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返回卧室,看到已经被铺到整洁的床铺,那粉嫩的色调,与他房间格格不入的夫妻款被褥,上面似乎还隐隐留有钟栖月身上的香味。 心里念头忽然又是一变。 算了,只要能时刻看到她就好,只要她能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 吃早饭的时间,纪家今天仍旧很沉默,就连一向话多的几个小辈都没有开口讲话。 钟栖月顶着压力吃完了早饭,随后把包一提,快步走到玄关那换鞋。 鞋子刚换好,纪依雪就垮着冷脸走过来。 两人目光相撞,钟栖月率先移开视线,穿好鞋子打算出去,纪依雪忽然喊住她,“你什么时候搬走?” 钟栖月说:“不知道。” 纪依雪被她气笑了,讽刺道:“你该不会打算走你妈的路才赖在我家不走吧?” “没有。”她知道纪依雪还在气头上。 纪依雪一直以为自己父母感情很好,她身处在极其优越的家庭氛围里,却没想到一夜之间父亲塌房了,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纪依雪上下扫视钟栖月,越看越觉得那副做派像极了钟蕊。 十二年前,钟蕊带着钟栖月初来纪家的时候,她母亲还说或许像钟蕊这样温柔知性的美人,只是因为迫于大伯的威胁,才不得不委身大伯。 母亲总是善良的,会把人往好的一面想,她真心诚意对待钟蕊,这些年在纪家,起初钟蕊过得艰难,少不了她母亲的照顾,没想到母亲的好心照顾竟是得到这个结果。 而钟栖月一定是随了她那养母,惯是会伪装,表面乖巧听话,生得清纯,实则内心比谁都要肮脏。 “钟栖月,我对你真的很失望,这个家里第一个把你当好姐妹的人是我,可你竟然纵容你母亲这样勾引我爸爸!” 纪依雪擦了一把眼泪,气愤道:“你们母女俩,不仅把冽危哥的家毁了,还要毁了我的家吗?我恨你!” 钟栖月面露愧疚:“对不起。” 纪依雪没有半点被安抚,仍旧恶狠狠瞪她,钟栖月说:“尽管你会觉得我在为自己辩解,但我还是想说一下,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 “我才不信!你跟你妈关系那么好,我经常看你们在一起聊天,跟亲姐妹似的母女,她还对你这么用心,什么好吃好喝的都会想着你,为了你还不要脸的各种找纪叔叔要钱,你现在身上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我纪家的吗?你母亲做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看根本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钟栖月心里微微叹气,“我该说的也说了,不好意思,我上班要迟到了。” 穿好鞋子,她取过包打算出去。 纪依雪上前几步拉住她,“你别走!我还在生气,你怎么能不听我把话说完?” “纪依雪。” 身后忽地响起一道冷冽的嗓音,纪依雪后背顿感一凉,握着钟栖月的手腕回头。 纪冽危穿着一身白衬衣出来,容色清冷如霜。 “冽危哥……”纪依雪声音含着委屈:“你干嘛连名带姓的喊我,还这么凶?” “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怎么无理取闹了?”纪依雪火气直涌,“冽危哥,难道你不讨厌她们母女俩吗?我可是听说当初大伯母因为钟蕊受了不少的委屈。” 纪冽危毫无情绪地直视她,“你爸出轨,你知道吗?” 空气仿佛凝固,纪依雪愣了须臾,茫然不解:“什么?” 钟栖月垂着的眸色轻颤,抬起眼看他。 纪冽危面无表情,声音微冷:“既然你也不知情,你又凭什么认为,她也知道自己母亲做的那些事?” “我凭什么?那是因为钟栖月根本就不能跟我放在一起比较!” 钟栖月苦笑一声,也没意外她这番话。 纪家人一直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她很早就清楚明白了,纪依雪他们跟她交好,那份好里还是带着几分施舍和高高在上的姿态,尽管他们从来没说过,但潜意识的举动是在生活中不经意暴露的。 钟栖月试图挣脱纪依雪的束缚,“我要上班了,你放过我吧。” 纪依雪侧眸看她,眼神对视的那一刻,钟栖月眼里的伤感让她心里忽然一痛,紧紧攥着她的手也不由放松。 就那一秒,钟栖月趁机逃跑了。 玄关那,纪依雪僵硬在原地,心里忽然很想哭,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事凭什么哭。 “冽危哥,你真觉得她是无辜的吗?” 纪冽危语气淡淡:“交朋友凭心,你要实在过不了这关,趁早跟她了断,不要折磨她,也别找她茬,你被蒙在鼓里,她同样。” 纪依雪心里酸酸涩涩像被虫子爬过似的不舒服,一边把对钟蕊的怨恨加注在钟栖月身上知道自己太过分了,一边又觉得她们母女俩就是一类人,或许哪天钟栖月也会跟钟蕊一样做出背叛她的事。 她拿钟栖月当朋友,但没人能接受朋友的妈妈破坏了自己的家庭。 思来想去,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冽危哥,你为什么这么向着钟栖月,难道,你也……”
