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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来吃饭的，就别杵在这了。”裴述见严子川半天没说话，知道他脸色肯定不好，伸手拉着严子川往里走。 严子川勉强缓过劲，跟一楼接待的前台报了房间号，被人领着找到了包厢。 裴述走进去的时候，热闹的气氛似乎滞了一滞，下一秒便是各种音调的“裴哥，恭喜”。 裴述只是从容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自顾自的找位置坐下，严子川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好死不死，正对面就是另两位舍友。 全班三十七个人，到了三十个，外加一个非本班的徐婧雯，饭桌上一共三十一个人。 裴述跟班上的人交集都不深，所以没什么人找他说话，严子川不同，他话痨又外向，除了个别几个，跟班里的人还都挺熟。 “川子啊，大二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怎么就突然不跟我们一块了啊。”孟科拉着余启生手里拿着杯酒凑了过来，很自然的和严子川手里的那杯酒对碰了一下，严子川蹙眉，手一转便将杯子搁在了桌上。 一旁安静吃饭的裴述用余光瞥了他们一眼，收回目光面色如常的去夹菜。 饭局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不少人都被灌了酒，有些酒量不行的已经一头栽倒在了桌上，嘴里还嘟囔着继续喝。 罪魁祸首却已经找了下一位受害者，没什么人将目光放在严子川这里。 “没什么，就是不想了。”严子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到碗里，拿过裴述还没用过的杯子给自己重新倒了酒。 “别啊，我们这不是想跟你和好来着，什么原因你跟我们说说呗，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严子川瞥了他们一眼，眼里的算计都快溢出来了，他可不觉得这俩人是来找他和好的，至于原因，恐怕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 “没误会，你们坐回去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严子川抿了一口刚倒好的酒，一个正眼都没给。 “严子川你别给脸不要脸。”余启生不比孟科有耐心，见两句话下来没什么效果他便有些恼了。 声音不大，但附近的同学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徐婧雯一直有注意他们这边的动向，即便离的远，却也放下了筷子。 “我给脸不要脸？”严子川冷哼，“是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我像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是谁说我脑子有问题需要去趟医院，是我自己吗？” 严子川依旧没去看他们，过了这么多年，严子川好不容易想通，只当是他们性格不合，惹他们烦了，结果现在又来招惹他。 如果不是裴述给他看了那些聊天记录，他都不知道会被这两个垃圾嘲讽成什么样，他现在想想都还觉得窝火，两个自视清高的人，听着他白痴一样的发言，将他视作饭后谈资增添乐趣的道具，轻蔑的眼神他却毫无察觉。 大二的他都快鄙视死大一的自己了。 孟科和余启生听着严子川的发言，对视一秒，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与不解，最后视线统一的落到了裴述身上。 “裴述，是你对不对！”余启生将手里的酒杯重重的磕在桌上，这下，整个包厢都安静了，数道目光都往余启生的方向投去，而后又在裴述和严子川之间来回打量。 “是你们觉得我和你们是一类人，谁让你们和川子一样识人不清。” 严子川笑出了声，拍了一下裴述的肩膀，“过分了啊，怎么还带拉踩的。” 孟科和余启生涨红了脸，羞愤欲将他们杀死，两人没再继续这顿饭局，直接落荒而逃。 “看什么啊，喝酒啊。”严子川笑嘻嘻的拉回了所有人的视线，众人很快就从刚刚焦灼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包厢里又变得一派祥和。 裴述一直到结束都滴酒未沾，他和仅几个清醒的人将酒鬼们打车送了回去。 最后只剩了裴述、徐婧雯，还有喝的烂醉的严子川。 严子川靠在裴述的身上，裴述虚扶着他的腰，拿出手机对着徐婧雯，“今天这顿饭花了多少，我转你。” 徐婧雯看了看他的手机，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严子川，笑道：“我有车，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麻烦了，我们打车，码。”裴述对上徐婧雯的眼睛，语气不容拒绝。 徐婧雯将收款码亮了出来，报了费用，裴述很快就转了过来，“今天麻烦你了。”裴述说完便扶着严子川走去了对面。 徐婧雯看着裴述的背影，眼眶有些发红。 几年前，她也驻足过这抹背影数十次，可如今却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了。 裴述打了车，严子川靠在裴述的肩膀上不停的呢喃，今天真的爽死了，爽死了，而后又伤感起来，我大一的时候怎么这么蠢，放着这么好的裴哥不要，去跟着那俩货，蠢死了。 裴述觉得好笑，切换了手机画面，打开了录音。 严子川断断续续的说，说裴述的好，说裴述痴情，说要跟裴述做一辈子的好兄弟，然后又开始骂自己蠢，说自己没眼光。 裴述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不知道这声有没有被录进去，觉着差不多了便也不录了。 打的车好不容易到了，结果严子川在车旁吐了，司机怕他再吐车上，就让裴述取消订单开走了。 裴述被严子川气笑了，查了附近的公交站台，把严子川背了起来，“老子真是欠你的。” 严子川吐过之后安静了不少，醉话也不说了，就这么趴在裴述的背上。
