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绒的手并不算小,真正比对下来,也就比他的短了一小截。但因她太瘦,手上一点肉没有,所以握起来,段橪总觉得太小,平日里亏待了似的。 段橪将楚绒的手举到嘴边,咬了一下手心,才说:“这得分情况了,如果我们俩不认识,那我可能一个人在偌大的北京也能生活得很好。但我们现在的关系,没有你,想不出我会怎么在北京生活,应该很可怜吧。但都不可能,因为我们得一起去北京。” 楚绒盯着两人相握的手,回握过去。 或许算得上温情,如果提起段晓梅,是煞风景。 段橪接下来却又说:“还有妈,我们三人总是分不开的。” 楚绒没动,想着段橪这句话。 毫无道理。 没有谁跟谁分不开,人是独立的个体,她楚绒离了谁都能活。 “哥,你今晚能不能和我一起睡?” 段橪僵了一瞬,没有回答。 “段橪,你在想什么?”楚绒坐直起来,用手里的梳子敲打他的头,却没用力,“我说的是躺在一起,什么都不干,像小时候那样。” 段橪摇头,为难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你在忸怩什么,我只是因为旺财不在了,想找个人陪陪。” 段橪想站起来,却被楚绒一把扯住,“那把你哄睡好后,我再走?” “不愿意算了。”楚绒松开,作势要站起来回去房间。 “楚绒,别跟我玩欲擒故纵。” 楚绒转身就把梳子扔到段橪身上,这人没病吧。 “虽然,我很想......但是......”段橪愣愣地接住。 他承认,有些东西既然开了闸就止不住了。脑子里的东西,就偏偏控制不住往那想。鬼知道,洗内裤对他来说多煎熬。 楚绒笑了笑,关门前冲段橪道:“段橪,求你了,找时间清清脑子吧,把里面的黄色除一除。” 她是真的想找个人陪陪,也仅限而已。 段橪还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梳子,呆呆地看楚绒。 他也跟着笑起来。 小丫头。
第43章 楚绒接到邮递电话的时候还在便利店打工, 她跟邮递员说明天再送,明天上午会在家。 小地方就是不好,邮递员似乎跟哪家都是熟识。 邮递员说她哥在家,他认识他们兄妹俩, 段橪的录取通知书正好也是今天到, 就一起给段橪了。 楚绒不知道是自己没说清楚, 还是对方太热心, 怎么就给段橪了。 段橪今天没上班吗, 哦,周六。 楚绒想了很多种说辞。 我一点都不喜欢北京, 太远,又冷,沙尘还大,空气又干燥,不喜欢。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去北京,更不会跟你去,还是跟段晓梅一起的。 我想要自由,去一个没什么人认识的地方,想要重新开始。 我喜欢南京, 我承认, 我放不下。 哥,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对不起。可我不想求得你的原谅, 我一点也不后悔。 太多太多。 然而, 还是没有准备好。 段橪会知道的, 但说不定楚绒可以瞒到他去北京的那天。日子总会那样快,总有一天会到来。但现在, 楚绒却害怕了。 她突然开始后悔,可也不知道自己在后悔什么。或许是七岁到现在都没有跟段橪分开,因为读书竟然要分开了,不,确切来说是因为欺骗,他们本来可以去同一所城市的。到底后悔什么,真不知道,大抵上是不后悔的。 这晚,楚绒第一次那么害怕回家。 曾经她也很害怕回家,在家庭关系急剧变化的那段时候,她整日在外面晃荡,等到屋子里黑了才回去。如果灯还亮着,就原路返回再走一圈。其实她一个人走黑夜并不恐惧,因为有段橪,他就跟在她身后,不会说带她回去,跟只鬼一样跟在后面。他们是两只孤魂野鬼,没有家的可怜鬼。 在段晓梅和楚健离婚的时候,楚绒特别害怕自己变成孤儿。很多家庭都那样,父母要是离婚了,就把小累赘们丢给上一辈的老人,自己则外面又找一个。那时候,他们班也有留守儿童,看起来特别可怜,身上衣服都脏兮兮的。冬天的袖子就跟伸进了煤炭了似的,黑得没边,穷人冬天要穿黑衣服是有道理的。特别是眼神,自卑跟内向特别明显。她可不想跟王秀在一起生活,整日喝粥,还用言语打击她,楚绒可受不了。 楚绒知道段橪也在害怕,那一阵他的成绩急剧下降,从他们班路过的时候,总看见段橪呆呆地看着窗外。他们等待的是同一种结局,所以楚绒是能感同身受的,也只有她能感同身受。可作为哥哥的段橪,又得安慰她这个妹妹,他说肯定会有人要楚绒,如果没人,就哥要。那时的段橪也就十三岁,说话语气老成地跟个三十似的。楚绒很享受这样的欺骗,最起码还有人爱着她。 楚绒感觉又回到了十三岁那年,可这次只有她一个人了。她朝身后看去,没有段橪。 夜晚十二点,自下而上看去,灯都关了。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志愿提交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不到两个月,他们真的要分开了。 不知道段橪现在在想什么,一天都没个消息。是不是在生气?段橪生气很好哄的,他从来没真正地生过楚绒的气。他很有哥哥样,知道要让着妹妹。 