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汀委屈地把脸埋到他身上,“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下次别做这种事。”他冰凉地拒绝了她的讨好。 礼汀小幅度地摇着头,呜咽着:“鸟鸟别这样,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听她讲话....” 他的声音平缓而凉:“礼桃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但是礼锐颂承认,他看见你露出皮肤了。” “我没有,他无意间看到的。”礼汀反驳道。 江衍鹤迫使她仰起脸:“你明知道他想对你做这种事,为什么还要给他看?”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朝她伸出手指,但和以往安抚她的情况不一样。 他重重地下手,抹掉她嘴角残留的水痕,粘稠湿润。 不是怜惜一样地温柔地掠过。 以往这个时候,他一定会凑上去舔走,英隽的眼睛带点笑看着。 但是这一次,他钳住她的下颌,用染着烟草味的拇指,使劲蹂.躏着。 他眼神散漫,飘忽地看她在他手下,盈满眼泪的模样,连叫疼都不敢。 但江衍鹤暴躁的心绪并没有就此缓解。 “你不是喜欢被我这样吗?” “满足你。”他冷笑着迎上来:“然后再给别人看,多给他们看一些。” 他声音冰凉,欺压上来。 礼汀浑身血液也瞬间抽去保护心脏。 那人死死钳握住她,从脚踝开始,逐渐地刻印下数不清的痕迹。 刺痛让礼汀没办法紧紧地抓着地毯。 她从一开始的试图迎合到最后捏着地毯,想要费力往前跑掉。 “我会坏掉的。” 礼汀颤抖着说,她虽然终于为他疼了,但是这样的疼她不要。 不会再炫耀了。 不要给别人看了。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任由他把痕迹再覆盖一遍的过程,漫长又疼痛。 实在太过激越。 他触碰着她细软的皮肤,火热的吻落下,一边狂热地质问:“这里给别人看过没。” 但不管她是点头还是摇头,最后都会被火舌灼伤。 礼汀终于意识到危险了,和他漆黑眼睛对视的刹那,她完全被他眼里的暴戾震慑住了。 “鸟鸟,不要这样,我会害怕。” “怕就对了。”他宣布仪式一样结束。 他英俊的眼睛终于褪去了癫狂的狠。 死死把她勒紧在怀里。 她今晚挣扎过,也追上去享受过,但此刻她委屈地锤着他流畅冷白的肩膀,小心翼翼的。 到这个份上,她还是怕他疼。 虽然她可怜又脆弱,浑身泛红,但又很漂亮。 让人想要弄碎的美。 和在山顶缆车一样,她依然安静地依偎着他。 听着身后心跳激烈而狂热,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下浓烈地岩浆。 但是礼汀知道,火山永远不会爆发,他会自身燃烧成灰烬,庇护在他脚下安稳做个青绿小苗的自己。 因为他是江衍鹤。 绝对不会伤害她,只会拯救她的江衍鹤。 作为营养不良的丑丑小树。 她身上覆盖的火山灰,就是那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层叠痕迹。 可是获得了这样的恩泽,就是想炫耀给其他的漂亮小树看怎么办。 就是虚荣,就要虚荣。 被这样凶横地告诫了,不能对男人露出皮肤。 可是自己还是想忤逆他。 谁叫他那么英俊,人人都渴望和他在一起呢。 礼汀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人身上浓烈的荷尔蒙味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比他还病态。 礼汀在他怀里伸出手指,指尖沾了一点属于他的腥味又泠然。 她像懵懂的小猫一样,安心躲在他怀里,满足舔舔。 她嘴角还挂了一点笑意。 因为这是第一次,她真正地看到他动情。 并且,他给予了,虽然没有到那一步。 她的眼神逐渐朦胧。 这个味道。 说不上来,很奇怪。但真的很满足渴望。 但是礼汀已经为全世界,她第一个尝试到,而感到无比地兴奋了。 江衍鹤看清她的动作,瞳孔蓦地收缩。 他似乎在提醒他不听话的宠物:“别舔,听话。” 他看见她嘴角的稠,眼睛幽暗,逼迫她仰起脸,静默地观赏她软成一滩的模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想看你笑。” 她眼泪扑簌簌,蜷在他臂弯里不想起来,低弱地细细讲。 她又赌气似地,咬了一口他流丽修长的腕骨:“我也想让你疼。” 留下了一小滩水渍和软软却鲜明的牙印。 她甜甜地扑棱着眼睫,笑了起来:“鸟鸟的手好好看,但是也被我弄上痕迹了,哇,我才意识到,宣布你是我的这个过程,真得让人好开心哦!” 礼汀在模仿他的手段,取悦他。 明明她已经委屈又难过,还觉得不被信任,还疼,种种事情加起来。 本来已经受不了了。 但是的确是她坏,说很多谎,把那人给骗回来的。 