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他只是想安慰她,才摸摸她的头,那摸头这个动作太暧昧,可那也是自己示范的啊! 再说他的动作,好像和自己的不一样。自己是“拍拍”他的脑袋,像小伙伴加油打气,而他是“摸摸”,手心的温度穿过头发传到她头顶。 如果自己的动作是“我懂”,他的动作好像是“别怕”。 她还愣着咂摸这个“摸摸”的意味,贾斯汀却好像已经翻篇,继续谈话:“其实,我们一个香港人一个内地人,一个在英国一个在上海,看起来毫无关系,但是我们的故事好像,感受也好像。” 听到这番话,伊莎贝微微叹口气,呼出的白色雾气把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串问号模糊掉。 随即她指出,“有一点恐怕不一样,我当年想要逃离家乡,你含着金汤匙出生,开心都还来不及,有什么好逃?” 贾斯汀只转过来看着她,说:“下次再告诉你。下次我请你吃饭。” 伊莎贝听出这话外之音是今天差不多了,也许是问题太私人,人家不想答。总之到了该道别的时候了。 “好。今天很开心。预祝你们项目成功,在上海呆得愉快。”她不知为何飞快地说完这番话,不含什么感情。扬手打车,两人道别。 贾斯汀决定自己走走。 其实他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边走边复盘着这次约会,心里都是懊恼。 一半的时间在聊冰球?e on!而且在天寒地冻里坐着,她说话的时候嘴里不断有白气冒出来,不得不结束聊天让她早点回去,自己是早习惯了,但她会感冒的。还有,自己是不是说太多了?好像她有几次都走神了…… 他垂头丧气,撸了撸头发。 对了,她拍自己的头,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又拍回去,会不会过分了?这是不是那种女生做没什么,但男生做就很猥琐的事,所以她才愣住欲言又止?他暗想,还好自己当时机智,若无其事地继续了话题。 但今日,不该说的说了不少,该说的没说。自己为什么回香港,是不是还有为了靠近她一点?不过,这么说似乎很轻浮很随意,自己也没弄清楚前最好别让人笑话了。 他想起在伦敦的时候,创业课一结束,就再没和她产生交集,可能是害羞,可能是不知道怎么克服两岸的差距,可能是英国效率极高的学制下繁重的课业压力。总之,没有机会和借口,自己又不想唐突。最重要的是,他始终觉得她有一层面纱没有揭开,她和别人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又为什么不一样,说不上来。 可是,飞跃重洋却一直没有忘记她。 如果说在伦敦时,他始终觉得和她有着或多或少的文化隔阂,那么,当下,在大陆的外企碰到,在上海的街头吃饭聊天,他突然觉得,他们那么近,自己甚至还摸到她的头发… 胡乱想着,走到了酒店。 打开电脑,趴在床上在 Google Chrome 打出“摸摸头,没事的”几个字,片刻又换成中文搜索引擎。 他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滑触控板,浏览蹦出来的五花八门的答案,时而挑眉时而眯眼时而讪笑。 最终,拿出运动员长年训练出的波澜不惊的心态,自动过滤了最好和最坏的答案,就像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他安慰自己:起码她不讨厌我吧。 到家不久,伊莎贝就收到贾斯汀的信息:到家了吗? 她回:到了,你呢? 我也到啦。谢谢你的招待。下次我请你。 不客气,好的。 他拿着手机看了半天,不知如何下手。思忖良久带着点不甘心打出一行:那早点休息,good night. 一会儿后手机屏亮了,伊莎贝回:明天一路顺利,nighty night. 他翻个身仰卧在床上,把手机屏向下贴在自己胸前。呼了口气出去,手机跟着起伏,也像不甘心似的。还有好多话想说呢,怎么就这样结束了。 他不知道手机另一端,面对屏幕的那个人此刻也迟疑,她心里想的是:nighty night 会不会显得暧昧了? 周一到了公司看到翠妮,伊莎贝才想起,周六晚上自己光顾着回忆帅哥和缠着贾斯汀讲冰球打架,正经事忘得一干二净! 挑了一个应该在午餐休息的时间,她拨通电话。 她试探:“是我,没打扰你吧?”“稍等,”那边说,过了几秒,又说:“好了。怎么,有什么事吗?”看到来电显示是伊莎贝,贾斯汀喜出望外,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还真有事儿想让你帮忙。” “My pleasure.”他模仿那天伊莎贝的语气。 “嗯…你在英国有没有适合做财务工作的同学,刚好想来国内工作的?我们公司的财务主管,和我关系不错,她想找个青年才俊。” 愣了两秒,贾斯汀问:“这位同事是男是女?” 他的这个问题让伊莎贝摸不着头脑。 “女的啊,怎么?” “这样啊。那这个忙我可以帮你。”听出来他笑了。 伊莎贝才明白他的意思,也学他打趣道:“那你要好好筛选,一定要像你一样优秀!” “Yes madam.”他学着港剧里的经典台词。 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微笑的涟漪在伊莎贝脸上荡开。 他又问她吃饭没,最近怎样,其实不就才隔了一天吗。