楚绒给自己打气,有什么好怕的,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痛快。她擦干眼泪,等了好一会儿,确保看不出痕迹,才上去。 转动钥匙声音,在楼道里特别响亮。楚绒长这么大,从没心虚过这样,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 客厅没人,段晓梅的房门关着,应该是睡了。 段橪的呢,是半开着的。 楚绒没有开灯,摸着黑想直接进房把自己关起来。 走到客厅的时候,还是找了一圈,想找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没看到,段橪应该收起来了,或许段晓梅还不知道,不然估计得闹。 她可以去很多地方,南京绝对是不被允许的。 阳台门边出现一道人影,很高大,楚绒余光看见了,她想装看不见,可那道影子在向她走来。 楚绒止住步子,段橪就站在她旁边。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段橪把楚绒拖进自己的房间,落了锁。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装了插销,与外界做了双重屏障。 他房间的窗帘拉着,太黑了,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这时候,就能感受到清晰的呼吸声。段橪的怒气显然很大,喘气声很重。可他就是不说话,怪渗人。 楚绒踮起脚尖,想要亲亲他作为安慰,可被段橪偏头躲开。 她靠在他怀里,可他不会抱她了。 僵持间,有一滴泪落在楚绒颈间。 段橪不会装可怜,他是真的可怜。亲生父母不在了,养父母离婚,平日里疼爱的妹妹如今也不要他。楚绒想抱抱他,却被推开。 他也有一点小孩脾气,是楚绒最近才发现的。不是个大人,却要装大人,肯定很辛苦。 楚绒吻上段橪的眼角,想吻掉他的眼泪。这人是人鱼公主吧,以为自己的泪是珍珠呢,哪有那么稀奇,哭个不停。 “哥,别哭了。”楚绒像以前段橪轻拍她的背一样,拍着他。 要是她比段橪大就好了,一天也好。让段橪叫她姐姐,她会照顾好这个弟弟的。她不怕他是累赘,一点都不怕。 吻不知何时激烈了起来,楚绒都觉得段橪要吸干她,手头的力气又特别大,她说疼。 可段橪不怜惜她了,一句话不说,仍旧要用一副捏碎她的架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之前也亲吻过,段橪特别喜欢亲她。人的嘴唇为什么是软的,应该是段橪的嘴唇怎么那么软,像咬了一口棉花糖,还甜甜的。 身体的味道应该会随着心情而变化,咬出的血特别腥,也苦涩。是段橪的还是她的,已分不清了。她自己的可能性应该大一些,因为真的像要吃了她了。 楚绒并不把这些吻归结于爱,一种情侣的爱。段橪亲她,更像是一头母狮子舔自己的小崽。对,她哥就是那么具有母性的光辉。为什么不是公性的光辉呢,鬼知道,大家都那么说。 有什么东西抵着她。 楚绒被亲得迷迷糊糊,想起段橪是个男人。不,还是男生。 之所以楚绒不把段橪的吻分类在异性的爱,是因为她没有感受到与异性相处的排斥感。身体是诚实的,与心相连。她喜欢段橪,所以身体也喜欢他。而段橪应该不是,毕竟除了嘴上有点难舍难分,这人其他地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现在有了。 “把皮带抽出来。” 这是一天来,段橪对楚绒说的第一句话。 楚绒没有动作。 “乖。”段橪摸摸她的头,声音哑得要命。 如果接吻不算什么,那做/爱就不一样了。他们这算什么呢,谈恋爱不是谈恋爱,兄妹不成兄妹。 楚绒抬起头,用漆黑的瞳看他,“你喜欢我吗?” 这样子肯定特别天真,还傻。傻子才会问别人喜不喜欢自己,聪明的人都自己爱自己。 段橪没有立即回答,抱住楚绒的脖颈开始咬。 他说:“我什么时候不爱你。” 对,段橪一直都很爱她。 可爱是什么呢,爱有那么多种。如果爱情很伟大,为什么要靠做/爱。动物之间应该叫交/配,人也是动物,为什么人的相爱就叫做/爱,真的能靠身体的贴近产生爱吗?为什么不是交/配,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区别可大了,他们比动物更喜欢标榜自己。 “可以吗?”段橪总是询问,可又不是要征得她的同意。 楚绒前一天跟段橪一起看了一部电视,家里长家里短的,意思就是家庭教育对孩子成长的重要性。严母慈父的组合,充满戏剧性。好像每个人的家庭都有刺痛,或大或小,看别人的没感觉,轮到自己就特别疼。 那么重要的家庭教育,为什么总有很多失败。为什么有人重视,有人又不重视。幸亏,她和段橪的家庭不好,家庭教育更不好,要是路走偏了,就怪自己的家庭。她还要怪段橪,谁让他是她哥呢,大十二天也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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