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未尝不是达成目的的另一条路。 “什么?你不会要去找我叔父——” “如果你无法说服你父亲的话。”男人微微垂眼,掠过左肩上的伤,“Abraham,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但我的选择有很多。” “你和沈家什么时候结的仇?要这么狠啊?”Abraham一脸困惑,“我记得前几天新闻上还说,你要和那个沈以葵……” 程曼尔听了一阵后,到这会才竖起耳朵。 “假的。”他干脆利落,没给Abraham留一点想象空间。 Abraham顺势扯开话题,打趣道:“那你还让消息满天飞,不怕你的女孩看见吃醋啊?” 孟昭延由了他,毕竟这个话题也算投其所好。 他右手覆上程曼尔后颈处的长发,轻轻抚过,用中文说:“问你呢,吃醋吗?” 他甚至不问她看没看见那个新闻。 “伤口还疼吗?”程曼尔耳梢微粉,也僵硬地转了话题。 Abraham眼见男人的注意力被全数转移,终于舒出口气,额头冷汗泠泠,悄然后退,轻手轻脚带上了门。 孟昭延放过Abraham换来的话题自然不肯轻易绕过,追问道:“为什么不问我,港媒写的是不是真的?” 程曼尔哑然。 她也不知道怎么问。 要问他爸爸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喜欢沈以葵,还特地高调地把她带回孟昭延在港城的房产,让狗仔一通乱写吗? 前者不用问,后者问了,像小孩无理取闹。 “你之前不是和我解释过了吗?”程曼尔语调平静,像无风无雨的阴沉天,“你都利用沈以葵,把我的消息告诉你父亲了,我……我没有那么……” 孟昭延看不下去她语气拧巴,又故作一副懂事得不行的模样,打断道:“尔尔,想问就问,不用这么懂事的。” 他不控制那些消息满天飞,无非也是为了回国后利用这个理由,给当时还在冷战的他们一个台阶下,谁知道程曼尔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飞来南美洲找他。 得知沈以葵在他父亲的授意下,要在港城他的房产下待段时间后,他也是立刻把和Abraham家族的合作提前了。孟京良不会真把沈以葵嫁给他,无非也是借此宣告,程曼尔也不行而已。 沈家看不清局势,没关系,他来帮他们看清。 他们父子间如何僵持都不要紧,若那个性格高调,骄纵任性的沈以葵敢借孟京良的势闹到程曼尔面前,他就不会留一点面子了。 小惩大诫,未雨绸缪。 程曼尔干脆爬上床,解开了他睡衣的前三颗纽扣,肩膀处的衣料顺势滑落,露出白色绷带,比起前两天,已经不渗血了。 “还疼吗?”指尖小心翼翼地点在他肩上,远离了伤口,“当时情况这么混乱,你怎么……怎么还能看见有枪对着我的?” “那把枪对着的可能是你,但目标是我。”他风轻云淡,“是他打中了,和你没关系。” 孟昭延醒后,她就一直处于愧疚与后怕当中,这两天,两人就这个问题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她坚持,如果不是他替她挡枪,后面就不会滚下缓坡后晕了过去,更不会处在要被那女人斩草除根,又可能被响尾蛇咬的死局里。 在程曼尔心里,她不是救命恩人,而是导致局面陷入被动的元凶之一。 “而且还是我害了你。”孟昭延缓缓抬手,覆住她左侧肩头。 往里一寸,就能摸到那道被子弹擦伤的灼烧伤口,不幸中的万幸,那是小口径子弹,伤口较浅,但眉尾处的却深可见骨。 南美那边的武装势力,在手段狠辣方面,全世界无组织可出其右,程曼尔为救他和一个哪怕只是医疗组的女兵搏斗,回想起来,他也后怕。 “还疼吗?”他问,“如果你介意留疤,我找医生帮你处理。” 程曼尔鼻尖翕动,喉头因这句话轻易变得酸涩。 他说的是如果她介意,而不是直接替她决定。 言下之意,他不介意。 “留疤就留疤吧,我……” 她哽咽了,眼眶极快蓄起泪水,像一汪澄澈的镜湖,在泪水落下之前,男人倾身吻住了她受伤的眼睛。 力度不重,如一片秋叶拂过。 程曼尔主动寻上他的唇,原本搭在他肩上的手绕开伤口,沿着锁骨下滑,手心覆在坚实的胸膛处,不敢用力。 男人擒住她的手一路往下带,她唇角忍不住勾起,齿关也顺势被反侵,可碍于伤势,这姿势看上去仍像她主动一般。 睡衣剩余的纽扣在他的暗示下被她一一解开,前面尽管温存过数次,但皆是他主动,她慌不择路丢盔弃甲,次次刹住时,都没轮得到程曼尔占便宜。 第一次,她衣衫尚算工整,而男人的黑色睡衣则无力滑落在左臂侧,右臂早早挣脱束缚,用一只手做两只手的事,用以回应她游离在他腰腹处的纤软十指。 或轻或重掠过的每一处,都留下了难耐的印记。 “尔尔。”孟昭延呼吸呈有规律的急促,“听话,别闹了。” “我不想的……”程曼尔也有些委屈,扁了扁嘴。 她并非想闹得他养伤也不得安宁,只是那一刻,她很想吻他。 他们如今的关系历经生死,且各自都知晓在危难之时,会毫不犹豫为对方放弃生命。 可程曼尔总忍不住比较,她和他的命,根本不是一个价值的。 为什么呢?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如此坚定地选择,如此热烈地被爱着? 连血脉相连的家人都不爱她,眼前之人,她的远山雪,为何会成为她的近处雨,每时每刻都在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想不通的气恼,全数宣泄在相贴的唇上。 她的手描摹勾勒着他肌理分明的腰腹线条,是有温度的,如冬日中的温泉,让人忍不住往下沉,全身都浸泡在里面,汲取更大,更磅礴与滚烫的热意。 “尔尔……”男人的口吻无奈极了,只能克制住手上动作,回到她颈上,微微用力,让她离他更近,吻得更深。 他将字句渡到她唇中:“晚上留在这吧。” 咚咚咚咚咚。 主卧有人敲门,且是无比急促慌乱的节奏,骤然分开两人。 阿明再急也没敢擅自推门进入,而是在外用略高的音量与强装镇定的语气说:“孟先生,老爷的车到山下了。”
