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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希胆战心惊地看着她，觉得姐姐的心情好得不正常。 吃完早饭回到房间，孟韶收到了乔歌的消息。 乔歌：“我听咱们班长说，昨天晚上程泊辞去找你了。” 乔歌：“小孟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啊？” 乔歌：“快给我老实交代。” 孟韶愣了愣：“咱们班长？” “对啊，程泊辞加了她问你地址, 说想去见你, 啧啧。”乔歌道。 随即她又好奇地问：“程泊辞真去找你了啊？” 孟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的。” 乔歌：“他找你干什么, 让我猜猜，不会是表白吧？” “嗯。”孟韶说。 乔歌发了一连串的震惊表情：“真是表白啊？” 过了很久，她才回过神来：“小孟同学，你真是不声不响办大事儿，这么轻松就把程泊辞拿下了。” 接着孜孜不倦地问道：“不过高中的时候也没听你说喜欢他，怎么你们突然就联系上了。” “不是突然，”孟韶停了停，终于向对方坦诚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心事，“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他。” 乔歌立刻在她跟孟韶和许迎雨三个人的群里发话：“@许迎雨，群里有个叛徒，高中玩暗恋不跟我们说。” 许迎雨马上回了：“孟韶跟程泊辞的事儿？我听你们班长讲了，我还以为她瞎说呢。” 乔歌发了个语音条，听得出她没忍住笑了：“小孟同学惨了，这下估计咱们那一届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班长这嘴巴也太不严实了。” 许迎雨：“不怪你们班长，那可是程泊辞，咱们全校一大半女的都喜欢的程泊辞。” 接下来两个人就严刑逼供孟韶讲她当初暗恋程泊辞的过程，孟韶实在拗不过她们，只好一点点从记忆里翻捡出嵌入高中三年里的细节。 不知怎么，分明她回想起来是极其漫长又酸涩的一段故事，说出口的时候却只剩下了跟程泊辞不算多的几次交集，很快就讲完了，在这段曾经不见天日的暗恋里，更多的是她不为人知的渴望，暗自压抑的悸动，和无法宣之于口、越来越沉重的喜欢。 听完之后许迎雨道：“你早说你喜欢他，高一下学期英语课代表的活儿我就都让你干了。” 乔歌说：“而且这么说的话，我感觉他高中就喜欢你，他主动带你去白塔，后来你又约他，一看就是要表白，要是不喜欢你他就把纸条直接扔了，还去什么。” 两个人说得热闹，开始分析程泊辞是怎么喜欢上孟韶的，孟韶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不自觉地恍惚，这几年以来，面对程泊辞，她总是觉得自己如何不配，如何平庸，那些一直缠绕着她的自卑感，似乎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说到最后，乔歌道：“哎，班长说年后组织回去看老师，好像每个班都统一那天去，你们回吗。” 孟韶想起程泊辞说他希望她去，便对乔歌说了好啊。 见她们都去，许迎雨也说自己要去。 握着手机，孟韶忽然听见自己房间的窗户轻轻响了一声。 她回身去看，一个小雪球在玻璃上散开，簌簌洒落下去，像是谁用不大的力道扔上来的。 感应到了什么，孟韶快步走到窗前，看清了站在楼下的程泊辞。 看到她过来，他朝她抬了抬下巴，温润的手上绕着一根半透明的线绳，牵了只浅蓝色的氢气球。 气球在半空中被气流吹得微微浮动，梦幻的颜色跟这座灰扑扑的小县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不清楚他是从哪里买来的。 孟韶推开窗户，清朗的风混着阳光涌进屋内，程泊辞松了手，气球朝她的方向晃晃悠悠地飞上去。 气球飞得不快，因为底下坠了东西，飘到孟韶面前的时候，她轻而易举地伸手抓住，看到线绳最底端捆了一张卷起来的纸条，以及一枚用来调节重量、控制飞行速度的弹珠。 孟韶把气球扯进屋内，解下了程泊辞给她的纸条。 素白的纸页上，是他清遒的笔迹： “I go so far as to think that you own the universe.” 我甚至相信你拥有整个宇宙。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也亮了起来。 程泊辞：“我看到了。” 他没有说他看到的是什么，而孟韶明白他的意思。 她用蓝色水笔悄悄标记在那本诗集里的心意，他看到了。 孟韶给他回复：“年后我们班也要回礼外看老师。” 程泊辞说好，又说他到时候去找她。 孟韶看到远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逐渐放缓车速驶过来，知道是程家的司机来接他，便站在窗口，朝他摆了摆手。 这里不常出现这样的车子，附近不少人停下来看。 望着程泊辞坐上车，车轮在雪地上碾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孟韶关上窗，把他送给她的气球抱在了怀里。 气球表面还散发着些许冬日的寒意，里面的氢气充得很足，像是盛了非常多有关未来的期待。 身后倏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孟韶转过身，是孟希过来了。 他想跟她说话，但看到她手里的气球，他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指了指道：“那是什么？你买的？”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孟韶迅速把气球放到了身后：“找我有事儿吗。” “……哦，就是你昨天用我电脑看论文没退出那个网站，我刚才给你关了，跟你说一声。”孟希道。 