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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个时候宁文娟还要说，“在纸船呢，倒是福利待遇都不差的，虽然我知道你去庆京就是要跟你那个男朋友在一起……” “我不是。”宁洛矢口否认。 而且她很不喜欢宁文娟提起林乔景。害怕宁文娟评价她的生活，她的一切。 宁文娟没理会她的否认，“男朋友的事我们可以以后再谈，我是想说——” “我跟你也没什么可谈的，”宁洛呆呆地望着杯子，“我有得选吗？” “我也没把你关起来吧？” 这位强势的母亲嘴上好像永远都在希望她不好，希望她的男朋友是会背叛的，她被打击被抛弃，以至于在母亲面前抬不起头来那样母亲才会开心。 从阳宁回来，宁洛很想见一见林乔景。 一起喝咖啡的时候，他们无限接近于朋友关系。但是如果是朋友，她大可不必因为一些往事生气。 他们之间就是靠一些岌岌可危的风筝线连结在一起，宁洛明明知道会线的另一头他随时会放手，却依然故意去刺激他。 她发消息给林乔景，“我去见程一了。” “跟我说干嘛。” 我也不知道跟你说干嘛。宁洛心中一阵烦闷，她没法开口找他，但是对方也没有进一步的表示的时候她又觉得生气。 林乔景也没有再约她喝咖啡，宁洛甚至想去问问他到底去忙什么了，但是想来人家要忙什么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林乔景的微信，宁洛都气了整整一天了，晚上九点半，林乔景又主动在微信上联系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喝酒。 莫名其妙。 宁洛心里只有这几个字了。 见她不回，林乔景的电话打过来，音乐很吵，确实是在酒吧没错。 “不来？”林乔景问。 “你又不是没人陪。” 话音刚落那边就笑了，宁洛也觉得说得不妥，明明就是不想答应得太果断才想个借口，但是这句话一出就显得很酸。 所以最后还是去了。 只是宁洛进去找ʝ𝒮𝓰到林乔景的时候才发现林乔昕也在。 她一歪头探出身子跟她打招呼，“嗨~” 宁洛很久没有见到林乔昕了。虽然都在庆京，没有什么非要一起去的地方，甚至因为住得比较远连吃饭搭子都不适合做了。倒是有一回有两个人都喜欢的歌手开演唱会是计划一起去的，但是因为抢不到票也没有去成。 宁洛坐到她身边，“你来这边玩也不先找我。” “你不是出去旅游去了吗？” “也是。” 宁洛看着林乔昕，这张脸略显得疲惫。早就不是几年前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那种氛围了。 现在的三个人都很沉默，和酒吧内的气氛格格不入。 “你怎么不说昕昕也在啊。”宁洛问林乔景。 林乔昕先接过话，“我故意让他不说的。” 她瞥过宁洛一眼，“怎么样，如果是我约你，你又要找借口不来了吧？” “我哪有这样……” “我说了吧，”林乔昕像是醉了，笑得特别开心，“你约她肯定会来的。” 宁洛可一点不觉得好笑，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怎么心血来潮来酒吧玩，陶逸言没有来陪你吗？” “分手了。”林乔昕很简短地回答了。 宁洛的视线移到她脸上，她脸上的表情还是有悲伤的。只是那悲伤稍纵即逝，很快就被麻木所覆盖。 宁洛又看林乔景。他没有看她，就像是这件事与他无关。 “关于陶逸言和田暖暖在一起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林乔昕幽幽的声音传过来。 宁洛自嘲地冷哼一声，“我全都知道，但是我选择了隐瞒。” 林乔景看着她，对上她的视线。他的表情耐人寻味。 很奇怪，她明明是在跟林乔昕对话，但是她更希望林乔景能给她什么反应。 “我不怪你。因为我现在还是知道了。并且我还是会分手。” 林乔昕的坦率让宁洛很震惊。她看见林乔昕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甚是迷人。 “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想你受伤害……” 林乔昕不想听她说这种屁话，打断了她：“所以我只想知道，你选择瞒着我的时候，是真心的觉得这没什么，觉得他陶逸言能骗我一辈子，还是她田暖暖在你心里更重要？” 田暖暖也这样问过。 宁洛此时想回答得并不是她真实的想法，她只是在想到底哪个答案会让这个女人更容易接受。 “我是不想我们三个人分崩离析。” “你说谎。” 就连一旁没说话的林乔景也脸色一变，嘴角勾起轻蔑的笑。 他说：“宁洛我是真没想到你不止对我一个人这样啊。” 宁洛有点无地自容，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给自己鼓劲。“好，要听实话是吧，实话就是我一点也不想别人有完美无缺的爱情。” 田暖暖的那句“你嫉妒林乔昕”在她的脑海中挥散不去。她忘记去看林乔昕的表情。她站起来的时候，看见林乔景的半张脸隐没在黑色里，看不清表情。 她又感到了孤独。 “这也是谎话。”林乔景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抬头，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俩真有意思。”林乔昕情绪变得平静，“我都说了我不生气。今天不该在这里的是我是吧，以为自己的爱情是完美的，跟个小丑一样。” 宁洛坐在她身边，抱住她。女孩的身体纤细脆弱，感觉随时会像冰淇淋一样化掉。 从高中到大学毕业，林乔昕和陶逸言一起经历了很多。