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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宥今天起得早，七点零几的时候就在下面调侃说：【拼到早上7点？拼图给你下蛊了？】 那个点，程遂还没睡，难得没怼他，回了个‘嗯’。 许宥：【这船是什么意思？想通了要当海王？】 C：【脑子能不能转转弯？放那儿净当摆设是么？】 许宥：【你也觉得我这张脸摆在那儿是女娲毕设对吧？】 程遂直接没回。 林沚宁看到他把摆设理解成摆在那儿是女娲毕设到意思，没忍住笑出声。她真的挺佩服许宥，看似心思简单不正经，但内心比谁都强大。 她又简单地往下翻了翻。 后面的评论程遂一条没回。 林沚宁觉得无趣，从空间退出来。恰好此时，程遂给她发来一条消息，她还以为自己被抓包，晃了下手，结果对方只是祝她圣诞快乐。 与平日不太相同的是，他在文字后配了一张白胡子圣诞老人摇头晃脑的动图。 林沚宁从没见他发过这种可爱的表情包，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搜罗来的，心情好，难得开玩笑说：【你发自拍干嘛？】 程遂也是毫不客气地回：【你审美行不行？】 言外之意是，他有我好看？ 这种话放在别人身上是自恋，比如说许宥，林沚宁看到许宥那句话的时候，就会想着，算了笑一下算了，但从程遂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她无法反驳，只说：【我审美要是不行的话，怎么会有人把我送的拼图发空间呢？】 程遂心想你报我身份证得了，哥迟早有一天被你扒个底朝天。 C：【看到了？】 林沚宁摇着婴儿床里的弟弟，单手回他：【你拼了一个晚上？】 C：【反正也是睡不着。】 林沚宁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睡不着’，她没觉得自己这句话有多吊人，但是程遂却觉得她在拿捏自己。 C：【我为什么睡不着你不知道？】 林沚宁心口一跳，隔着屏幕，她都觉得自己没法跟程遂正常继续聊下去，心想一个口头约定而已，她又没答应跟他谈恋爱，不至于吧。 林沚宁：【实在不行，试试褪黑素呢。】 隔着屏幕，程遂都快被林沚宁气笑。她就是有这种本事，天雷勾地火后还能云淡风轻地跟他说天气预报明天有雨记得带伞。 程遂此时还半靠在床上，身上一件简单的白T，头发乱成一团，手机的白光反射在脸上，局部曝光，衬得他的鼻子尤为直挺。 他手指来回在键盘上移动，想扳回一城，又怕把人吓到，所以一直删了重发，林沚宁看到“对方正在输入”这几个不断频闪，就知道他在努力措辞。 最后发来一条。 C：【嗯。你下次带给我试试。】 没什么攻击性，林沚宁知道他在让自己。她不是不识趣的人，不会揪着一个话题不放，问他：【今天打算去干嘛？】 C：【在家。】 C：【缓神。】 C：【养精蓄锐。】 连发三条后，反问她：【你呢？】 林沚宁拍了张搭在婴儿床边上的手：【哄弟弟睡觉。】 C：【你没出门吗？陈纾麦不是说你俩要过圣诞节？】 林沚宁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说‘没’，横竖不过两个被打乱计划的女孩过不了圣诞的事，她又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说实话，她真的喜欢圣诞节，倒不是崇洋媚外的缘故，只是觉得节日氛围浓，热闹，她性子淡，有时喜欢用一些浓烈的东西刺激自己。 程遂看完，没再说什么，只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就没了声儿。 正好此时，弟弟突然哭闹了起来，林沚宁放下手机，开始哄人。 她打算先把弟弟哄睡了，再去厨房给自己热饭，但她弟弟今天十分亢奋，愣是哄了半小时才睡着，起身时，小腿有些发麻，靠墙站了会儿，才缓过来。 她拿起手机，打算去厨房热饭。 这时，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滑开一看，是程遂发来的。 C：【你相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林沚宁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天，她在学校天台问程遂你相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超级英雄。 程遂的回答是不相信。 然后林沚宁就戴上面具，陪他玩了一场超级英雄的游戏。 很奇怪，超级英雄和圣诞老人都是世人虚构出来的形象，她居然宁可相信超级英雄的存在，也不相信童话性质的圣诞老人。 或许是她从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缘故。 她打心眼里觉得，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变成超级英雄。 而世上永远不会有圣诞老人带给她惊喜。 她实话实说：【不信。】 程遂秒回。 C：【那你接通视频看看。】
