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芃看向痴痴:“啊婆,这是我朋友,就今天来睡一晚上。”又看向周泉,“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怎么知道我家?” “我都说了,想给你个惊喜。” 林啊婆说:“不管你们认不认识,我已经叫警察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得洁身自好,一天天的外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来招惹。” 蒋芃已经烦透周泉了,她工作的地方、她的家,她不知道他怎么会都知道,加上今晚突然出现在门口,细思恐极,蒋芃沉下脸:“周泉你还没够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问我想干什么?臭不要脸的,我怎么没看清你这么爱伪装。”周泉倏地目漏凶光,向前扑过来。还没靠近就被被身后两个人死死扣住,这时候下面楼梯传来脚步声,来了两个警察。一个中年人略微发福,另一个年纪轻点,比中年人稍微高点,身形匀称,但双眼无神,站定看过来的时候还打了哈欠。 林啊婆看见警察,立刻将事情原委事无巨细说出:“警察同志,我住楼下,他们是我老头和我儿子。” 林阿婆又指指蒋芃,把人物关系向警察介绍了一圈,“我晚上睡得潜,这个点我都该醒了,我就听得外面有动静,我出来一看,这个人把炮仗挂在门上,他要炸我房子。” “我没有要炸房子。”周泉赶忙解释。 “那这炮仗是怎么回事?” “我在制造惊喜。”周泉又是这样的说辞,谁会在居民楼道里放炮仗制造惊喜,可是下一刻,周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丝绒布袋子,而里面是一只闪光的钻石戒指。 “我打算向蒋芃求婚的。”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蒋芃更是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撞到痴痴,搂紧了她胳膊,生怕自己被坏人抢跑似的。 年轻警察这会儿双眼回来点精神,挑起眉问:“三更半夜求婚?” “我太兴奋了,睡不着觉,就早早过来等着。”周泉看一眼蒋芃,“我就想等她早上一出门,我就给她个意外惊喜。” 蒋芃听不下去了:“他一直骚扰我,已经不止一次了,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没可能。” 警察看一眼蒋芃,没予置评,转而面对周泉:“你所谓的惊喜就是放炮?” 中年警察笑了:“你还真有创意,这地方是你能放炮的地儿吗?” 周泉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觉得我的幸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 炮仗没有放,也没造成任何损失,警察对周泉进行了警告,这事就就这么被周泉糊弄过去了。 “他要是骚扰你,你可以报警。”警察走之前对蒋芃说。 蒋芃看看周泉,周泉站在原地没动,中年警察一只脚已经迈下台阶了,他喊周泉:“走啦,你还真想求婚。” 年轻警察在身后轻推了一把周泉,周泉才抬脚往楼下走,林啊婆留到最后,她跟着蒋芃进了屋,四处扫视一圈,转身对蒋芃说:“你尽快找地方搬吧。” “是因为刚才的事吗?警察警告过他了,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今天是我发现的早,下次呢?再来一个人怎么办?反正我这房子不能给你住了。”林啊婆厌恶地看看蒋芃,又看看痴痴,嘴里念叨“大半夜的。”背着手左右一路审视着走了。 被周泉这么一闹,蒋芃完全没了睡意,关灯躺下,她酝酿了一会儿,睁开眼,问痴痴:“你刚刚都没睡着啊?” 黑暗中痴痴的声音很清醒:“我担心怎么和我爸妈说,其实我在爸妈心里虽然不是特别乖吧,但也是比较听话的孩子,我害怕让他们失望。” “我记得前段时间你还在花钱,你心里对欠的账就没大概吗?” “有啊,我还不上了,就把东西放咸鱼上卖,但是卖的太便宜了,根本不够还。我就用这个借出来还那个,精神一直很焦虑,但是越焦虑就越想花钱,就陷入了恶性循环。这几天我看到一笔贷款马上到还款日了,我实在没钱还了,我感觉自己精神快要奔溃了。”痴痴说着,声音开始发颤。 蒋芃沉思了一会儿,侧躺过来对着痴痴:“总是要坦白的,不说的话你精神压力更大。” 痴痴轻轻嗯了一声。 蒋芃不知不觉睡去,到睁开眼,已经不早了,痴痴早醒了,正躺在床上噼里啪啦按手机。 发觉蒋芃醒了,痴痴坐起身,难掩兴奋:“我觉得我可以慢慢把贷款还上,不让我爸妈知道。” “什么意思?”蒋芃坐起来。 “我刚和一个借贷平台的客服交涉,我说我真的还不上,有钱我一定还,就是现在还不了,她给我展期,我可以晚点再还。” “可以这样?” 痴痴重重点头:“她们最开始态度还很强硬,可能是我态度诚恳吧,是真的和她们商量有没有解决办法,她们就给我展期了。我刚上网查了一下,是可以和她们商量的,展期或者免息,总比他们一分钱贷款都收不回的好。” “可是晚点还也还是要还啊,四万也不是四千。” “如果有一半的平台都同意延迟还款,那我现在只要凑两万就可以了,我家里每个月给我零花钱我都存起来,多接点演出,压力减轻了,我总可以慢慢把债还清的。” 痴痴抿唇看着蒋芃:“我真的不想让我爸妈知道,我爸还有高血压,我想先自己解决看看,如果真的不行我再跟我爸妈说也不迟。” “你要想清楚。”