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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映雪抬眼看着温荷又看了看病床上的温顾。 这两兄妹还是有诸多相似的。 …… “温荷，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留下照顾他。” 温荷没多话，“那我明天再来看他。” 一直到回了家，进浴室，脱掉染血的衣物，打开莲蓬头，忽觉全身发软，压抑一晚的恐惧回涌，无法自抑地发抖，失声痛哭。 温顾不怕死，可是她很怕。 她亲眼看见刀刃划破肌肤，鲜血如泉地喷涌而出…… 她放肆地哭，在热水地冲刷，恣意流泪，痛痛快快宣泄完情绪后，全身仿佛被掏空一般，只剩麻木。 她坐在客厅，将自己缩抱成小小一团，等着关耀回来。 作者有话说： 关耀：欲擒故纵真挺揪心。
第28章 配合换来反噬 她想见他, 迫切地想。 想要扑到他怀里，向他哭诉，差一点跟死神擦身而过的恐惧。 直到刚刚，她才惊觉自己有多依赖他, 出事后, 脑子里只剩他, 只想回来见他, 拥抱他的温度, 见证她仍活着。 那个时候, 她甚至想，如果她和温顾都会死在那里的话, 有谁会为他们哭？ 温顾起码还有苏映雪为他忧心焦虑连夜奔来，那她呢？ 有好几次，她都想拨电话，又胆怯的, 没敢真的按下通话键。 她更怕的是，那个人不会为她忧心焦虑连夜奔来, 又或者姗姗而来, 没有她所期待的那些反应和情绪…… 那种感觉, 一定会很痛、很难堪。 她缩着身子, 耐心地等，等他回来, 像过去那样，疼她、安慰她。 等着等着，一夜过去了。 他没有回来。 她从无助、渴望、等待……随着时间的流逝, 一点一滴落空, 无所寄托的渴盼, 像温度，从身体里流失，身心一寸寸发冷，最后，空晃晃的心口，已经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周六早上，关耀打开门，看见她在家，不免有一丝意外。 不是说要回温家？ “温荷？”见她独坐失神，容色苍白，心觉有异，上前喊了一声。 她仰眸，一见他，怒气无由地上涌，“你走开！” 他正欲张口，她用力推开他。 “我不想跟你说话！” 控制不了脾气，完全没道理地对他生气，回房用力甩上门。 反正他现在也开始夜不归宿了！ 反正他现在看到她也当空气！ 反正、反正……他现在已经决定不爱了，她的死活，对他又有什么要紧？ 关耀有些莫名。 昨晚三人在公司分开的时候，她是跟温顾一起，第一反应自是先找温顾问原委。 电话，是他苏映雪接的，人在医院。 弄清了始末，他挂掉电话，看向紧闭的房门，轻轻叹上一口气。 她一整天都没有踏房门。 总是要吃点东西吧，他去敲门，她不理。 到了晚上，她就开始发烧了。 关耀敲了几次门没有回应，开门进去才发现。 她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窝在床角，看上去好可怜。 他给她吞了退烧药，要带她去医院，她抗拒着，不去。 “不用你管！”她生气。 如果不能一直爱下去，为什么要来招惹她，害她一度以为，真的有人可以爱她很久很久，给了她期望，却又落空，如果不曾有过期待，现在就不会那么难过。 到头来，他也跟她爸、跟她哥、跟所有的男人都一样，一转身，说不爱就不爱了。 男人全都是见异思迁的混蛋！ “好，对不起，是我的错——”他一面安抚她，伸手探她温度。 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她一个人，要怎么办？ 那些落了空的期待，要怎么办？那空得发慌的感觉……要怎么办？ 一股子冲动，探手将他扯下，迎面堵住他的唇。 男女之间除了有爱还可以有性。 她恣意吮咬、磨蹭，在他唇间撒野。 关耀怔怔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接收到自己被强吻的事。 因为是他搁在心尖上的那一个，他不舍也不想拒绝。 他心头发软，纵容她肆意妄为，力道没掌控好，怕她疼，他抵着唇心，浅浅啄吮，安抚她的躁动与不安。 “没事，不要怕……”他柔柔地，轻声安抚。 她的眼神他认得，是落水者的无助，害怕被抛下的恐慌。 她要的，只是一点点的温暖、安全感，确认有人留在她身边，她不是孤单一人，如此而已，昨晚的事，她大概真的吓到了。 一开始，他也没有料到，会挖到这么深，牵连到黑恶挂钩，就不可能大事化小了。 手足相残、同室操戈，这种事他见过了，相当清楚眼睛被权与利蒙蔽时，人性能迷失到什么地步，可是她没有，她不知道人可以为了利益，六亲不认、扭曲丑恶至斯。 是他的错，把她拖进局里，却没有保护好她。 但，也就这一次。 他不会让温实再有机会对她下手——哪怕是以世人所不容的手段为代价。 当她再度睡去，他扳开她紧握的指节，安静退离。 柔暖的床头灯，映照得她温暖美好，明亮而圣洁。他缓然退开，一步、二步，将身形没入黑暗中。 夜半醒来，温荷睁开眼。 床畔空寂冷凉什么也没有，掌心空荡荡，什么也握不住。 