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床单,无声地笑了一下,说着:“你觉得我想听你说什么。” 伊树承受着深深浅浅,她盘紧他的腰,狠狠咬了下肩头:“你要这样就别做了。” “伺候你还不乐意?”许燚用力一下,抵在她耳边说,“有本事你伺候我。” 他说完就握住小腿分开它们,膝盖退了几步,虽然伊树在这方面并不扭捏,可是她不喜欢这种被分开的姿势,莫名羞耻。 她知道他是带了点怨气的,所以用她不喜欢的动作,想到这她心口肿肿的。 绞缠混合的水声淫靡四起,伊树揪紧床单无处可逃,她扭腰想摆脱一下,却叫许燚的动作更大胆了。 额头流的汗越来越多,眼睛被汗水糊住,视线越来越看不清。 脑袋放空一切,哗然一声烟花在脑中绽放,她有些哭腔地叫了一叫。 伊树身体放轻,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有人窸窣地松开她的小腿,重新压上身抱她。 她用手臂盖住了眼睛,有点想哭,这个爱做得一点也不爽。莫名其妙的,她有种被欺负的滋味,而且还是享受被欺负的可耻。 许燚玩了一会儿她的温柔乡,完全没注意她的情绪,等他慢慢想接吻,却摸到一股冰凉,突然间兴致全无。他心脏抽地一疼。 “怎么哭了?”
第038章 她翻身带走被子, 把自个儿遮严实了,留一个背影给许燚。 按照两人好过的经验,许燚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同样依他们处过的时间看,他是弄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的。 “哎, 哎,” 夜半风凉,没开暖气, 他一个感冒发烧的病人就这么冻着,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伺候完了就把人踢开?爽的时候怎么不把我———” 一个枕头猛然砸他脑门上, 许燚经受突如其来的攻击,有些瞠目结舌。 伊树捂着被子坐直了,她吸吸鼻子,有一肚子的话要骂:“你把我当什么?随叫随到的鸡吗?” 许燚听着她带有哭腔的质问,又是愤怒又是好笑,鸡?她在开什么玩笑, 他们之间到底谁像嫖.客?到底谁服务谁? 他蓦然心沉, 冷着脸毫不客气反问:“见过嫖.客伺候鸡的吗。” 她就打个比方,他倒是用上了。伊树越想越无语, 隔着被子的布料使劲踹了他一脚。 这么多年过去,哪怕是现在,他从来没有尊重过她的意见。 也好, 干脆全发泄出来算了。 伊树坐在床头,声音冰冷却有力, 她看着许燚,有点委屈地说:“你问我一句愿不愿意会死吗。” 就是这么句话, 许燚懂她在气什么了,他极少哄人,他会宠人,就是不会哄人,他是被宠被哄的那个,从来没主动哄过人。 一时半会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着可能看不见自己她能舒服点,于是赤脚走出了房间,许燚组织语言也挺磕惨。 他抬了好几次手,最终都放下了,落了句“咱俩冷静会儿”到伊树耳朵里。 冷静完的伊树也不懂怎么脾气一下子这么大,她试想过无数的理由,就找到几条还算合理的。 尽管她有心隐瞒,但既然说过要以后要忠于自己,所以她坦诚相待。 可能是她放下了曾经隐忍的自己,现在有不让自个儿舒心的事物,她都能说出来。 又可能是她打心底就认为,许燚是她可以无限任性,却不担心会失去的那个人。 想想还挺不公平的,伊树这么想着,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 想了半天,她起来收拾完走出房间,许燚坐到了沙发上,手里已经多了根烟,形成随意的姿势,看见她出来了也没动。 像是预感到她要走,许燚的口气听起来云淡风轻:“你真的不留下来?” 伊树说:“没必要。” 他乐了:“那咱俩算什么?炮友?” 听见这个词,伊树想要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她扯了下嘴角,无声地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后,她慢慢转过身子。 “你知道吗,我有多少次都在想,如果五年前我们足够坚定,足够相信对方,你足够了解我,我也真的了解你,我们还会不会分开。 如果我们都没有隐瞒内心最不想承认的东西,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我想了很多遍,以前我不确定,但是现在我懂了。不会。 因为我们压根就不合适。你说你总是在陪我演戏,那你呢,就你这狗脾气,遇上我这种愿意顺着你的人又有多少? 你是不是就想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今天的事?我告诉你,没有下一次,不会有了,真的。” - 许燚真的没有再找过她,伊树是下班以后看着手挽手的情侣过马路,她坐在驾驶座,猛然惊觉的一个小发现。 