蒋芃心里直觉不是很好,但她不能强硬的要求痴痴一定要怎么做。 痴痴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我马上找那些贷款平台一个个问!” 蒋芃给痴痴转去一万块钱,仔细叮嘱她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她讲。而自己这边,除了要找工作,现在还要找房子,蒋芃忙得无暇顾及痴痴,再联系她是在五天后。 “能协商的平台一共只有两家。”痴痴说。 “剩下几家呢?” “他们态度很恶劣。”痴痴说起来就生气,划拉手机指给蒋芃看,“你看这个人,我问贷款1万,还了11500,已经超出本金1500块了,现在能不能本息两清。他问我‘你觉得可能吗?’我说我都还了,你们不要发短信打电话催我了。他还要我提本金,带出来把前面利息还了。” 蒋芃看到下面的聊天记录,对方骂痴痴给她机会她不要,说要安排人直接找她当面谈。 “为什么1500块利息还不够,还要还多少?” “本来是每个月还278,他说要结清也行,让我再还2500。” “借1万要还4000的利息?这么多。”蒋芃不自觉抬高音量。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算的,当时借的时候还扣了我1800,实际到手只有8200。我原来以为一个月就还两百多,好像也不多。” 蒋芃注意到什么,拧眉:“XX金,上次好像没看见有这个。” 痴痴拿回手机,眼睛看向别处:“我从好几个地方借钱,上次可能给你看漏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能推迟的都推了,有些着急的先还了一部分。”痴痴耷拉着肩膀,怅然地盯着一片黑的手机屏幕。 蒋芃觉得痴痴的贷款利息太离谱,加上扣下来的前,利率不是超50%了么。下午四点,蒋芃教完学生jsg,盘腿坐在地板上打开手机搜索。 简单一搜,便果然这属于高利贷了,已经超出了法律上限。再搜索,网上有律师对高利贷的还款建议是超出部分可以不还。蒋芃还搜到了法律条款:超出部分一年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的4倍是司法保护的民间借贷利率上限。 痴痴的这笔贷款利率早就超4倍了。 网上的信息杂乱,但基本肯定的是,痴痴可以不用还这么高的利息。 蒋芃给蒋昊打电话,他工作多年,人脉比较广,也许认识律师,可以帮忙找人咨询一下。 蒋昊接电话的时候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嘴里吐字不轻:“你问律师干嘛?” “我咨询点问题。” “你犯事啦?” “你怎么不想着你妹妹点好呢,我帮朋友咨询,她最近遇到点麻烦事。” 蒋昊又吃了口东西, 好像是什么水分含量高的水果,撕拉撕拉的,“律师我好像还真想不起来有什么认识的人,我得打听打听。” “我有个大学同学在律师事务所。”那边传来徐谦的声音,然后蒋芃听到蒋昊说:“你们讲吧。” 电话到了徐谦手里,蒋芃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就是想咨询一下是不是如网上所说的,如果是的话,痴痴谈判的态度就有底气了,也不会吃这个冤枉亏。 徐谦答应帮她问问。
第22章 22别他妈随便叫人宝贝 蒋芃换衣服收拾东西,在外面小店吃了点东西,赶赴到某品牌的一个演艺活动现场。 这是一个运动品牌活动,因为请了明星,商场内外早早就围满了粉丝,明星是某新生代男演员。蒋芃和几个跳舞的演员自活动开场起,跳了三只舞,那个明星才姗姗来迟,现场顿时一片沸腾。有些不认识的人也围过来一睹明星风采,有人伸长了脖子张望,还问:“哪个是明星?” 蒋芃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40多岁的男人站在一群疯狂尖叫的女生后面,而旁边隔开一点,看向这边的不是徐谦么? 手里拿着一根——爱心发光棒? 男明星待了几分钟,回答了主持人两个问题就匆匆走了,徐谦等到活动散场。 蒋芃得空了,过来问他:“你也喜欢XX啊?” “啊......呃”徐谦含糊两声,他只是来拉羽毛球拍的线的,刚巧碰上活动,又刚巧店里发爱心应援棒,他拿了一根打算带回去给陈蔓蔓。 “你回家么?我走那边,公交站。”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什么好解释的。 “今天没骑车么?我送你吧。”这才是重要的事情。 “不顺路,我住顺义路,两个方向。”蒋芃答。 “走吧,我开车,哪儿都方便。” 徐谦把球拍放在后座,爱心发光棒一直在闪,他找到开关,掰了一下,灯还在亮,蒋芃已经坐到副驾驶了。 徐谦拉开车门,坐进去,又掰了一下发光棒的开关,还是关不掉。 “开关好像坏了。”徐谦喃喃。 “我看看。”蒋芃伸手,徐谦把东西递给她,发动车子。 “对了,你咨询的那个事,我朋友的意见和网上的大体一致,他说你们最多只需要付15.6%的贷款利息。”他也是刚得到的答复,正好碰见蒋芃。 “我就说嘛,利息也太高了,我打电话告诉我朋友。”蒋芃拿出手机给痴痴打电话,没有人接。 她甩了甩发光棒,推一下开关,灯灭了。 再推一下开关,应援棒发出暖橘色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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