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忽视的存在抵在二人面前,摩擦着本就所剩无几的意志力。她抱着他的脑袋,分不清哪个更让人心急难耐,是他柔软的唇还是他咻咻的热烫鼻息。 “梁知予,你热不热?”她小声抱怨,扯了扯碍事的卫衣帽子。 他坐起身脱掉那件白色卫衣,灰色打底短袖贴着上半身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她拽住他的下衣摆迫使他俯身,呢喃道,“门外楼梯口右手边墙上有一个小药箱。” 梁知予整个人跌进她颈窝,没说什么也没急着起身,胸腔在暗影下剧烈起伏。 姜莱推搡他,不容拒绝的语气,“快去。” 一来一回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却让人觉得格外漫长。 姜莱竖起耳朵听他的脚步声,空调冷风打在脚心,她下意识想缩脚,却被有力的手掌捉住脚踝一路拖至床沿,还没来得及惊呼唇已被牢牢堵住。 窗外的月光给屋内笼罩上一层滤镜,心底积压太久的情感迫不及待需要一个发泄口,早就被绑住的两个人突然厌倦了过去须臾数年在原地兜兜转转的小把戏,眼下只想单纯的占有和被占有。 有一瞬间梁知予脑子里闪过很久远的画面,怔愣了几秒;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只听得见她娇滴滴地问,“怎么停了?”身下成熟女人的音色拉他回神,他凑到她耳边,“现在可以了吗?” 过程比想象中艰难,两个人一时半会找不到该有的默契。 痛意消散后是蔓延全身的酥爽,姜莱只觉心窝被填的很满,满到再也容不下一寸一缕。他更努力地吻她,配合着身下温和的动作,款款深深磨人心智。 相知多年的灵魂激发出更猛烈的碰撞,明明什么都没说,却不约而同将自己交付给对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像春泥,像海湾,像晨雾和夏雨;让人不忍抽离,只想一直沉溺下去。 “我以前在梦里梦过这副场景…”他犹豫着将不耻的话说出口,语气里却饱含餍足和安心。 “第一次梦到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姜莱终于完全适应了他的节奏,感受着如傍晚海边潮涨潮涌的澎湃。 “去水族馆那天,晚上回去对着你的背影,我...”说不下去。 “为什么是背影?”她双腿勾缠在一起,狡黠地笑。 “我...”他断断续续将心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规矩说出口。 姜莱噗嗤一笑,笑声随即被淹没在娇喘之中,“现在呢?Dr.梁还这么想么?” 梁知予没有回答,用身体力行来回应。 太完美的夜,谁都舍不得喊停。 第二次他从背后搂住她,更深的侵入让她腿脚发软只能趴在沙发边沿喘气。他已然了解她,尽力讨好她取悦她,看她一次次溃不成军。 筋疲力尽。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姜莱倚着他的臂弯,食指玩弄般地在他胸膛画圈圈。 “早上五点,正好九点的课。” “...” 她惊呼着坐起,又被空调冷风逼得立马重回他的怀抱,“为什么不今天晚上走?疯了吗,赶早上五点的飞机。” 他指尖摩挲着她光洁的脊背,认真思索几秒,“吃不准你会躲我到什么程度,就想着多留下来在你眼前刷刷存在感。” 姜莱毛茸茸的脑袋又往他怀里钻了钻,“那你待会回酒店好好睡觉”,她这里离机场远,何况两个人抱在一起,大概率睡不了觉。 他犹豫片刻,吻一下她的眉角,“好。” 待梁知予离开,一米五的床显得无比空落,一整晚的欢闹只留下床单上一片狼藉。姜莱辗转反侧,反复回想每一次毫无嫌隙黏在一起的亲密,心中仍悸动不已。 过了四十分钟,梁知予发来一条信息,“我到酒店了,晚安。” “晚安。” 她心满意足准备关机睡觉,对方又发来一条,“姜莱,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捂着嘴笑,回了两个字过去。
第33章 第五周 (5)刺荨麻 姜莱没等梁知予的回复,发完消息即刻关机。 实在太累,没精力再和他掰扯,也不想破坏这个夜晚值得回味多次的旖旎。 在彻底搞明白复杂问题之前,不如先偷懒做个减法。毕竟她和梁知予只是一对逃不过“食色性也”的饮食男女。 体力透支带来了一夜好眠,薄薄的棉布窗帘遮不住光亮,刺得人不得不睁开眼。 光怪陆离的梦境在睁眼的瞬间烟消云散,一夜过后身体的不适逐渐浮现。她绷紧脚背伸了个淋漓尽致的懒腰,脚趾快乐地舞蹈;又做了几组床上瑜伽拉伸。不经意间瞥到床单的褶皱和风干印记,还有散落在地上的 bra、衬衫和几颗纽扣,不由得又红了脸。 镜子里的人眉角还有未散尽的媚态,皮肤细腻得看不见一个毛孔,一颦一笑更显柔美温婉。她轻抚脸颊的自然红晕,果然,荷尔蒙是女人最好的护肤品。 锁骨和脖颈上有好几处痕迹。 讨厌的梁知予。 她忿忿地往身上扑粉,想起什么,又忍不住笑出声。 梁知予昨夜先是发来一串省略号和晚安,今晨又发来一条信息,“你确定?” 