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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把我们医学院，最优秀的学生都拉出来了，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就像指挥自己的医师一样。他们一定会服从指挥，全力配合。” 教会医院里的医生也不客气，拊掌道： “教授这回可是解我们燃眉之急，眼下真是缺人手的时候。” 教授忧心忡忡，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只眼下盲目救助也不是个办法，还得当朝出面协调布控才行。” 教授的目光虽未打过来，梁月盈也有感于责任重于泰山。 不想再跟那男人有什么瓜葛，还是站出来，主动请缨道： “我去跟宋世山说，请他用帅印，发布一道手谕，全民抗击鼠疫。” 教授欣慰地点了点头，稍稍放心了不少。 宋子美也不忘尽上一份绵薄之力，提醒道： “老师，学生已经将治疗鼠疫的汤药熬好了，是不是现在给大家分发下去？” 教授满眼悲悯，看着遍地倒下去的人，唏嘘不已： “鼠疫唯有靠着自身免疫力强，才能幸免于难。可大多穷苦百姓吃不饱穿不短，又哪儿来的营养，去提高免疫力？” 自身没有免疫力，若破落的风箱，即便没有鼠疫，一场风寒感冒，都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教授万般无奈，死马当活马医，还是嘱咐了下去： “先分汤药吧，能救一个是一个，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宋子美留下来组织同学，一块将汤药分了下去。 梁月盈往指挥部走了一趟，并非一个人，身后还有几名教会医院里的医生陪同。 与林副官打了个照面，见他脚底发酸，面色泛红，似有高热症状。 警惕地后退了半步，向上拉了拉布条。 “林副官，你高烧了吗？” 林副官不以为意，打着哈哈： “啊，是，可能这两天纵欲过度，身体透支得厉害，一不小心得了风热感冒，有劳夫人关心啊。” 梁月盈很想越过他，直接进去找宋世山，却被身后的医生拉住了。 “梁同学，你判断不出来，他生得是什么病吗？” 梁月盈咬着下唇，恨道：“他是杀害我孩子的帮凶，我想看他自生自灭。” 医生握了握她的手，随即抿唇摇了摇头： “梁月盈，如果今后想当医生，就得迈过这道坎。假如你以后接诊的病人，是偷过你东西的扒手，抢了你男人的窑姐儿，亦或杀人越货、被关在狱中、保外就医的死刑犯，你要不要救他？” 梁月盈抿唇不语。 医生便进一步说道：“学医从来不是为了，害人的时候，更方便。” 梁月盈努力闭了闭眼睛，随后向着那道坎儿走了过去，给教授交上了一份医学生的答卷。 “林副官，你八成感染了鼠疫，现在最好去医院看病。” 林副官瞠目结舌：“不会吧？老子不会那么倒霉。” “你是第一个接触星桃的。你身居高位时，不问为什么是你这么幸运。染上重病，就问为什么是你这样倒霉。”梁月盈不妨将话，又挑明了几分： “你若不怕死，至少不要连累别人被传染。” 林副官挠了挠后脑勺，山珍海味还没享受够，十分惜命，只道： “多谢夫人提醒，我同大帅交接好工作，请了假，就去瞧病。” 梁月盈没再理会他，径直朝着宋世山的办公室走去。 穿过走廊，站在门口，就见里面一妙龄女郎。 宋世山没想到她会过来，下意识道： “这是我新聘用的秘书，小顾。” 也不全然是撒谎，他确实把顾南惜留在自己身边了。 顾南惜抱着他的一摞公函，微微一笑： “大帅，我先下去把这些外国公函翻译过来，再回来交给您。” “行。”宋世山应道。 见她走后，才画蛇添足道：“小顾能力不错，读过书，留洋回来的，不比我底下那些翻译官差。”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解释这些，倒显得有几分做贼心虚。 梁月盈却不以为意，她知道宋世山就好这一口。 “漂亮的女大学生？”她嗤笑一声，果然，人越缺什么，就越弥补什么： “有个尤物在一旁红袖添香，的确比那些大老粗要有趣一些。处理政务，也更有干劲儿。” 随即将目光从顾秘书身上收回来，跟他说着正事： “江北如今鼠疫肆意，倚靠医院已经接管不下了，得需你出面发个公函，控制一下传染的速度。” 宋世山的确才知晓这个消息，已在心底布局了，可还是想逗逗她： “你求我？” 梁月盈讶然：“这不是你该尽的责任么？”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他问。 梁月盈错愕半晌，再看一眼他身边的鸳鸯帐暖，果然男人纵欲过度，就透支脑干。 “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要么你为了天下苍生，说句好听的，我可以考虑考虑。”他玩味儿地笑盯着她： “昔日你我素不相识，你都能为了救那个戏子，选择委身于我。怎么？如今江北百姓，不如那一个戏子重要？” “昔日委身于你，是我最错误的决定。”梁月盈握紧了拳头，安能摧眉折腰事枕边人，到底吐不出那句软话，不管为了谁。 只说：“宋世山，你继续败家。你败得越快，我跑得越快。江北的鼠疫，你爱管不管！” 她厌烦了，已离开了他的指挥部。 就让他继续烽火戏诸侯，跟着他的妲己，赶紧的，一起毁灭吧。 若他有意为难，亦或跟自己赌气。 那就算她跪下来，亦或再陪睡几晚，也是徒劳。 只未曾想，她才出来，身后的小“妲己”就追了出来。 “梁月盈。” 梁月盈驻足。 顾南惜缓缓走过来，目光若一汪池水，难怪能让男人看了沦陷。 她语气柔软，诉说着陈年旧事： “大帅骗你。我从前就是怀了他的孩子，可是他怕你生气，才骗你说，我是为了攀龙附凤，所以才张冠李戴。”