第51章 “别走。”孟昭延一把攥住她的手。 程曼尔半个身体都到床下了, 她不敢用力,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孟先生,你……你父亲……” “别走。”他又重复这二字, 是无可置喙的语气。 她一点点掰他的手指, 力道带有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坚决, “我不走不行, 我——” “老爷!”阿明特意提高音量,隔着主卧房门也清晰可闻,希望能让程小姐做好准备。 至少……至少别那么不成体统。 程曼尔果不其然被这声吓得大惊失色,也顾不上有人还伤着,猛地抽出手。 “嘶——” 她充耳不闻, 一头撞进一旁的衣帽间。 “胡闹!” 她刚关好衣帽间的门, 又被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吓得七魂丢了六魄。 “你、你——”孟京良看见躺在床上的长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和徽瑶的话放心上了, 你好好的,去掺和什么沈家的生意!” 在阿明报告行程有变时, 他立即就去查了那架湾流的落地记录,得知早已回国后, 托南美那边的关系探了探,结果直接把他气得司正大半夜喊私人医生来待命。 太好查了, 一场登上新闻的大火,虽得到及时控制, 但起火原因却是因为武装冲突,起火范围则从属与沈家有多年合作的宝石原矿家族。 别人联想不到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关系, 但他可以。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长子的处事风格。 看似温和,对他和沈家的接触不置一词, 实则背地里想人家死。 孟昭延低眸掠过左肩上漫开的血渍,慢条斯理地将纽扣扣至顶部。 “他不掺和我的事,我也不会掺和他的事。” 孟京良烦躁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人家想把女儿嫁给你而已,你非要做到这份上?” “少不了您的功劳,父亲。” 他慢悠悠地继续添油加火,“我之前有和您说,前几年,您配合别人放出的联姻消息,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不行。” “就因为那个小姑娘?你、你伤得这么重,她人呢?!” “您想见她?” “我当——什么叫我想见她?!”孟京良惊觉自己差点就入了套,“我是长辈!她该来见我!做不好大家闺秀就算了,连这点礼数也不懂吗!以后怎么——没有以后!徽瑶不会同意的!徽瑶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被点到名的程曼尔蹲靠在衣帽间的墙角,心如死灰。 孟昭延口吻漫不经心,似根本不在意他对程曼尔什么看法,“要见,我会带她回英国拜访您和母亲,至于现在,您情绪太不稳定了,会吓到她的。” “你——逆子!” 司正在外听得胆颤心惊,最终还是忍不住推开主卧门,先向孟昭延微微鞠躬后,才赶忙把药和水送上。 “老爷,好好说,别太动气了,医生说……” 啪。 水被孟京良一把掀翻,但司正拿得稳,故大部分水都泼到了自己身上,西服上晕开一大滩水渍。 司正:…… 孟京良也不责怪自己助理,继续和自己长子辩个明白:“我问你,当初你自请回国组建明邺,你是不是故意选了几个眼高手低,迟早都要出事的人?” 司正没料到这茬,拿方巾擦拭水渍的动作顿住许久。 “是。” “孟昭延,我这么多年教你的都白费了吗?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为了、为了那个——”孟京良回想了一下,又发现一个更上火的事情,“我连那姑娘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她叫——” “我不想知道!”孟京良猛然打断。 孟昭延定定看了他几眼后收回视线,果真不再说下去。 沉默一阵后,孟京良的呼吸极快平复下来,形成长而沉的呼吸节奏,却给人压迫感更强。 “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以前不让你玩飞机,都是为了你安全着想,现在你居然敢为一个女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这枪但凡偏一点,你都没命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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