当然确定,当炮友多省心。 小时候她最爱缠着爷爷下棋。围棋太复杂,象棋还需要背规则,只有跳棋最简单直接:目的明确没有太多弯绕。 一步挪一位是最被动的下法,往往也昭示了败局。只有逮住时机一次跳跃好几下,最好一步到顶,才有翻盘的可能。 她和梁知予的关系,以前是僵持不下始终找不到破局点的围棋。 那么现在,大概就是不太费脑的跳棋。 她哼着小曲刷牙,兴奋之余不忘第一时间和苏禾汇报自己的私生活进展 - “走了太多年的心,突然发现走肾很不错”。 “什么意思?睡了?!” “嗯啊。” “咋样啊?滤镜碎了吗?强不强。” 姜莱咬着牙刷憋着笑,“简直完美。” “完了,你逃不掉了。” 她皱皱鼻子,不服气地轻哼一声,“我又没给他名分。” “哈哈哈哈哈哈,姐妹你可以,有长进!” 心情美丽的日子适合给自己放一天假。 她搜到一条在旧金山北面离学校不算太远的沿海徒步路线,夏日光线充裕海风不会太凉,如果运气好能赶上云雾全部消散的话,应该能顺利看到对岸的金门大桥。 她一身运动打扮,宽边沿的遮阳帽将面颊和脖颈捂得严严实实 - 谁爱晒黑就去晒,她只爱白皙的自己。 沿台阶而上,山上一片枯黄。 日照过于充足的夏天注定欣赏不到春日野花盛开的美景,目光所及之处,只剩远处的白浪和脚下的枯草;好在视野足够开阔,倒也不虚此行。 好几周没运动,不过几十步之后她就开始喘的不行。 海拔逐渐升高,烈日照在头顶,海风吹的帽子摇摇欲坠;她不得不一手压住帽檐,一手撑着膝盖,看上去有点狼狈。 网上攻略明明说此路线难度为零,适合遛娃遛狗以及老年人。可看到其他人的专业装备,再和自己脚上这双专业慢跑的运动鞋对比,姜莱懊悔地拍了拍额头 - 还是失算了。 一路到顶的山路蜿蜒崎岖望不到头。前方的徒步者戳着登山棍排着队匀速前进,远远看去像一只只被安排地井然有序的工蚁。 出门前赶时间啃的干瘪可颂转眼就被消化一空,姜莱打算席地而坐补点能量恢复体力,无奈台阶太窄停下来容易挡路;正犹豫着要不要坐到附近的草丛之中,耳边又响起好多年前梁知予的叮咛,“野外所有没有标明正规路线的地方,都不要乱跑”;转而想起在网上看到有人坐在山间草地休憩结果被竹叶青咬了一口的悲剧,立马打消了这个不成熟的念头。 草丛里窸窸窣窣,她一阵紧张,猛跺几脚给自己壮胆,又赶忙弯下腰拽了拽裤腿。翻出背包里的能量棒,边吃边举着手机拍不同高度下俯瞰太平洋的景 - 渐变色海浪不断拍打着白色沙滩,送来一茬又一茬海藻;多了点生人勿近的高冷,明显不如南加的海热情。 等到了一处平地,几条小道分叉开来,她挑了条相对平缓点的。树荫遮阳,每一步都踩在松软厚实的松木屑上。左手边是海,右手边是层峦叠嶂的山,当血糖归位,困倦消失,终于有了点欣赏美景的惬意。 姜莱之前本科的时候选修过一门介绍加州地理的课程,其他零散的内容忘得差不多,只记得加州山里最常见的一种叫做刺荨麻的植物 - 锯齿形叶片上覆盖着一层空心刺状绒毛,看上去平平无奇毫无杀伤力。 她有幸被刺过一次右手背,密密麻麻的刺痛感持续了大半天,宛如成千上万只看不见的蚂蚁在啃噬她的肉体;至今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也是后来无意中读到《伊索寓言》里有一则关于荨麻的故事。 在地里玩耍的小男孩被荨麻刺痛,跑回家找母亲哭诉,“我不过轻轻碰了它一下,那讨厌的东西就把我刺痛了。” “你只轻轻地碰了它一下,所以它才刺痛你”,妈妈对他说,“下一回你再碰到荨麻,就尽量紧紧地抓住它。那它就根本不会刺痛你了。” 姜莱突然想再试试。 不远处树下一株荨麻驻足在那伺机而动,等某个走路不当心的人不小心撞上去。她弯下腰,深吸口气,一把抓住荨麻的叶片和根茎,持续数秒后再慢慢松开;随即摊开掌心,心里倒数计时,等着看刺痛会不会出现。 五分钟之后,她胜利地攥紧拳头,勾了勾唇,继续向前方走去。 崖边的石头无端伸出去一块。 她不假思索迈上去远眺海对岸的景:云雾还没完全消散,金门大桥的顶若隐若现。海风在耳边呼啸,她顺着风的方向大喊,声音从喉咙迸发的瞬间就被吹散,听不见任何回音。 喊累了便找一处干净的岩石坐下,屁股着地,双腿也跟着发软 - 不知道是昨夜留下的后遗症之一还是今早不知死活跑来爬山的报应。 身体疲乏,大脑依然活跃。 她不断回想前一日和梁知予关于回国安排的对话,也记得话题是如何逐渐走向沉重,沉重到两个人不得不去附近影院看一场动作爽剧缓缓。 “回国还有什么安排?总不能只喝我奶奶的老鸭汤”,当下的形势,无论机票还是时间成本,大部分人都是抱着能不回就不回的观望心态;没必要赶着凑热闹。 梁知予许久没作声,久到姜莱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 “我爸上个月出狱了,家里一些过户手续拖了好几年,催着我回去办。” 姜莱一时无话,她之前断断续续从姜一南那里听到过一些他的家事。可就连姜一南掌握的也不过是零散信息,拼凑不出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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