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琛头也不回:“以后离我家小孩儿远点。” 万桥又吃一瘪。 秋冉下午回来的时候,看到郁琛陪着橙橙坐在地毯上,小家伙手里多了一个洋娃娃。 “呀,是谁送给橙橙的洋娃娃呀?”秋冉很熟悉橙橙都有哪些玩具,要是出现了她不知道的,准是别人又送了新的。 橙橙自然没听懂秋冉在说什么,只是举起芭比朝她呀呀叫着,伸出了胖乎乎的小奶手要抱抱。 秋冉走过去,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 郁琛帮托着橙橙的屁股,也跟着站了起来,让秋冉抱起的动作能轻松一点。 “橙橙今天有闹吗?”秋冉看向郁琛,她今天忙里偷闲,陪需要出席重要宴会的臻臻买礼服,顺道也看看童装,把橙橙留给郁琛去照顾。 橙橙一向粘他,应该问题不大。 “她很乖。”郁琛伸手将秋冉左侧的长发挂在耳后,“就是中途到处在找你。” “那你不给我打电话?”秋冉怜爱地摸着小家伙后脑勺的头发,眼睛却是看着郁琛,“闹起来怎么办?” 郁琛:“你难得出去玩,这点小事,不至于让你中途赶回来。” 秋冉确实很久没有不带小孩轻松自在地与朋友吃饭聊天了,她感动于郁琛的体贴,撒娇道:“还是你心疼我呀。” 郁琛脸上漾着笑:“我不疼你,还能去疼谁?” 橙橙咿咿呀呀插上话,似乎是在抗议爸爸没有提她。 秋冉被逗笑,抱着橙橙挨在郁琛怀里:“橙橙说,爸爸偏心,不疼女儿。” 郁琛双手一搂,轻轻松松抱着两个女孩儿:“她是你身上的肉,我疼你就是疼她。” “那你既然疼她。”秋冉忽然想到未来的事,问,“如果她性格随我,就喜欢画画,不想管公司,你到时候怎么办呢?” 身边一大家子都一个劲儿地宠着这小孩儿,她觉得橙橙大概率会长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小公主,只需要快乐就好了,秋冉的父母就是这样期盼她的,她同样以这样的心态期盼橙橙。 郁琛眉头微蹙,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等等橙橙大一些再看看。” * 小孩儿的身体抽苗似得长得飞快。 橙橙3周岁的时候,长成了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五官隐约可见父母的优秀基因,小脸粉嘟嘟地,最夺目的就是那双猫儿眼,清澈透亮,似乎天地间的灵气都藏在了这双眼睛里。 某一天一个电影名导来拜访郁琛,见着橙橙,久久挪不动步。 湛北戏里正缺一个饰演绝世美人幼儿时期的小演员,在剧本里,女主幼儿时期就隐约可见未来的倾城之姿,这些天,他见了几百个漂亮小孩,都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小橙橙正盘坐在泡沫软垫上玩积木,他很少见到小女孩玩这个,遂走到她旁边,蹲下身,笑容亲切:“橙橙,你平时看不看电视呀?” 湛北心想,要是喜欢看电视,那他哄骗起来就方便了。 橙橙闻言扭头,脸上没有见到陌生人的胆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眨了一下,她摇摇头,扎起的双马尾跟随着她的动作摆动:“不看。” 简单回应之后,又扭过头去,继续搭积木。 湛北颇为意外,追问:“为什么不看呀?动画片看不看?” “不看。”橙橙这次没回头。 湛北更诧异了,这小女孩看着软软糯糯地,性格倒是冷清,好奇心蹭蹭爬起,又问:“那你为什么不看呀?” “因为,”橙橙手上搭建的动作没停,“太蠢了。电视里的叔叔阿姨太蠢了,动画片太幼稚。” 湛北居然在一个3岁小孩的嘴里听到“蠢”和“幼稚”这两个词,她逻辑很清晰,先后回答了两个问题,他对橙橙的好奇心已然爆棚,干脆直接盘坐在地上。 “你觉得电视里面的叔叔阿姨蠢在哪里?” 橙橙仰头想了想。 湛北以为是她词汇量不够,或者是还没有完整地形容一件事情的能力,想着去慢慢引导,却听见她说—— “他们会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和理由,去做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湛北当场愣在原地。 橙橙的回答不仅条理清晰,成语沾手就来,还富有一定的思考和哲学。 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 橙橙说完之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完成模型搭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一句让阅人无数的导演久久找不回声音的话。 秋冉在这个时候从二楼下来,瞧见湛北正大咧咧坐在橙橙旁边,而自家小孩丝毫没有外人靠近的局促,面不改色地玩着自己的,她出声:“湛导,看您一直没回来,卫生间找到了吗?” 湛北这才起身,不知为何有一种被抓包的尴尬,笑道:“在走廊看见你家橙橙在这玩儿,过来跟小家伙儿打个招呼。” 秋冉刚靠近,方才还坐得稳如磐石的橙橙终于起身,啪嗒啪嗒跑去抱住秋冉的大腿,撒娇:“麻麻!” 湛北在刹那间晃神,此刻眼前这个软萌粘人的小孩儿,跟刚才那个清冷高傲的小孩儿不是同一个人。 “跟湛北叔叔都聊了些什么?”秋冉蹲了下来,揉了揉那粉嘟嘟的脸蛋。 “叔叔问我喜不喜欢看电视。”橙橙的声音甜甜,如实相告。 湛北笑道:“是这样的,我准备开拍的电影缺一个小演员,我看橙橙年龄合适,长得也漂亮讨喜,不知道你和郁总放不放心让她来剧组玩一玩。” 没想到这相似的剧情这么快就落在了女儿身上。秋冉抿着唇笑,看向橙橙,有说有量:“橙橙觉得呢?橙橙想拍戏吗?” 橙橙把头摇头拨浪鼓,把湛北的心都给摇碎了。 不过相较于这个,湛北更好奇夫妻两人是怎么培养小孩的,遂问了秋冉平时都给橙橙报了什么班。 “橙橙今年才三岁,报班太早了吧。”秋冉知道现在的父母都在疯狂内卷,但她没尝过内卷的苦,也不想让橙橙这么早就被卷进去,“她现在还在启蒙年龄,若是发现她喜欢什么,再让她去深入接触也不迟。” 湛北诧异郁家推崇的居然是快乐教育,豪门世家对于子女的培养,在肚子里就已经开始了,小孩一出生就应该成为精英。 这也就意味着,橙橙还没被培养,就已经展露了惊才绝艳的一面,假以时日,不知京市又会出现一位怎样的风云人物。 * 橙橙在那一年的秋天入学幼儿园。 她是满心欢喜去的,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背着小书包,一手牵着帅气爸爸,一手牵着漂亮妈妈,蹦蹦跳跳去报道。 但没过几天,小家伙的新鲜劲儿过了之后,不再兴致勃勃,甚至在某一天早晨拉着秋冉的手,双脚犁地地表达抗拒。 “橙橙为什么不想去学校呀?”秋冉蹲了下来,看着小家伙不情不愿的脸,“是有小朋友欺负我家橙橙吗?” “没有。”橙橙的小嘴撅得能挂酱油,“我只是觉得他们太幼稚,老师教得太简单,我想学更厉害一点的。” 秋冉讶异,晚上同郁琛商量,郁琛建议给橙橙找一个私人教师,先看看橙橙的知识接收到什么程度。 私人教师只教了橙橙一天,转头就跟夫妻俩儿说:“橙橙的智商很高,在理科方面的天赋更是拔群,按部就班的教育方式不适合她,建议组一个专门的教师团队。” 这场面,秋冉没见过,但郁琛很是淡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老师走后,秋冉看向波澜不惊的郁琛:“你小时候,该不会也是这样的吧?” “差不多。”郁琛捏了捏她脸,“不过我的启蒙更早,2岁。” 秋冉被秀到了,结婚三四年,她还是没完整地认识到枕边人有多厉害,顿时满脸崇拜:“那你小时候一直跳级吗?” “没有。”郁琛被那双星星眼取悦,弯唇笑了一下,“跑得太快也没意思。” * 橙橙的定制教育正式开始。 起初,秋冉还能给橙橙解答一些数学问题,但随着她拿来的题目越来越难,她连题目的意思都看不懂了。 “橙橙,你去问爸爸吧。”秋冉投降,“妈妈看不懂。” 橙橙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妈妈,你不是大学生吗?大学生很厉害的。” “妈妈的知识已经还给老师了。”秋冉一点也没觉得这会在自家小孩儿面前丢脸,她指了指门外,“爸爸在书房开会,你去看看开完了没有。” 橙橙穿着蓬蓬的公主裙,屁颠屁颠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等到橙橙长到7岁,秋冉见橙橙一直都待在家里,没有与同龄人接触,担心这不利于她的身心成长,便去社群里打听了一下附近的学校,还真有一所私人贵族学校,专门开设了特殊班,接收智力超群的学生。 与郁琛商量好了之后,秋冉去找橙橙商量上学的事,小家伙有了幼儿园的经历,一开始还不乐意。 秋冉抛出秘密武器:“我听说那个学校的小朋友都很厉害,会的可多啦,橙橙不去看看吗?” 橙橙的骄傲受到了挑战,立马斗志盎然:“我不信!” “你不去看看怎么知道?”秋冉继续激她。 “那我明天就去看看!”小家伙握紧粉拳。 晚上终于把这跃跃欲试的小家伙哄睡,秋冉这才去洗澡,一边在房间吹头发,一边跟郁琛说话:“橙橙这好胜心,肯定不是遗传我的。” “挺好。”郁琛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动作轻柔地拨弄她的发丝,“后继有人了。” 秋冉目光变得迟疑,搂住他的腰:“你该不会趁我没注意,偷偷给橙橙灌输了什么思想吧?” 在她印象里,橙橙一直软软糯糯地,需要哄着护着宠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橙橙竟悄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变成了卷王。 郁琛轻轻哼笑,声音酥骨:“她还需要我偷偷灌输吗?不是自带我的基因吗?” 他将吹风机关掉,附到秋冉耳边:“郁太太,我们今晚复习一下造人的过程。” * 小卷王橙橙入了学,如鱼得水,每天都摩拳擦掌,势必要做最闪耀的那颗星。 校方的表扬和各种奖项纷至沓来,橙橙作为特殊班年纪最小的学生,却成了京市大大小小学校的传奇人物。 这天,学校要举办一场安全讲座,力邀家长一起前来听讲。 本是一场平平无奇的讲座,没几个家长愿意为这种事情跑一趟。 这可把校长急得头顶冒汗,这场讲座,市级电视台将会来采访,呼应市里正在举办的安全宣传,要是在媒体面前丢人,那他这校长也没什么脸面了。 有个老师灵机一动,献计:“我们要不要邀请家长里的KOL?要是能动员那些人来,就不愁这帮家长不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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