第33章 纪依雪不敢再推测下去, 也不敢说出自己心里那离谱的想法了,“我出门了。” “慢着。”纪冽危喊住她:“关于婶婶离婚的事,趁早提醒她下定决心。” “冽危哥, ”纪依雪呢喃道:“你也赞同我妈离婚吗?” 纪冽危取过玄关上放着的车钥匙, 态度冷淡:“这是你们自己的家务事,我没有插手的余地, 事已至此,趁早两清对婶婶也好。” 否则, 也只会沦为下一个吴书晚。 “哥……”望着纪冽危出门的背影,纪依雪眼眶里蓄了许久的泪哗哗流下,她站在玄关那僵站了半分钟之久,又返回了二楼,敲响了何晴这两日住的客房。 “妈, 你睡醒了吗?” 卧房那, 缓缓响一道低沉到没什么气息的声音, “宝贝,你还没出门?” 纪依雪轻手轻脚过来,柔声说:“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 想来看看您。” 自从那桩丑事被揭发后,何晴每日食欲不振, 每日住在这客房里, 哪儿也不去,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爸爸对妈妈说了什么,才让妈妈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竟然都没有跟何家提过一句。 “您真的不打算告诉外公外婆这件事吗?”她语气低落得很。 何晴轻轻拍着纪依雪的手, 无奈说:“妈妈都这把年纪了,自己的家庭破裂, 还回家跟年迈的父母哭鼻子,这像话吗?” 纪依雪含泪说:“可是您年纪再大,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永远都是孩子,这句话不是你经常跟我说的吗?您也不希望我以后受了委屈,选择自己独自咽下苦果不告诉你吧?” 何晴怔怔道:“依雪,你……” “妈,我只希望您能从痛苦中走出来,无论您做什么决定,只要是您内心真正的选择,我和灌云都会支持你。” “如果我想跟你爸爸离婚呢?” 纪依雪心里咯噔一跳,坚持说:“那我也站在您这边。” 何晴心里颤动,一时感慨万千,“果然没有白疼你们。” “不过……” “您到底在顾虑什么?” 何晴轻声说:“你爷爷他很看重家庭和睦,这一生他为了纪家付出太多了,如今到了这个岁数,他不想看到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毁了。我在想,实在不行,就这样把日子混下去算了,大不了今后就把你爸当个透明人。毕竟,别的不说,你爷爷对我,对你还有灌云,都很好的。” 顾依雪沉默了会,回想刚才纪冽危说的那句话,问道:“您从来没跟我讲过冽危哥母亲的事,我很想知道具体的情况。” “书晚吗?”何晴说:“她走了都有二十年了吧。” “那时候你还是个不知事的孩童,想必对你大伯母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纪依雪点头,“妈,您给我讲讲吧。” 何晴回忆说:“我跟书晚成为妯娌之前并不熟悉,她嫁到纪家比我早好几年,我刚到纪家那会,她和你大伯的感情就出了问题,实则这种丑事的细节,你爷爷在家里下严令封过口,除了在纪家几十年的管家和几个佣人外,几乎很少人知道。” “我也是几年前才从其中一个佣人口中听说的,当年你大伯的婚外情被书晚得知后,她是很想提出离婚的,后来还是没离。一是因为对你大伯还有感情,二是两个孩子还年幼,三是你爷爷亲自放低姿态,拜托她原谅你大伯。” “书晚她脾性柔善,也舍不得孩子在年纪这么小的时候就要面临父母感情破裂的情况,所以在几重的压力下,她选择原谅了你大伯。” 纪依雪蹙眉,“既然和好了,那大伯怎么还跟钟蕊有来往。” “那时候纪初冬已经出生了,况且你大伯是真的喜欢过钟蕊,哪里舍得跟她断干净,加上书晚脾气好,这次原谅了他后,他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书晚好多次为了让你大伯回来看看孩子,受尽了委屈,她又是爱隐忍的性子,什么委屈都自己咽进肚子里,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因为钟蕊和你大伯的事,渐渐患上了抑郁症。” “事情爆发就是那天晚上你安知哥的生日,你大伯本来答应了要陪他庆生,却还是临时对他爽约,晚上离开北城去给同一天生日的钟蕊庆生,那晚你安知哥追着你大伯的车子出去,不慎意外发生了车祸,当晚书晚回来看到自己长子的尸体,一时刺激下,在房间里割腕了。” 而发现自己母亲尸体的人,就是纪冽危。 听完这些故事,纪依雪惊地捂唇,震惊道:“原来纪家流传的那些,都是真的?我还以为只是以讹传讹。” “那冽危哥……” 何晴叹气说:“那时候他才八岁左右吧,一夜之间失去了两个最重要亲人,也就那之后性情大变过一段时间。” 听完吴书晚的故事,纪依雪越来越害怕,“妈,你真的不打算离婚吗?” 何晴犹豫不决,“活到这把年纪了,谁又能保证自己家庭幸福美满,又有谁不是得过且过?况且我周围的朋友也说,男人出轨是常事。” “妈!”纪依雪严肃道:“您得为了自己着想!我不希望你跟大伯母的结局一样。” 何晴一副她多虑的样子,笑说:“想什么呢,妈妈一向推崇好死不如赖活,绝不会轻易……” “不是的!”纪依雪急忙说:“你不该为了孩子,为了顾全大局委屈自己,你自己心里是很想离婚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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