他会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礼汀却忽略了,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她眼眶还是红的,却撑起身想要继续亲他,吻在那人的额角。 还是好喜欢他。 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好看。 一点救药都没有。 那人等她乖巧地亲吻他。 他没有说。 其实,他正在和脑袋里疯狂又愤怒的因子天人交战,满脑子都是她雪白肩膀上红痕的样子。 一想到,她给其他男人,看到了一点皮肤。 他脑袋,几乎没办法再用理智去思考。 从一开始只想要远离她,免得被多年的求而不得感,和无法救下她的愧疚感支配。 再到看见她,下大雨无家可归,没办法放任她一个人孤独地在教室里发呆。 甚至他领她回来,知道她喜欢谢策清后,满身充满破坏欲,狠狠克制下来,但真的恨不得掐死喜欢谢策清的她。 还要装作演戏,装作无所谓地,成全她。 一开始想的,只是占有她就好了,得不到她的心也无所谓。 再到最后,察觉到她已经非常依恋自己以后。 无论怎么,都没办法再满足占有欲了。 直到现在。 几乎每天都在想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把她全身嘬得到处都是痕迹。 想把看过她白皙皮肤的男人眼睛,全部抠出来,送他们流着血泪上路。 这种病态的折磨感,没办法纡解。 放礼锐颂一条生路,已经是因为看在她的面子上,垂怜他。 主要是,江衍鹤每次都在思考。 最极端的情况下,想到如果自己犯疯病,和别人同归于尽的话。 她怎么独自活下去? 如果,有天,真的复仇完毕。 他观摩最憎恨的人被抓获或者死掉。 他对别人赎完罪,持之以恒地战斗落幕的那一刻。 他想过最精密的剧本,让自己嘴角溢出鲜血,也要笑到最后,最后一个倒下。 上一代的恩怨,迟早会报复在这一代。 父亲江明旭完全可以独善其身。 可是自己却不可以,毕竟是享受了直接好处的人。 可是,礼汀怎么办。 推开她,他也没办法继续在这个浑浊的地方,煎熬下去。 但是把她留在身边,尖刺露出来,伤害她怎么办。 命运给他俩开了最大一个玩笑。 就是他在海里,看着游轮倾覆时。 那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那一刻。 江衍鹤血液瞬间凝固住了,他只能选择放手。 不然别人一定会用枪,对准他怀里的软肋。 他只能把怀里苍白着小脸,依恋着贴着他,细软呼吸着的礼汀放开。 江衍鹤狠狠撇下怀里昏迷的,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装作根本不想要触碰她的样子。 把她弃若敝履地,推到了身边多年好哥们的手上。 沉声威胁谢策清道:“救下她,我会感谢你,放开她,我一定会杀了你。” 谢策清一愣,随即说:“好啊,你和她都要感激我哦,兄弟,她以身相许或者你让我大富大贵,总得有一个吧!” “嗯,我不会忘,别打她的主意。” 然后,江衍鹤觉得心脏疼,浑身疼。 很想缓慢把礼汀交出去,可是不能。 怀里蓦地一空,温度散尽。 那一刻,他心里清楚,这一辈子只能错过她了。 并不是阴差阳错,是自己是个彻底的混蛋,率先放弃她的。 因为假设他一个人死在枪战里。 他也要让礼汀活下来。 可能从现在开始,永远再没有两人名字并排在一起,出现在营救报道上或者新婚箔金册上的一天了。 这条复仇的不归路,是自己选的。 江衍鹤咬紧牙关,使劲划水,头也不回地朝着翡老师坠落的地方游去。 一次次换气的时候,头发在滴水,脸颊被海盐染得刺痛。 他只能遥望,礼汀倚在谢策清怀里,像只乖顺的小猫,被他抱上了木板。 正如每一次,他凝视她站在远处一样,默默陪伴她。 没办法再补救了。 狙击手的子弹果然来了,一个点射,身边木板瞬间散成木屑。 江衍鹤深呼吸一口,冷静地朝着海里下潜。 他落泪了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 但他活了十九年,从未掉过眼泪。 这苦涩又咸腥的感觉,是海水。 在海里,就算把这辈子所有的眼泪流干,也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发现了。 命运最擅长开玩笑。 正如他守护她很多年后,发现这辈子和她都不可能了。 她对自己的依恋,就像空中楼阁。 如果在不久以后,她揭穿他并没有救下她,甚至时候把救下的别的女人,带回私人医院的那一天。 她不会像现在这样,承受他的粗暴和独占,还柔柔地安抚他。 这样的幻梦还能持续多久呢。 江衍鹤没有答案。 其实有件事。 礼汀不知道,他也不想说破。 来的路上,车刚驶入酒店。 小贾就来找自己,说礼汀的手机被修好了,让他递还给她。 检修员在一旁,测试手机功能的人,随意地滑动了手机。 说礼汀的手机虽然被雪水浸透,但是没有烧掉主板,一切正常。 修理手机的人,在演示的时候。 江衍鹤明明看清,礼汀查看了微信里,他说奖励自己春假去京都的请求。 因为,没有红色的未读消息。 但她和他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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