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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东的描述中，顾枫对段橪这个人就建立了一个初步印象。相貌好，成绩好，个子高，家庭条件一般，看着冷但是非常多人喜欢。这些描述，顾疯自然地和楚绒重叠在了一起，心想这兄妹二人还真是像。如今一看，确实像，相比较楚绒，段橪更冷。看起来彬彬有礼，但笑意总不达眼底。只有在面对楚绒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才柔和起来。刚才楚绒替他贴创口贴的时候，那眼神，仿佛谁都插不进去，也分不开。 听着顾枫的这些话，楚绒还没有所反应，纪晓薇就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起来，狠狠地锤了顾枫的一把，“不会说就闭嘴，土豆都塞不住你的嘴！” 顾枫：“......” 他家这老婆，在别人面前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啊。但没办法，谁让他痛却快乐着呢，“老婆，我错了，不说了，自罚一杯。” 在老婆生气之前，一定要先认错。只要错误承认得快，晚上炒饭就能吃到饱。 楚绒受不了这两人，笑着低下头吃段橪给她夹的菜。 段橪全程话都不多，一直往她往里添菜。 楚绒点了点自己面前的碗，说：“够了，吃不下了。” 段橪抽了张面纸，替她擦袖口下桌面的污渍，擦干净才把她袖子放下，应了声“好”，夹了块土豆塞嘴里。嚼的同时看她，两人对视不禁笑起来。 吃完火锅，纪晓薇拉着楚绒又聊了好一会儿，才放她走。 楚绒上了出租车，就靠在段橪身上，累得不想说话。 上了酒店的电梯，更是路都不想走了，要段橪背着。 段橪把她横抱起来，头低下，额头与她的额头碰了碰，轻贴了下唇。 “痒。”楚绒的手环住段橪的脖子，晃了两下脚，靠他肩头，眯着眼想睡觉。 早上续的是那间大床房，楚绒被轻轻放到床上。段橪先开了空调，替她脱了外面的大衣，又脱了鞋子，盖上被子，然后就躺到她边上。 楚绒往他那边挪，抱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脸埋入他胸口。 段橪抚摸着她的头发，“洗完澡再睡觉。” “等等。”楚绒又拱了拱，“困。” 段橪失笑，拿她没办法，放在后背的手一下下地轻拍。 慢慢地，他也闭上眼。 楚绒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一点。 她抬起头，段橪还在睡着。他身上的衣服都没脱，看起来有些疲惫。脖子处，有一根黑色的绳子。楚绒顺着拽出来，还是那个月牙吊坠。她放在手里一寸寸地摸过，又替他塞进去。 刚要收回手，段橪就转醒了。他深呼吸了一口，又闭上眼，把她搂到怀里又紧了紧，腿压在她身上。 楚绒有些热，想要挣脱开来，蹬了被子，移到另一个枕头上。 这下段橪彻底睁眼了，他没动，摸了她的手拉着。 手碰到楚绒腕间的那串手链，他半抬起身，亲上去，再躺回去，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 两人久久凝视着，没什么话要说。这刻，静谧地美好，楚绒不想打破。
第79章 几分钟后。 段橪转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点开外卖软件，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保鲜膜还有一些洗漱用品，选完后把手机给楚绒，“看看, 还想买什么。” 楚绒翻了下购物车, 直接点了立即付款, “密码是什么？” “我们在一起那天。” “昨天？你刚换的？” “不是, 150618。” “你怎么算的？” 段橪脸冷了下来, 平躺着，显然不想回答。 楚绒输入这串数字后, 伸脚踹了他一下，“生气啦？” “没，想到了。”段橪声音闷闷的，手臂搭在眼睛上，叉过腿自然地横在楚绒身上。 楚绒“啧”了声，却也没挪开。 这人真不知道自己多重的。 她故意问：“想到什么了？” “你知道这什么日子吗？”段橪反问她。 “不是你说的嘛，我们第一次在一起。” “......” 对牛弹琴，段橪选择闭嘴。 楚绒看他半天没动静，又去踹了一下, “什么日子啊？” “第一次接吻。” “哦。” 楚绒不敢问了, 是喝醉酒那次，还是后面。再问, 段橪真该生气了。 她点着手机, 换了个话题, “可以翻吗？” “随便你。” 楚绒才不矫情, 直奔微信。她在置顶。有很多消息还没回，基本都是关于工作的, 段橪回消息都是很公式化的口吻，简短而没有情绪。 “你好像没什么朋友。”楚绒下了个论断。 段橪从小就不爱交朋友，他不跟人交心，但能看出他不孤单，一个人能在图书馆泡一天。像段橪看的那些书，楚绒看一个字都晕。他是个精神世界很丰富的人，所以不需要在推杯换盏中展现自己。 张宸是个意外，楚绒不相信段橪刚开始是抱着交朋友的目的跟他相处。 “嗯，懒。”段橪回。 “那你在北京除了工作都干嘛？” “工作。” “喂，段橪，我认真的。” 