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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怎么能做到这样镇定自若。” 秦铮聚精会神，应了声： “因为你犹豫一秒，病人就多痛苦一秒。眼要稳，手要狠。” 梁月盈咽了咽，眼见血溅到天花板上，顾南惜呼戏渐弱，恐有生命危险。
第143章 惹他？那可是活阎王 梁月盈强迫自己镇定，迅速拿来止血工具，为顾南惜做着止血。 直到手术结束，秦铮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眉目终于舒展，对她不吝啬夸奖： “不错。我带出来的那些小徒弟，有些第一次上手术台，出去当场就吐了。看来你天生适合吃这碗饭。” 大概是对病患的怜悯，冲散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手术持续了一天一夜，梁月盈在一旁陪了一天一夜。 手术很成功，秦铮带着小徒弟离开后，交代了其他医师两句： “顾小姐的手术非比寻常，需得二十四小时不眨眼的盯着，做好术后陪护。我先回公馆休息，若是有什么意外，不要自作主张，第一时间往我公馆打电话。” 其他医师立即点头：“老大放心，这是大帅刚认下的三姨太，我们一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秦铮原本准备走了，听见这话，便是将脚步又停了下来。 一脸严肃训斥道：“不该把病人分为三六九等，因为我们国家医疗水平不发达，顾小姐的伤又等不到去国外手术，拖久了恐有危险，所以才让你们仔细陪护。” 其他几个医师满脸通红，低下了头，还在努力替自己找补解释着： “我们也不是为了攀龙附凤，只不过是为了自保，害怕大帅发难罢了。” 秦铮累极了，下手术台时，手都在抖，没再多废话。 出了门，就见顾父、顾母等在医院走廊里。 二老无心去江北最高档的饭馆填饱肚子，始终守在女儿的手术室外面。 尤其顾母，看见大帅正妻从里面走出来，吓得连手上的鬼画符都掉了。 “你，你……”顾母在那里“你”了半晌，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惊吓过度，呆愣在原地，冷汗直冒： “对不起，梁小姐，是我们没教育好女儿，让她去勾引别人家男人。您要是有气，可以冲着我，别为难我女儿。” “知道我啊？”梁月盈勉强挑起困倦的眼皮，宛如脱力般，唇边还撑着笑意：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现在就知道顾南惜为何会那样想了。” 不得不说，母女俩的想法，如出一辙。 “是，我们从前在报纸上，见过大帅成亲的新闻。”顾父连忙将话拉回来： “不不不，不是大帅娶星桃小姐那次，是跟梁小姐大婚。” 梁月盈见过的物种多了，难得见老两口这样纯朴的，至少没有上来就是挑衅，然后鼓吹自己女儿有魅力，嘲讽她留不住男人。 对他们的防备少了两分，走过来，俯身将那鬼画符拾起，重新交还到顾母手上。 “既然知道我是梁月盈，不知道我是学医的？” 顾母能感受到面前的女人，没有敌意，可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不知。但是，您真的不是趁着我女儿生病，故意去害她吗？” 什么新欢旧爱都是不存在的，毕竟大帅将这正妻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江北其他权势滔天的权贵，兴许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但在宋世山这不存在。 “因为她招惹了大帅，还妄想嫁进帅府。” “我若是想害她，有一万种法子，完全不必选这最费力的。”梁月盈淡淡道。 顾母手指哆嗦着，将那从附近庙里求来的符，小心接过，收好。 无论怎么打量面前的小姐，都不像是那种大字不识、大门不出，争着三从四德的贤妻良母。 她真能对女儿高抬贵手？又是为着什么呢？ 顾母理解不了，膝盖便又弯了下去： “梁小姐，您是活菩萨。您不跟我女儿计较，我回家就给您立一座长生碑，日夜供奉。” “是呀。”顾父也陪着笑脸，道： “就算梁小姐心里有气，我女儿也得了报应，以后还望您高抬贵手。她四肢健全时，都不是你的对手，更别说现在残废了。她对您没有任何威胁，还望您不要为难她。” 梁月盈现在算是明白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没那安慰人的瘾，只实话实说道： “我不会为了讨好宋世山，就去他新欢那献殷勤。也不会为难她，因为我有更多有意义的事要做。” “你不困？”秦铮冷眼旁观的半晌，终于缓缓吐出一句。 “顾小姐手术很成功，后续如果没有高热，仔细调养一段时日，就能坐轮椅了。” 顾母听见女儿主治医师开口，倒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顾父比妻子沉稳许多，立即给秦铮鞠了一躬： “谢谢您！瞧我，一直惦记女儿，连这么大的事，都忘了第一时间问。” 梁月盈看腻了这对儿夫妇一唱一和，已是留下一句： “我进去给她医病，只是不愿错过师父这次言传身教的机会，无关她是谁的妾氏。” 说罢，已跟随秦铮出了门。 回想他方才临危不惧，还是难掩敬佩： “师父，我才知晓西医这条路这么血腥。从小我就跟随祖父，背了几百篇药方。又跟着祖父走遍沪上，慢慢尝试着能自己开药。