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视各方势力为争夺这片绿金子而血流成河的历史,无疑是个自然赠予人类的浪漫的时间神话。 一个小时后,迈入傍晚,沿途棕榈树的叶片被晚霞染成金红色,一天下来舟车劳顿,程曼尔已经有些困乏了。 更别说一路上要途经崎岖山路各种急弯以及要适应海拔高度的变化,还有一点,她看见副驾上Abraham抱着一把比她半人还高的枪,心头直犯怵。 同时,越野车偶尔停下,Abraham会和车外人打招呼,那些人一身齐全装备,凶神恶煞,唯独对Abraham恭敬有加。 这时,程曼尔才知道,看似吊儿郎当,不太靠谱的Abraham,在这片表面美好,实则动荡血腥的山林里,也统领着稳固的武装力量。 一路颠簸下来,程曼尔已经有些犯恶心了,她强行转移注意力,“孟先生,你是要收购这片矿区吗?” “不完全是。”孟昭延将她拢在怀里,“宝石在开采源头上也分为好几个环节,比起收购,更准确的应该是入股,初步谈好的是,我给他们提供开采机械,后续分拣、优化、售卖也走我的渠道。” “但这片矿区还是属于Abraham的家族,他们在这里扎根多年,势力稳固,我初来乍到,也没意愿在这里深入经营,武装势力还是用他们的。” “好危险。”程曼尔嘟囔着,“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他失笑:“这么惜命,我好几年没上手过了,你刚刚怎么敢坐我开的飞机的?” 她半阖着眼,昏昏沉沉地开始胡说:“孟先生这么会投胎,能和你死在一起的话,黄泉路上带着我一块投胎吧。” “下辈子做兄妹?” 程曼尔头点到一半,男人一把将她抱到身上,语气带些警告的意味:“好好说。” 天旋地转间,胃里食物似乎也搅和到一起,不适感愈发严重。 她难受地趴在他肩膀上,还不忘嘴硬:“真的,做你妹妹也……唔!” 程曼尔的脖子落下一只手,虎口顺势将她脸抬了起来。 她挣扎得紧,下意识抓他的领带,却忘记孟昭延根本没穿西装,手反而挂到了他领口处,指甲不停划过他胸膛。 救命!救命!阿明还在开车!Abraham还在副驾! 最重要的是……她好想吐! Abraham瞟到后座光景,悠闲地吹起口哨,为这幅养眼的画面配上轻浮的BGM。 车轧过石块,爬上山坡,又一步一颠,程曼尔清晰地感受到抵着她腿心处的东西,触感愈发难以忽视。 小猫逼急了也会挠人,她挣脱不开,就胆大包天地直接去蹭,孟昭延退开一点距离,就听见她红着脸警告说:“你再这样就下不了车了!” …… 阿明听得一身冷汗,怀疑程小姐就是上天派来考验他车技的。 孟昭延伸手摁起挡板,阻断了闲杂人等的视线,混着略微急促的喘息,吐出让程曼尔心惊胆战的两字:“好啊。” 她还没来得及求饶,又被吻上。 程曼尔恍惚感觉到肩上的咬痕在发烫,仿佛他渡入她唇中的气息与之形成共鸣。 一开始还严防死守的齿关,挡板合上的一瞬即被顺利撬开,软热的舌与他侵入的东西也有了默契,自觉配合起来,让大脑陷入迷人的欢愉中。 怕蚊虫叮咬,她披了外套,此刻也剥下来丢到脚边,内里是一件单薄的吊带短上衣。腰身在男性力量的压迫下弯成一道美好的柔软弧线,上衣也刚好退到腰肢之上,仿佛自动送到他手中的白玉珍品。 她呼吸不过来,偏开头一刹,就听见沉沉哑哑的一句:“还敢说那种话吗?” “哪种话?”程曼尔扁了扁嘴,唇上水光盈盈,“不就做你妹妹吗?” “我说的是,”孟昭延将她脸掰正,强迫她与他对视,“在我房间等我回家这句。” 她耳根红透,想从他身上爬下来,结果就是又重复一遍方才的折磨。 这一回,他故意吻出声音,听着身下人不满又娇滴的反抗低吟,长久绑缚在心上的藤蔓被她一声又一声唤得散落一地。 最后,程曼尔整个人都躺在越野车后座上,肩上的触感不再是虚无的共鸣,而是真实辗转于其上的,同一个位置,淡粉色的海棠花瓣被吮吻出欲望更深的色泽,热得发烫。 一分钟后。 载着警卫的前后方车辆依次停下,位于中央的越野车,后座车门大敞,阿明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车上吐得昏天黑地的程曼尔。 孟昭延也下了车,在另一侧来回踱步,指侧夹着一根刚燃不久的烟。 Abraham笑得仿佛整座山都在颤,还不怕死地去嘲讽这个脸色比脚下煤灰般的土色还要黑的男人。 “你的女孩怎么被你亲吐了哈哈哈哈哈哈——!!!” 孟昭延递去一个警告式的冷淡眼神,成功让Abraham憋住笑声,但他忍得面色涨红,显然真的很难忍。 “附近有座小镇吧?歇一晚上,明早再去。” 天彻底黑下,原本计划是连夜赶到矿区,第二日商讨交接等事宜,但程曼尔身体不适,不适合再赶路。 “可以是可以,但前几天,那座小镇附近,有两支游击队才刚交完火。” 闻言,孟昭延当即想拒绝,不管如何,安全为上。 Abraham却紧接着说:“但没关系,都是些小虾米,我通知些人过来,加上你的人,过一夜完全没问题。” 他思虑片刻,还是应了下来。
