心底沉闷着疼,喉咙发苦,他大抵这辈子也不会爱人,他们的距离是云泥,是无法跨越,是不可触及。 挂掉电话,沈囿不想再哭了,可就是忍不住,抱膝靠在墙边,头埋进膝盖里去。 怎么就这样了,也是,依他的性子,他不可能永远等她,没有江南意也会有其他人,没有联姻对象也总有其他结婚对象,前仆后继的,不会断绝。 两天看了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暮光之城和吸血鬼日记。 等祝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沈囿抱着玩偶带哭腔说,“怎么办宁宁,我觉得他比吸血鬼还帅,可是我没勇气再去见他了。” “你没救了。”祝宁叹气,“自信一点囿囿,你可是影后,大学也不差,我上次好像在M影城看见个吊威亚的仙女很像你,是不是你哦,还是我眼花了。” 沈囿怂,转移话题:“我还想他怎么办,就是忘不掉,放假这两天比平时想的频率高多了,我是不是生病了宁宁。” “是啊,相思病,没祁禹时不能活的那种。”祝宁认真思考了下回:“想他就回去找他吧,至少目前为止祁禹时没做任何过分的事,他送你出去留学也是为你好,可能没有和你沟通,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江南意那边我打听了一下,圈内人都知道的是,她是被祁斯忆捧着。” “祁斯忆?”怔了下,沈囿问。 “他哥哥。”祝宁叹气,“我问我男朋友他说的,他哥今年刚出狱,六年前因为故意杀人进去的,据说当时就是杀的猥亵江南意的男人。” 眼睫颤了颤,沈囿有点发懵,原来这么久的祁总是祁斯忆,是他哥哥,与他无关,她误会他这么久。 咬了咬唇角,眼睛有点发酸,沈囿回:“好,我考虑下,谢谢你宁宁。” 此后两个月,沈囿依旧兢兢业业早出晚归拍戏,只是又恢复写日记习惯,记录在剧组遇见的琐碎和小多肉的生长情况,她又开始为养猫做打算了,她想过年和祁禹时一起看初雪,去郊外放烟花,截下长明灯许愿,拍戏播出的喜悦想与他分享,纵使这几乎不可能。 膝盖上的淤痕,下雨天而隐隐作痛的关节炎,难忍难以熬过的日子她都可以忍受,只是想要更早一点,更有底气一点站在他身前。 关于剧组的流言蜚语她不去理会,上次与闻献相撞后也当没这事发生,一直维持着疏离克制的距离。 她在剧中哭泣,悲怄。李月白为救人剜掉自己的眼睛,隐匿自己相貌成为凡人妖女,最后在与弃恶从善的正道魁首谢琮相见后不复相认,他一剑穿过她的心,风霜高洁宁云峰大师姐生命碾落成泥跪倒在血泊中。 而谢琮只是擦了擦剑上血珠,像杀掉任何一个平凡作恶的凡人修士一样简单,剑穗随风散,他低低道:“你终究不是,我的月白。” 瞎掉的眼睛里流出了血,李月白跪在地上,一手捂住插在胸口的剑,鲜血涓涓流动,心脏迟缓跳动,颈边青色血管绷起,枯瘦苍白手指无力的抓过一缕他白衣衣角掠过的空气,声音破碎至几乎没有生息,“你的月白,那我又是什么呢。” 谢琮,你终此一生,注定飞升成神,注定万年孤苦。 血泪碾碎在泥土里,白衣染血,初见清风霁月的少年少女,终于不辨面貌。 至此月白谢琮,女二男一篇彻底be。 拍完这场戏,沈囿沉浸在情绪里半个小时没出来,一直在哭。 周围好多工作人员也看得落泪了,感性的人还在不停抹眼泪,跟着细细的啜泣。 易航也看红了眼眶,让人拿纸和衣服过去。 闻献低头看了她很久,最后弯腰把毛衣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第一次关心,第一次那么温柔:“沈枝,你作为李月白的一生已经结束了,谢琮会记得她。” “起来了,不哭,乖。” 陆灵灵捧了捧鲜花来,感动得眼里泪水直打转,“沈枝姐姐,杀青快乐。” “杀青快乐!” “杀青快乐!” 