直到电话里传来另一个港味很浓的男声:“贾斯汀,同 madam 电话粥煲好没,你的午饭…” “我上司,他比较…随和。”他把话筒遮一遮。 “I better let you go.结束聊天的一种礼貌说法” “有空打给我。”他认真。 约会后的到家短信、通话,是不愿放手、余韵悠长的缠绵。像高潮褪去之后还抱在一起,激烈喘息过后仍留在身体里。 这样想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但自己只是客观陈述而已,何况周六晚上也不是约会呀。 喂,你是不是想多了? 面试这天,伊莎贝特意经过会谈室打探,好奇贾斯汀介绍来的人看起来够不够格。 她瞥见会谈室里坐在翠妮和成杰对面的是一个穿着别致西装的男生,男生正在说着什么,脸上挂着春风拂面般的笑容。 仅这一眼,伊莎贝就知道,这人能成。 这天开完会已过午饭时间,同事们多数已吃完饭回来了。伊莎贝和翠妮一起往办公室走,走到翠妮办公室附近,一个中等身高但穿着讲究的男生走到翠妮面前说:“翠妮姐,我去吃饭顺便给你带了奥瑞白,放在你桌上了喔。你快去吃饭吧。” 他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但说话的全程不卑不亢,脸上始终带着春风拂面般的笑容,身上隐隐散发着沙龙香水的味道。 翠妮喜笑颜开,娇滴滴地回他说:“好的,谢谢查尔斯。” 两人继续往外走。翠妮小声对伊莎贝说:“这就是你介绍的新人查尔斯,刚来一星期,小伙子能干的来。” 确实。先不说见他两次都穿着考究,和那些刚大学毕业的毛头小子不一样。只是才来没多久就知道翠妮只喝奥瑞白,买了咖啡并没有买饭,也说明他知道翠妮受不了在办公室吃饭—时间再赶她都要坐在餐厅里不急不忙地吃一顿饭。 最难得的,是他的态度,火候刚刚好。给上级买咖啡这件事,很容易显得溜须拍马,年轻人就算做也会扭扭捏捏,他却把握的很好。 这小伙子确实不简单,贾斯汀没让我失望。伊莎贝暗暗想着。 回香港之后,文森特和贾斯汀他们依然为 A 公司的项目忙碌着。 文森特虽然工作卖命,对下属却没大没小。他知道贾斯汀单身,便常安排他和暗恋他的女同事一起工作,而贾斯汀总私下向文森特抱怨:拜托别搞我啊老大。 文森特嘿嘿地开玩笑:小子,我都羡慕你的桃花啊。 贾斯汀的桃花可不止于此。 这天他和香港的朋友约好吃饭,到了之后却发现一位不速之客—一位故人玉琪。 之所以是故人,因为两人有过一段时间的异国恋,15 岁的时候吗?可真是名副其实的 peppy love少年之恋了。 多年未见,她还是典型的香港小女生样子,留着直长发,娇娇小小,温温柔柔。从贾斯汀走进来,她便眼眸烁烁,更加温婉动人。 贾斯汀则尴尬,又不能去瞪自作主张的同学。打过招呼后,只得垂着眼,顾左右而言他。 “玉琪,想食 D 咩?”同学觉得毕竟是自己叫来的,把菜单递过来。 玉琪眼巴巴地看着贾斯汀:“我都 OK,贾斯汀 order 就好了。” 彼时和她恋爱,他也是一个没什么想法,随波逐流的男孩。甚至觉得温柔顺从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好,相处起来自然。可能也因为那时两人都没思想,或者干脆就是幼稚,peppy love 才抵不住遥远的距离。 现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这个东西是无形的,非要碰到什么人什么事,弹回来,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 见到年少时的恋人,贾斯汀才发现,自己已经改变太多了。 她很好,很美很乖,错不在她。 这些年,到底是自己改变了,还是找到了真实的自己? 坐在那里,贾斯汀出神地想着。 一时间气氛略显尴尬。 这时,文森特的电话救了场。 “定明天的机票,飞 A 公司,临时安排。”
第13章 之所以成为今天的伊莎贝,黛娜功不可没 其实这段时间,文森特日子并不好过。 女友正考虑调去内地工作,而他并不想去,所以每每提起去内地生活,他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他们年轻时在法国相识相恋,后来文森特回了香港,两人就此分手。时隔数年,美籍华人女友事业向亚洲迁移,他们又重聚复合。算算年数,在一起十多年了。 这次飞上海,因时间凑巧,她与贾斯汀和文森特同行。 她去上海参加公司会议,同时参加老同事生日 party。寿星礼貌地说,因为自己在中国的朋友不多,希望她多邀请朋友或者行业精英,好建立点 working。 于是,女友极力劝说文森特做她的 plus one参加宴会或者活动时,告诉主办方你有一个“plus one”,就是指你会带男朋友或女朋友来一同出席,其实她希望借此让文森特加深对内地的了解,促进他下决心和她一起去内地生活。 这次,文森特光明正大拿贾斯汀做起挡箭牌,说:我同小朋友一起去出差,不能把他晾在一边嘛。 她就索性在机场直接向贾斯汀发出邀请。说参加 party 的都是外企的管理层,你们多去 social,以后有可能把他们变成你们的客户呢。 贾斯汀不置可否地看着文森特。 文森特见状,连忙说:好啦好啦,说不过你。 女友高兴地打了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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