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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看看这些。” 他拿着几张A4纸递过去放在窗台，推到祁倬面前，眼神意味不明。 祁倬瞟了眼，皮笑肉不笑：“呵，你背着我收集我兄弟资料？” 贺知许：“以前只觉得你是个熊孩子，没想到眼光还挺差。” 他点点最上面黄毛的资料。 履历那栏密密麻麻全都是黄毛频繁出入少管所的所犯的事情。 偷窃，勒索，碰瓷…… 各种事情层出不穷。 贺知许：“染一头黄毛，天天在学校附近转，他以为他是齐天大圣，实际上他从骨子里就烂透了，连只峨眉山的猴子都不如。” 祁倬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一圈，嘲讽似的冷笑：“巧了，我骨子里也烂透了，所以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好学生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两人争论间，有几个学生哄笑着上楼。 为首的是杨佳婷，她指着手机视频故意大声议论：“许嘉宁打起架来还蛮帅的。” “是啊，一人对三个都没吃亏。”有人附和了句。 贺知许默不作声地抬眸看了眼，又转过身继续对祁倬说：“学校学生多，你都看不惯可以直接退学……” 他话未说完，便听旁边学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不过，乔汐倒挺让人刮目相看。” “是啊，她挺能装的，表面看起来挺老实，背地里打架斗殴样样不落。”有人故意提高声音。 “同学，你说什么？”贺知许眉心微蹙，小心确认：“你们刚才提起乔汐？” “咳。”旁边杨佳婷假装咳嗽了声，忸忸怩怩递上手机。 上面正循环播放一条视频。 是许嘉宁和乔汐，两个人在巷子里同几个小混混对峙，其中某个混混一头黄毛十分扎眼。 “呵，这就是你的好兄弟。”贺知许冷哼一声，狠狠瞥了祁倬一眼。 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感觉事情失控，哪怕小时候父母只把他丢在家里，他都没有这样生气过。 他说完，将手机放在窗台，快速跑下楼。 视频仍在循环播放，自然映进祁倬眼里。 只一眼，他便倒吸一口凉气，“操。” 祁倬咒骂了声，跟着快速跑下楼，“别走正门，去后墙！” 视频拍摄地点是后巷，翻墙过去比确实走正门更快。 到后墙后，贺知许看着墙根摞得整整齐齐的砖头稍显意外。 他怔了下，挑眉看向祁倬，后者则毫不在意地回复：“人要紧。” 说完他率先翻过墙，贺知许紧随其后。 两人刚落地就看到，在昨天位置一群人打得激烈。 “松开！我想和你交朋友，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黄毛没注意到祁倬和贺知许跑过来。 仍对着乔汐狠骂。 兔子急了还咬人。 乔汐看他们人多势众，干脆咬上他手腕不松口，企图让周围几人停下。 黄毛忍着疼，边骂边发了狠地使劲锤她手臂，“滚开！” “操！黄毛你活腻了是不是！”祁倬脾气爆，直接一脚飞踢过去，踹在黄毛腰上。 “谁的人都敢动？”他狠狠啐了声，拳头紧跟着招呼上去。 贺知许落后一步停在乔汐身旁，知道她不喜欢打架，便伸出右手，用掌心捂住她眼睛。 感受到掌心睫毛轻颤后，他轻声安抚道：“没事了。” “你手蹭伤了，我送你去医务室。” “他们怎么办？”乔汐咬着唇，“早知道就不出来复印资料了，还连累了许同学……” 许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她双腿有些麻，跟着贺知许一动，便冷不丁踉跄了下。 贺知许手疾眼快扶住她，“没事，她一个能打十个。” 顺势扫过她脚腕，确认没事后，又说道：“我扶你。” “不用担心他们，这事情是个隐患，迟早要解决，祁倬是始作俑者，他亲自解决再好不过。” — 乔汐手腕处伤口看起来只是轻微擦伤，没想到到医务室后，校医挽起她袖子，一下露出里面大片伤口。 不止粘着土，还有细碎的玻璃碴。 贺知许站在旁边看着，眉眼渐沉。 校医默默吸了口凉气，拿来棉签和镊子，帮乔汐清理伤口。 动作很轻，但她仍疼得紧蹙起眉，咬起唇极力忍耐着。 与此同时，许嘉宁推门进来，嚷着要找校医，“校医姐姐，快来看我，我要痛死了！” 贺知许看都没看她，径直坐在乔汐旁边提议道：“我学过些急救知识，我来帮她清理吧。” “小伙子动作轻着点。”校医叮嘱了句，将东西递到贺知许手里后，起身去查看许嘉宁伤势。 “今天很勇敢。”贺知许尽量放缓动作，边清理伤口表面的碎玻璃茬，边说话转移乔汐注意力。 