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嘉言:没人骂我。 谢蔻停住了。 她想起秦沛说过的,他父亲是刑警,他母亲可能不在人世,便故作不知,略过去,说:她不会骂我,她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已经是过时的教育办法了。 付嘉言:唉,多希望我爸也有这个觉悟。 隔着屏幕,似乎也能听到他的叹息。 谢蔻:打你很狠? 付嘉言:比你狠,扣犯人似的,但造成的心理伤害不及你。 谢蔻:男子汉大丈夫,记仇这么久。 付嘉言:你们总强调不要说女生不能如何如何,男生就一定不能小心眼了吗?我就记,从来没有女生攻击过我。 攻击。 谢蔻好笑,都用上这么高级别的词语了。 她回道:也没有女生扬言干掉你,没有女生抢过你的第一,更没有女生对你落井下石、出言不逊。 付嘉言:原来你有这么清晰的自我认知啊,这甚至不是罄竹难书的程度了。 谢蔻:你记着吧,有本事你报复回来。 他大为惊奇:谢蔻同学,你是一点不怕啊。 谢蔻:没有男生用篮球砸我的头,没有男生害我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更没有男生用雪团丢我,到底谁该怕谁? “蔻蔻。” 谢昌成在外面叩着门,说:“你赵叔叔叫我出去吃夜宵,可能很晚才回,你早点睡。” 谢蔻应道:“好的。” 回完父亲,她才后知后觉:刚吃完晚饭不久,谁吃夜宵这么早?
第18章 礼物 付雯娜得知一中放假, 打电话叫付嘉言搬来自家暂住一段时间。 “我的好姑姑啊,”他无奈, “我这么大个人了, 还要大人照顾吗?” “你是会做饭,还是会打扫卫生?小时候住那么多年,现在还闹独立了?”付雯娜斩钉截铁, 不容置喙,“过来。” 付嘉言家原本不在这儿,上小学时, 没了母亲照顾, 付辉平带儿子搬过来,方便和付雯娜走动。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付嘉言是待在付雯娜家的, 甚至还被误会过, 他是付雯娜的儿子。故而, 他和柴诗茜的关系, 比一般表兄妹要好得多。 付嘉言当然不会和姑姑假客气,就是觉得, 这么大一小伙了,成天让大人操心生活,不像话。 但他是拗不过姑姑的,否则,她一定端起长辈的架子教训他。 次日早晨, 收拾了东西去付雯娜家。 柴诗茜的父亲柴康开一家母婴用品公司, 付雯娜做CFO(财务总监), 不用整天去公司坐班,比柴康时间自由得多。 柴康近日在外地谈生意, 家里又只剩娘儿俩,付雯娜其实也想付嘉言来陪陪她。 付雯娜特地叫陈阿姨买了一整只付嘉言爱吃的烧鹅,切开,浇上现调的酱汁,香飘十里。 她把两个孩子叫来吃饭,摆着碗筷,问付嘉言:“你下午还要去补课是不是?” 付嘉言拉椅子坐下,“嗯,三点到五点半。” 付雯娜夹左腿放到他碗里,“学习费脑子,又在长身体,多吃点。” 柴诗茜哀哀怨怨地看她,“每次都把最好吃的部分给他。” “你吃右腿一样的。” “我知道了,”柴诗茜戳着鹅皮,“十几年前,你跟舅舅调换了孩子,我才是姓付的。” 付雯娜用筷尾敲她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 其实付嘉言心知肚明。 多年缺母爱,作为亲姑姑,付雯娜能补点是一点;柴诗茜的拈酸吃醋,是故意演给他看的,让他感受到付雯娜的好。 付嘉言不是不领情的人,所以他笑了笑,合格的演员,完美的亲人,极力配合她们的插科打诨。 付嘉言有专门的房间,在柴诗茜房间和书房的中间。 刚打扫过,被套也换了新的,空气中弥漫着雪松精油的香气。 门没关,柴诗茜大咧咧进去,拿起他的练习看,杨道跃的题,她是看不懂的,果然,不过两秒,她就放下了。 付嘉言头也没抬,“来干吗?” “哥,能帮个忙不?” 付嘉言靠着椅背,两指间夹着一支笔,随意转着,“别绕弯子,直接说。” 两个人同龄人,柴诗茜不叫他哥,除了有事相求,她知道得放低姿态,才好提高成功率。 柴诗茜说:“过几天我生日,我妈说可以请同学来家里玩儿,办个小型聚会,你能叫冯睿来吗?” 付嘉言的动作停了,看她,“你们俩有情况啊?” 柴诗茜说不上来,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哎呀,你别管这么多,答不答应嘛。” “是你生日,叫我同学算怎么回事?” 柴诗茜说:“你再叫上陈毓颖、谢蔻呗,反正我们都认识。” 付嘉言心头一动,挑了挑眉。 柴诗茜见他有所松动,趁热打铁:“你不就喜欢人多热闹嘛,要是只叫我们班女生来,你也没意思。” 他清了清嗓,显得郑重其事:“行,我待会儿问问谢蔻。” 柴诗茜走到门口,又回头,“欸。” 付嘉言心脏猛地一跳,以为自己借幌子的心思被发现了。柴诗茜跟付雯娜是知无不言的,她要是知道,相当于长辈们都知道了。 她是教他:“别一冲上去就问,先看人家有没有空。” 他暗松一口气,说:“知道了。” 下午补课,付嘉言问谢蔻:“周五晚上,你和陈毓颖想参加柴诗茜生日聚会吗?” 付嘉言不喜欢拐弯抹角,时间地点背景一次性告诉她,去不去,就一句话。 