第17章 闭门羹 裴述走到公交站台的路上向店家要了个塑料袋，防止严子川在车上被抖的想吐，又跟店家换了几个硬币。 店家说现在公交也能扫码，于是严子川靠在裴述身上，裴述跟老板稍微研究了会儿公交扫码这个问题。 “谢谢老板。”裴述跟人道了谢，又把人背上。 好不容易到了公交站台，刚把人放下车就来了，一群人赶在裴述前面上车，裴述扶着严子川等在最后。 扫了码，严子川一身酒味也不好往人多的地方扎，裴述让严子川头搭在自己肩膀上，整个身子半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扶着杆，裴述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但还好，严子川没吐。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下了车，严子川也清醒了一点，两眼茫然的朝四下看了看，在裴述耳边嘀咕了句，“到家了啊……” “是是是，到家了。”裴述认命的把严子川背了起来，“不能喝就别喝，睡这么死，干脆把你卖了得了。” “卖屁，今天可是裴哥陪朕来的，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自律，烟不抽，喝酒只喝没什么度数的啤酒，烦死了，一点都不臭味相投。” 裴述听笑了，“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谁，谁骂我裴哥。”严子川在背上挣扎了起来，裴述被他弄得有些吃力，“严子川，你给我老实点！” 虽然醉着，但好像还认得裴述的声音，严子川很快就趴了回去，还打了个嗝。 终于到了小区门口，裴述捏着严子川的下巴对准人脸识别的摄像头，但门没反应。 保安室里的大叔出来给裴述他们刷了脸。 他说他认得严子川这张脸，便帮忙把他们放了进去。 “严子川，你家密码是多少。”裴述让严子川靠着自己，开始搁那研究密码锁，严子川没吭声，估计又睡过去了。 于是裴述只能掰着严子川的手指头按到指纹解锁的位置上，终于门开了，他们进去了。 裴述把严子川抗回了自己房间就任由着他自生自灭了，裴述感觉自己满身的酒味汗味，借了严子川的衣服洗了个澡。 他设好闹钟就睡了。 裴述起了个大早，给严子川留了份早饭，拿上礼物就去了车站，坐上车时给季青发了消息。 季青难得秒回了他，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裴述看着也挺高兴。 中途换车的时候，裴述突然想起锁忘了买，于是他查了地图，找了家附近的五金店买了锁。 那边的季青在裴述离开的第三天终于成功早起，不知是不是因为收到了裴述的消息，明明昨晚睡的不是特别的早，头脑却感觉异常清醒。 这两天季青带着夏烟他们向居民了解了他们自身的经济状况和小镇未来发展的可能，还有四周环境评估。 这几天一回到房间就能看见夏烟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季青却已经给这里打了叉。 交通不便，生活物资不流通，就近城市的消费力度不高，居住本地的人合作兴致不高，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也缺少地方特色，很难吸引到人。 季青在这不过待了一个礼拜，她就想着是不是该打道回府了。 本来大早上看见裴述的消息她还挺高兴的，又想到当下在进行的工作，她就好像一颗心被撕扯成两半。 私心告诉它，别跟周扒皮报告了，在这再摸几天鱼，良心告诉它，她不能这么做，拿工资吃白饭，这怎么行。 最后，季青在中午午休的时间段还是给周扒皮打了电话说了这事儿。 周扒皮是她的学长，本名徐书弈，一毕业就跟对象领了结婚证，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英年早婚且家里有皇位继承，对象是他高中时候认识的。 听徐书弈的对象变老婆的那位说，徐书弈大三的时候就一直在张罗如何压榨同校校友。 当时专业课第一的季青最先被划入名单。 他是懂资源利用的。 电话被接通，徐书弈最先出声，“有屁快放。” “徐总，我有事跟你汇报。” 关于工作上的事，季青也是正经的，每每开头都是一声徐总，徐书弈后续跟她聊起来也不会再带私人情绪。 “说。” “我在我老家实地考察的这几天已经确定这里并不适合发展农家乐，所以我想我应该申请回公司工作。” 那头没有出声，徐书弈的指尖敲着办公桌桌面，电话被放在一边开着免提，他老婆也在一旁听着。 “为什么说是应该？你不想回？”徐书弈直接点明。 季青被戳破了心思，硬着头皮道：“我说是，你能别骂我吗？你要骂的话能不能打声招呼。”她好把手机挪远点。 对面没接话，正当季青以为徐书弈是在蓄力，打算把手机挪远点，一道熟悉的女声从手机那边传来。 “宝贝是我。” 季青眼睛一亮，“嫂嫂你也在啊。”然后她就听见了一声冷哼，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从徐书弈的嘴巴里冒出来的。 季青在毕业前并不认识徐书弈，只听说过这个名字，毕业后是同班同学向徐书弈引荐的她。 那个同班同学也是个公子哥，跟徐书弈是哥们儿，她听他们都叫邢佳斯嫂子，她也就跟着叫了嫂嫂。 “是啊，你们老板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我给他做什么爱心便当。”邢佳斯在那头冲徐书弈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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