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 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宴之峋脸一黑,对罗茗的感激短暂地消失了。 言笑后知后觉把话说重了,“我也不是瞧不上你助手的身份……如果他们能独立完成手术,还需要什么助手?换句话说,身为主刀医生助手的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尤为重要。” 为了配合自己的说辞,她还肯定地伸出大拇指。 宴之峋被哄顺毛了,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她牵着鼻子走了,这让他忍不住蹦出一个想法:接下来的日子,他会被她死死拿捏,且毫无翻身余地。 人逢喜事精神爽,之后那一周,宴之峋恨不得在自己嘴边分别挂上两个秤砣,用力把笑意压下去,憋了一会,实在憋不住了,转场到言出病房时,又达成了一副欢天喜地过大年的状态。 言出不愧是言笑十月怀胎生下的,能言善辩的嘴如出一辙,天生自来熟一般,左一句“漂亮姐姐”,右一句“出出喜欢姐姐”,把护士哄得心花怒放,“姐姐也喜欢小可爱。” “那出出长大后,姐姐能当出出的女朋友嘛?” 你是不是忘了桐楼镇的小花姐姐? 宴之峋听不下去了,上前打断:“言出,外婆去哪了?” 言出抬起小脑袋,先和护士介绍了句“那个就是出出的狗蛋哦”,然后才想着回答,“外婆去买饭啦。” 护士颇有眼力见地转身离开,离开前捂嘴笑道:“宴医生,你的儿子太可爱了。” 另一个护士搭腔:“我看长得还和宴医生有七分像,以后肯定也是个帅哥。” 宴之峋沉默了会,极力撇清,“也就长得像了。” 在男女关系上,他可比他钟情太多。 周程修的消息进来,问他言笑在哪间病房,他下午过来探个病。 宴之峋不答反问:【你买了什么东西来探病?】 周程修:【一些进口水果。】 周程修:【不够啊?那我再去买点别的,言笑喜欢什么?】 宴之峋让他省省:【她喜欢的东西,我会买给她,有你什么事?】 周程修脸皮贼厚,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那我就只带水果来了。】 宴之峋想甩给他一句“你没吃药,今天就别出门了”,手指悬停两秒,改成:【你什么时候来,给我发条消息,我下去把东西拿走,然后你直接回去,或者你把东西放在保安室,等我有空了就去拿。】 周程修气笑了,指责道:【你这分明是过河拆桥!!!】 宴之峋:【你信不信,我还可以把拆下的桥卖了,权当废物利用。】 宴之峋:【对了,我儿子也在住院,你记得多买一份,还有他喜欢变形金刚。】 周程修骂了句脏话,【你就使劲在我身上薅吧。】 【就你舔言笑这劲头,和我当初对唐瑛的也没什么区别吧,以后别总是给我五十步笑百步的。】 宴之峋转了语音,先发去一记嗤之以鼻的笑声:【唐瑛她能和言笑放在一起比较?】 周程修不至于被爱情彻底蒙蔽双眼,他自然知道唐瑛身上有不少问题,但听到别人这么批判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警告了句:【你以后千万别在我面前说唐瑛的不是,不然兄弟都没得做了。” 这句威胁没什么分量,宴之峋毫不放在心上,直接无视。 生气归生气,周程修还是来了趟医院,宴之峋没告诉他病房号,他就大费周章地一间间找过去,先找到了言出,小家伙确实和狗兄弟说的那样,跟个糯米丸子似的,可爱到让人想要原地当爹拐跑。 等他转移到言笑病房,隔着一扇门,看见了里面腻腻歪歪的一幕,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迟疑几秒,他掉头离开,把带来的慰问品一齐放到言出病房。 那会宴之峋还将言笑的双脚握在掌心捂着,“脚很凉。” “你忘了,我一直冷手冷脚。” 他没忘。 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每回晚上他们钻进同一个被窝,他先感受到的就是她冰冷的双脚,后半夜被他捂热,然后又慢慢凉下来,就跟个白眼狼一样。 过了几分钟,言笑把腿抽了回来,宴之峋问:“想吃什么水果?” “我刚吃过。” “那你想不想上厕所?” 言笑沉默片刻,“宴之峋。” “嗯?” “比起男朋友,你是不是更想当我的男妈妈?” 他顿了顿,松开手,端正自己的身份,“我对当男妈妈不感兴趣,我刚才也只是出于男朋友的身份,对你做的这些。” 言笑哦了声,不以为然的态度。 宴之峋决定多说几句替自己澄清,被李芮彤一通电话打断。 李芮彤先给言笑打了剂预防针,“宝贝,你一会好好听我说,先别着急生气啊。” 宴之峋耳尖,听到了开头的两个字,插了句:“你让她撤回。” 言笑把手机挪开些,“撤回什么?” “宝贝。”宴之峋哼笑,“我都还没这么叫过你,她也不能叫。” 言笑懒得理他,抽回腿,手机放回耳边,“我也算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经历过大彻大悟的人,现在的脾气已经沉稳得不得了,你说,我会好好听着。” 李芮彤半信半疑地开口,“找代笔这事,主编说自己不会再提了。” 给了颗糖后,她又端上一碗毒药,“你这次不是出车祸了吗,然后他就想借着这机会做些文章,给你买点热搜,卖卖惨。” 