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孟亦林说:“脱了吧,不适合你。” 她说好啊,双手反剪去拉背后的拉链,随着“呲”一声长响,裙子也落了地。她无牵无挂地展现在他面前,他轻描淡写地说,你可真不见外。她感受到他心情不错,就厚着脸皮说,你不需要跟我见外。 然后她再次吻了上去,这一次有来有回。 那晚过后,他仍然与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在外人面前从不跟她有任何亲密举动。但他也有付诸实际行动的好,不仅替她还清了助学贷款,还供着她读书生活。他的慨慷彻底征服了她,即使没有名分,她也心甘情愿做红粉知己。 她渐渐发现他的心不在焉,敷衍了事,还有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的态度。 她问,可以搬去他的公寓吗?他说我还是习惯一个人住。她锲而不舍,有很多房间空着,你给我一间,你不叫我,我绝不打扰你。他这时会有些不耐烦,不再理她,转身做自己的事。 她总是会识趣地不再多谈,大概就是这份识趣,使她能一直呆在他身边。可相处久了,她变得越来越贪心,有次问他,你隔壁房间住过谁?孟亦林没理她。她撒着娇问,是不是旧情人?讲一讲嘛,我又不会介意。孟亦林很冷淡地撇她一眼,套上T恤,抬腿准备走人。 她有些气,“没必要这样吧,什么女人让你这么难忘怀。”她早就受不了自己笼罩在那个女人巨大的阴影下,越想越委屈,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你知道我多爱你,我可以接受你对我暧昧不明的态度, 我也可以接受你在外人面前跟我装不熟。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过分?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我的时候,好像永远把我当成另一个女人对待。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喝红茶,可是你总是给我红茶加山楂膏,我只好忍着去喝......” 孟亦林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她在指控他无意识的行为。她哭了,他却无动于衷,片刻后才上前,用手指替她擦了擦泪,说:“我们还是算了吧。” 第二天她收到一张支票,数额让她暂时忘了失去他的痛。她多想把支票甩到他脸上,再坚决地说,不要拿钱玷污我对你的感情。可在她的观念里,钱从来不是玷污感情的,钱是升华感情,稳固感情的。所以太贪心了,既舍不得钱又舍不得人。既气又恨,不是恨他绝情,是恨自己太沉不住气。竟然提醒了他,让他得知自己对前任一往情深。 从此后他不再联系她,她也无法见到他。后来听说他回了国,她给自己定下目标,先干一番事业,站得够高自然就能再见他。不,站得够高他才能看到自己。 尹夕朝从回忆里拔出来,其实早就有迹可循,那个神秘的女人原来是亲妹妹,也许朋友那句朝朝唤出了他的意外眷顾。 门铃响起,她立刻起身,在镜子前整理头发,再检查自己脸颊有没有浮粉。最后把睡裙拉低一点,只一点,不能太多,要的就是半露不露。 等打开门,两人相对无言,孟亦林垂下眼帘看她,她也含情脉脉地回望。 他今天穿的西装,外面套了件笔挺的大衣,她试图寻摸出一丝衣冠禽兽的迹象,可惜没有。穿西装也这么气宇轩昂,心又软了,其他男人靠嘴靠钱哄人,他可以只靠脸哄人。 她嗔怪似的瞄他一眼,“我以为你不来了。” 孟亦林越过她走进客厅,也不坐下,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说吧,你要干什么。” “叙叙旧不行吗?” 孟亦林不接她的花招,端着冷漠又礼貌的微笑说:“我以前挺欣赏你,别让我现在厌恶你,可以吗?” 尹夕朝抱着胸看他,一直都这样,看似温和有礼,实际上毒辣呛人。忽然有些气愤,你凭什么厌恶我,我还没厌恶你乱伦成性呢。 “我跟昭昭相处得挺好,可以跟昭昭做朋友吗?” “不可以。” “为什么?” “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别出现在我们面前。” 尹夕朝听到他说“我们”,心里一阵绞痛,“你帮过我,我也抚慰过你。” “那张支票你也收了,我以为你懂什么叫各取所需。” 是又怎么样?我还没得到我想要的。她说:“你确定不需要我?你跟你妹搞一起的时候,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打打掩护。” 孟亦林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一时无语。她又换了副深情的腔调说:“我真舍不得你,就算知道你爱的不是我,还愿意帮你打掩护。” 孟亦林叹了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吧。” 她走近他,温柔似水地贴在他怀里,仰起头忧伤地注视着他,“我会一直等着你回心转意。你可以拿我当摆设,也可以让我给你打掩护,我什么都愿意做,别不理我,让我一直跟着你。” 孟亦林轻轻推开她,“多想点正常人想的事。” 尹夕朝无视他的不解风情,“你跟你妹本来就不可能,万一被人发现,你们孟家还要不要名声?我都是为你想。” 孟亦林终于读懂了她的潜台词,本以为只是女人醋意的胡搅蛮缠,结果是筹谋着这么有野心的计划。他真是小看她了,他有些好奇,便饶有兴致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尹夕朝捧出那副耳钉,说:“昭昭借给我的,安东尼老师说这是你订给爱人的。