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弋周我杀了你,你就这么对刚刚休假的祖国利剑——” 韩之璟捂着腹部痛苦哀嚎。 “神经。” 梁弋周冷哼:“回来提前说一声会死?” 韩之璟,某西部军区现役飞行员。三十一岁,陇城橡胶厂大户之子,母亲韩女士从陇城打拼出来,踹了男人以后,一路把接近倒闭的厂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给青春期的韩之璟提供了良好的上蹿下跳空间。 今年跟梁弋周认识十六年整了。 “行了,也快开始了,走吧。这个不能带,得寄存。” 徐渊笑着催促大家,又指了指饮料。 韩之璟豪爽挥手:“没事,出来再买。我现在要钱没用,来个人帮我花完最好。” “那现在滚去取成现金撒黄埔江里。” 梁弋周语气凉凉地给他建议,头也不回地率先进了场。 韩之璟一脚想踹梁弋周背上,没踹上,一个趔趄,愤愤道:“……我靠!这祖宗又发什么邪火!” “谁知道呢。” 徐渊耸肩:“最近就这样。” “确实有点奇怪。” 陆蕴若有所思。 “没事,我们公主脾气一直这样,很稳定的烂。” 韩之璟对此表示理解。 徐渊搓了搓寒毛直立的手臂:“……谁起的外号,你最好别让梁弋周听见。” 状况外的徐南薇目瞪口呆。 只是多了一个人,怎么变得那么……鸡飞狗跳。 - 话剧是英国引进的喜剧,本土改编的很不错,讲了个荒诞剧团的故事,全场时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 韩之璟的座在梁弋周上面一位,他的注意力并没太放在舞台上,倒是频频注意前头人的动静。 梁弋周看得比他认真多了。 许多地方他都被逗的胸腔震动,在剧目高潮时仰头大笑,用左手盖着眼睛, 韩之璟轻踹了下他椅子,低声吐槽:“不想看我的脸是吧!你家今晚完了,归我了!” 梁弋周没理他。 结束时全场亮灯,梁弋周站起来,眼角有很淡的红痕,徐渊跟韩之璟海拔都不低,两个人看很清。 “你喜欢喜剧啊?” 徐渊咋舌,属实意外。 徐南薇扯了扯梁弋周袖子:“我也喜欢!我还知道一个很好看的剧目,不过要下个月才轮到我喜欢的卡司,你感兴趣我可以帮 n……大家一起订票。” “不用带我哈。” 韩之璟赶忙举起双手,瞥了梁弋周一眼:“反正再多看两场,就能接受喜欢的新剧目了,对吧?” “走吧,去吃夜宵,我订好店了。” 陆蕴忙着回复信息,没注意到他们动静,落到了最后,跟梁弋周一道。 走下长而薄的阶梯,往前走就到露天广场。 陆蕴见其他三人在前面聊天,才低声问梁弋周:“你最近接到什么电话了吗?” 梁弋周眉心微拧:“什么?” “那天新客户啊,人家没找你?哎我说白点,你们到底是什么类型的过节?我要判断接了影不影响我的投资收益啊。” 陆蕴直接道。 梁弋周好一会儿没回答,最后神色淡淡道。 “拉黑了。” “?” 陆蕴:“……关系这么差?” 梁弋周这次答得飞快,简直算掷地有声。 “非常。” “到底怎么回事?这事关我到底要不要插手。” 陆蕴拉住他,强行停下,语气严肃了不少。 露天广场的喷泉一股股地涌出清澈的水流。 “你现在做的不是金融相关的吗?怎么,需要你出差去陇城?她要告谁?” 梁弋周唇边扯出淡讽刺人的笑:“还有她摆不平的人?” 刚刚的剧看得他像心头烧了一场大火,火中有人在演另一幕舞台剧。 昏暗逼仄的 23 平出租屋,暴雨时墙下会漏水,两人手忙脚乱地拿毛巾堵着,最后彻底放弃,坐在一地狼藉的地面上,对视大笑。 下楼买回打折梨子和芒果,年轻男人去洗,把不新鲜的挑出来快速解决,其它好的部分切块,端出去的时候,看到她刚好湿漉漉的进家了,脸上有热腾腾的狂喜:哎!这雨下得好,我捡了个万向轮椅子嘿嘿! 她穿着宽松的黑色背心,啃苹果啃的脸颊肉鼓鼓,屈起腿坐在战利品上,轮子滑行,溅起水迹,盯着一沓广告中的一页发呆转圈,新引进的话剧,价格……她突然张大嘴巴,站在椅子上,纵使平衡性极佳,也免不了摇摇晃晃: ——大爷的,一个半小时三百七!换我去演得了! ——小心点,等会儿摔了。 他从膝盖处把她抱下来,像小心翼翼地呵护一件易碎珍品。 尽管并不易碎,但的确十分珍贵。 她抬手,指腹滑过男人眉眼,喃喃道: ——攒钱好慢,不然把你卖了。 ——行。 ——不行,最贵的在这了,得留到最后在卖。谁以后还能没钱看个话剧?请到家里演! 她嬉皮笑脸地勾住他脖子,两条腿圈住男人劲瘦有力的腰,振臂一呼。 倒霉的时候真那么倒霉吗? 梁弋周伸手,被喷泉的水花挠着手心。 一夜又一夜,希望被攥在手心,满地雨水与碎了一角的镜子都能照到对方大笑脸庞的日子,算不上倒霉吧。 亮得像一角幻觉。 新世界新天地如期到了。 以把他血肉剥开的方式。 “是,她找我的事可不简单。” 陆蕴不知道梁弋周在想什么,随口道:“接了的话,估计家暴也要一起做的。” 水花在他手心一震。 梁弋周缓缓收回手,抬眼,眼瞳漆黑,声音很轻。 “……什么?” - “什么?!” 与此同时,韩之璟在前面大喊一声,头痛得要昏过去了:“照片烧掉了?” 徐渊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吓得张了张嘴:“对……啊?很严重吗?估计想断干净一点吧。” 韩之璟苦笑:“真断就好了,说明我上香成功。” 徐渊:“可我看着呢,烧得很干净。” 韩之璟:“可他烧二十多次了。” 徐渊:…………? 韩之璟:“备份了四个地方。我硬盘里都有。” 韩姓受害者目光飘忽。