谢蔻说:“干吗问我陈毓颖去不去?” 付嘉言理所当然:“你跟她不总是连体婴一样吗?你来,她不就来了。” “放假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空。”谢蔻又说,“所以,你的连体另一半冯睿一定去吗?” 冯睿才是柴诗茜想请的重点人物,当然,付嘉言答应要替她遮掩,说:“他必然去。” 周五吴亚蓉要去外地出差,周日才回来。 谢昌成不会死卡谢蔻的去向,在九点前到家,应该没多大问题,大不了提前离开。 于是谢蔻应下了。 谢蔻问付嘉言:“柴诗茜喜欢什么?” 他说:“你不用送了,她三分钟热度,喜欢的东西就买一堆,多到她自己都腻了,换下一样东西喜欢。” “……” 谢蔻说:“那晚点再买吧。” 到周五那天,谢蔻打电话联系阿姨,说不回家吃饭。 补习班下课后,她打算去逛逛,付嘉言慢了几拍,抓起包,几个大跨步跟上她。 “你跟着我干吗?” “我住我姑姑家,”付嘉言从容不迫,“这不是顺路嘛,一起呗。” 谢蔻想了几秒,说:“那你帮我看看,送什么不会踩雷。” 付嘉言说:“她这人肤浅,只要是好看的、可爱的,她就来者不拒。” 说他们兄妹情深,又常常拌嘴打闹,互相看不起;要说兄妹阋墙,有好的东西又想着对方。 准确形容,是相爱相杀。 谢蔻无言以对。 补习班同学走在后面,奇怪:“不是说他俩死对头吗?” 唐宸晨说:“是啊,你习惯就好,不牵涉到学习,他俩私下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同学笑,“别说,其实他们还挺配。长得都好看,又白,双学霸,在一起,老师估计都不担心谁拖垮谁。” “欸,那他们……”另一个同学八卦地凑上来。 唐宸晨耸耸肩,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就算谈,大张旗鼓地谈,也要被拆散。” “一中抓早恋很严吗?” “严,”唐宸晨点头,“教导主任之前抓到一对,晨会上让两人在广播里念检讨。” 那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伤学生自尊了吧。” 说着,前面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就走远了。 谢蔻发现,只要他们单独走,付嘉言总落她半身的距离,明明他腿那么长,平时跟那些男同学一起走,一晃神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她说:“你得走这么慢,是怕我跟不上吗?” “是啊。”付嘉言目光垂下来,看她,蓦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小短腿,运动会跑得还挺快。 谢蔻狐疑:“你笑什么呢?” 他若无其事地撇开眼,“想起柯基跑起来的样子,蛮可爱的。” “……” 初中女同学生日,谢蔻是用生活费买礼物,大家普遍不富,送个小玩偶,或者一对发卡,就已经很满足高兴。 现在手头宽裕了些,她盘算着,有多少预算。 付嘉言说:“看看围巾吧,每年过年前,她都要换新的。” 这倒解决了谢蔻纠结送什么东西的问题,只需要在预算内挑就行。 “那……”她正要回答,他忽然按住她的肩膀。谢蔻像只布偶,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被他往一边带了带。 一个老人推着轮椅经过,路面不宽,她有些挡道了。 篮球在付嘉言手里,那么自如地掌控,手劲不小,隔着厚厚的衣裳,亦能感受到他的力道。 谢蔻的痛觉敏感,下意识皱了下眉。 付嘉言见状,立马松手,“不好意思,弄疼你了?” 这人转性了?居然还会道歉了。 谢蔻慢慢地说:“没事。” 付嘉言还是保持那个距离,谢蔻心道:人看着不靠谱,关键时候还管点用。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走路的站位,是方便了他。 他本就高,又是偏后的位置,斜后方的视角,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她,而不被她轻易察觉。 谢蔻裹得很厚,高领的毛衣,外面套一件蓬松的白色羽绒服,头发扎成低马尾,头上还戴一个带毛线球的帽子,露出的半只耳朵轮廓圆润,耳垂小巧——曾听老人说,这样的人,福气薄。 付嘉言不信,他耳垂不薄,福泽也不见多厚。 她没戴手套,为避寒,手缩在袖子里,帽子大了,下滑遮视线,伸出两根手指,往上拨了拨。 那个动作像什么呢? 小时候看《猫和老鼠》,Jerry从鼠洞探出一个小脑袋,一见到Tom猫,又飞快缩回去。 该死。 付嘉言低骂一声,之前只觉得她可恶,现在怎么会觉得她可爱? 喜欢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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