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修订版 卫生间衣篓里装着换下来的脏衣服,饶冬青起夜,看见堆在最上头的白衬衫,领口处隐约有个玫红色口红印。 有些东西定了性的,哪会说改就改,她对之前生出过的期许感到可笑。 一连好些天,方纪辉每天都很晚才回,对饶冬青是说这阵子生意忙,脱不开身。这话半真半假,生意上的应酬是有,朋友间吹牛打诨的局也有。 赵延昌心脏病发,章美霖陪在医院,饶冬青下班后过去看望,回家路上刷朋友圈,偶然看到一个不怎么熟的人发的饭局照片,当中就有方纪辉。不知怎么,她突然很想去现场看看,于是顺着那条朋友圈的定位找过去。 到了地方,接待热情引饶冬青上二楼,她先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给方纪辉打电话,想让他告知具体位置。 电话接通,饶冬青问:“在忙吗?” 方纪辉说:“跟客户吃饭,马上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扯这个谎,明明跟朋友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怎么了?” 说话间,饶冬青来到走廊尽头,不经意看到坐在众人中,背对着她的方纪辉。这边的包间不是封闭式的,四周用古朴雅致的屏风遮挡,透过上面镂空花样,能隐约看到里头情况。 “赵叔还在医院,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一趟。”章美霖交代她劝方纪辉抽空上医院看看。 方纪辉没确切应下,只答:“等这两天忙过了再说。” “好。”饶冬青挂断电话,觉得这样不告而来,既不合适也不体面,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她正要走,听见里头一个人挂了电话,说:“女人真他妈的麻烦,吃个饭都不消停,一会儿一个电话,一会儿一个电话,他妈要债的都没这样。” 旁边人接话,“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家那个理都懒得理我,在人家面前,咱哪天不是热脸好话的,搞不懂咋就把人给惹了。” “女人么哄哄就是了,要东西给买,要听好听的就嘴甜说说,人头疼脑热了你花点心思看看,保准死心塌地跟你。”那人胳膊搭到方纪辉椅背上,说:“这事纪辉门儿清,是吧辉。” 在座的都了然大笑,方纪辉也笑笑,没说什么。很快话头转开,大家又换了别的消遣。 饶冬青心生厌恶,转身快步离开。 晚上方纪辉回来挺早,去浴室洗完澡出来,见饶冬青在看手机,而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不见踪影。他脑中嗡的一下,来不及多想,直接上手抢了过来。 饶冬青一脸懵,桌上的手机被毛巾挡着,只露出一角,方纪辉这才发觉是自己认错了。饶冬青明白过来他的意图,伸手拿回手机,“完全用不着这样,我不会去管你的事,同样你也别管我的。界限分分清,对谁都好。” “周末一起去做个体检。”她是真的很没安全感。 “外头那些早断了。”方纪辉解释道。 饶冬青拇指在屏幕上来回动几下,“后天早上九点,我约了时间,到时候一起。” 预约的体检在家附近的私立医院,两人做完检查出来,饶冬青没坐方纪辉的车,自己在路边拦了出租车走。 方纪辉目送她离开,转身走去车停的地方。“那个就是你老婆?”身后突然响起这么一声。 “你怎么在这儿。”方纪辉如临大敌,慌张回望饶冬青离开的方向。 魏菱说:“带孩子来打疫苗,刚出来。我今天没开车,一起回吧,这周你都还没来看她呢。” 方纪辉脸色沉沉发动车,魏菱坐在副驾,月嫂抱着孩子上了后座。 到了魏菱住处,月嫂哄孩子睡觉,方纪辉和魏菱进了卧室。关上门,魏菱讨好地帮他脱外套,方纪辉面无表情打量她,突然一把将人摁到墙上,语气不善道:“小孩的事,敢让她知道试试。” 尽管一再不愿承认,但医院的亲子鉴定骗不了人,那个小娃娃确实是他女儿。 方纪辉担心饶冬青知道孩子的事,睡里梦里都在怕。 小区门口,饶冬青挺着大肚子站在路旁拦车,手边还拖着行李。方纪辉拉着她不停解释,还是没留住人。饶冬青上了车,他跟在后面拼命追,但怎么都追不上,距离越来越远,车子消失在视野中,最后剩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马路上茫然张望着…… 方纪辉从梦中惊醒,一看窗外夜色正浓,饶冬青躺在他身旁,睡得正熟。他轻手轻脚靠近,慢慢贴上她后背,感觉还不够,想再靠近点,伸手将人搂进怀里,肌肤相贴,亲吻爱抚,确定她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唇游走在她脖间,没留神把人闹醒。饶冬青怒极,狠推开他骂道:“也不看看现在几点,牲口样的乱发情,真不觉得恶心吗。” 黑暗中,方纪辉始终默不作声,身旁人骂完躺回去,裹紧被子缩在床沿。方纪辉跟着躺下,睡在床的另一侧,自觉与她保持距离。 体检结果很快出来,饶冬青拿着方纪辉的报告单一项项对过去,确定并无异常后,把自己的报告单也给他。方纪辉没接,她对他放了心,那还有什么好看的。 当晚,两人缠绵至深夜。 方纪辉背上的抓痕被汗浸过,刺刺的痛感一直在。饶冬青双手紧紧环在他背上,只这一刻来说,方纪辉想她应该是喜欢的,至少是需要他的吧。 “冬青……”方纪辉卖力取悦身下的人,温柔地在她耳畔轻唤,想引她也喊他的名字。 饶冬青脸上沉醉迷离,紧咬着唇,封住那快要溢出口的呻吟和求饶。方纪辉将人抱起下了床,边动作边说着粗俗露骨的下流话。 “你下流!”饶冬青听着都觉得羞耻。 “谁下流?”方纪辉含弄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道:“冬青,谁下流,你说我听听。” 饶冬青不说,他就一遍遍问。 一直得不到回应,方纪辉换了个方式。 “要正经的我也会。”湿热的吮吻离开饶冬青胸前,他动作慢下来,耐心磨蹭着,明知她需要什么,就是不给个痛快。 方纪辉抬起头,看饶冬青被情欲晕染的双眸,抱着她缓缓起伏,问:“你喜欢这样?”接着重重撞上她,“还是这样?你说,要什么?要谁?” 他今天话格外多。 饶冬青害怕掉下去,手脚用力缠住方纪辉腰背,紧紧攀附着他,死死咬着下唇,就是不肯出声。可她哪是方纪辉的对手,在接连的撩拨逗弄下,终是败下阵来。她脸颊绯红,气息不匀,断断续续道:“方……方纪辉……你下流。” 方纪辉听到想听的,终于顺了心,她需要什么便满足什么。 他们忘却时间,不知疲惫,不着寸缕,像两只发情的动物激烈又疯狂地四处做爱,彼此面庞因极致的感官刺激变着扭曲狰狞。 这样的尽情放纵更像是一场又一场争夺输赢的较量,而方纪辉总能轻易占据上风,洞悉饶冬青身体的每一处细微变化,步步紧逼,寸寸攻进,随他心意牵引把控着她的溃败。 原先饶冬青看待这事谨慎又郑重,后来想法不一样,和他睡,和别的男人睡,同样是欲望发泄,享受到了就好,对象是谁并无区别。 可方纪辉不同,饶冬青觉得他把男女情事看作是一场征服,性被当成控制和束缚对方的手段,要求得到忠诚和顺从。似乎只要睡了哪个女人,那么她就成了他的所有物、附属品,从此非他不可。 由方纪辉主导的桩桩件件推着她被迫向前,没有丝毫回绝余地。但饶冬青清楚自己不属于任何人,既然硬要赋予性以征服和占有的含义,那么输赢归谁还不一定。 床事上方纪辉玩得花,不满足于寻常欢爱,尽管有心遮掩,但还是被饶冬青发现端倪。她有意在这上头打击他,明里暗里说他不行。 时间长了,饶冬青摸索出一套对付手段,平日刻意避开他精力旺盛的时候,专挑他疲惫力不从心时索爱,进而回他一个“你不行”的惋惜。 接连几次下来,方纪辉信心大挫,饶冬青还故作体贴地劝他去看医生。 又一个忙碌的工作日结束,方纪辉疲惫至极,沾上枕头就睡。饶冬青见他状态不佳,主动缠上来欢好。方纪辉有心无力,面对接连挑逗都不见反应。 饶冬青开了灯,拿出事先备好的壮阳药递给他,“来一个。” 方纪辉迟迟未动,这在饶冬青的意料之中,她毫不客气讥讽道:“怎么,不行还不吃?” 男人对这事都出离敏感,方纪辉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替自己辩解:“最近比较忙,有点累。” 饶冬青靠在床头直乐,“不行就说不行,我又不笑话你。”她故意当着方纪辉的面打开药片包装,随意看看再装回去,“不吃药,不看医生,面子好看,顶什么用?” 她轻蔑地哼笑了声,把药扔回床头柜里,顺手关了灯,拉起被子,背对方纪辉躺下,自己睡自己的。
第四十四章 -修订版 儿子谈了对象,在愁婚房的事,家里东拼西凑首付还差点,不得已,张姐试着跟方纪辉开口,只一句话,当天钱就凑齐了。 她心里念方纪辉的好,跟饶冬青闲聊时,经常不由得夸他,长得俊,脾气好,会挣钱,还体贴人。饶冬青总是笑笑的,顺着她的话说:“是啊。” 旁人眼里方纪辉样样都好,跟他过吃穿不愁,日子舒坦。人前这对小夫妻相敬如宾,看着感情也不错,但关起门,过得好不好也就两口子自己知道。 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怪异且病态,互相间的交流仅限在床上。 方纪辉重新找回状态,给自己把面子又挣回来。两人都是不肯低头的主,互相比狠,身上挂彩是常事,往往做一场比打一架还累。 他们同样疯狂,同样追求刺激的感官体验,饶冬青更甚于方纪辉,她伤害自己,也伤害对方,激烈程度能让方纪辉都心惊肉跳到加以制止的地步。 在方纪辉之前,她从没经历过这些,体验过后也并不享受,但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身体遭受极致的痛感似乎能让灵魂在某一瞬抽离出来,她极力抓住那一瞬,想脱离这具躯体,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 年底大扫除,饶冬青收拾屋子的时候,偶然翻出一堆药盒子,和之前她买来嘲讽方纪辉的药片牌子一样。细看一下,空了的药盒占多数,期许中的胜利感并未出现,倒是莫名的疲倦和荒谬感占据心头。 方纪辉去外地出差,文件落在车里没带,电话打来让张姐去取。张姐在烧饭,手边不空,饶冬青替她去,拿了备用车钥匙下楼。 车上东西挺杂,饶冬青四处翻找,意外翻出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她大致看了下,将东西收好放归原处,脸上并无波澜。 当他们肆意放纵时,饶冬青脑海中常冒出一个极端想法:他俩玩大了,等天一亮,门一开,床上躺着赤条条的两个人,直挺挺僵死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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