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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宋炳德手里，还会有一线生机，能找机会逃脱。而在宋世山手上，必死无疑。 “妾身深感惭愧，若是不被师座惩处，黄泉路上，良心也不安宁。” “若不是我严刑拷打那些杀害胡秋云的凶手，供出你是幕后黑手，是不是你还准备继续颠倒黑白，企图瞒天过海？”宋世山静静看着她表演，终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既然那么想被惩处，我就成全你的良心。” “大帅！夫人知你冤枉她，一定会对你恨之入骨。她可不是别人打她左脸，就把右脸伸过去的性子。保不齐她在沪上已经逃了，就算念及家眷的性命不逃，回来也是为了报复你，报杀子之仇。”星桃眼见大帅即将发号施令，更是吓得六神无主，神神叨叨，已开始口不择言： “大帅莫不如留下我，一来我可以帮你盯着那女人，免得她对大帅不利。二来，我对大帅真心实意，服侍大帅自然最是尽心。” 指责始作俑者，并不能让宋世山的心里好受一点。 “是么？帅府里的下人够多了，我不需要贴身女佣。” 只要一想到那个未成形的孩子，胎死腹中，便仿佛在他心口剜了一刀。 “就算她怨我，恨我，也是我该受的。再由着你兴风作浪，不过痴心妄想。” 星桃不是祛痛的膏药，一直都是止渴的鸩酒。 “来人。”宋世山一声令下，立即有两个警卫员上来。 “将她拉下去，掌嘴，直到将她口中的牙齿打光为之。以后，谁再敢妄议夫人清白，这就是下场。” 连二姨太都遭此磨难，估摸江北再无人敢造次。 一排警卫员将星桃拉了出去，便听外面有清脆的巴掌声传进来。 “大帅也不要太过于自责了，都是毒妇搬弄口舌。”林副官目睹这一幕后，已是从外面小跑进来，低声回禀道： “夫人从沪上回来，您看惩处元凶，要不要问问她的意思？” 毕竟深宅大院里，这等处置女眷的事，都是大夫人做主。 大帅为了替夫人出气，发泄心中怨气，才如此迫不及待。男人掺和到妇人的事中。 “也是夫人太过于要强，那天属下给她灌堕胎药时，她若是直接说，她怀的就是大帅的孩子，属下也不会轻易动手啊。” 有什么样的统帅，就有什么样的副官，林副官被宋世山耳濡目染的，也有几分护犊子。 “夫人一直赌气说这是章锡成的孩子，难道夫人就没一点责任吗？”
第128章 若你死了，我绝不会为你哭 夜半，宋世山回了帅府，梁月盈还在外出问诊的路上。 回来时，就见他颀长身影站在大红灯笼下，显得格外寂寥、落寞。 只她也才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老婆。”路过他身旁时，想直接拿他当空气，却被他唤住了： “不知你今天回来，原该叫副官去接你，也是我手头上事太多，忙着处理，疏忽了。” “哦。没关系，大帅日理万机，自不必在我身上瞎耽误工夫。”梁月盈扯了扯嘴角，道： “你不是叫了秦铮陪同？我自己认识路，就算没有秦铮去指挥部寻了小汽车过来，走着也行。火车站到帅府的距离，这么长的路，我也不是没走过。” 从前在帅府参加完他跟新夫人的婚礼，就是徒步又走回了被赶出去的远郊。 且那时，她还是怀有身孕。 “是。我知道让夫人受委屈了。”宋世山知道她心里有气，咽下了她所有的阴阳怪气。 跟她一并进了屋，又主动给她倒了杯水，才给她赔着不是： “我已经惩戒了罪魁祸首，夫人若想自己动手，为夫也可以在身后给你递刀子。” 梁月盈唇边的冷笑更深，问道：“迟到的真相还有意义么。” 其实从她设计问秦铮，教会医院有没有妇产科时，就已料到会有今天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发生的这样快。 不想再多看那蛇蝎一眼，怕勾起自己更多不好的回忆，只淡淡道： “既然她那么怕小白鼠，就赏她鼠刑吧。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 “是！长官。”宋世山听了夫人命令，误以为得了特赦。 眉目舒展一些，迅速出去，交代了一句： “林副官，你去捉些小白鼠，将那毒妇一并装进袋子里。让她感染上鼠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觉再称呼她名字，都怕脏了自己的口。 梁月盈没理会外面的男人，都说了些什么，回身坐在真皮长沙发上，摊开课本，准备温习功课。 宋世山从外面回来，眼见她手臂上戴着得黑纱，立即关切道： “岳母走时还平静吗？” 其实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那他永远都不用在了。 随即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甚至有点厌烦他耽误自己看书。 不过在闹哄哄的帅府，就不能指望有安静的学习环境，只能乱中取静。 总比在大烟舍，麻将馆好很多。 “是我不好，没倒出时间来陪你，错过了为岳母扶棺。”宋世山道。 “不必，被你扶过，我怕我母亲原本能上天堂，结果连轮回都进不了。”梁月盈将书合上，既看不下去，也不想继续装样子了，倒是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那，我陪你一块带孝吧。”