空茫的眼，望向那道背过身去倚窗而立的身影，远得无法触及。 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处于光影交错间，那道忽明忽暗的身形，侧身朝她望来。 “再睡一会儿，天还没亮。” 天亮之前，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但是，他可以承诺她——“这笔账，我替你算。” 所以不用怕，他不会再让别人欺负她。 可温荷真正需要的，是留在她身边，给她一个拥抱一个肩膀依靠，而不是替她讨回什么。 她闭上眼，将自己缩进被窝，明明还是夏天，被窝里没有丝毫暖意。 一觉醒来，所有的失态，全数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依然是那个清冷高傲的女王，绝对没有向谁卑微乞怜。 她班照上，饭照吃，日子照过，独独，不跟他说话。 姿态冷冷的，关耀完全读出：“我、不、想、理、你”，他自己也识相，摸摸鼻子闪远一点，不去撩她。 一开始是知道，她在恼羞成怒，因此他也很配合装没事，不让她更难堪。 后来—— 周一回来，经过她房门，不巧撞见她在换衣服，半掩的门扉，遮不住春光。 他绝非有意的，仅一秒，已将美景尽览无遗……当下，他致敬了。 浴室残留的香气、经过他时散发的淡淡护肤乳的味道、随意的一个回眸、不经意的肢体碰触，都会让他回想起多日前的肆意，瞬间上脑。 一想到她稿钞时的模样，他的星雨开始狂飙。 与她独处，变得紧张而危险，他可以规范自己的，但他无法控制生理反应，他害怕与她独处，也逃避与她独处。 只能把自己锁进书房。 看着紧闭的房门，温荷叹气，再顶用的睡衣，攻略对象看不到也没什么用了。 周末两日，她在医院和苏映雪说了她对关耀纠结的感觉。 苏映雪剖析： “当一方端起姿态，另一方无意和缓气氛，最终，只会恶性循环，关系寸寸冻结成冰。到最后，没有任何的台阶下，你只能看着他渐行渐远，失望无措。” “你不想结婚，还想常常见到他？” “温荷，小看你了，还会渣了。” “既然他每晚都回家，也没睡在外面，那就是没有别的女人。” “那……你俩暂且……弃爱谈性！” 温荷点头，他那方面是真不错。 如何让一个男人停留，苏映雪只会对温顾使得那一招。 温荷从小到大眼里看到的，也只有那一招——男人通常很吃那一套。 她摸黑坐在浴缸里，下巴抵在膝上，咬着指甲听着他的脚步声。 开关声和灯光几乎同时出现，然后浴室门开启。 关耀直觉朝里面望去，蒸腾的雾气从飘散，伴随缭绕在薄薄烟雾间迈步而出的，是一幕养眼出浴美女图，并且，全果。 她怔住。 他也怔住。 第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动作。 他视线完全无法移开，食色性也，这是男人的本能，她太美，散发最致他命的诱惑力，蒸腾水雾滋润下，白里透红，粉色光泽，引人犯罪。 这个时间点，她怎么会关着灯在浴缸里泡着？ 他喉咙发干、呼吸急促，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发现有点水分缺乏，才终于想到该别开视线。 回过神的她，也蹲下，躲进浴缸。 有好一会儿，气氛完全死寂。 他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可低头猫了眼自身不太配合的生理状态，苦笑。 自己现在也很“尴尬”。 倒了杯水润喉，试图降低血液里奔腾的热度…… “帮……我……拿衣服！”她迟疑的声音，由门扉那头传来。 他搁下水杯，让自己心无杂念，以能力所及地沉稳捞起她放在床边的衣物，往浴室门的方向递。她不知是太紧张还是怎的，胡乱摸索，碰触他的臂膀，微带颤意的指尖，透出些许慌乱…… 别再碰到他了。 他迅速缩手，避开碰触，此刻的他，经不起一点火星，任何的接触，都可以烧出燎原烈火。 衣服掉落地面，两人同时弯身去捡，他的手叠握住她的手，他抬眸，一览无遗地…… 饱受挑战的理智线，已经到达临界点。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滋味他再一次尝到了。 ——他选择了后者 不想再违背心底最真实的诉求，他遵循本能。 她掌心抵在他肩上，迟疑了下，没有使劲。 她今日过分好商量。 他自我禁锢得太久，一旦开锁，便汹涌灭顶。 从头到尾，她始终积极配合。 他很难不放任…… 到了卧室，耐心回归。 他用下半场的体贴，弥补上半场的狂妄。 座脸又是另一种，更幽微入心的滋味…… 关耀认为那是怜惜、是呵护…… 拗不过他。 累了，她将脸埋在枕被间，昏昏欲眠。 他支肘躺卧在她身侧，食指外侧不经心地来回轻挲她晕红未退的脸蛋。 “……为什么？” “你看出来了？”看出她的小心机。 他轻笑，明显得就差写脑门上了。 “你不喜欢？” “喜欢……”他沉吟了会，凝思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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