只中医到底温和一些。” “是，中医讲究中庸之道。”秦铮坐上小汽车，即将跟小徒弟分别，神色也柔和了许多。 “不过有些病，只有西医能治。若是想谈笑风生，不付出巨大努力，就让病人起死回生，那是神棍，不是神医。” 梁月盈忍俊不禁，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去，朝师父挥了挥手，才回帅府休息。 小汽车行至半路，便因太累，在车上睡着了。 大夫人走后，顾母心底的石头也没落地，只能自我安慰： “大夫人看起来挺大气的，不愧是大帅看重的正妻。” 顾父张了张嘴，倒是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打从心底就觉得，人家正妻根本没把自家女儿放在眼里。 伤筋动骨一百天，宋世山连零头都没住上，就躺不住了，决定出院。 大帅发话了，即便医生为着他身体着想，也不敢强劝。 因为对活阎王的健康负责，可能自己马上就要健康不保。 秦铮在病历单上签了字，又亲自抓了药给帅府下人，便听大帅道： “她不知道我今天出院？”
第144章 多一刻钟，就多一分煎熬 宋世山没说是谁，属下也能猜到。 严副官立马狗腿的上前，应了一声： “属下已通知夫人了。” 但，就像宋世山遗忘了顾南惜一般，梁月盈也遗忘了他。 眼前除了大哥宋炳德，母亲和妻子，都没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看向秦铮，开口问道： “这两日，夫人都跟你形影不离？” 秦铮感受到了大帅语气里的不善，也知晓大帅疯起来，可不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很快自保道：“夫人这两日，都有来医院探望，只有时大帅睡着。” 秦铮这话也不算撒谎，梁月盈的确每日下学后，就来医院。 但不是为了探望宋世山，而是方便找秦铮，询问有关西医的疑难杂症和治疗方案。 “大帅身上的伤未痊愈，需得多休息，不便打搅，属下便未叫醒您。” 大概是夫人跑顺腿儿了，宋世山借着师父的光，梁月盈每日出诊后，便来这点个卯。 毕竟从前秦铮一直在指挥部，见他一面也困难。对于求学心切的学徒来说，自然不愿错过这次增长学问的机会。 “放屁。”宋世山笑骂了句。 “老子等她到凌晨，都没看见她来。怎么？她都是半夜偷着过来？” 其实宋世山也知道，因为秦铮一直是他的御用军医，负责自己治疗的领头医师，所以小妻子才往这跑得勤。 若是没了这层关系，梁月盈别说来看他，怕是连军医院都不来了。 “大帅，属下知错。属下以后跟夫人，会避嫌。不再带她看病历单。”秦铮悬崖勒马，及时认错。 因为他知道，只要宋世山发难，那他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世山盯了他半晌，终是网开一面： “行了。” 无所谓卸磨杀驴，倒是为了小妻子，压下了心底的妒意。 “既然她愿意学，你就多教教。” 奈何假意的大度维系不了两秒，很快现了原形： “严副官，你去将她给我薅来，让她陪我用午饭。” 难得遇见周末，梁月盈背了课本，又跑军医院来点卯了。 还没去师父那儿报道，便先瞧见了严副官。 “夫人，大帅说，等你过去一块用午饭。” 严副官正准备开车去满世界寻她，好在她没在接诊的路上。 “我没空，去跟师父说两句话就走。下午还要要去孤儿院，检查孩子们的功课。”梁月盈一口回绝。 严副官还在努力寻找着，与夫人的相处之道。见识过了她软硬不吃，便试着想对待属下那般，恩威并施道： “夫人，这是大帅的命令，不是跟您商议。您要是不过去，回头大帅发怒了，别怪属下没提醒你。” 梁月盈停下脚步，倒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省省吧。” 他发怒的时候还少么？她又不是没经历过。如果委屈不能求全，她原本也学不会卑躬屈膝。 “夫人，属下劝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否则属下就不客气了。”严副官嘴上这么说，心底还是没底。 梁月盈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你敢碰我？” 她吃过一次亏，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严副官不敢，真把她绑了去，宋世山能把自己枪毙了。 “夫人，别的女人都想方设法，贿赂大帅身边的副官。您何必跟我找不痛快呢？” 因为她无所求。 “你也不是宋世山身边的红人，我就算有求于他，也不舍近求远，来找你啊。”梁月盈几句话让他清醒点，免得他才在宋世山身边服侍，就飘了，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只要我愿意，晚上吹吹枕边风，不就得了？” 她连宋世山的左膀右臂，林副官，都懒得搭理。 “还有无数人，削尖了脑袋，去贿赂大帅身边的女人呢。听你这么说，你没少给顾小姐塞钱吧？” 既然他这么懂，那没来贿赂自己，就是去跟顾小姐摇尾巴了呗。 严副官发现自己在口舌上，占不到半点便宜，又哪儿敢真跟她来硬的。 便是语气软了下来：“夫人也知道，能混到大帅身边的，哪有平庸之辈。大帅的心思都在夫人身上，我们哪儿敢去顾小姐这泥菩萨那儿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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