沈囿用衣袖抹眼泪,挡着脸往回走,她怎么哭这么厉害,是为李月白,还是为自己。 已经好久好久,没听见他的消息了啊。 沈囿坐在木凳上,抬头怔怔望向天空。 飘起了雨,细雨变成雨滴,滴打在脸上,冰凉而冷。 闻献和陆灵灵站在一旁保姆车下,有人为他撑伞,他却开口,“去看看沈枝吧。” 沈囿低头,缩着有点冻僵的手指,三个月以来,第一次给祁禹时发了条消息: 【你还好吗。】 … 剧组暗地里流言更胜,十二月月底的最后一场聚会是在影视剧招商宴会上。 易航有意带她出席,想推她到更高处。 圈内大佬和资方以及播出方平台都在,包下三层游轮,从维多利亚港驶发去沿海驳岸,航行时间为一整夜。 沈囿飞香港那天,降温了很多,她穿着毛线衣裙外面又裹了一件红格子毛呢大衣,到酒店时,易航特地发消息告诉她,放轻松,衣裙穿得体些,要适合酒会的妆容。 意思是别那么素。 坐在化妆镜前,沈囿脱下外套,看了眼手机,消息石沉大海,他两天没有回应。 拿卷发棒耐心卷头发,沈囿给祝宁拨了个电话,言语旁敲侧击都在询问祁禹时。 祝宁躺家里啃薯片,“我逃出深山剧组了,囿囿你什么时候和我约会?” “唉,男人蒙蔽了你的双眼,祁家听说最近有点事吧,江南意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货色,贪婪懂吗,应该是她撺掇的吧,祁斯忆在祁家闹,西城酒店都被他败坏亏损负债,他不甘心,想让祁家司令和他爸把手上霆越的股份转给他,他想回霆越集团办事,要求的职位还不低,要总经理往上。” “祁禹时懒得理他吧,他是个野心家,家里闹起来,一直辗转外地开拓业务,满世界飞吧,最近在京岭没听说他的消息。” “不过祁斯忆真像个公主,还是草包公主,你知道我男朋友跟我说他的趣事吗,江南意喜欢吃扬州菜,他入狱前天天围她身边找师傅学做菜,立志一定学会扬州菜,结果不但没学会还把锅炸了,江南意直接当众人面前评价他做的菜狗都不吃,笑死,祁斯忆后面巴巴的悄悄卖了公司一支干股筹钱去给她开了家扬州菜饭馆,取名叫忆江南。” “据说祁绍章为此罚他在京城四合院祖屋外面跪了两天,忆江南断断续续开着,没什么人喜欢吃,倒闭边缘又被他救回来,他入狱后,更是招牌掉了砸到地上,而江南意一次都没去吃过。” “现在据说也关门了,他真是我见过最离谱的京圈子弟。” 痴情用错人,败坏家风。 “总之,祁家是绝对不会允许江南意进门,她真的很怪,听说她爸也是个杀人犯,被判了无期,现在还在狱里没出来,好像跟她挨得近的人都容易坐牢。” 涂完口红,镜子里的女人明艳昳丽,肤白唇红,美艳得不可方物。 挂断电话,沈囿起身换了礼裙,孔雀绿的收腰鱼尾裙,锁骨肩线露出,白皙瘦致,她戴了自己收集的人造珍珠,易航借用的流苏耳钉她戴上,随便拿一个角度都是风情万种。 游轮离岸,沈囿上船时怕冷,里三层外三层还抱了羽绒服和毛衣外套。 去客卧船厢坐好,易航微信叮嘱她,“stick to your heart.” 沈囿没理解她话里的深意,云里雾里,回了个好。 八点晚宴正式开始,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女明星游走在男人之间,那些人事业有成,西装下也盖不住啤酒肚。 每个人的名头似乎都要吓死人,投资合同白花花的白纸一样撒下来。 约定俗成,暗号般,一个女明星被看中,就会娇羞的牵着他的手去后面。 船厢装潢奢华无度,靡靡灯光红酒晃荡,管弦乐一曲接一曲到最高潮,宴会上男男女女靠光彩衣裳装扮,却又靠最低级手段最原始渴望赢得资源金钱,工具,砝码,交易一样被人抛来抛去,自愿为名利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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