你也太高调了,被其他人发现怎么办?” “也就你在这上面费心。” 她装做很理解的样子,“因为我在意你啊。人嘛,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性癖。”她见孟亦林不说话,以为他动摇了,乘胜追击:“你给我想要的,我替你遮掩。” “你想要什么?” “要你啊,我做明面上的,昭昭做私底下的。”嫁给你有这么多好处,有没有爱都无所谓了。 “怎么?有老头捧着了,还不能满足你?” 尹夕朝惊了一下,接着又羞又恼。原来他都知道了,她确实跟一位年纪颇大的富豪有来往,正是那位富豪帮她拿了绿卡,出资给她开了珠宝店。但她不愿只做情妇,老人家给不了她身份,他家大业大,五个儿女一个妻子,全都不是省油的灯,她拼得下一个妻,也拼不了老人家的子女。她想要名正言顺的身份,孟亦林多好,年轻且家世优越,还上进,以后更要继承家业,没有比他更好的对象了。她一直以为要经历艰难险阻才能配上他,甚至一度觉得希望渺茫。现在看来,人不会因为有钱就遵守道德,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反过来说贫穷的人不够高尚。凭什么呢,她牺牲这么大,还要接受他的冷嘲热讽。 她真想反唇相讥,我不能满足你吗?其他女人不能满足你吗?非要跟亲妹妹乱搞。还是忍了下来,只说自己的事:“要不要考虑下我的建议。” “你这么安排,有没有想过昭昭怎么想?” 她还真没想过。昭昭看上去很没个性,软软弱弱的模样,应该什么都听他的吧。再说都敢乱伦了,还讲什么道德底线。“她能明白的。说实在的,你家大业大的,真没想过脸面问题?” 孟亦林坐到沙发上,带着点欣赏,又带着点揶揄说:“你把这份心机用在老头子身上,已经挤掉正妻,登堂入室了,何必在我身上费神。” “谁叫我爱你。”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到底爱什么自己最清楚。” 换尹夕朝哑火,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最爱什么,可旁人看得清。 他又说:“本来我觉得没必要跟你解释,可是如果不解释,你费这么大劲在我身上,我都替你不值。你爱怎么说都行,我无所谓,只是别拿那些肮脏念头去想她。我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是我们家的养女,总有一天我们会解除收养关系。我只会跟她结婚,明白吗?” 尹夕朝微张着红唇,无心再做表情管理,露出难得一见的痴傻表情。 “别再去找她,别跟她说些有的没的。我跟你之间什么都没有,也永远不可能有。我挺欣赏你为了钓凯子喝半瓶酒的劲儿,可这股劲儿要使对地方。你这么聪明,别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毁了大好前程。” 尹夕朝觉得他在威胁自己,心绪难平,竟有怅然若失之感。她哂笑着说,“你别高高在上地指导我,好像你看穿了我一样。我要不真的爱你,会费这种劲儿?” 孟亦林站起身,整了整衣服,“那段时间我真想跟你试试,可是没办法,我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你。” 其实她知道,在这场关系中,他没有对不起她。不管是物质还是肉体,都享受过。更何况他让她往后的路无比顺畅。 眼角积了些泪光,强撑着说:“真没劲,逗逗你们而已。” “还真被你逗到了,走了。”他说完往门口走去。 尹夕朝喊住他,“你很怕她发现我们的关系吗?” 他转过头,向她投去一抹称得上怜惜的目光,“是,所以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门关上,尹夕朝跑到窗前,躲在窗帘后看着他上车离开。呆站了良久,随后释怀一笑,把眼角那一点泪擦干。有一点是明白了,爱他的人也爱他的钱,可终究爱他的人更多一点。要不然怎么会想出这么离谱的馊主意。总想着只要在一起,就有一线生机。现在好了,她彻底死心,既然最后还有片刻温柔,那就放过你,也放过自己。 第26章 她是一汪清泉,供他沉溺 孟亦林回到家,昭昭已经睡下了。他悄声潜入房间,床头燃着几只香氛蜡烛,昏黄的光笼罩着她,让她看起来像躺在月亮上。可这里是色味俱全的现实,空气中弥漫着无花果的香气,跟她的气息融为一体,这味道令他平静满足。 她侧躺着,一把长发洒在枕头上,像在宣纸上泼了墨。他俯下身拾起一缕,深深地嗅了嗅,带着点潮气,也沾染了无花果的幽香。昭昭是一汪清泉,供他沉溺,供他洗净俗世烦忧。他自然而然坐到床上,不小心压到橘子的尾巴。橘子喵呜一声,对他龇牙咧嘴。他皱着眉,隔着枕头把它推下床。橘子锲而不舍,跟着又跳了上来。大概是受不了他又惧又狠的眼神,只好蜷在脚下睡。 他松了口气,将手伸进被子里,去感受她的温暖与柔软。像滑腻的上好绸缎,连自己的皮肤也得到治愈。他的手随着她的呼吸不断起伏,半夜里忽然感性起来,一想到如果她死了只留下自己,就觉得没办法再独活。 昭昭被他弄醒了,并没有生气,半睁着朦胧睡眼,很轻柔含糊地说了句你回来了。孟亦林点点头,继续摸。昭昭被摸得很痒,笑着躲开,又说:“快点洗洗睡了,你最近老是加班,怪累的。” “不累,我们说说话。” “那你去洗洗,上床来躺着,我给你讲我刚才做的梦。” 孟亦林失笑:“只有你拿做梦当正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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