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 “真的,”于芽抿唇,“我在国外学的就是这个方向,国内就几家公司在做,也只有晴江这边技术还算过关。” 苏陶陶:“好吧,这话倒也没错。” 前一天晚上,柏渡和杜盛名忙完工作,没走,继续加班处理简历。 那几天的科技大会还是挺有参加的意义,本来没什么知名度的公司因此收到不少简历。当然也托晴江这狗东西的福,他明明只是在展位上坐了半天,就跟个活招牌似的,这个破烂小展位突然就被很多人关注了,不少人来询问他们的产品,或者要他们公司的名片。 他们都没想到,在这个满是理工单身狗的世界里,颜值还是他妈的很能打。 真是不公平啊。 柏渡看来看去,发现收到的这些简历里,能看得过去的真很少。 “啧,都不行。” 柏渡没什么耐心地一遍遍过着每份简历。 他们公司刚起步,做的却是很前沿的科技方向,本来这个方向在国内就没多少人才,就算跨学科招人,百里挑一也不一定有符合的人选。 柏渡筛了半天,在犯困的边缘忽然看见了于芽那封邮件,忍不住瞪圆了眼睛:“卧槽!” 杜盛名连忙凑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我可能眼花。”柏渡颤抖着鼠标点击下载附件,打开,然后看了又看。他们很久没见面了,也不怎么来往,再见到这姑娘光鲜亮丽的简历,柏渡有些唏嘘。 杜盛名在一旁也瞥见这有些闪闪发光的简历,感叹:“这、这能招来吗?” 柏渡:“先通知她来面试吧。” “万一不来怎么办?” “不可能,”柏渡没打算说太多,冲杜盛名神秘笑笑,“说不定,她来了就是你组长。” 杜盛名:“……” 他们这公司就仨个人,还能再空降个领导?离谱了。 杜盛名开始进行登记,“哪一天?” “我看看。”柏渡摸出手机,看了眼跟晴江约定好的时间,“就下周二吧。” 倒要看看,晴江见到她来面试,是什么态度。 柏渡存着些坏心思在这想着。 “噫,老板,你这笑怎么看着这么阴险。”杜盛名看着他的笑,故意坐远了些。 “阴险?我这明明是期待的表情!” …… 周二当天,看着晴江拿着一张表回到休息室,柏渡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的悠闲模样,“怎么,刚刚遇到谁了?” 晴江坐回沙发里,把那张表随意丢到茶几上,顺手摸起旁边的烟盒敲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烟。他点烟的动作专注自然,根本没理会柏渡这不怀好意的问题。 柏渡作势要去拿那张表格。 被晴江拿烟的手按住,柏渡没抽成功。 烟雾缭绕,晴江眉眼冷淡,剪了稍微短的头发,碎发没再挡眼睛了,明明该是一副干练又利落的打扮,却偏偏有股颓的感觉,整个人透着疏离冷淡的气息。 柏渡知道他刚刚见了于芽,叹出一口气,“你又不让我去面试,好歹都同学一场,至于么。” “面什么,”晴江声音淡淡,面色平静地像是在说一件闲事,“又不可能招她进来。” “装吧你。”柏渡觉得没劲,朝晴江伸了伸手,“来根。” 晴江给他扔过去一盒。 “不是我说,你当初还劝我戒烟呢。”柏渡低头点烟, “……” 两人在休息间内吞云吐雾了一阵。 “算了,我劝不动你,你赶紧上工,杜盛名和我可做不来那个项目。”柏渡抖抖烟灰,撂下这句话,便抬脚离开了。 起鹰科技的办公室在园区大楼的最边上,右边是休息室,左边得经过一个长长的走廊才能看到办公室全貌,整体设计并不利落,好在有一整面落地窗,采光还可以。 杜盛名听到脚步声,从电脑屏幕后面探出头来,见到老板后面跟着很久未见的老大,心情激动不已。 要说晴江老大,在他空降之前,杜盛名就从施教授那里听过他的名字。当时晴江也算是计院比较传奇的一位学长,很厉害,大一和大二做出的成果就已经比当时的研究生博士生要叹为观止了。 至于学校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传言,杜盛名经常觉得有些夸大的意味,也就没信几分。 那个时候柏渡叫他接手,他都有点不敢来,因为留下来的代码太完美了,框架也很好,杜盛名怕自己毁了这个项目。 那个时候畏畏缩缩,什么都做不好,最后柏渡无奈地说:“等会,我出去打个电话。” 后来在他一直跟着柏渡做实验参加比赛这几年,每次遇到瓶颈,柏渡就去打个国际长途,问一问,多半瓶颈也能解决。对杜盛名来讲,晴江堪比那种幕后高手般的存在,经常能解燃眉之急。 成立公司后,杜盛名第一次见到晴江,真是惊为天人的帅,难怪关于他的传言总带着点羡慕嫉妒恨的意思。 而且老大其实还挺好相处,像在算法上有分歧的时候,老大也不是那种独断蛮横的人,至少指出他的错误时不会很凶。 再之后老大有一阵去忙别的事情,不在芳理市,今天才回来。 终于回来了。 杜盛名刚好在整理面试的资料,“刚刚面试的那个女生,看上去挺想来我们公司,她条件真挺好,尤其长相。” 要说长相太好可能会被怀疑代码能力呢,介绍的侧重点就不一样。 “长相?”晴江坐回他的电脑面前,面色平静的像是随口一问。 杜盛名完全没听出什么,继续说:“那是相当漂亮啊,而且也是A大的,叫于芽,我刚刚去论坛上查了一下关于她的……” “你查她做什么?”