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相到个各方面都很符合这些要求的对象,来往了几次,饶冬青觉得那个男人确实不错,过日子很合适。 她们那里嫁娶像是一锤子买卖,男方给了彩礼领了人过门,女孩就归属于男方家庭,很少甚至不再过问娘家事。两人关系正式确立之前,饶冬青就向他明确提起,她家情况特殊,如果结婚,需要和她一起看顾家里的两个老人,当然她也会真心对他的小孩好。 两个人条件相当,又都是奔着结婚去的,交往了数月,婚期很快定下。 因为坐车出了事故,加上身体状况还不太好,家里不放心饶冬青开车。搬回市里住,她和方纪辉见面的机会多起来,偶尔也会搭方纪辉的顺风车。 一开始确实是顺路,饶冬青要回乡下,方纪辉要去那边见朋友,就正好捎上她。后来只要两人一起出门,不管饶冬青去哪儿,方纪辉都顺路,让她搭他的“顺风车”。 他们之间相处融洽,在饶冬青看来,方纪辉对她挺友好,不再像从前那样咄咄逼人,当然她也乐得能与他处好关系。 乡下自家院里种的菜长成了,奶奶装了整一麻袋让饶冬青带回市里,见方纪辉过来接人,也给他装了一袋。 方纪辉不收,“老人种点菜不容易,让他们留着自己吃就好。” “带上吧,最近回来老麻烦你,不拿她过意不去。”饶冬青蹲在地上给袋子扎口,“其实也不为吃这一口两口的,老人闲不住,总想找点活干,怎么说都没用。自家种的菜不打药,他们觉得好,送出去比自个吃高兴。” 收下东西回程,路上堵车,到家天色已晚,方纪辉没回自己住处,之后几天也一直住着没回去。 渐渐住成了习惯,方纪辉经常回来小住,晚上还和饶冬青一起辅导小诚功课。他们之间话不多,交流也多是围绕着小诚进行。饶冬青常给小诚带好吃的,要是方纪辉在,也少不了他那份。 方纪辉逐渐沉迷这样平淡却温馨的相处时刻,但和以往他所珍视留恋的事物一样,这样的美好并不长久。 饶冬青要结婚了,很突然,但或许只是对他而言很突然。 他从赵延昌那里得知饶冬青相亲,交往,确定婚期的全过程。赵延昌说:“冬青结婚这事定了,你章阿姨说给她看了套房子,找空从公司帐户上给她划过去。” “没钱。”方纪辉拒绝得很干脆。 大学一毕业,方纪辉就到家中厂子里帮忙,那时候他工作是真拼命,经常白天晚上连轴转。他潜心蛰伏,想着有天能把本不属于赵延昌的那一切都拿回来。 后来赵延昌投资失败跌了个大跟头,连房子都抵出去贷款填亏空,身体也一下垮了,家里生意就全由方纪辉接手。那几年方纪辉什么都得亲自管,忙起来大有要钱不要命的架势,赶上时候好,生意又做了起来。 赵延昌不再管事,家里的花销都是方纪辉给。有了钱有了底气,方纪辉想算陈年旧账,想看赵延昌和章美霖落魄潦倒,可当见到他们守着病危的小诚痛哭时,这念头又不自觉散了,往后也总是想想而已,终究狠不下心。 “你去夜总会随便玩玩儿不比这多?”赵延昌不满道。 方纪辉不以为然,“钱扔出去总得听个响,傻子都知道东西不白给,给她送婚房,我图个什么?” “小章跟我这么多年,说实话也没花什么大钱。她女儿结婚,给套像样点的房子,对她们娘俩,对咱们,大家脸上都好看。再说冬青找的那个家里有在工商局的,以后多来往也好做事。” “合着看上人家这个。”方纪辉冷笑一声,“才认识几个月,什么人了解吗?还是个死了老婆有孩子的,上赶着给人当后妈,就这样还倒贴呢。” “人家能谈成,总归条件差不多,别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说说你自己,这几年在外头没少招女人我是知道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把心收收,找个踏实的定下来。” “找个踏实的定下来?”方纪辉神情不屑看着他,“像你那样,家里的外面的一块养?” “又说到哪儿去了。我呢现在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让你收收心,那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不耽误人家女孩。还有冬青呢,也算是从咱们家出去的,该给她添点嫁妆。结婚是大事,既然人家开了口,你又不差那点钱,给多给少你看着办。” “给钱给房养小姐我知道,您这找了个女的,管她家上下三代,这样的冤大头还真没听说过。” 提及章美霖,赵延昌自知理亏,两人说不拢,不欢而散。 这些年单方纪辉知道的,饶冬青有个深爱的初恋,交往过富二代男朋友,最后回来相亲找了个安稳踏实的公务员。说来有些好笑,他一次次眼红心热,可每个阶段,他都没赶上趟。 方纪辉没急着下楼,在露台上点起一支烟,不经意瞥到旁边小房间的窗户敞开着,饶冬青正从里头开门出去。方纪辉一下慌了神,她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刚才的对话是否听见?听见多少? 之后赵延昌没再提给饶冬青买房的事,章美霖也没直接跟方纪辉开口,这事就悄无声息过去了。 日子一天天临近,章美霖给女儿置办起各种结婚用品,东西买回来堆在客厅,还没来得及收拾进储物间。 方纪辉回到家,入眼满是喜庆的红,之前听到饶冬青要结婚的消息,总觉得不很真实,现在切实感觉到是真的了。他从那个到处洋溢着喜庆氛围的家逃离,躲回自己住处,又在饶冬青订婚的前一天回来。 钱阿姨回老家去照看儿媳坐月子,赵延昌、章美霖带着小诚去乡下接两个老人,饶冬青去拿明天要穿的衣服没跟着一起,家里就只他们两个人。 晚饭方纪辉叫了一大桌子菜,还开了瓶珍藏多年的红酒为她庆祝。 他往两只杯子里分别倒上酒,端一杯给饶冬青,“日子定下了?” 饶冬青接过酒,说:“定了。” 他向她举杯,“恭喜。” 她抬手与他碰杯,“谢谢。” 两人都没喝多少,却醉了个透顶。一家子回来左右喊不见人,最后推开方纪辉卧室的门,看见光溜溜的一对儿睡在同个被窝里。