段橪放下手臂，翻了个身，重新把楚绒捞进怀里，还不忘避开她受伤的那只手，“就工作，偶尔想想你。” “那你知道我当初买了那台相机给你是什么意思吗？” “挺贵的。”楚绒补充了句。 “做汇报。” “什么？” “点开百度网盘。”段橪看着手机指引她。 楚绒找了一阵，才找到这个软件。 “相册。” 楚绒点进，展开了密密麻麻的文件包，都是日期，从15年11月份开始，按着顺序，空挡都是一个月。 “进去一个。” 楚绒点了一个16年10月份的，显出了很多照片。 吃饭、上课、图书馆、机房、篮球场、地铁、阳光、操场、大树，还有她的一张侧面照。 隔了七八张桌子，拍得有些糊。楚绒当时一个人吃饭，坐在角落里。 楚绒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抖，一只手不好拿手机，让段橪给她托着。 基本每个相册都是，地点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季节不一样。偶有一张他自己的自拍，照片名字:头发长了、剪了、又长了、想去南京、忙、想。 楚绒一个个点进去，一张张地翻看着。看着他面容渐渐成熟，自己的头发越来越长。他始终离得远远的，她一次都没发现。 看到了19年，楚绒看不下去了。 她看看他，摸摸他，亲亲他。 好可怜。 她想说其实你不必这么爱我，多爱你自己。可他是段橪，就该爱她。 “你怎么那么爱我。” 段橪笑，“是啊，我怎么那么爱你。” “哥。” “嗯。” “段橪。” “哎。” “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吧。” “好。” 段橪翻身压在楚绒身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亲了亲她额头，懊悔道:“怎么办，忘了买套。” “外卖到了吗？” “应该到了，要下楼拿。” “那你去吧。”楚绒说着推他，“我洗澡。” “等一下。”段橪不起来。 楚绒感受到了。 她张开左手，晃了晃。 这动作惹得段橪笑。 俯下身亲她的唇，今天没有口红，被养得唇色比以前红润很多。 再亲到鼻子，咬了下，遭了顿锤。 到耳垂，舌尖舔了下，感受到了一阵颤栗。 他轻声笑了笑，最后又移到唇上，重量往她身上压了些。 楚绒伸手隔在唇与唇的中间，用食指划着他的唇形。 “哥，你说今天那个女孩以后怎么办。” 这个问题段橪没法回答。他不了解那个女孩，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今天在警局那个男人的架势明显就昭示着某些方面的有恃无恐。 自救还是他救，缺一不可。 段橪的沉默，让楚绒轻拍了两下他的脸。不用他说也知道，无非两种结局。 楚绒又问：“你以后想结婚吗？” “看你。” “我不想。”楚绒回答得很快，几乎是毫不犹豫。 婚姻这东西，她一点都不期待。带来不给她什么保障，只有束缚。 段橪抬了抬眸，说：“那就不结。” 说完，他起身，觉得这个话题有必要好好讨论一下。拉起楚绒，两人面对面坐着，他把她头发拨到一边，怜爱地轻抚了几下，开口：“但你得给我个理由。” “那你到底想不想？”楚绒并不喜欢这副段橪跟她要理由的样子，这样就感觉是他想结，却为了她迫不得已妥协。妥协来的东西，她不要。 段橪知她敏感，撑着她的后脑勺，在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宝宝，我们好好谈。” “不准生气。” 楚绒被他这一声宝宝安抚下来。 奇妙的称呼。 还有点点肉麻。 空气一瞬间静默下来，两双眼睛互相瞪着。 依誮 楚绒看他耳根染了红，估计是害羞了。 看吧，看吧，学别人叫什么宝宝，自己先害上羞了。 刚才还强硬问她问题的段橪蔫了下来，摸了摸耳根，开始拽卫衣衣领，“等一下，我先脱个衣服。” 里面还剩个黑色宽松长t，随他脱衣服的动作，露出腹肌。 楚绒帮他抓住衣角，让他脱得方便些。 脱完，段橪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揉搓了两下。对上楚绒看他的视线，清了下嗓子，“继续刚才的话题。” “什么话题，宝宝？” “严肃点。” “好的，宝宝。” “......” 段橪觉得需要出去冷静下再回来谈，套上外套出去，借着拿外卖的空子站在外面抽了根烟。 雪后寒，加上大风，吹得他清醒了不少。 段橪能猜出楚绒为什么不想结婚，恐婚。 婚姻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好坏掺半，他无法一一列举其好处给楚绒洗脑。他是想结婚，出于私欲，想把楚绒绑到身边，最起码有个东西能证明这段关系，他太怕又一次被推开了。 当初决定回茴城，单纯就是放不下而已。来回跑太费事，索性就近看着。他甚至都做好了她和其他人会在一起的准备，大不了一辈子远远地看着，或许，或许也行。发展到现在，已经超出原本的预期。但人就是贪心，在一起了，就得想下一步。他不怕自己给不了她幸福，只怕她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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