第65章 话音刚落, 程遂就弹了一个视频通话过来。 林沚宁顿了一秒，只觉得手机滚烫。她顾不上小腿是否恢复过来，立马跑到洗手间, 开灯,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还有衣服领口。确认状态还算不错, 才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 慢悠悠地摁下了接通。 画面卡了一下，只听见少年清冽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在干嘛？接得这么慢？” 林沚宁撒谎说：“怕把弟弟吵醒。出了房间才敢接。” 程遂显然不会计较这些。 “你网不好吗？”林沚宁凑近屏幕去看, 大片的红色, 她觉得程遂都被卡成了马赛克：“声音也很嘈杂。” “可能是信号问题。”他说。 “你在外面？”她把大屏切换成自己, 不断地找角度。 “嗯。等我一下。”说完，摄像头跟着他转了一圈, 像是在找网络：“现在呢？” 林沚宁切换了一下, 下一秒, 他那张极具视觉冲击的脸就出现在大屏中。 手机拿的很近，只有五官, 嘴巴开合, 在说话，像是贴近耳语。 “能看到了。”林沚宁挪开眼。 程遂看到屏幕那端眼神乱瞟的女孩，意识到自己贴得太近, 于是主动拉开了自己跟手机的距离。 手机倾斜, 画面中出现了他分明的下颌线, 以及身后那巨大的红色蝴蝶结。 “你在哪儿？”街景看着眼熟。 “Wildee野希。”他边说边推开门：“原本你和陈纾麦去吃的那家。” Merry Christmas的门铃响起时, 经理过来问他：“您好，请问有预定吗？” 程遂：“尾号1756。” 经理查询了一下, 问：“陈纾麦小姐是吗？” “是。请问可以打包带走吗？” “可以的。但是需要半小时出餐的时间，您可以等吗？” “可以。” 经理带着他在指定的桌号前落座, 抽出菜单给他。 程遂调转摄像头，露出翻菜单的手，问林沚宁：“想吃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跟麦麦打算吃这家？” “这有什么难的。问她要了份攻略。你不是出不来么？我按照她做好的攻略，带你将就过一下。”他手指落在圣诞限定的菜单上，一项项看下来，确认没有林沚宁忌口的东西。 林沚宁：“你这算什么？AI云过圣诞？” 程遂笑了笑：“你要这么说也行。” 他叫来服务员，要了限定套餐。 又趁着出餐的半小时，在手机上下单了新出的联名奶茶，下单界面有备注框，他边跟林沚宁聊天，一边在备注框里输入文字。 这一片是南葭繁华的商业区，程遂始终将视频对准街道，林沚宁对画面中的部分装饰感到好奇，她问一句，程遂就得走上去，一探究竟，自己弄明白了，再转述给林沚宁，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真跟AI一样，一点脾气都没有。 带着她逛了一圈，林沚宁被商场门口的圣诞小火车吸引。 “那是什么？” 程遂停顿了一秒，以为林沚宁在给自己出难题：“我多大人了你还让我跟小孩儿抢火车？” 林沚宁：“我就随口一问...” 程遂：“老板，多少钱一圈。” 林沚宁：“...” 程遂顶着小朋友新奇怪样的眼神，跨进车厢。他个子太出挑了，窝在一小节车厢里实在惹人注目。 坐他旁边的小男孩时不时地偷瞄他，看他举着个手机，又高又帅，以为他是什么网红。 小孩特别容易滋生崇拜的心理，注意力早不在小火车上了，问他：“大哥哥。您是网红吗？” 程遂闻声，摘了一只耳机，低头问：“什么？” “哥哥，我看您一直举着手机录东西，您是网红吗？” 程遂瞥了一眼视频中的女孩，笑说：“不是。” “哦。那你怎么对手机说话呀？” “打电话啊小弟弟。” 小孩凑上来看，看到屏幕里的林沚宁，突然拿出一副小大人的口吻，指着他说：“哦~哥哥的女朋友吗？哥哥要变成圣诞老人去给姐姐惊喜吗？” “还不是女朋友。”程遂在这一点上倒是十分尊重林沚宁，只要她一日没松口，他就不会擅作主张地给她贴上任何身份：“但是哥哥努力，行么？” 小火车哼哧哼哧地绕着商场走，小孩对他的决心十分满意，冲着屏幕那端的林沚宁说：“下次姐姐要跟哥哥一起来坐哦。” 程遂附和：“听到没有？下次记得跟我一起来坐。” 小孩补充说：“不然哥哥一个人坐在这里真的很丢脸。” 林沚宁的笑声从蓝牙耳机里冒出来，钻入耳蜗，很轻，他感觉得整个耳朵都痒痒的。 “好笑么？”程遂没好气地问。 林沚宁：“你让我看看有多丢脸。” 程遂不情不愿地挪开手机，他没看镜头，而是露出了一个侧脸。 他穿着夹克款式的羽绒服，为了配合圣诞氛围，特地围了条红色围巾，估计是被风吹的，他的鼻尖和耳廓都冻红了，后边又不少小孩喊冷，说想下车，程遂反其道而行：“还看么？我再坐一圈？” 到了期末这个关口，林沚宁是真怕他感冒，说“不看了”，他不知道怎么从这三个字延伸出别的意思的，眉尾一抬：“关心我？” “嗯嗯。怕小孩揍你。” 程遂说得了吧，小孩家长看到他这张脸气就消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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