第48章 说是镇, 其实就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村落,简单用铁片搭起的平房,住了些穿着亮橙色矿工服的男人女人, 头戴绿色头盔。 他们的手指甲缝中嵌满煤灰般的土渣, 像一条条寄生的小虫。皮肤是黄的或者白的, 可眉毛、眼睛乃至唇角, 长年累月的矿工生活,将五官都染成了死气沉沉的灰黑色。 观察得如此仔细,是因为他们在经过十小时的工作后,还要在篝火前为这些突然到访的贵客准备晚餐。 尽管身心俱疲,但做一顿饭就能拿到一百七十五美元——等于他们半个月挖矿的工资, 整个村庄都出动了, 几乎是抢着做的。 吃的是玉米饼,土豆鸡肉汤,和简单版的海鲜炖菜, 用树叶包裹鱼和肉,放在火上烤, 烤熟后用一陶罐盛起,放入椰奶继续炖制。 程曼尔没胃口, 却耐不住她是这群看上去不太好惹的贵客中唯一的女人,有两个不过八九岁大的小女孩, 圆溜溜地眼睛怯生生地眨着,一直小心翼翼地服侍她。 小女孩说的西语她听不懂, 只能求救式地看向孟昭延。 “不用管她们说什么,”男人解答, “想向你讨小费而已。” “小费?” “对,这些小孩是跟着自己母亲来这边讨生活的, 碰到进矿区的人中途休息,就会找个看上去好说话的要小费。” …… 程曼尔递去埋怨的一眼,可还是拉开背包,掏出身上仅剩不多的美金。 刚准备递去,就被一只手摁住,头顶落下似笑非笑的两字:“行了。” 孟昭延刚想示意阿明,却看见自己助理在照顾另一个吐得昏天暗地的人。 Abraham的助理比程曼尔这个第一回 走的还扛不住这山路,据Abraham说,要不是看在这人枪法好,别说只是身体不适,他闭着眼都能打中人,不然早把他炒鱿鱼了。 这种枪法,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比金子还宝贵。 最后,阿明赶来给了两人各一份丰厚小费,没想到小女孩居然知道中国的跪拜礼,当即跪下给程曼尔磕头,吓得她躲都来不及。 晚上,村落条件虽简陋,房间也不够分,但此行真正的贵客不过两人,都腾出了独立房间供他们休息,而程曼尔这个沾光的,甚至被带去洗澡,待遇看起来还要更好些。 但其他空房还是留给了明早需要开车的警卫,其余的则宿在外面地上,她顺理成章被分到孟昭延的房间。 中途还闹了个笑话,Abraham嫌分到的房间靠近村落外围,虫鸣鸟叫太吵人,恳求和处于村落中心的孟昭延换房间。 而领她去洗澡的女人并不知晓这一变动,推门时,看见的却是光着膀子只穿了条裤衩的Abraham,三道尖叫在山林荡开,惊起一片无辜鸟雀。 回到对的房间,程曼尔见他躺在外侧,眼睛阖上,呼吸平缓,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他很累。 她坐在床侧,悄悄伏近,在不打扰到他的近距离中,观察着他的睡颜。 第一次见,有点新奇。 程曼尔自觉眼界有限,可她又接触过这副堪比造物主毕设的皮囊,往后看人,多多少少都带上点沧海难为水的滤镜。 更别说此人先是掌握了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投胎艺术,后又成为金字塔尖那百分之一的掌权者,世间少见。 程曼尔从他身上能看见对万事万物运筹帷幄的从容,也有权门出身的贵重与气度,可是……他并没有深宅大院里那种惹人生厌的铜臭气,更不会像寻常纨绔那样,喜欢通过决定别人的命运来彰显优越感。 可不是如此的。 他掌握着许多人与事,不过无人察觉,只当命运本就如此。 因他一个念头、决策而改变命运的那些人,偶尔感叹一句时也命也,所谓的时与命,其实通通都是他而已。 何谓顶尖的掌权者,这就是。 这样的一个人愿意喜欢她,不亚于天上月当真坠成水中月,被她捞起,也是远山雪落成近处雨,救她于水火之中。 程曼尔看入了神,心始终没落到实处。 她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吊着她的心,回国后,必须去解决过去遗留下来的问题了。 她朝他迈出的这一步,指的自然不止从中国来到南美洲。 想通后,程曼尔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可不知是孟昭延根本没睡,还是被她吵醒而故意不说,爬过他时,腕骨抵上来一只手,身体也被一股力道翻过,倒在床上。 怕碰到伤口,手臂已经被牵引至他腰腹后,身躯遮挡了床头黯淡光线,也让程曼尔看不清他蒙在昏昧中的脸,猝不及防手忙脚乱接受他的进犯。 “孟先生……”亲了一阵后,她偏开头,语气颇为不满:“你不是都睡着了吗?” 他气息有些急乱:“没有,在等你。” “今晚那两个小孩,看上去也是读书的年纪了。”不顾暧昧氛围,程曼尔忽然转了话题,眸光逐渐清明,“为什么还会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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