乔汐：“多亏了许同学，没想到去复印资料会碰到那些人不依不饶，最后还害许同学都受伤……” 贺知许：“她仇家多，走路上没准都要挨闷棍，今天这些人……” 话没说完，旁边帘子一下被拉开。 许嘉宁坐在隔壁床上，看贺知许小心翼翼为乔汐清理伤口，默默翻了个白眼。 随后朝他竖起血淋淋的中指：“狗东西，好说歹说我也是为你朋友受伤，你这点良心都没有？” 贺知许挑眉看了眼。 动作轻柔地为乔汐彻底清理好伤口后，熟练拿起手机，挑了个最血肉模糊的角度拍照，打开Q下拉好友，找到最下面一个人发了过去。 等发送成功后，递给许嘉宁看，“满意了？” “那只猴子再拿把西瓜刀都不一定能伤得了你，卖惨给谁看？” 许嘉宁悻悻扔回手机，嘟囔道：“看破不说破，还是好狗狗。” 拉上帘子前突然想到什么，故意拿腔捏调地叹了口气。 “唉，某些人还是顾好自己女朋友吧！” 咳咳，女朋友？！
第26章 小鹿糖果 他……有女朋友？ 乔汐心里咯噔一下, 条件反射般往回略蜷胳膊。 “乱开玩笑，容易吓到人。”贺知许唇角微扬。 缓缓拉过她胳膊后，拿起棉签蘸取旁边碘伏, 为消毒做准备，“别理她，她意思大概是说你是我好朋友。” 话虽这样说，但他清冽声线里明显多了几分笑意。 “哦。”乔汐默默点头, 注意力全在那根棉签上。 稍等几秒倏地反应过来。 等等，他们刚刚在说她？不是说某个不存在的女朋友？ “咳……”乔汐侧头清清嗓子, 敛起眉不敢去看贺知许。 连脸侧都觉得有些烧, “暖, 暖气开得太足了。” “是吗？！”许嘉宁大喊一声，拨开帘子，猛地蹦出来。 乔汐没防备，苦着脸被吓一跳。 贺知许倒神色未变, 淡定搁下用完的棉签后, 拿起一根新的棉签蘸取碘伏。 视线悠悠在两人身上扫过一圈, 许嘉宁恢复平时不苟言笑的模样, 语气透出几分无所谓：“我处理好了，先出去透透气。” 等她离开，医务室终于清净，贺知许消毒速度渐渐提升。 “她这人素来喜怒无常，不用理她。” 消完毒后, 许是怕她疼，贺知许轻轻吹着她伤口。 吹得乔汐伤口酥酥麻麻, 也不知哪根筋搭错，竟鬼使神差地说道：“你和许同学应该很早就认识吧, 你和她……” 贺知许动作没停：“确实早就认识。 “十几年的仇人，她大概率早就想弄死我。” “啊？”乔汐诧异，以为他在开玩笑。 “还好法律不允许，不然我可能活不到17岁。”上好药后，贺知许笑着为她缠绷带。 他这话说的没错。 许嘉宁和他一母双胎，他自出生就是体弱的那个。 后来听别人说，母亲怀孕时，他体征便十分差，所有营养都被另一胎吸收。 差一点，父母就要放弃他。 不过，有一句他没说。 所幸活到17岁，所幸来景城，所幸那天误了一趟车。 — 看得出贺知许确实学过包扎，乔汐伤口被他处理地很好。 末了，他还贴心地绑了个蝴蝶结。 “谢谢。”乔汐跟在贺知许身后出门。 想着再一次欠他和许嘉宁人情，不知该怎么感谢他们。 虽然她性格别扭内向，但该懂的礼数，她都懂。 正想着，身侧突然有人喊她，“乔汐。” 声音微哑，低沉又正经。 “嗯？”她应了声，回头才发现竟然是祁倬。 他倚着墙。 脸上和露在外面的皮肤都不同程度挂了彩，却没有急着进医务室处理。 他一直等在外面吗？ 看到祁倬后，乔汐下意识朝贺知许身后躲了下。 少顷，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要不要，去，去先处理下？” “我在等你。”祁倬毫不掩饰。 径直开口：“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他们说只是想为我出口气。” 他视线下瞥，落在乔汐包扎的伤口上，蓦然沉默。 他盯着乔汐，眸光复杂，半晌下定决心般说道：“对不起。” “以后，我不会再和他们联系。” 校霸竟然会道歉？还是跟她道歉？简直像被人夺舍了。 乔汐实在局促。 躲在贺知许身后，偷偷看向祁倬，“没，没关系，你，你的私事，不用……” 她磕磕巴巴话未说完，贺知许自然接过话头：“和谁联系是你的私事，不用跟任何人汇报。” 抬腕看了眼表后，他又说道：“走吧，该上课了。” — 一连三天，祁倬都没逃课。 像是忽地转了性子，坐定在乔汐身后，不逃课不走神，十分认真听讲。 连各科老师进门时，都怀疑是自己眼睛出现问题。 没人发现，他看向乔汐的眼神幽深绵长，每次都掺杂着别样情绪。 周五下午，二班正巧和实验班一起上体育课。 贺知许因为没能参加分班考试，被临时喊去办公室参加单人分班考试，没来上体育课。 两个班级跑过四百米后，体育老师喊男生去拿篮球，其他人自由活动。 乔汐特意带来上次林叔叔送她的书籍，走上看台，随便找个角落看书。 许嘉宁跟她一起在旁边坐了会儿，看台吹过的风生冷刮人，便起身往教学楼走，准备回班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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