说完他就走了，边走还边回头看孟韶，表情比早晨更加茫然，他发现自己的姐姐越来越让人看不懂，就像她抱着的那只凭空出现的气球一样，她和它看起来迟早会飞出这座小城。 过完除夕之后的第二周，孟韶坐车回礼外看老师。 程泊辞问过要不要来接她，被孟韶拒绝了。 她怕被迟淑慧和孟立强看到，她不知道他们会对程泊辞产生什么样的态度，谄媚或是敬而远之，总之都不是她希望看见的。 也不想在从前的同学面前太高调，程泊辞不是挂在胸前增加她身价的徽章，只是她认认真真喜欢了三年多的男生。 去礼外依旧是换乘两班公交一班巴士的路线，从前孟韶觉得辛苦周折，这一次却因为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程泊辞，让遥远的路程也变得没那么难捱。 假期里教室都锁着门，班长提前通知班上要来的同学在学校南门外面集合，孟韶到了公交站，远远就看到了校门外面的人群。 她走过去的时候，帽子被人从后面拽住了，乔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怎么都没看到我，亏我还跟你打招呼来着。” “人太多了。”孟韶说。 乔歌帮她整理好帽子，像以前一样挽住了她的胳膊：“那可不，全年级回来看老师的都在这儿了，走，我们去理科班找许迎雨。” 穿越挤挤挨挨的人潮，还没找到许迎雨，她们先经过了一班。 那边几个男生看见孟韶，不知谁带头起哄，一窝蜂地喊她嫂子。 “你看，我就说全年级都知道了，你要不干脆去找程泊辞算了，哎，我看见他了，就在那儿。”乔歌道。 孟韶说不要了吧，低下头想快点儿走过去，但程泊辞的那帮哥们儿听说他女朋友来了，一齐涌出来，簇拥着程泊辞往她的方向推，孟韶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 程泊辞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的后背，问她疼不疼。 孟韶涨红了脸，假装听不见那群男生的口哨声：“不疼。” 程泊辞看出她的不自在，把手放下来，侧过脸对哥们儿说：“别闹了。” 聂允跟着嚷道：“散了散了，嫂子害羞了。” 孟韶感觉到周围有不少人在看她和程泊辞，还依稀听到了几声议论，她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又因为刚才被起哄起得赧然，想先跟乔歌去找许迎雨，等人少了再跟程泊辞说话。 正要迈步，她的手就被程泊辞握住了。 “躲什么。”他低声说。 顿了顿，又道：“不愿意承认我？”
第80章 番外（十七）白塔if线 ◎不想放你回去。◎ “不是的。”孟韶小声否认。 她不好意思跟程泊辞说自己是因为被很多人看着和喊嫂子而尴尬, 只说：“有点儿不习惯。” 然后问他：“我看完老师再来找你好不好。” 她没注意到自己放软声音求人的时候很像撒娇。 程泊辞看了她半晌，有些没办法地松了手：“那你到时候给我发消息。” 孟韶说了好。 她去找乔歌和许迎雨，发现两个人已经凑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热闹。 许迎雨看见她, 笑嘻嘻地说：“我看到了，程泊辞牵你手了。” 乔歌轻拍了许迎雨一下：“别说了，再说她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她伸手捏捏孟韶的脸颊：“一班那帮男生就这样，有个什么事儿都跟着瞎起哄，你不用搭理就好了。” 孟韶忽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她抬起头, 在拥挤的人群里, 看到蒋星琼带着凉意的眼神一闪而过。 乔歌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不屑地“嗤”了一声：“你别管蒋星琼，她就是嫉妒你, 她初中的时候没这么会藏事儿，当时我就看出她对程泊辞有意思了, 她后来还跟她那些外班的朋友说不想去F大，因为离程泊辞太远了。” 许迎雨接话道：“那孟韶离得比她更远，程泊辞还不是该喜欢谁就喜欢谁。” 三个人说着说着话，十四班参加这次活动的人就差不多来齐了, 班主任也到了，跟门卫说了声，带一帮学生进了学校，说年级主任给开了图书馆，大家去找个空的多功能厅坐一会儿。 孟韶跟乔歌一起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听她到跟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老余, 衣锦还乡了啊。” 原来余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附近。 “乔歌你会不会用成语。”余天无奈道。 乔歌振振有词：“我说错了吗, 你P大的回来看老师还不是衣锦还乡, 那应该怎么说，功成名就？” 余天放弃了跟她争辩：“行行，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接着他走到孟韶旁边，若无其事地道：“我听说你跟程泊辞谈恋爱了。” 孟韶说嗯。 余天刚开始没说话，又走了几步，他才道：“程泊辞挺好的。” 语气平淡，不像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之后那样好奇或是惊讶。 “上学期我碰见他的时候还跟他说过你，说你没来P大挺可惜的，”余天偏过脸一瞥孟韶，“当时没想到你们能在一起。” 孟韶不知道要怎么接他的话，乔歌跳出来打圆场：“当时想不到现在不就想到了吗，没看出来你还挺八卦。” 余天笑了下，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问起孟韶和乔歌在大学感觉怎么样，还适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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