第二十八章 -修订版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就已足够看清床上搂抱在一起的那双男女和散落在地的凌乱衣物。拉至肩头的被子将两人裹严实,却遮不住被子底下的无限春光。 白衬衫压在连衣裙上,西装裤盖在长丝袜上,灰色领带缠着黑色胸衣,还有交叠在一起的内裤、外套,无一不在诉说这间屋子里才发生的荒唐事。 进屋前,小诚特地敲过门,见没人应就自己转开了把手,里头的场面把他吓愣住,接着就被身后的章美霖捂着眼睛拉走。 事情至此,众人都已知晓。 才从昏睡中醒来的两个当事人背对着,各自在被子底下摸索着穿贴身衣服。饶冬青的手不停在抖,胸衣搭扣扣了几下都没扣上,等穿好衣服,她先开口,“为什么?”在问为什么这么对她。 方纪辉说:“我们都醉了。” “两杯红酒,不至于。”她不至于,方纪辉更不至于,都在酒桌上打拼历练过,这点酒量还是有的。 “这事我会负责。”方纪辉扣好最后一颗衬衫扣子,从床的一侧绕到另一侧,要去开门,“老人家不太能接受,出去就说我们之前就在一起,是正经谈恋爱,不是胡来。” 饶冬青按照他的说法配合着安抚众人,明明是场犯罪,结果却是受害者帮着掩盖罪行。在这个本就脆弱的家,撕破脸换得的真相显得毫无意义,也只会让所有人痛苦加倍。 奶奶一直在抹眼泪,事情一团乱,不知两人那套说辞是真是假,只觉自家孩子吃了亏。老人的意思是既然不是随便玩玩,那就马上领证结婚,一点都不能拖。 最后就这么说定,夜已深,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饶冬青在浴缸里泡了很久,水换了一次又一次,洗好穿上干净衣服,开始清洗换下来的内裤。白色的污秽中夹杂着少许暗红,与越搓越密的泡沫融为一体,水一冲,统统流进下水道。 干净了,已经干净了。 可饶冬青还在不停搓洗,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干脆把整瓶洗衣液都倒进盆里,搓出满地泡沫,浮在地板上,漫过脚背。 盆中的水换过无数遍,再打不起泡泡,她的手在水中泡得发白发皱,内裤又一次被拧干摊开来看,里里外外都是干净的,可最终还是进了垃圾桶。 朋友聚会,有人问起这桩仓促而就的婚事,打小一起长大的哥们搂着方纪辉,目光示意大家往他裤裆看,“还能为啥,喝酒把裤腰带喝松了呗!” 满屋子都是揶揄的哄笑,方纪辉也跟着笑笑,并不否认。两家长辈一直有来往,是个什么情况,相互间也都知道。 大伙聚在一起喝酒唱歌,还叫来几个小姑娘作陪,方纪辉身边也坐着一个,一晚上不管人家怎么热情主动,他都无动于衷干坐着。那哥们看不下去,坐过来说:“装啥呢装!咋,婚还没结呢,就人模狗样装上了?” 他伸长胳膊揽上方纪辉肩头,“看你那一脸丧气样,要我说不想结就别勉强。不就睡一觉么,又不是十来岁小姑娘,睡了要你负责,快三十的人了,能少块肉还是怎么着?这打了证就赖上了,以后想甩不容易,可得考虑清楚。” 怕被赖上的可不是他,但冲动过后,他是有所动摇,未来不可知,他也没把握这强求来的结合能有好结果。 “得了,晚上痛快玩一玩,要舍不下呢就悬崖勒马,咱还跟以前一样,怎么快活怎么来。”他凑到方纪辉耳旁,“你那老相好又来了,非找你,拦都拦不住。晚上还住以前那屋,这边散了记得过去。” 那晚他把连日来的焦虑不安都撒在魏菱身上,也确实从她那里得到抚慰,只是这场放纵的代价并不低。 迅速处理好退婚的事,饶冬青和方纪辉一起去领了证。 起先饶冬青想过只摆酒,找人办张假证就行,到时候分开不麻烦,对谁都好。方纪辉说办了酒就是真的了,证没必要弄假的,家里那几个也不是好糊弄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管怎样都不会让她吃亏。 最后证是真领了,酒却没摆成。 饶冬青爷爷身体不好,之前她赶着相亲定下也有了却老人心愿的考虑,可惜没等到那天,老人就先走了,婚礼也因此耽搁下。 领完证,饶冬青没立马跟方纪辉住到一块,那时章美霖也没说什么,想着等摆了酒两人再住一起也行。后来酒没办成,饶冬青还一直在家住着,章美霖就开始催了。 方纪辉也找她说:“这边离你上班的地方太远,我那边能近些,找时间搬过去,上下班能方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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