人就是很会犯贱,连她也不能共勉。她心里有淡淡的伤感,但再多一点的情绪是不敢有了。 伊树深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也行。” 起码两个人不用守着回忆的伤疤,生怕它结痂的地方掉皮撕裂,继而反复无常的发作,陷在里边儿怎么也看不清自己。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她想。 刚到家。 伊树栽进沙发,舒舒服服滚了一圈,和惠文打了一通视频电话,闲聊完又去做饭,做着做着,她突然想养一只猫。 锅里还在烧水,她低头翻养猫经验贴看得上头,叉着腰站在厨房使劲冲浪,忽视了锅中烧沸的开水。 直到有一两滴水珠溅到手背,她几乎是完全没犹豫的,潜意识的啧了一下,拧着眉抬头,打算问候某人怎么连水也不会烧。 可她抬头看见的是空荡荡的房子,氤氲缭绕的雾气,咕噜冒泡的热水。 伊树倒吸一口凉气,她哽住了,没人的角落思念会被无限放大,这是真的。 一通电话解救了她,是刘会巧的。 “有你爸的消息吗?”她的第一句话,“我说你这死丫头翅膀是越来越硬了,现在一通电话也不晓得打了,连你妈你爸的死活也不管。” 她的话,伊树已经刀枪不入,她完全无所谓地说:“他洗刷了冤屈,天下这么大,总有他的去处。” “你什么意思?意思是你可以不管父母了是吗?”刘会巧音调逐渐变高。 “我真的很好奇,”伊树关掉煤气,没有表情地问,“你很怕我不管你吗?” 那边儿噎了一噎,说:“你还顶上嘴了,你自己去问问,哪有过了这么久不管爹妈的孩子。” “你不是有一个女儿么,而且,我三个月前给了你钱。妈,你生孩子就是为了老了有一个依靠,既然如此,那小时候怎么不能好好善待我呢。” 我知道你为了抚养孩子的辛苦与劳累,也明白你没受过教育的无知与无助。 可过去那么多年,你哪怕有一丝丝,一瞬间是为了我的自尊心想过。 小时候考过最好的成绩单,你没有签过字,叫我自己模仿大人笔迹写。 偶尔想让你带我去一次游乐园,你嫌我吵,扬手就是一耳光。 你知道你女儿的脸上被多少人扇过吗。为什么连你也要做伤害她的那一个人。 电话那边儿的人没有讲话,隔了好半晌,刘会巧说:“我少你穿还是少你吃?我还把你委屈了,我不想说那么多,你不管你爸爸我不说什么,你要是连我也不管,那不行。” 伊树听完她把最害怕也最想摊牌的话讲完,晓说峮寺贰2二五九一斯弃搜集本纹上传居然松了一口气,起码她终于不用爱她的名义谋取利益。 她没多讲,挂掉了电话。 - 伊树像往常那般连续上了三天班,在最后一天察觉到了公司管理层的动荡。 她沉浸于新的专题栏目设计,没那么多时间管新闻台的日常,可有天一个实习生小姑娘撞了她,慌慌张张捡起资料。 她安慰她:“怎么这么着急,慢一点呀。” “伊姐,出大事了。”小姑娘说完抱着资料进了会议室。 伊树看着她的背影,没过几秒电话响了,她随手接听,放在耳边,没成想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他那边儿环境很安静,衬得他声音空旷,许燚说:“他死了。” 他?伊树不敢呼吸太猛,只是拿着电话神游,这是一种什么滋味呢。 她记得她看红楼梦最终章,大观园被抄检,贾府的人死的死,哭的哭,那种凄惨悲凉的感受和现在一模一样。 她明白许燚不至于成为贾宝玉,他大智若愚,有一些商业头脑,就是重新洗牌,也有人脉手段垄断住许氏家族的地位。 可她还是很难过,还有一点隐藏的心疼。尤其是这种时候他打过来知会一声的电话。 她说:“为什么告诉我。” “你用得上。” 草草两句话,便没有了后续。 伊树的电话还贴在耳边,会议室便陆续有人到齐。邱宝林也疾风骤雨的赶来开会,眼见时间紧迫,她人还傻站着。 邱宝林叫醒了发愣的伊树:“喂,快点啊,这可拖不得,别家都开始准备通稿了。” 一位关乎商界经济去向的老者疑似去世,影响力不容小嘘。 伊树打起精神参与会议,港媒消息最灵通,是最先知道许盛澎抱恙的,大陆要迟一些,可有些媒体已经着手捕风捉影,放风声。 许家前阵子出了许艾刚入狱,灰色产业链被警察一窝端的案子,要不是许氏家族发文说与许艾刚无半分亲缘关系,怕也是要被拉下水。 现在紧着他的许老爷子去世,外界评论一时间风云四起,财经报刊的专栏下一期想必也是把这事儿当作头版头条。 所以如今的局势是谁第一个播首富去世的新闻,谁就是这场战役的胜者。 也不怪许燚说她用得上。伊树垂了眼眸,许氏家族没有公开许盛澎的死讯,外界揣测纷纷,如果播了,收视率可想而知。 如果不播呢。 做媒体的只是记录客观存在的事实,只有医生可以宣告死亡,除此以外,谁也没有资格。 许盛澎风云的一生,她没法用私人角度去评价。 他白手起家,祖上是被抄家的路子,靠着一些藏品有了门路,中途磨了多少历练才有的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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