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脑袋抵在另一边车窗上,退无可退,动弹不得,只能靠手推身前男人,奈何纹丝不动, 还纠缠得她舌头微麻。 隔音车窗令人声遥远之余又不会完全消散, 唇上温热触感让她神志混沌,又逼不得已保持着随时可能会被发现的清醒。 挣扎不满的低吟持续不断,层层藏于升起挡板的狭小空间内, 成了欲拒还迎时的隐语,包裹得她耳畔密不透风。 最后救她的, 还得是两分钟后,稳稳把车开到目的地的阿明。 可救了, 又没完全救。 她被抱下车时,才发现那小孩的家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然她气息肉眼可见地混乱无节奏,耳根泛起的潮红自然晕到面颊上, 唇瓣微张,折出无色水光, 属于是谁看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怎么开车的,看不见旁边有一小孩吗?你别走啊, 喂我儿子万一被碾到……” 看着阿姨牵着小孩的手越走越近,秘密即将被发现的紧张让程曼尔头有点晕,揪着男人领带,不满地扯了扯,幅度微弱。 阿明本来在他们进客栈之前连车都不敢下,无奈只能出面处理。 孟昭延一言不发,径直进入客栈,旁边的工作人员连忙把大门关上,眼神对上时,彼此都有藏不住的笑意。 一栋三层小楼,自下往上一路灯火通明,但除了走廊上身体相贴的一对男女外,再无多余一人。 程曼尔忍不住偏过头,声音软得不成样:“进房间呀……” “房间,你随便挑一个。”他微微垂脸,鼻尖抵住她侧额,“这里只有我们。” 她抿唇,唇角忍不住上勾:“孟先生每次出来,花费可都不低,一点都不勤俭持家。” “没办法,程小姐有点难追。” 灼烫气息拂过耳廓,每个字都比方才亲密无间那一路,更惹人沉沦。 “二十万能换见你一面,已经很值了” “二十万?”虽已见怪不怪,程曼尔还是笑得泄了力,埋在他胸膛前,肩膀一颤一颤,“你忘了吗?我是有合约精神的,随叫随到。” “你要对一份没有法律效力的合同有合约精神,也可以。” 程曼尔搂紧他脖子,咬牙切齿,一字字地唤:“孟昭延!” 他喉腔逸出个沉哑的单音节,顺势扭开她背后房门,把人带了进去。 光线彻底阻于门外,密不透风的黑暗中,任何情迷与意乱,都会被模糊,也会被肆意放大。 程曼尔清晰感受到,轻微上掀的衣服下摆探进来一块热铁,沿着背部脊骨一路往上熨烫,将这股灼意渡进她身体每个毛孔里。 他的手千尊万贵,没有任何生活琐事的痕迹,也不生薄茧厚茧,故而所过之处,勾出的阵阵酥麻也不经修饰格外直观,似她的身体天生就怯这只手,迫不及待向这股让她逃无可逃的力道认输。 就着月光打在墙上的两道影子,一道上半身弯成弧度美好的弦月,一道将这轮月全然拢在怀中。 渐渐的,她迫不得已昂起头,下颌抵在他宽厚肩头处,脖侧流连着软硬交织的奇妙触感。 软的那面,会轻柔感受、吮吻她血脉流动之处,硬的那面,会带来轻微痛感,刺得她咬着下唇抑声。 沉沦与清醒,都由他掌控,在她体内撞击又交融。 下一刻,身体束缚外扩带来的沉坠感,让她骤然僵住。 与此同时,身前男人也停下动作,气息沉稳不乱。 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半晌,她听见一声叹息,紧接着,无力斜坠的背带被摆正,钩扣重新变成严丝合缝的模样,还未回过神来,又闻哑然一声:“尔尔。” 程曼尔抬眸,他轮廓覆着一片深浓暗影,神色难辨。 想了想,她手大胆点上他的眉与眼,细致描摹出优越的线条,再从鼻骨往下,停在微抬的唇边。 “你笑了,算哄好了吗?” “没有。” 程曼尔也悄悄扬唇,故意寻了句气人的话:“这么难哄,那我还是回去好了。” “不行。”孟昭延仍是抱着她不放,“你还没告诉我,是我哪里比不上你学弟,你生病时,为什么要放弃我。” “不是比不上我学弟,更不是放弃你。” 程曼尔声音很轻,却透出郑重且严肃的纠正意味。 “你是。”他难得一次否认她的话,“你觉得我做得很差劲,不够资格,也不能陪你走出来,所以你宁愿选择别人,也要——” “孟昭延!”程曼尔细眉深拧,又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你不要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那你说,到底为什么?” 她不知是否是自己错觉,这个答案与他而言,好像很重要。 沉默的时间里,两人呼吸都趋于平缓,似两条溪流渐渐汇到一起,只是不知前方是否是悬崖,会猛地坠落成瀑布。 “好,你不肯说。”孟昭延迟迟等不到答案,换了个方式磨她心防上的刺,“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年龄大的?” 程曼尔本好好地在自我说服,闻话题猛拐了个弯,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年龄大的?” “老板娘说的,你还笑得很高兴。” 