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懒散搭腔:“施教授跟师母感情挺好, 你别想了。” 于芽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 “知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晴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是随意一问。 于芽想了想,觉得施教授这样的性格其实也蛮好,虽然严厉,但是对他们的问题看法很犀利,“还是施教授吧。” 晴江:“……” 柏渡已经自动闭麦,心想这狗东西真是时时刻刻不忘试探学妹,又忍不住想对学妹这直男般无懈可击的回答点个赞。 今天为了改BUG,三个人都熬了通宵。本来于芽可以回去,结果最后一次运行又出了个新BUG,整个人只好崩溃地坐回去,撑着脸仔细复现刚刚的问题。 于芽知道别人对她要求不算高,甚至施教授也只是给她打预防针,让她知难而退。 但她还是想做出一番成绩,起码这次比赛之前,能做出些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她执意留下,再复现一次问题。 一无所获的一晚上过去,于芽已经不抱希望,看了眼外面被朝阳照亮的云层,提议:“要不要去吃个早饭?” 这句话,让整个实验室的气氛活泛起来。 柏渡伸了伸懒腰,“走走走。” 晴江单手支着下巴,这一晚不知道写了多少代码,反应了一会才道:“想吃哪个食堂?” 于芽:“最近的吧。” 都准备走去最近的一食堂,柏渡忽然接了个电话。 隔了老远,于芽都能听到手机里苏陶陶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干嘛抢我能量,还揍我的鸡,早饭你自己去吃吧!” 柏渡:“……” 柏渡觉得还挺冤,无奈地说:“我得去三食堂找陶陶。” 由于改了一晚上bug,于芽已经饿过了,吃早饭的时候都有点提不起精神。 晴江看了眼她空荡荡的餐盘,“怎么,不想吃早饭?” “有点没胃口。” 晴江没说什么,挺随意地拿了杯豆浆,还有两个包子,然后端着餐盘回到位置上。 于芽跟在他身后,什么都没拿便坐在他对面。 估计这哥睡眠不足的时候,不太爱说话。 看他吃东西也不太好,于芽拿出手机准备背单词,打发打发时间。 大概就是这个时候,秦楚烟忽然端着餐盘走到于芽旁边。 她个子高挑,穿着打扮也很亮眼。 于芽觉得作为室友,碰面应该打个招呼,于是轻声道:“早。” 秦楚烟被她这坦然客气的态度搞得有些来气,她瞥了眼旁边的男生,伸手撩了下大波浪,施施然坐在了于芽旁边。 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妙。 于芽不清楚她和晴江是什么关系,只记得他们俩是一个高中。 果然,一坐下,秦楚烟就叫了一声:“学长。” 晴江抬眼瞥她,有些莫名,将视线投向于芽,那眼神里好像在问,这是你朋友? 于芽硬着头皮介绍:“我室友,秦楚烟。” 大概没想到还要轮到于芽介绍自己,秦楚烟稍顿,又重新组织话题:“学长,以前在七中,你还给我们班做过动员演讲。” 这谁能记得。 晴江冷淡地嗯一声,他一般不会拂人女生面子,尤其她还是于芽的室友。 秦楚烟又道:“你估计不记得,但是校内论坛有你的视频,本来都沉下去了,最近又顶上来。” 于芽第一次发现,秦楚烟也能用这样小心翼翼的语气说话。 晴江抿了口豆浆,眼神淡漠,大约是有点烦了,听不出她要说什么事,“怎么?” 秦楚烟立刻道:“所以教导主任老王联系我,说想让你回母校给他们再做一次动员,不只是你,还有柏学长,徐学长,还有我……” 那一年七中出了好几个考上A大的尖子生,可以说是绝无仅有,把校长都高兴坏了。 虽然有一半是请来的那批特级教师的功劳,但是这群学生都是好苗子,校长就想让他们也给新的一届高三生做做思想工作。 晴江:“不去。” 秦楚烟大约是没想到他这么果断,微微睁大了眼睛,还想劝:“我都答应主任了,我以为你们都想回去,毕竟大家在芳理市,也不远。” 晴江:“……” 于芽觉得,有时候女生主动点也挺好,但主动到她这种过界的份上,有些不太好吧。 “晴……”秦楚烟还想说什么,话被晴江打断。 “先问我们是基本的礼貌,”晴江声音没什么情绪,也不像在责备,语气却疏离得过分,他喝完豆浆,“主任那边我会去解释一下。” 晴江站起身,端起餐盘,扫了一眼于芽。 “走。” 于芽起身跟了上去。 秦楚烟坐在原位,餐盘里的食物都是冷的,也没胃口再吃。 晴江远去的说话声传入她的耳朵,“食堂既然不想吃,去外面便利店买点,总不能不吃吧。” 于芽嘀咕着回应了些话,秦楚烟已经听不清了。 原来高中时这位拽酷哥不是不近女色,而是没遇上那个人。 …… 最终还是在便利店买了盒酸奶和袋装吐司片,于芽揣着它们去上第一堂课。中午回寝室睡了一觉,于芽差点睡过去。