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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边在他胃上按着，边说：“晚上我要出去一趟。” 姜贺变得异常的沉默下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 想问你要去哪，是不是要去见林寒游。 然而他却没问出口，只是忽然很轻的说了一句：“可以...不要走吗？姐姐，我胃难受，很疼...你在家陪我，好不好？” 姜贺可怜哀求的眼神，让你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再说吧。” 你没有帮他揉很久，吃过胃药后姜贺的情况慢慢好转，没有你刚回来时看着那么吓人了。 被你拒绝之后他就没有再说话了，闭着眼，呼吸逐渐平缓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你起来，将窗帘拉上，屋内的光线瞬间变暗，然后慢慢从他房间退了出去。 在客厅打开电视，你将音量调小，但半天也没有找到想看的，干脆又关上。 今天和林寒游约好了见面，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比如他走后发生了什么，比如为什么多年都毫无音讯。 比如...为什么会和别人结婚。 奇怪的是，你的思绪却总是想着想着就飘向了别的地方，脑子里的人变成了姜贺。 他的手术已经近在咫尺，到时候他痊愈...就真的要放他走了。 要和他告别吗？还是干脆不要见了，快刀斩乱麻，省得又糟心。 一个简单的决定竟然半天都纠结不下。 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家里的阿姨到点来做了晚饭，你看了一眼时间，离约定的六点还有一个小时，正好叫姜贺起来吃饭，就该出门了。 你看着饭菜都端上了桌，起身走过去拧开姜贺的房门。 房间里并不暗，床头开着一盏台灯，姜贺不知何时起来了，坐在床边。 他正在吃药，左手上拿着一个药瓶，右手正将掌心的药丸倒进嘴里，也没有喝水，喉结一滚，就这么生吞了下去。 你原本有些疑惑，是又疼起来了？ 但奇怪的是，随着你推开房门的动作，他就像是受惊了似的，浑身猛地一抖慌慌张张地回过头，下意识将手中的药瓶藏起来。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出现了短暂且肉眼可见的慌张。 在看到他的反应后，你进去，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拿出来。” “姐姐”他抬起头来，看着你露出一个有些局促的笑，试图蒙混过关：“胃还有点疼，我自己吃点药，一会儿就好了。” 你没动，依旧朝他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姜贺维持不住镇定了，见你态度强硬，不得不将刚才那个药瓶放在你手心：“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你低头，把药瓶转了转，看见了瓶身上的名字。 “......” 这个药你记得，还记得姜贺刚被你带在身边的时候，他因为忽然的降温感冒了，吃的就是这种感冒药。 结果发现这种药刺激性太大他的胃受不了，就一直没再用过。 那是第一次看见他脸色惨白得像纸一样，所以你的印象很深刻。 一直以来姜贺基本都是自己吃药，他不可能拿错，也不会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你看着他的眼睛：“吃了多少？” “两、两颗...”他紧张得不敢看你，也没敢说出真正的数字。 “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心中腾地升起一股难言的愤怒，噼里啪啦地冲上头顶。 看来还是对他太纵容了。 36. 你的声音一点点冷下来：“作践自己这么好玩？想用这个让我留下来是吗？” “不...姐姐...”姜贺想要否认，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所以，这些天你也一直在吃这个？” 想到最近姜贺总是莫名其妙的胃疼，好几次你还因此提前结束了工作，从公司里赶回来。 原来竟都是他自己的手笔。 “姐姐，你别生气，我...我只是太想留在你身边了。”姜贺脸色都白了，他不敢贸然地来抱你，只能勾住你的手蹭上来。 “留下来，用这种方式？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胃已经有胃癌了？嫌发展的不够严重是吗？” 你气笑了，抬手把他推开。 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但大概是姜贺身上没什么劲，身子往后倒磕到了床头上，然后他“唔”了一声，忽然双手都掐在胃上。 “呃——好疼...姐姐，我错了。” 他吃下的药起了作用，你看见他的额头很快冒出了大片细密的冷汗。 “疼？你不是就想疼吗。”你掏出手机，拨打了姜贺住院那个医院的电话。 姜贺侧躺着，将整个上半身都蜷缩弯下。 他看见你的动作彻底慌了 ，边忍着疼，边求你不要打电话，不要把他再送去医院。 “别...唔、呃——不要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慌慌张张地想要爬起来，又跌下，痛得直接呻|吟了出来，手上的力度大得像是要把自己的胃给摁穿。 你站在离床边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他呜咽、挣扎、带着哭腔不断哀求。 姜贺眼里弥漫上一层泪光，整个人都笼罩在即将被你抛弃的恐惧当中。 “姐姐...你说话好不好，怎么罚我都可以。” “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让我走，你不可以不要我的....” 他像是什么都不顾了，指尖颤抖着，朝你伸出一只手来，可仅仅一步的距离，却始终没办法碰到你。 