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照顾的?昏迷不醒?守那儿当木头?”祁斯忆拽了拽衣裳,一副流里流气模样,“弟弟管哥哥你是不是管太宽了,妈都管不着,要你教训我?” “确定不去?”银色表带折射冷光,祁禹时眼神阴鸷。 祁斯忆有点慌,但江南意面前不能失了男人的面子,“不去,你自己回你房间,别烦我行不行。” 点了点下巴,祁禹时示意林恪前去。 他直接把江南意和他分开。 江南意蹲在地上,抱着裸露的膝盖,抬眼可怜兮兮的看他。 想起这张脸,温柔小白花,也曾穿过短裙黑丝来勾他,那时她玩祁斯忆玩得团团转,说跟他,她就帮他反过来对付祁斯忆。 祁禹时那时想看她手段,驱车去剧组见了她一面。 逢场作戏,这女人撩男人手段挺不一般。 以祁绍章手里公司百分之十股份做饵,想钓他,转头踹掉祁斯忆。 “二少,我只是想有依靠。”江南意颤颤看他,柔声道,眼波流转,勾人的媚,又显得楚楚可怜,让男人都想忍不住怜惜。 抽了根烟出来,拨亮打火机,火苗窜出,点燃烟尾,映照出男人冷峻脸庞,甩了下,火苗熄灭,祁禹时眼底只剩厌恶,“自己滚,还是我让你身败名裂。” “你敢!”祁斯忆被人按着无能狂怒,“祁禹时你动她一下试试!” 江南意直接被吓哭了,眼眶红红的,一边抹泪一边开口:“二少,我和大哥是真心的,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他不可能守着一个植物人过一辈子。” “你的真心廉价不廉价。”掀开眼眸睨她,桃花眼底漆黑一片。 “听不懂人话?滚。”低低一声。 祁斯忆还想挣脱前来抱她。 江南意颤巍巍起身,一边抹泪,一边开口:“二少,二少,您别这样对我,我和囿囿也算朋友。” “我认识她,我与她交好。” 顿了下,抽了点烟丝出来,祁禹时没让人爆料,只让她走了。 吐了口烟,寥白烟雾罩住男人身形,腕骨的疤痕有丝野性,西装折角冷硬,深邃眉眼底锋利,刀割一般,他扫了眼还被按住的祁斯忆。 抬脚往前走了几步,皮鞋锃亮,踩在地上,下过雨的土地湿软又冷。 祁禹时抬脚直接一脚,不客气的把祁斯忆踹进假山后的泥沟里。 脱掉的外衣和暴露在外的皮肤很快沾上污泥,祁斯忆在沟里翻滚,吃了满嘴泥还骂,“祁禹时你记住!你敢这样对你哥,明天,不,今晚我就要去爸面前告你!” “我去找奶奶!你记住,公司别开了!” 蹲下身,祁禹时捡了个石子砸下去,重重一下。 祁斯忆吃疼,立时闭嘴了,满身泥脏兮兮狼狈不堪地看他。 头疼,食指按压太阳穴,祁禹时眯了眯眼:“宋珑醒之前都给我去医院守着。” “让我看见你再跟江南意混一块儿,绑你去祖屋外挑家法伺候。” 弹了弹手指上的泥,接过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祁禹时起身往回走。 祁斯忆气得牙痒痒,看他背影口不择言,“祁禹时你嚣张什么!你不也喜欢戏子明星吗?还为她推了联姻,你是有能力咯!我就看看你最后能不能娶到她!” “把他嘴堵上。”冷冷一声,男人脸色阴沉。 凌晨,祁斯忆清洗完被人看着送去了医院照看刚从ICU转出来还是植物人状态的宋珑。 半夜下过一阵雨,气温又降几度。 祁禹时惊醒,胃部痉挛疼痛,又想起她,刚跟她时最爱甜甜叫她哥哥。 心悸难受,他翻出随身携带的烧了那一半的日记,一遍又一遍读着她曾经写下的,我会一直爱你的,哥哥。 开了盏灯,手腕上青黑色的纹身是一串西语:agarroté 束缚,困住。 也是沈囿的囿字的含义,她早在无形中困住他了。 打开信纸,祁禹时握住钢笔忍着胃疼给她写信,爱意日复一日埋藏在心底酝酿,等发现时才觉已经成汹涌浪潮,无可避免。 三点至五点,写了一封很长的信,封缄后,他闭眼睡了一个小时。 早上八点公司晨会,股东沆瀣一气,他做事不留情面,直接辞退一众业绩稀烂的蛀虫。 按部就班准备和legend谈合作,一切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下午山险爆发,城市下了特大暴雨,世界昏暗仿佛末日。 最新新闻报道西城区西山发生泥石流,大巴游客被困山间,形势十分凶险。 办公厅里有同事议论纷纷,都在担心那客车里乘客的安危。 “这次降雨量都超过200ml了,尤其是西城那边,听说有什么活动,大巴过去的时候被从山上滚落下来的泥土和石头直接击中砸到山坳里,现在里面的乘客还生死未卜。” “都出动武警了,希望这些人安全吧,这几天一直阴雨连绵的,没想到今天忽然下这么大暴雨。” “什么活动呀?发生泥石流的具体地址是哪儿?” “好像是……西山那边,”女人低头仔细查阅新闻,“听说有个画展什么的,有神秘嘉宾去,不会是明星吧,真是日子没选好,遇上山洪暴发……” 停下脚步,祁禹时捏瓷杯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抬头死死盯着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机屏幕。 