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冬青还站在原地,方纪辉伸手去抱童童,章美霖没给,“你白天还要上班呢,快去睡。” “管生不管养?”饶冬青双手抱臂,呛了一句。 “给我吧。”方纪辉从章美霖怀里接过童童,拉开门出去,往楼上客房走。 房间安静下来,章美霖对着饶冬青劈头盖脸就骂,“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你那么讨好他干嘛?人家不领你的情。都十来年了,是条狼都养熟了,他方纪辉呢,你见过他正眼看你一眼没有?何苦这样……” “我心虚,我良心难安!是,都过去十几年了,可到现在我都没办法睡个踏实觉。”章美霖眼中有泪光,话哽在嗓子眼,略缓了缓,一字一句道出过往恩怨。 那些深埋心底的陈年旧事压得她透不过气,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个一身红衣躺在血泊中的女人还会不时出现在她梦里。 章美霖说的那些事颠覆了饶冬青诸多认知。过去她一直以为方纪辉对她们母女的敌意,来自于章美霖曾在舞厅从事过不很体面的工作,以及在其母亲离世后不久,她们就堂而皇之住进原本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房子里。她没想到这背后还有那么些触目惊心的过往,那样不堪回首。 “这两年家里人一个接一个走了,你不知道,妈晚上觉都睡不着。我这辈子没正经做成什么事,养大你,再养小诚……”章美霖抬手狠擦了一把眼泪,“小诚不在了,我都不知道这一天天要这么熬下去。照顾童童,不是她需要我,是我需要她,需要她跟我做个伴儿。” 饶冬青听着心里难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离开时留了句,“多找个人,帮着一起带吧。”
第三十六章 -修订版 客房里,方纪辉来回踱步,终于把怀里的小人哄睡。借着微弱的夜灯,他凝视这个到如今仍旧无法坦然接受的孩子,轻声喃喃,“你的妈妈要是她,那该多好。” 细看一下,是他算计了人,也有旁的人算计他。当他放低姿态想求个原谅时,却没想过自己能否轻易原谅算计他的人。 夏天天亮得早,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童童醒来头一件事,先响亮地哭一嗓子。方纪辉把人抱起来哄没声了,再开门出去。 下到一楼客厅,他俩才露面,章美霖和钱阿姨就都迎上来,一迭声“童童……童童……”亲昵喊着。 章美霖接过童童,伸手摸一把小孩屁股,将人放到一旁的软榻上,示意钱阿姨把尿不湿和湿巾递来。她手上熟练操作着,用跟孩子特有的俏皮语气交流,“我们童童该换尿不湿了是不是啊,换完我们吃饭饭好不好啊……” 方纪辉上楼去洗漱,再下来时,餐桌两边都坐着人。童童坐在宝宝椅上,左右两边是章美霖和钱阿姨,斜对面坐着饶冬青,正埋头舀粥喝,完全没有对面那两个变着花样逗孩子吃饭的热情劲儿。 走到饶冬青身旁坐下,方纪辉手肘不小心挨上她,余光里,对方不着痕迹往旁边挪,幅度不大,正好避开他的触碰。 童童吃饭倒是干脆,勺子过来就张嘴,米糊一勺接一勺,喂得挺省心,特别招旁边俩大人稀罕。吃完,童童还自己拍拍手,她俩见了乐得不行,连夸了好一会儿。 方纪辉注意到,不管对面怎么咋呼,饶冬青始终低着头,专心吃饭,半个眼神都没分出去过。关于孩子今后的安排,他想跟她商量下,饭后没找着机会,等晚上回来,人已经不在。 从早到晚,饶冬青听了一整天小孩的哭闹。这孩子压根不是章美霖说的那样安静好带,她受不了这么吵,收拾起行李,连夜搬回自己的出租屋。 清净没两天,方纪辉就跟过来,还提了两套食盒,专程上门送饭。章美霖来电,没再催饶冬青回家,而是说她一个人住,饭吃不好,以后家里烧了饭,方纪辉给她送。 每天下午饭点,方纪辉按时送饭来,吃完就走,也不多留。饶冬青没想到他俩来这么一出,无奈归无奈,还是沉着气,有意看他们能磨多久。 就这么过了近半个月,有天方纪辉还像往常那样过来,吃完饭没走,想着留下来过夜。 这下可出了事,一晚上两个人都没睡成觉,动静闹得震天响。大半夜的,警车、救护车全来了。 开始一切都还平常,方纪辉坐在外间,没有要走的意思,饶冬青由着他坐,自己忙自己的,没去搭理。 衣架上挂着晾干了的床单,水池里泡着刚才洗澡换下来的衣服,饶冬青在阳台收收洗洗,忙完回到卧室关起门,还上了锁。 再出来时,她换上了一身浅灰色吊带长裙,外头罩一件白色网纱开衫,散开的头发挽成个慵懒随意的低发髻,脸上还特意化了妆。 方纪辉目光落在她身上,肆意打量,这样养眼的用心打扮,显然不是为了他。 饶冬青背着包,手扶在玄关置物柜上,低头换鞋。方纪辉走过来问:“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说好的,我不问你的事,你也别问我的。”细高跟穿上脚,刚走出两步,猛地刹住,在地面磕出一声闷响。 面前的路被方纪辉挡住,他神情平静,脸上喜怒难辨,说话语气还是一贯的温柔和缓,“我送你。” “不用。”饶冬青绕过他,伸手去够门把。 方纪辉侧过来一步,挡在门前,“晚上不好打车,我送你。” 饶冬青再次拒绝,“说了不用。”包里的手机响了,她翻出来接起,略微抬头与面前人对视,“对,瑞华小区正门……好,我马上到。” 听筒传出的声音不大,只听出那头是个男声,说话内容听不清。