几乎林乔昕说什么陶逸言都会笑，以前做同学的时候宁洛真没发现他这么爱笑。也不常听说他们俩闹矛盾，两个人在一起一直平稳幸福。 也许世界上所有东西都会破碎。 宁洛觉得这个男的真的该死，但是她骂不出口。 “我才是小丑。”宁洛说，“我做了很多错事，伤害到我的朋友，以至于连你被男人伤害了，我都没有立场去骂他。” 林乔昕靠在她肩上，消化她说的话。 林乔昕笑笑，“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好像一直知道目的是什么。如果我撕心裂肺地控诉渣男，你应该也会帮我骂吧，但是我自己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自己那个样子。” “所以你恨他吗？” “我还没跟你说吧，我是躲着他才来找我哥的。”林乔昕撩了一下头发，“他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原谅他然后再好好在一起？是我找不到别人了吗？” “是沉没成本。”宁洛脱口而出。 林乔昕眨眨眼睛等着宁洛继续说下去。 “因为你们认识了很多年，谈了很久的恋爱，彼此都有默契了，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即使他出轨、做了什么错事，你也会将就着继续把日子过下去。因为你要是因此抛下了他，你之前的所有幸福就都不作数了，你就又要开始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是的，我远没有看上去这么果断。但是真的有会原谅出轨的人么？” 林乔昕的眼睛里写着她不相信有人能容忍爱情里的杂质。在场的另外两人彼此心照不宣，不再发言。
第57章 不会欺骗自己 看到他俩都不说话，林乔昕直言不讳：“你们现在没有在一起对吧？” 其实林乔昕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究竟是为什么两个人没有在一起，林乔景也没有告诉她。今天既然已经聊到这里了，如果能把话说开应该也是很好的。 “干嘛要去吃回头草啊？”宁洛笑着，想把这件事一笔带过。 但是这林乔景又偏偏要和她作对，“你也不是没吃。” 宁洛乖乖闭嘴，没必要硬去理这讲不清的旧情，那也是多一个人心烦罢了。 过了一段时间的沉默，林乔昕开口：“洛洛，我们跟暖暖是不是回不到过去了。” “没有办法。”宁洛贴近她的脸，抚摸她的头发，“我们两个也回不到过去了。” “你和我？”林乔昕笑着，看向旁边的林乔景，“因为这个男的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吃回头草的关系呗。”宁洛说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因为这个男的，我以前一直在想，我跟林乔昕做朋友真的是特别纯洁的吗？我真的不会去讨好林乔昕吗？但是问来问去，我也没问出个答案。”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纠结这个……” 宁洛继续说道：“在你的视角里，大概高中的时候我们还小，即使对哪个男生有好感也是生活里很小的一部分。但是我不是，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他。” 林乔景看向她，他的眼睛温柔如湖面。好一会儿，他嘴唇微启：“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宁洛低头，她接不住林乔景那样的目光。年少时得不到的回应，现在给得再多，也不是她想要的了。 “所以啊，现在我早就不是那个时候的宁洛了，爱情友情也都会变的。” “洛洛……虽然我有时候会去跟暖暖吐槽你一点都不真诚，但是我发现你一点不会欺骗自己。” “那你是怎么欺骗你自己的？” 林乔昕的表情变得无比悲伤。 “我真的很想跟他好好在一起啊……” 宁洛将林乔昕拥入怀中，这个姑娘心里默默藏了太多心事了。在宁洛的视角里，林乔昕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波折，但是正是这样得到全世界宠爱的她一定经受不住男朋友和好朋友出轨的打击。 “出轨也不是什么一定不能原谅的事情……”虽然她不想讲出这句话，但是她知道林乔昕这个时候想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 林乔景微微抿着唇，若有所思的样子。 林乔昕问宁洛：“那你会原谅吗？” 宁洛早就猜到她会这样问。但是她没有去准备这个答案。 “我会。”林乔景说。 他的情绪一直安静无声的，但是这次他靠过来的时候空气的流速都变快了，宁洛想立地投降。 也不知道他是为了给宁洛一个台阶也好，还是真的想开导林乔昕。宁洛确实很感谢他接这句话。 林乔景继续道：“你永远不能去要求对方给你你期待的爱情。你做些什么都是心甘情愿，因为不做就会后悔。” “我好像没有这么无私……会是不够爱吗？”林乔昕像是自言自语。可惜宁洛没法回答她。 宁洛只记得她不敢再看林乔景一眼。甚至她不敢多想象一下他的眼神。 这一晚上，宁洛在他面前说“很喜欢很喜欢他”，林乔景说“不做就会后悔”，并且都相信对方能够理解。 可是最后呢，没有人再进一步。 就像林乔昕说的，宁洛就差了一点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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