宋世山说话间，正准备唤来老妈子，替他扯块黑纱布。 “我们梁家不配，也小心大帅沾了晦气，婆母可是一直忌讳不吉利。”梁月盈起身，已准备避开他，上楼了： “毕竟你九死一生，需要福星高照，不如我们命贱如草芥，可以随意碾碎成尘土。” 却被宋世山堵住了去路：“阿月，我知道你恨我，是我对不起你。” 不得已，她不得不重新又坐了回去。 眼底已经镀上一层不耐烦，却见这个男人缓缓弯下腰去，原本高大的身影，俯身在自己面前，由半蹲到跪。 “阿月，我也不想，我也很痛心。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别跪，我不稀罕。大帅不是跪过一次了么？在跟二姨太的成亲时，夫妻对拜，就见过一次了。”倒不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她承受不起这一跪。 只说出来的话，像刀子般，一刀一刀，将他的桀骜和自尊，割得粉碎： “大帅若有给女人磕头跪颅的雅兴，大可以去外面的野花野草那儿表演，我不感兴趣，跟我表现也没用，完全是零收益。只大帅膝盖这么软，能雄霸江北，该不是一路跪上去的吧？” 她的确没有动手，却仿佛抽了他一通无形的耳光。 他没有解释更多自己的发家史，因着心知肚明她也了然，只是故意刺伤。 “阿月，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他咬着牙，几乎祈求道。 “有了又如何？在被你当成畜牲献祭？”梁月盈终究起身，冷冷落下一句： “宋世山，我不会原谅你，这辈子都不会。” “阿月！”他起身，追了过去，拉住她的皓腕，低低道： “你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除非，你死掉，一命抵一命。”梁月盈抽回了手，抱臂冷冷看着他： “宋世山，你要守好你在江北的江山，不要让我抓到一点点机会。否则，只要我羽翼丰满，或者你失势，让我有了一丁点离开你的机会，我会踩在你的尸体上，毫不犹豫的离开。” 其实他不懂，那也是他的孩子，她是因为爱自己，才会愿意给他生孩子。 没了，再生一个不就好了？ 从小在乡下长大，胎死腹中，以及夭折的孩子，不计其数。 也许是他的女人，从沪上来的，见过世面，养尊处优，天生娇贵吧。 “阿月，这是你说的，如果我死了，你就原谅我，你可当真？” 梁月盈目光澄澈地点了点头，木木道： “千真万确。” “好。”他答应她。 他会杀了自己，给她报仇雪恨。 这一晚，他没回帅府，去了指挥部，跟几个副官一起喝酒。 宋世山忽地提起：“从老毛子那弄来的战斗机，是不是到货了？” 林副官抽着烟，立马应道：“前个就到了。” “还没试飞吧？”宋世山又问。 “没呢，这两日多云，飞行官准备找个晴天试飞。”林副官答。 “行。明天我亲自试飞。”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大帅该不会是在说醉话吧。”林副官连忙几下黯灭了手中的烟，为难道： “新飞机怎么样还不知道呢，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你看我像醉了么？”宋世山嗤笑一声，江北浓度极高的烧刀子，在他手中，犹如饮水一般。
第129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何况，他从不说醉话。 “老子从前在军官学校时，比你们飞行技术好。” “那倒是。”林副官确实知晓大帅酒量，千杯不醉。 可还是不放心：“大帅若是实在手痒，想过过瘾，不如由属下先行试飞，确保无误后，大帅再上天兜两圈。” “我还用得着你帮我试飞？再说兄弟们的命，也是命。”宋世山厌烦他的婆妈，直接拍板定了： “就算我出了什么事，也有我大哥顶上。” 上回看见江北军对峙，大哥还是挺得人心的嘛。 夜半，林副官搀着酩酊大醉的大帅，就近在指挥部歇下。 随即出去，吩咐了警卫员一声： “白天那位顾小姐是不是来过？” “是，长官，属下已叫她离开，可她不走，现在还等在招待所呢。”警卫员低头应道。 随即又有几分为难：“我们都知道她是大帅的旧相好，不敢用强，谁知道哪天她耍个手腕，就又重新复宠了。大帅没有吩咐下来，我们也不敢自作主张撵人。” 见林副官紧绷着一张脸，便近前一步请示道： “要么就让她一直在那儿等着？反正也不耽误指挥部做事。” 林副官脑海中天人交战，大帅眼下醉酒，晚上肯定难受，闹得厉害。 回去禀告夫人也没用，他们才大吵一架，何况夫人根本不会管。 便挑了挑眉，自作主张吩咐了下去： “你叫顾小姐去大帅房里伺候吧，晚上煮点醒酒汤送过去，我也放心些。” 从前夫人没过门时，就是这位顾小姐服侍大帅最为妥贴。有时候林副官会觉得，娶个那样有个性的，还真不如找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 “是。”警卫员心领神会，立马小跑着去将顾小姐请了过来。 顾南惜就知晓皇天不负有心人，还当是自己一片痴心感动了上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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