从饶冬青的答话中可知,电话那头的男人是来接她的,人大约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挂断电话,饶冬青厌恶地收回目光,手从方纪辉身侧伸过去,用力拉开门出去。 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黑色本田,饶冬青留心车型车牌,确定无误后,这才上了车。 车子来到本市新开的一家酒吧门口,饶冬青下了车,路边窜上来一个身影将她抱住,“冬青——” 她伸手回抱上去,“荟荟——” 赵荟荟是饶冬青的高中同班同学,也是她为数不多到现在还保持联系的同学。本科毕业,赵荟荟出国读研,之后留在那边工作生活,这次难得回来,行李才放回家,就约了饶冬青出来。 两人选了个角落位置,坐下聊天小酌。 赵荟荟讲她最近换房子的事,说手上存款有限,先卖掉旧房子,再贷款买新房,从去年折腾到今年,终于把事情搞定。说到这,她问饶冬青,“真要跟你家那个离?钱呀房子什么的怎么分?” “婚后钱都是各管各的,我不惦记他的,他也没问过我的。房子更不用说,我一分钱没出,没道理分一半走。” “不是,他那家底给套房子就是漏漏指头缝的事,那什么……那个叫魏什么的女的不都从他那搞了套大平层住着。”话说快了没留神,赵荟荟意识到时忙打住,“呸,说哪儿去了。” 饶冬青给她倒酒,“你还别说,他对女人出手是真大方。不过东西哪有白给的,男人又不傻,尤其这种做生意的男的精着呢,他不算计你都算好的了,轮得着占他便宜,想都别想。” 赵荟荟伸手握住饶冬青的手,轻轻摩挲着,“青,其实我觉得吧,方纪辉对你有感情。” 饶冬青笑了下,“还别说,他对女人感情是丰富,尤其上床的时候,演得那叫一个真。” “说正经的。”赵荟荟正色道:“你们家上一辈出的那些事都挺糟心,也难怪人家以前是那态度,你说是不是?他要真对你没意思,绝不会天天往你那儿跑,图个什么呢你说?” “你不知道,我跟他真过不到一起去。就你说的上一辈的那些事,他从来不跟我提,全都放心里梗着吧,早晚不得爆发。而且我们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只要是个男的,我跟人家多说几句,他都有意见。还有,现在他女儿也领回家了,小孩哭闹得厉害,你知道我神经衰落经不起那样吵,家里是真没法待。” 饶冬青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可能我俩磁场不对吧,我跟他待一块觉得特煎熬。现在两个人都憋着呢,你信不信,真到爆发了我俩非得死一个才能收场。” “说什么呢,不至于。”赵荟荟盯着饶冬青放回桌上的酒杯,杯中琥珀色液体轻轻摇晃着,幅度渐小,慢慢晃平下来。她一针见血戳破饶冬青的心思,“跟谁待着不煎熬,郑魏东?” 饶冬青深呼一口气,右手扶额,沉默半晌,说:“跟他……其实我也没敢想。” 酒杯又被端起,饶冬青闷头喝下一大口,“没说非得找男人才能把日子过下去,我一个人不也挺好。” 邻桌两伙人喝醉闹事,饶冬青和赵荟荟离得近,被飞来的酒杯浇了一身,两人裙子都湿了。场面有些混乱,她们没多凑热闹,提早离开了酒吧。 马路对面有个城市广场,她们过去买了两条新裙子换上,一起走走逛逛,到商场关门了才分开。 回到家,屋里一片黑,饶冬青开了灯,见客厅没人,心想方纪辉终于走了。她换了拖鞋进卧室,被坐在床头的黑影惊了一跳,拍亮灯,语气不悦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方纪辉盯着她身上的碎花裙,脸色沉沉质问:“晚上和谁出去?” 饶冬青并没理会他,走至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束高头发,转身往洗手间走。 又是同样的漠视,方纪辉忍了一晚上的火烧到顶,起身拽住饶冬青手腕,将人拖到床上,伸手往她裙子里探。 “去见谁了?电话里那个男的?”方纪辉紧贴在她脸颊边,闻到她身上的酒气,“跟他喝酒了。还有呢,还干什么了?” 饶冬青身体蜷至一团,用力扳他的手,挣扎着坐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才躲开,人又被推搡回床上,方纪辉再一次伸手探向她裙底,“你跟章美霖一样,你们母女俩都一样的烂德性!” 他像魔怔了似的,重重压在饶冬青身上,完全钳制住她,手伸向裙底,急着要去验证什么。 裙子被撩开,底裤被扒开,饶冬青光着下身仰面躺着,什么尊严、脸面,全被狠狠践踏、碾碎。 大概十六岁吧,章美霖也这么扒她裤子,要看她有没有跟男人睡。她挣扎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摆脱被这样野蛮粗暴地对待。 方纪辉的手慢慢往上移,动作稍稍放柔缓,嘴唇贴着她耳后亲吻。饶冬青不愿意又挣脱不开,手够到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抓起就往他头上招呼。 这一下使的劲够实在,把血都敲出来了。方纪辉没停下,动作更加狠厉,饶冬青反抗得愈加激烈,还要往他身上砸,被一把打开,杯子碎在了地上。 拉扯间,两人一同滚到地上,饶冬青手腕被碎玻璃划开,很长一道口子,血流如注。这下方纪辉懵了,终于停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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