第132章 不可以胸襟半敞，给别人看到 “即便是宋世山不要的，别的男人也不能染指，若你真移情别恋了，宋世山的身边怎么还能容得下你？”梁月盈只肖稍稍推敲，便能看得出来。 只她不关心这些，开口便是：“你懂洋文？” 顾南惜原本等着看她大发雷霆，可她连怒不可遏都没有。 下意识喃喃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她的男人左拥右抱，她都不在乎。 是的，她甚至开口便是：“你若懂洋文，可以去帮洋人医生做翻译。如今江北到处都是鼠疫，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若是扩散到江南，国将不国。” 顾南惜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警惕起来，反问道： “梁月盈，你真把自己当帅府主母了？我在指挥部，还有大帅交代我的事做。再说，我凭什么听你差使？” 在医学院都是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 她没有跟她解释更多，话带到了，就准备离开了。 同行的医者免不了开口问道：“梁同学，大帅是答应了吧？” 梁月盈心底很快闪过一丝愧疚，也许，她真是心底自私的人吧，只在乎她在乎的。 神情一闪而过愠色，方含糊道： “宋世山要开会后再决定。” “那也是。这么大的事，的确不能一拍脑袋就决定了。”医生理解的点了点头。 想着宋世山掌管着江北的生杀大权，他随口吐出的一句话，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梁月盈离开后，宋世山花了一会儿时间平复情绪，还是被她气得火冒三丈。 解开衬衫领口的两颗袖子，一个人在办公室走了两圈，才往林副官那儿打了一通电话： “马上通知主管、财务部通通过来开会。” 林副官嗓子哑得厉害，还在挣扎着回应： “是！不过大帅，我想请个假。” “请你妈！”宋世山直接摔了电话。 顾南惜从外面回来，踮起脚，小心替他将胸前的扣子扣好，又理了理他军装上的褶皱。 才偏头晃了晃，道：“大帅，你不守男德哦。以后不可以脱衣服给别人看到。” 宋世山没理会妇人论短长，已是出去，穿过走廊，去到了会议室。 顾南惜抱着公函和他的印章，始终跟在身后，边走边哄道： “大帅不要气啦，梁小姐这是吃定了您有责任感，所以才不肯低头的。她不哄你，有我哄你呀。” 宋世山终是停下脚步，看了眼她怀里抱着的一堆东西。 才想起自己盛怒之下，忘记了拿。 怎么好意思让女人替自己拎包，并非那不识好歹的人，到底有些于心不忍： “别馆不吉利，给你的宅子正修建。你若是不嫌弃别人住过的，我直接盘下来花园洋房也行。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 “大帅的这份心意胜过万千别馆，我想在你身边做秘书，能每时每刻看见你。”顾南惜立即受宠若惊，捧着脸，星眸如灿： “你放心，我会为了你努力的，不让你身边那些男下属比下去。所以，你先别解雇我，好不好？” 宋世山拿她没办法，也就应允了。 到底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好哄，给三瓜俩枣就感激涕零，不像家里那个冷心冷肺的女人，他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给她，她除了无动于衷，就是扔到地上踩上两脚。 在他眼里，女人天生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小姑娘愿意为了他，去跟男人一争高下，这份心意，还是挺让人感动。 “不用你这么辛苦，想待在我办公室，哪怕是只花瓶，也不过我一句话的事。” 顾南惜的脸颊上，镀上一层红晕，娇滴滴道： “是我想帮大帅分忧。” 如果他不喜欢那些洗手作羹汤的女人，她也可以自立自强。 到了会议室，江北各政界要人都来了，不管身居怎么样的高位，都得在手握重兵的宋世山面前，毕恭毕敬。 “可统计出有多少人感染上鼠疫了？” 面对大帅发问，卫生部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只得磕磕绊绊道： “还未……还在统计。” “你赶紧给老子滚出江北，别再让我看见你。”宋世山说话间，便摔了一只茶杯。 除了跟夫人动真怒，对其他人的怒火，都是半真半假。 总不能一言不合就拔枪示威，怕把这些文人墨客吓尿了裤子。 卫生部的高层连滚带爬地跑了，生怕走的慢了挨枪子。 宋世山立即从宋家军，调了得力干将，补上了空缺： “齐副官，是留洋回来的高材生，直接去卫生部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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