下午的课结束后,她看了眼时间,觉得还有点空,便背上包跑去图书馆。 她先借了两本计算机的书,然后又把外语书放在最上面,按顺序开始做练习。 图书馆这时候位置已经很满,于芽只能找到一个离过道很近的位置坐下。 在一片沙沙声中,于芽静下心开始刷题。 过了一会于芽觉得有些口渴,发现还没去接水,于是拿起杯子站了起来。 “哐——” 刚站直,就跟路过的一个人胳膊肘撞到一起。 于芽手背一疼,紧接着听到连连道歉声。 “对不起对不起!”女同学从口袋里把纸巾递给她,“快擦擦,烫的。” 于芽甩了下有些泛红的手,温和道:“没事。” 转而去擦被水溅到的手机,现在的手机防水性能都比较好,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擦拭的动作不小心让手机亮了起来,因为本来就开着网课,所以没锁屏,于芽这一摁亮,通知栏忽然弹了个请求出现。 于芽擦屏幕的动作也没停,没反应过来就点到接受键。 屏幕忽然暗下去,很快,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 随后,是耳机里低沉的一道声音:“别闹。” 于芽一怔,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视线往上游移,才看到“你正在与BONES视频通话中……”的字样。 什么? “小家伙,闹够了没。” 大概是这耳机质量不好,声音也有点远,通过电线传导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很磁性。 于芽整个人都僵住了,硬是从这两句里,听出了点暧昧的感觉出来。 他在做什么啊? 手机屏幕上虽然是视频画面,可对方显然是把手机平放在桌面上,只能看到白色的天花板,而剩下的,只能靠声音来脑补。 那边又传来衣服簌簌的声音,晴江低声又哄了句:“好了,待会就给你吃。” 于芽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就不礼貌了。 她正想挂断电话,耳机里忽然传来一声凄惨的猫叫。 接着是柏渡受惊吓的喊声:“我靠,这小祖宗,不就是剪个指甲吗,跟杀猪似的。” 晴江懒怠道:“它可不就是只猪。” 晴江把还剩下一只爪子没剪完的小祖宗摁在怀里,专心致志剪猫指甲。 终于干完活后,他才放下指甲钳,伸手去捞手机。 跟于芽的聊天界面里,自己头像前明晃晃一个绿条,视频通话时间三分二十秒。 晴江反应了一会,无奈地瞥了眼躲在角落的罪魁祸首。 顺手给于芽发去一个句号。 此时正好是晚饭时间,于芽打算吃完饭就去实验大楼,路上看到这条消息。对方无奈的一个句号莫名让她觉得有些好笑,于是翻翻自己的表情库,发了个猫猫头表情过去,还是一只炸毛的小猫。 [BONES:你都听到了?] [于芽:嗯,要灭口吗?] 晴江:“……” [BONES:家猪今晚的零食没了。] 于芽笑了下,脑内又回想起刚刚听到的,晴江哄猫的声音。 让自己没礼貌地听了那么久…… 感觉也不能怪她。
第34章 为了准备比赛, 他们都在没日没夜地改程序,熬夜,甚至通宵。偶尔实验室休息两天, 于芽也会钻到图书馆看专业书, 学英语。 遇到看不懂的问题,于芽会去问晴江。两人最近的记录都是关于专业方面的语音条, 于芽往下拉, 意外发现晴江刚刚发来的消息, 居然是问她什么时候去图书馆。 于芽觉得自己最近太麻烦他了, 还挺不好意思的, 打字: [今天不会再找你问了,你休息吧。] [BONES:。] [BONES:谁跟你说这个, 我也去。] …… 图书馆内。 晴江拿着几本很厚的摄影书在她面前坐下,于芽抬头瞄了眼,视线定在封面上。 “摄影书?” “嗯, 随便看看。”晴江语气特别散漫,好像真的就只是随便拿了本书在看,“刚好看到有他的作品集。” 于芽看了眼作者是J什么的, 大概不是英文名, 可能是德语。 有点想记下名字…… 与此同时, 书本被摊开,于芽很快就没了记名字的机会。 她只好收回视线,继续刷题。 晴江看得还挺有兴致, 一直在翻, 偶尔停一下, 很认真地在看。 “他是我最喜欢的摄影师。” 翻过一几页后,晴江忽然说。 他声音很低, 在安静的图书馆里也不太突兀,但就是很抓耳,于芽感觉身旁那位埋头写题的同学笔尖都顿了顿,好奇地抬头瞄了眼。 晴江说完这句话,也没再说什么,继续看着手里的摄影集,好像刚刚那句只是幻听。 于芽眨眨眼,好奇心作祟,小声询问:“那你看完,能给我看看吗?” 晴江看她一眼,稍抬下巴,果断地将那本厚重的摄影集往她那一推。 她拿过来翻开,开头便是一张摄影界广为流传的经典相片,厉害,大师不愧是大师。 “你喜欢哪位摄影师?”晴江问。 于芽看得认真,还没反应过来他刚刚问了什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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