言笑很快反应过来,又气又笑,这姓刘的还真是哪里有商业价值就往哪钻,鼻子比狗都灵敏。 “我发现你们主编是真的爱搞一些歪门邪道,书圈不是饭圈,他可省省吧。” 言笑对此嗤之以鼻,还有另一层考量,说到底和言出有关。 车祸发生后不久,网上就出了新闻,铺天盖地地歌颂一位母亲在危难之际舍己的无私行为,至于这位母亲是谁,已经被一些知情人士曝光了,好在其中知道她就是晏晏的没有一人。 这姓刘的要真这么做了,她三次元生活不出几天就会遭到有心人的彻底曝光,到时候可就不只是褒奖和心疼这么简单了。 电话一挂断,言笑脑袋一偏,问宴之峋:“二狗,我可以去拍其他男人的裸|照吗?” 她是真动了想让李芮彤主编社会性死亡的念头了。 宴之峋习惯性地凝起“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的反应,“你觉得我会说好?” 他在她心里是已经死了吗? “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说好,把照相机递到我手心就行了。” 宴之峋起身就走。 言笑以为他醋到恼羞成怒,正要开口补救安抚,人已经没了踪影,快二十分钟后才重新出现在她视线里。 开口就是:“不是说要给你照相机,怎么就把手伸回去了?” 这地方哪来的照相机? 言笑料定他还在生气,气到想趁机打自己手心,但她也不躲,一脸无所谓地将手递到他面前,心里想的是,他要是真打她一下,那她就还他十下,可不能输了。 然而掌心传来的触感不是另一只手,也不是照相机,她垂眼看去,是一束干玫瑰。 她直接呆住了,“为什么突然送我干花?” 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答:“看不出来吗,想哄你开心。” 哄她是一方面,他还有其他私心—— 趁她忙着感动的空隙,他不露声色地开始打探情报:“其他男人指的是谁?” “李芮彤主编。” “几岁?” “不清楚,年过半百了吧。” 宴之峋没往下接,言笑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这种老男人有什么好拍”、“你的眼睛是不是太饿了”的不理解,以及“我就在这,快来拍我”的兴奋和雀跃。 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奶片,“吃药吧,多吃点,千万别跟我客气。” “……” 宴之峋接过,倒出一片含在嘴里,奶香味很浓,吃第三片时,言笑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这场车祸对她身体的各部分器官造成不小的损伤,直到现在精神气还没恢复一半,这几天醒醒睡睡,经常前一分钟还在说这话,后一分钟就闭上眼,唇色不比脸白上多少。 宴之峋低头,又一次偷偷摸摸地贴上她的唇,触感并不柔软,相反因干裂脱皮,显得无比粗糙。 刚出病房,宴瑞林打来电话,他没接,嫌铃声恼人,还将手机调成静音加震动模式。 半小时后,未接来电又多出五条,其中还有赵蓝心的,依旧被他无视。 直到下午四点,宴瑞林的助手出现在办公室,众目睽睽之下,宴之峋被请到了院长办公室,他先注意到在沙发上端坐的赵蓝心,微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连那声不必要的“阿峋”都没有发出。 宴瑞林一点没有要废话的意思,“找个时间,把你那俩风流债转到其他医院去。” 宴之峋让他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人有名有姓的,请您稍微放尊重点。” 在宴瑞林看来,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不需要什么尊重。 他的不屑通过他的一声冷笑传递出来,宴之峋眼神瞬间凉了下来,“畜生和禽兽都比不上您,您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 这话说得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果宴瑞林是畜生、禽兽,那他的儿子又是什么?小畜生、小禽兽? 宴之峋险些要把自己逗笑,但他不后悔这么说,言笑说的不错,看无能男人狂怒是件能让人心情大好的事。 宴瑞林算发现了,自己这儿子最近被那女人带歪到嘴皮子功夫又精进不少,也阴毒了不少,不过两句,就能成功将人的怒火激起。 “我在说话,你只管听着,然后照做,不需要你发表任何意见。”宴瑞林粗着嗓音警告了句。 宴之峋自然不听,“如果您的要求是我能做到的,我当然会好好闭上自己的嘴。” 他一字一顿地说:“让言笑他们离开这个医院,我做不到,让我跟她分手、再也不见面,更不可能。” 宴瑞林眯起眼睛。 宴之峋继续说:“倒是您,也该和您那小三、小四、小五断绝关系了吧,不断也行,您一个人烂着,就是以后都别再外人面前拉着我妈秀恩爱了,您不觉得恶心,但我在一边看着,都快吐了。” 赵蓝心双手紧紧攥成拳,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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