指骨用力,瓷白镌刻着花纹的杯子把手几乎被捏碎,杯内水纹晃动。 周围八卦的员工立刻噤声,纷纷小声说祁总好。 他低头拨一个电话,连续响三次都是无人接听。 傅青森走过,看见男人西装西裤,骨相优越,眉眼英俊,下颌线绷得笔直,漆黑眼眸低敛着情绪,眼尾微微发红,手背崩起青筋,用力到泛白。 “祁总。”他走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禹时,发生什么了。” 啪,瓷杯把手断裂,重重一下放在雪白桌面上,杯内水珠溅出,祁禹时转身,手掌心里有一道压红的伤痕,他抬步径直往外走,身形挺拔头也不回。 外面暴雨倾盆覆下,地面,路面,花坛里全是雨水,光线昏暗,树枝在狂风中摇曳,几乎被连根拔起。 傅青森担心,追上去问:“什么事这么紧急?” 从车库取车,祁禹时开了辆越野,单手控方向盘,嗓音克制,“她在那儿。” 愣怔了下,傅青森会意,“确定在失踪名单内?” 雨水拍打着车窗,雨刮器不停摆动,祁禹时眸底隐隐压抑着失控情绪,他递过去一张联系方式,“让林恪联系这个,调直升机和探测器搜山。” 林恪追下来,站在车外汇报,“祁总,legend董总已经在会议室里等。” 林恪战战兢兢,“祁总,这是很好的合作机会。” “拒了。”果决一声。 点火踩油门,越野驶出,溅起一地雨水,他一遍又一遍拨沈囿的电话,反反复复,十几个电话无人接听。 连上蓝牙耳机,男人嗓音冷沉无比,“她在受灾区,联系当地救援驻扎的军队的人去找,在西部靠太行山脉北面,莱茵画展附近十公里地区,搜山清查,我要她安全回来。” 难以克制的,他的声音里有不可察觉的颤抖。 失控,手抖,而昨晚几乎一夜未眠,强撑着疲倦,开车上国道,因暴雨高速公路封路,联系清路障的那十几分钟内,为维持清醒,他低头点烟,一支接一支的抽。 中央商业区到西山森林山脉区域,开车最少也需要一个半小时。 而距离山险爆发,她被困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天快黑了,救援难度会增大,夜间温度只有几度,加上失温,雨水,到处都是泥泞,滚石,泥土,几乎很难坚持。 拨通傅青森电话,他声音急切冷沉,“联系好了吗?” “那边的情况,查到了吗?”祁禹时问。 “交警部门查到了一辆银白色商务车在今天下午两点左右进西山山脉区,在发生意外的客车的后面,现在定位不到这辆车的地点。” 林恪埋头看信息汇报,小心翼翼:“现在山里能见度很低,雨势太大,已经几乎停止搜查。”傅青森声音里满是担忧。 车速飞快,胃部痉挛着疼痛,太阳穴暴起青筋,祁禹时声音阴沉得吓人,“都他妈给我进去搜!中部军区调人过去没,贺二的人呢,都进山!” “我要她活着回来,你听懂没!” … 意外来临似乎只在一瞬间。 保姆车进入太行山余脉,群山环绕,穿行在山路中,日光被树影削弱,不大见得到阳光,因此也就不知道外面的天气是怎样。 沈囿坐在副驾驶座,一袭纯白抹胸礼裙,黑发用抓夹抓起,露出白皙修长天鹅颈,妆容干净温柔,眼下一尾痣又显得清冷。 司机是当地人,熟识山路,也就没用导航。 沈囿看手机在和裴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后座杨玥像个小松鼠吃坚果吃个没完,用当补习机构老师练出来的口才在和司机聊天。 “师傅还有多久到呀?那边画展,这会是不是人特别多啊。” “挺多的应该,不过他们好像早到了,那边新修了景点,有住宿。” “这天怎么阴阴的,感觉有点冷诶。” “多穿点大闺女,这条高速是今年刚通的,有长途大巴也走这边,没得事。” “嗯嗯好,谢谢师傅。” 半靠车窗,沈囿和裴影聊得有点昏昏欲睡,车过减速带震动了下。 一条新消息进来。 裴影:【我今天有惊喜给你。】 车拐了个弯,进入更深的森林腹地,手机没网络信号了,沈囿没多想索性闭眸小憩。 再次醒来时,是被巨大的雨声和雷声惊醒的,天几乎已经完全黑下去。 外面雨势大得要把车冲走一样,前行艰难,后路也被泥块挡住。 杨玥焦急得要哭了,“怎么回事啊师傅,雨怎么下这么大,前面不会发生泥石流吧!” “我们要不转头走吧。” 拉开身上披着的薄外套,沈囿手指发冷,她清楚的知道他们已经进到太里面了,出不去了。 “师傅,您往前开,还有油吗?”沈囿问。 师傅手也哆嗦,完全不像老手,“油箱我今天忘了加,只够我们开到原本目的地。” 手机没信号,外面电闪雷鸣,树木成片倒伏,他们处在山腰的公路处,泥水滚石都往下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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