你铁了心不肯上前，要是这种事都纵容他的话，谁知道下次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 “别动了”你对他说，“知道错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还嫌你这破胃被糟蹋得不够？” 这一次，姜贺没有听你的。 他执拗的撑起身子，坐起来往你这边偏，豆大的冷汗打湿发梢，胃里猝不及防传来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忽地低头，这一次眼看着就要跌下床。 你终于还是上前接住了他，没让他摔到地上。 “姐姐...姐姐......”他浑身都很凉，颤抖着紧紧抓住你的手，在终于靠近之后，崩溃地哭。 “求你了姐姐...我不想离开，别不要我。” “别丢下我...” 分明只是送他去医院，他却好像知道这次你不会接他回来，甚至可能不会再见他。 你静静的听着，始终没有回应，这似乎让他更加感到不安和恐惧。 姜贺哭得抽噎，哭声会转而成为变了调的呻吟，将头埋在你颈间，是一种极其依赖的姿势。 感觉到他似乎在发抖，你把手伸到他胃部摸了一下。 这个地方正在疯狂的抽搐。 难以想象该有多疼。 但姜贺在碰到你之后，双手都死死拽着你，任由胃部剧烈的痉挛。 你手上用了点儿巧劲，帮他压住跳动的最厉害的地方。 “呃！！”他立马抖了一下，却将身体往你这边贴得更紧。 “疼...胃、呃啊...” 救护车来得很快，几个医护人员进入卧室，你一点点把姜贺从自己怀里推开。 “不要...不要姐姐，别赶我走，我错了。”姜贺哭喊着，眼睛通红得像是要滴血。 医生想要将他带到车上，他拼命地挣扎，不管不顾，扯到胃部痛得一下失了所有的力气。 你把姜贺刚才吃过的那个药递给医生，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然后便背过身去，不再看被带走的姜贺。 “...姐姐！”在被带出房门前，姜贺用尽力气喊了你一声。 声音不算大，带着让人心碎的哭腔。 心脏就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但你还是没有回头。 外面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你后知后觉地松开握紧的拳。
第15章 37-38 37. 来到和林寒游约定的餐厅，因为姜贺的事情你晚了十分钟。 林寒游已经到了，他把菜单递给你：“看看想吃什么？” 你并不是来跟他共进晚餐的，没有接：“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林寒游笑了笑，自己点了几样，慢悠悠的说：“你以前最爱吃这里的寿司，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味道有没有变。” 他语气自然，就好像你们还是从前的样子。 一声不响消失的是他，突然出现却还若无其事的也是他。 你做不到这样，也不想跟他寒暄：“林先生要是来叙旧的，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林寒游见你是真的要走，终于说到了正题，“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出国吗？” “不是家里让你去的？”当时林寒游考上的大学是个不错的一本，对普通家庭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但是他父母却认为读那个大学是浪费时间，强硬将他送出国进修。 林家也算是有点底子的世家，看不上普通一本很正常。 “是的，但原因不是那个。”林寒游双手交叠着，如今的他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青涩少年，你在他状似随意的眼神中，看见了深处隐藏着的野心。 “当时林家出了很大的变故，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送我出去，是避难。”此时已经多年过去，林寒游慢慢的喝了一口水，随后开始说着那场差点让林家销声匿迹的变故。 你安静的听完，对于他当年一声不吭的消失，你设想过很多原因，却没想到得知真相后，只觉得有点可笑。 竟是这样？ 你抬眼看他：“我知道了，但是现在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告诉我你其实有苦衷？” “你明明可以当时就告诉我，可你非要选择消失这种最差的办法。” “然后现在又跑出来说你其实身不由己。” 在一万种处理方法中，他偏选最下策。 林寒游同你对视，摇头道：“我不想让你担心，也...害怕会连累你。” 高中的时候的你还没有打理家业的想法，因此几乎没有涉足家里的产业，硬要说连累的话，那也仅仅是得知这件事之后回去求父亲帮忙，然后因为任性被关上几天。 因此你无法理解林寒游的做法，也并不能接受他现在的这个解释。 “我不管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才说这些，已经晚了。”你有要结束话题的意图。 林寒游却忽然前倾，目光灼灼：“晚不晚的，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你皱眉，提醒他注意分寸：“林寒游，你已经结婚了。” “我不爱她，是为了林家的联姻。”他坐了回去，依旧是那副悠然的样子，“我知道的，你没有忘了我，对不对？” 林寒游掏出一叠照片，是你身边出现过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和他十分相似。 尤其是现在的姜贺。 连那个只在你身边待了一周的人也在里面，看来林寒游为了调查你下了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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