第12章 . 在等待中,可以什么都不想。 崔钰难得轻松地过了几天,手臂也逐渐恢复。她住在能俯瞰苏州河的酒店公寓,抓回家挨训的周茉收到照片,对此等自由生活表示了流哈喇子的向往; 她早上睡到十点半,出门暴走,路过冰激凌店开始排队,正好接到前员工的电话,对方问她最近在哪,不顾她的反对,仔细汇报了最近海外走秀工作日常,最后语调悦耳明朗地说回来会第一时间见她,崔钰习惯了这人自说自话,但还是恳切道:“我不是你妈,你只是在我这实习了几个月,不用什么都跟我说。” “哪里话,一日老板,终身老板啊姐姐。” 崔钰听到这话,轻哼着笑了声,手里端着刚买的 gelato 三拼:“贫吧你,等下在 T 台上呲牙花,下个秀掉了你就开心了——” 她转身,被面前的人影吓了一跳,看清来人的脸后皱了皱眉,冲电话道:“行了,我有事,改天说。” 严骏,卓力那位被开的 CEO。 顶着青黑的眼圈,身上的衬衫比上次平整了不少,不过难掩颓态。 自上次意外后,除了在警局做笔录,崔钰就没再见过他。 “崔小姐,我们可以……聊聊吗。” 严骏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神闪烁。 “我们没什么可聊的吧?” 崔钰把手机收回兜里,舀了口快化的冰激凌,绕过他就要走。 “算我求您了。我想跟您道个歉,就吃顿便饭。” 严骏说。 崔钰用木勺搅了搅,把焙茶、柚子、抹茶三个味道搅在一起:“你找我也没有用,我没钱救你的公司。有这个时间你去求梁弋周,应该会快一点。” 严骏:“没有用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股诚实而绝望的沮丧。 崔钰靠着墙,上下扫了眼他,颇赞同地点了点头:“是。不过你也算很有勇气了,敢对他动粗。” “梁总是文明人,估计这辈子都没跟人动过手,我还打他,是我不对,我真做错了。他不会搭理我的,我只想给您好好道歉。” 严骏抓着头发,满脸懊丧。那天喝酒上头,他妹妹严熹断了药发病,差点寻死,他才没有控制住情绪。 “……” 崔钰被文明人三个字噎了一下。 梁弋周没还手应该只是想给真正的文明人留条活路。 她手机忽地震了下。 摸出来看一眼,是陆蕴的短信。 “算了,我中午没什么事。” 崔钰想了想,说。 “走吧。” 虽然是肉眼可见的讲点悲伤人生故事曲线救国的环节。 但要能打发时间搜集信息,也不算白费功夫了。 - 赖宿在梁弋周家的韩之璟发短信给徐渊。 【梁弋周人呢?不是说在当什么老板吗,怎么还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徐渊:【昨天在悦榕庄,今天不知道,出差去渝州了吧。】 韩之璟松了口气。 【好。】 忙点儿好啊,忙点儿不会跳老坑。 过了会儿又问徐渊。 【哎他家冷柜这甜品都是可以吃的吧?有一盒冻得梆硬还挺好吃的。】 【[图片]】 徐渊无意间瞥了眼:…… 好眼熟的盒子。陇城宾馆那晚某人声称应该连夜扔了并确实扔了的‘垃圾’。 - 去渝州是下午两点半的航班。 梁弋周早上退了房,从容地吃完早餐,从大堂走出去这会儿,手机响了几次,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 门童早已把车泊好。 他穿过旋转门,低头按掉第三次时,一双复古黑棕德训鞋闯入视线。 对方穿了条九分裤,露出细长纤劲的脚踝骨。 “早。” 对方笑眯眯地抬手,冲他打招呼。 又递上一个袋子,隐约传来面包香味。 “吃早餐了吗?” 崔钰问。 梁弋周收起手机,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有事吗?” 他没有问,或者说懒得问她怎么知道自己在哪的。 崔钰就是有这种钻窟窿打洞的能力,只要她想。 崔钰不绕弯子:“陆律师说,要你这边同意了,她才会答应我。” “我没有拦过她什么,那是你们的事。” 梁弋周惜字如金,拨开她人,很快上了车。 “那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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