她硬生生把记忆扯回一个多小时前,但只记得老板娘今晚说了很多,从谈恋爱肖想到结婚生子,她权当玩笑话听,附和过几句,哪记得清楚啊。 “我不记得了,你要不复述一下给我听?” 下一刻,程曼尔便悔到肠子都青了,要是她知道原句是那样的,打死也不会说出这话。 他一本正经,果真一字不差地复述:“她弟弟的女儿,二十二,嫁了个三十的,整整大八岁,那男的当真不要脸,老……” “停!”她听不下去了,微微仰头,眼睛在黑暗中晶晶亮亮的,“我都不记得这话了,你还放在心上啊?” “你当着我面相亲,我当然放心上。” 程曼尔怔了怔,忽然想到几年前偷听到彭叔和他聊订婚的事,情绪有些回落,从他怀中挣了出来,摁亮房灯,坐到沙发上。 “孟先生不用烦恼这种事,可我不一样,迟早是要考虑的,找男朋友多难啊,先了解了解也没什么不好。” 她并不打算结婚,但莫名的,很不想告诉他这件事。 他从前都到订婚这一阶段了,也不放她走,如今又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 孟昭延坐到她身侧,手自然而然又搭在她腰身上,眸色饶有所思:“找男朋友,很难吗?” “难啊。”程曼尔点头,神情镇定,“当然,这两年,我会履行好自己的义务,不会做出不忠于你的事,可你也不应该连了解都不让我了解。” “我说了,那份合同没有法律效力,你回去撕了也可以。” 她缓缓抬睫,探究的视线闯入他似漫有雾霭的深眸中,如一堵墙,猜不透背后所思所想。 程曼尔仰了仰脸,乌漆瞳仁与之错开:“撕了也可以,刚好我也、我也不爱出席那种场合,也不、不想天天被你接来接去。” “好,那现在,我们就当这份合同已经撕了,可以吗?” 她目不斜视,似求之不得般果断应承:“当然可以,你——” 她不知道那只手何时落在她后颈的。 当他用力时,身体猝不及防嵌进他怀里,熟悉到甫一触碰,便能引得她头皮发麻的触感,重新落于唇上。 和黑暗中任由感官发酵不同的是,光线总让程曼尔意乱时留有一丝清醒神志,清楚知道自己是如何接纳他的侵占,也知道自己如何从坐着,到被抱着,再仰面倾倒在床上。 男人身躯挡住了上方灯光,他撑起两侧手臂,目光清明,俯视着身下眸光涣散的女孩。 他伏到她耳畔,哑声问:“既然没了合同,那请问程小姐,在和谁接吻?” “你——”本就懊恼极了,闻言,程曼尔作势要从他身下逃开,又被摁住。 孟昭延起了坏心,继续漫不经心地引她羞赧:“和谁,能告诉我吗?” “和、和——”磕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冒犯他的坏词来。 程曼尔耳朵红透了,关键是,她知道自己连脸也红透了。 他不放人,就这样把她圈在方寸天地间,眼风扫过她脖子上的红印,克制地偏开头,两息后又摆正,直直望到她眼底。 “换个问法吧,程小姐,找男朋友真的很难吗?” “还是说,送到你面前的男朋友,你也不要。” 程曼尔脑中有一声闷雷炸开,奇怪的是,炸开后落下的不是雨,而是璀璨夺目的烟花。 她张了张唇,又半个字都讲不出来。 涂过口红的双唇,如今淡得仿佛没涂,盈盈水色点缀其上,似一朵带露的花。 半晌,程曼尔憋出四个字:“你疯了吗?” 她,她本人,原生家庭扭曲恶劣,性格古怪,患心理疾病,还、还有污点…… 未等她盘算完自己有多糟糕,孟昭延鼻息溢出声淡笑,口吻云淡风轻:“尔尔,未经你同意查你过去这件事,我跟你道歉,但并不是我查的。” “啊?”程曼尔还未掰扯清楚上件事,又被扯到另一件事上,呆怔着脸问:“是谁查的?” 她以为这是风马牛不及的两件事。 殊不知,这是孟昭延精心准备许久,就为了让她清楚他心意的连环炸弹。 “是我父亲。”
第38章 程曼尔坐回沙发上, 捂着脸,一句话也不想说。 身旁男人还是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烟盒, 见沉默久了, 还是剥了颗糖, 分开她两手, 抵到她唇上。 他想听她说,而不是沉默。 她没会到这层意思,但还是放下了手,咬着糖,万念俱灰地看着天花板。 荔枝甜味在舌上漫开, 终于唤来了她第一个问题。 “孟先生, 你是不是也和朝月一样,有什么人生梦想需要追求?” 所以拿她打响反抗家族的第一枪,这原因她不仅能接受, 还更好接受。 很可惜,她听见了一句“没有”。 “你不是考了商用飞行执照吗?听方姨说, 你父亲怕你出事不让你玩,你是不是想当飞行员?然后……” “不是。”孟昭延打断, “尔尔,从出生开始, 我就拥有很多人没有的东西,我既然享受了这个便利, 就要负起这个责任。” “星寰有上万名员工,父亲说得有道理, 我一旦出事,就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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