晴江忽然出声,语气十分冷。 杜盛名咽咽口水,竟然有点结巴:“没、没查出什么来,我就是好奇、好奇一下。” 这么漂亮又有实力的学姐,他还不能好奇吗。 柏渡左看看,右瞅瞅,决定把这簇火苗拱得旺盛些:“晴江,你语气那么冲干什么?瞧把人小杜吓得,不就是面了个漂亮学姐么,小杜你要是想可以加个微信啊。” 晴江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转过身。 他现在跟大学时已经不太一样了,黑衣黑裤将他衬得身材修长结实,整个眉眼也成熟不少,尤其那双眼睛,没情绪地盯着你时会感到莫名心慌,忍不住心中打鼓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简而言之就是有压迫力。 他漫不经心地一笑,语气夹杂嘲讽: “你说我为什么?她是我前女友。”
第53章 办公室瞬间陷入安静, 杜盛名半天才从这句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无助地看向柏渡,后者这个罪魁祸首早已埋头把键盘敲得啪嗒啪嗒响, 当自己没说过话。 晴江冷笑一声, “还想加微信吗。” 杜盛名:“……不、不加了。” 说完,杜盛名把脸藏回屏幕后面, 专心致志改BUG。 于芽买完东西回到家, 天色已经很晚, 圆月高悬, 四周寂寥无比, 只有青蛙在呱呱叫个不停,路边两排的灯也暗淡。这块是新规划的居民区, 房子都是近两年建好的,楼道里都是一股装修的味道,看着就阴森。 于芽一直跟苏陶陶保持着通话, 才把车站到家里这段路走完,连苏陶陶都在担心:“你这地方看着黑漆漆的,一点都不安全。” 于芽:“新开发区而已, 很快就有人气了。” “希望如此吧。”苏陶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于芽见状, 拉开房门的同时说:“我已经到家了, 挂了吧,你早点睡,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苏陶陶:“那拜拜, 晚安。” 挂掉电话后, 于芽扫了眼依旧空荡荡的房子, 有点想念安山的莫吉托,可是六年过去, 莫吉托也老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晴江。 如今才是于芽真正意义上的独居,之前在国外,有许欣瑜陪着,后来回国也是住在家里,真正的自己一个人待在这样空空的房子里,还是头一回。 于芽洗完澡,擦着头发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屏幕里的邮件页面发呆。 她今天见到了晴江,跟展会那一次撞见,又有许多不一样。 距离更近,也更看得清他眼里的冷淡。 这令她有些失望地认为,她好像一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坏人。 到了凌晨,于芽刷了会朋友圈,给许欣瑜的一个作品点赞,很快许欣瑜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宝贝,还没睡啊?” 许欣瑜这人就比较放肆,宝贝和亲爱的轮流喊,尤其在于芽回国前那几天,天天以泪洗面,喊宝贝我舍不得你,亲爱的你不要抛弃我,于芽听久了也就习惯了。 于芽:“在愁呢,睡不着。” “工作压力太大?” “压根没工作,”于芽展平纸张,思绪放空地转着笔,“我简历被拒了,在想怎么投第二封。” 许欣瑜十分震惊:“绝了,你这个条件回国还能被拒呀,哪个破公司这么没眼力见。” 于芽叹一口气:“没有,是因为老板是前男友。” “……”许欣瑜沉默片刻,突然吹了个口哨,“原来你是为爱回国,快把我眼泪还给我。” “可我这不是被拒了。”于芽说不气馁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才刚开始,所以语气还算轻松。 “那你这第二封怎么投?”许欣瑜笑了笑,知道她不是真的多在意,开始出馊主意,“你干脆投封情书算了。” 第二天中午,杜盛名伸了下懒腰,决定下楼拿外卖。这里的外卖都送到大楼门口的桌子上,杜盛名看着名字把老大和老板的都找到,找自己的那份时忽然看到小桌板旁坐了个女生。 那女生见他看过来,立刻冲他甜甜地笑了下,“嗨,小杜。” 杜盛名吓一跳,“于、于芽学姐。” 不怪他结巴,一想到这是老大前女友,杜盛名就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有惶恐。 “叫什么学姐,这么客气,”于芽笑起来是真的很有迷惑性,声音也清甜好听,“小杜,拜托你个事情呗。” “要客气的,学姐你说,我能帮忙肯定帮。”杜盛名这回反应倒是快,“除了公司机密。” 于芽狐疑看他一眼,有些好奇:“你知道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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