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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却是得意洋洋，球也不打了，故意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 距离太远，陆眠没听清，但江沉慢慢直起了身子，眼神阴沉得可怕。 他上前一步，几乎是下一秒，球就到了他手上。 王浩没想到他还能动，慌乱之下，故技重施，去撞他的手。 撞到了。 但江沉没管，继续往前，最后几乎是顶着王浩在往前。 疾风骤雨一般的进攻。 比赛结束的哨声终于吹响，比分差距来到可怕的二十多分。 场上的沉默震耳欲聋。 陆眠看着江沉朝她走来，没走上观众席，就这么隔着两级的台阶抬头看他。 球场周边的灯光打在他身上。 有那么几秒钟，他好像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眼里带着刚赢得胜利的少年意气。 “那男的刚刚和我说，要是他赢了，就把你借他玩玩，”江沉说，“我才不会把你让出去。” “而且你是什么所有物吗，还借来借去的。” 他不满地皱眉。 陆眠没说话，心跳在剧烈跳动，仿佛篮球落地时的砰砰声，语言在这时候格外苍白，她抱着外套跳下台阶。 江沉下意识想躲：“我身上有血，还有汗......” 陆眠不管，将外套轻轻搭在他汗湿的短发上。 “太帅啦大中锋！”
第63章 63 江沉撩起眼睫，看向陆眠近在咫尺的脸。 身上的汗被风慢慢吹干，女孩的发梢也跟着被吹起。 一同扬起的还有她白色的裙摆。 她今天还化了妆，灯光下漂亮的不可方物，眼尾亮晶晶的，像是阳光下浮动的金鳞。 江沉喉咙滚了下，呼吸重了几分，他的心跳还没从剧烈的运动中解脱出来，砰砰作响，欲念疯了样蔓延。 陆眠抬头看他，嘴唇一张一合。 江沉慢慢凑过去，在快要贴上的最后一秒，他听到陆眠在叫他的名字：“江沉。” “——你的手在疯狂流血，真的不疼吗？” 她错开脸，一脸担忧地望向那只受伤严重的手。 江沉猛地反应过来，低头对上她仍旧清明的眸子，脑袋发蒙。 他在想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 不到两秒钟，陆眠看着他的脸逐渐红了个彻底：“？” 最后还是强行把人拽去了校医院。 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和筋，医生把崩裂的伤口重新冲洗，缝合包扎，嘱咐两句不要碰水，注意忌口之后就放他们走了。 出医院时已经接近一点。 一晚上经历这么多，陆眠也觉得有点困，眼皮耷拉着打了哈欠。 江沉看出来了，要送她回宿舍。 陆眠不放心他的手，也担心那些男生不依不饶，让他先给司机打电话，自己等江沉走了再回去。 江沉没说什么，打了个电话，而后两人就这么在宿舍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会。 凌晨的大学也很热闹。 有腻歪的情侣，也有成群结队刚结束一场狂欢的年轻人。 晚上的风有些凉，身边是江沉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这么多年他身上一直都是同一种味道。 如同她这个人一样，刻板守序得近乎偏执，认定了什么就不再改变。 陆眠漫无目的地想，眼皮逐渐沉重。 身旁响起江沉的声音：“不想问我什么？” “想，”陆眠又打了个哈欠，“但是现在太困了，还是算了。” “为什么算了？” “脑子不清醒，会说奇怪的话，”陆眠侧目看他，“怎么感觉你受伤之后，话会变多，之前也是这样。” 江沉沉默着和她对视了会，忽然开口：“手疼。” 陆眠不解。 明明十几分钟前才打过麻药，按理说这会药效还没退，不会疼的。 但看江沉眉头紧锁，刻意忍耐的样子，陆眠还是挪了下位置，蹲到他身前：“手给我看下。” 江沉乖乖伸出手。 陆眠握着他的手仔细检查了下，绷带是好的，伤口也没崩开，她看一眼江沉：“很疼吗？” 江沉盯着她，声音低沉又委屈：“嗯，疼。” 昏暗灯光为他眼里落下一层阴霾，陆眠看不懂眼中情绪，一本正经地说：“可是你刚刚才打过麻药，没道理现在还疼啊。” “按照世界卫生组织的疼痛分级，再考虑麻药的因素，你现在的疼痛等级应该在一到四级，如果你真的疼的很厉害的话，应该去看看手臂是否存在什么隐疾，比如鞘健炎，或者是心理上的因素。” 陆眠看向他，一脸认真：“你最近有什么心理疾病吗？” 江沉：“......” 一秒两秒。 江沉看着陆眠，叫了声她的名字。 陆眠应了声，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嘛，江沉就着这姿势接近，几乎是贴着她的额发开口。 叹息般的声音在耳边沉沉炸开。 “我在和你撒娇，看不出来？” 陆眠愣住，视野被江沉全部占据，呼吸也是。 黑暗中他的眼睛里好像有旋涡，说不清是谁先动的，等反应过来，江沉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侧脸。 他俯身慢慢凑过来。 突然，陆眠听到了很轻微的，发动机的声音。 一回头，就看到江沉的司机停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估计是到很久了，还特意把车里的灯光都关了。 看到陆眠回头，司机还抬了抬手，做了个sorry的手势。 陆眠立马站起来，难得语无伦次，“那个，我先......先回去......你的手记得看......” 说完，不等江沉回答，一溜烟跑走。 司机下来时江沉低头还坐在原地，平时凛然强势的男人这会像只格外乖巧的大狗狗，从脖颈到脸，红了一大片。 ** 那天后，陆眠还是时不时会去找江沉，打着看看他伤口恢复情况的名义。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那个晚上。 另一边，江沉老树开花这事几乎是一夜间传遍了公司。 几乎是在江沉手臂受伤的第二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们小江总大半夜闲得没事，陪女生压马路，不仅压了，还对着人撒娇。 他、居、然、会、撒、娇！ 全公司都震惊了。 但他们讨论归讨论，没人敢真的和小江总聊八卦，江沉也不会无聊到去茶水间和他们聊天。 所以在八卦发酵的前几天，江沉完全不知道他的冷酷形象已经遇到了毁灭性打击，直到半个月后，他去参加了个晚宴。 是那种完全是商业性质的晚宴。 江沉对这种场合兴致缺缺，拿杯酒看着墙上的艺术品发呆。 主办方过来敬酒，看他一个人，有些惊讶：“江总没带女友过来？” 江沉疑惑：“我没有女朋友。” 主办方笑：“怕是不知道该带谁了吧！” 江沉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询问，就看到申婷婷穿着礼裙，款款走过来。 她这些日子为了基金会四处奔走，年轻又漂亮的女孩，顶着个艺术家的头衔，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这种名利场，足够唬人，也足够吸引眼球。 目光对上。 她朝江沉笑了下，侧身继续和旁边的人交谈。 江沉收回目光，听到主办方压低声音：“江总年纪小可能不懂，虽说圈子里男女关系混乱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还是不要太明目张胆为好，我也是看您年轻，好心劝告你。” “这种涉及道德的事啊，不上秤什么事都没有，上了秤就有千金重。” 江沉听着他好心劝诫，明明都是中文，为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还是那句：“我没有女朋友。” “江总，你这可就有些不厚道了，我们都这么合作这么久了，”主办方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目光在江沉和申婷婷间转过一圈，意味深长的笑，“反正我是好心提醒了啊，脚踏两条船的事少干，真干了，也得捂住下面的嘴。” 江沉这回听懂了。 他缓慢重复：“脚踏两条船。” “我就打个比喻，别生气......” 江沉打断他：“和谁？” “这，”主办方看他神情，有点拿不准他这是在故意让他下不来台，还是真不懂，“江总，你故意难为我呢，有些事说太直白了就没意思了吧？” 江沉失了耐心，将人拉到角落：“直说。” “你真不知道？”主办方看他是没开玩笑的意思，也有些惊讶，“圈子里都在传，说你铁树开花，一下交了两个。” “一个青梅竹马的正牌女友，”他看一眼申婷婷，“还有个长得特乖的大学生，人都带家宴上去了。” 江沉不说话。 他在生意场上从来都是一板一眼的正经，虽然冷淡，但也不会失了礼数，如今当众下脸已经是非常不悦了。 主办方看出他是真生气了，随口打了哈哈就想走，又被江沉叫回来。 “你刚刚说，”江沉盯着他，“圈子里都在传申婷婷是我女朋友？” 主办方被他盯得直结巴：“差、差不多。” 江沉听完，转身就走。 实验楼里。 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电脑上还在跑着下午实验的结果，空调安静地运行着。 陆眠趴在桌上，刚闭上眼睛，手机就开始连环震动，给她吓一跳。 陆眠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接起：“喂。” “要不要去散步？” “啊？” 江沉：“我在你楼下” 陆眠揉揉眼睛，还有点，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她看一眼来电时间，疑惑：“现在？” “嗯。” 陆眠听出他声音里情绪不对，就说了声好，拿上外套出门。 到楼下就看到江沉，穿了件冲锋衣，靠在辆和他气质很不相符的机车旁边，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知道谁又惹到他。 见她下来，江沉一句话也没说，拿着头盔走近几步，抬手戴到她脑袋上，系好。 动作熟练得好像在脑海里演练了几千遍。 陆眠下意识摸了下头盔，靠近的瞬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你要带我去哪吗？” “嗯。” “不行么？” 看她仍站在原地，江沉皱了下眉，明明是和平时差不多的冷淡表情，却莫名给陆眠看出点委屈巴巴的味道。 陆眠懂了，他又在撒娇。 为了防止出现之前那样尴尬的情况，陆眠开口，不甚熟练的给他顺毛：“不是，我还有个实验结果——” 江沉盯着她，嘴角已经沉下来了。 陆眠声音一顿，突然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有点像—— 实验结果，比他更重要。 眼看着江沉眼中光芒渐淡，陆眠急了，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不是说实验更重要的意思，就是，那个，职业操守，而且材料好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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