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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让她逃脱，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再洗一次，我闻着不香。” 梁月盈几乎快要被他搞疯了，好在，门外双雁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小姐，老夫人来了，说是过来探望大帅，不知他伤势怎么样了。” 梁月盈从未发觉婆母是及时雨，理直气壮的将这男人丢下了。 出门瞧见这老虔婆，对她的好感可是丝毫未涨，几乎没有。 走向她时，上次被她拉扯的头皮，还在隐隐作痛。 被扯下的大片头发，还未长出细小绒毛，使她不得不微微绾起，用以遮挡。 眼下见她要闯进来，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宣示主权：“这里是我家，你下次要来拜访，请跟我提前打声招呼，免得我不方便。” 老太太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瞬间怔住了。 随即仿佛盯着怪物一样看着她，骂道： “你脑子进水了？” “是你脑子进水了，污水还从嘴里倒了出来。”从前她当自己是这帅府的客人，处处掣肘。 现在那些亏，她不想再吃了。 “你说得什么屁话？”老太太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她。 梁月盈未被她这邪气的气场镇住，一字一顿道： “我是宋世山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有本事，就让他休了我。你没本事，就给我夹起尾巴做人。你不尊重我，就不会得到我的尊重，少跟我在这倚老卖老。” 老太太不明白，如今是民国了，那些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就不守了么？ 可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 “什么时候，我来我儿子家里，还需要跟你汇报，看你眼色了？” “什么时候？”梁月盈冷嗤一声，“就现在。” 自古以来都是要脸的，怕不要脸的；要命的，怕不要命的。 当日她在医院薅自己头发，她就是不想让别人看了笑话，才由着她欺负。 如今豁出去了，不怕在帅府门前丢人现眼，那就看看，到底谁更狠。 她就不信自己身强力壮的，弄不过一个土埋半截的人。 “我儿是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老太太梗着脖子，撂出必杀技。 “您这么小心眼，当初就不该让他娶妻，一辈子守着您那一亩三分地，给您当牛做马。也省的这些姨太太，挨个被你为难，你也不怕跌份儿。”梁月盈莞尔一笑，柔柔道： “什么肚皮里爬出来，不爬出来的。你的想法，不代表你儿子的跟你一样。你要是真为他好，就不会自作主张。他想要苹果，你拼命塞给他香蕉。” 梁月盈其实也看出来了，宋家这不讲理的家风，是一脉相承的。 她没想过掰老夫人的观念，也知道改不了，可她就是想恶心她。 老太太眼下看着她这双杏眼，无辜又妖媚，既恶心又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这个下不出蛋的母鸡，还好意思在这叭叭？我生了好几个儿子，你生了几个？” 要比就比比肚皮，自己肚子不争气，不夹起尾巴做人，还有勇气大放厥词，老夫人不理解。 至少在她们乡下，没见过这号刁蛮、任性、不讲理的儿媳。 “就算我将来有可能生儿子，也不会踩着女儿的尸体。何况，是因为爱他，才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而不是为了让他臣服于孝道。”梁月盈今儿心情好，就想跟她多掰扯两句： “所以，只要我儿媳妇不惹我，我绝不先挑事。哪怕她先找茬，为了我儿子幸福，我也会退让三分。绝不会像你一样，无风不起浪。” “你！”老太太被她气得浑身哆嗦，也不欲继续跟她废话了。 作势就要往里闯：“我要见我儿子，我跟你说不着。” 心下也在奇怪，昔日那个被自己撕了圣经，无动于衷的女人，现在怎么这么猛了？
第147章 枪杆子里出话语权 她还妄想，能骑在这个儿媳妇头上一辈子呢。 “不行。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不允许你进。”梁月盈站在那儿，丝毫不打算退让。 老太太得了便宜，动手惯了，准备继续说不过就薅头发、踢踹、掐拧挠，没指挥婆子，亲自过来推搡她。 这一次，梁月盈提前有了准备，没给她机会。 一把从门口站岗的警卫员手中，夺过枪，指向她。 “你再走一步，我马上就开枪。” 老太太不信邪，“你这娘们还真敢伤天害理，杀自己婆母，不怕天打雷劈？” 说罢，才往前走了一步，梁月盈便拉开保险，扣动扳机，打在她咫尺之遥的脚边上。 “你巴不得儿子家破人亡，你都不怕克夫克子，半夜家公给你托梦，找你算账。我行得正，走的端，怕什么天道轮回？” 子弹镶嵌进松软的泥土里，立即溅起一地沙石，弹在老太太脸上，打得她面颊生疼。 “反了你了，媳妇儿敢欺压婆母！” 老太太嘴上使着厉害，听见枪响，本能的恐惧，却是不敢再动了。 可输人不能输阵，当下吩咐道： “你们都是死人？都给我上，按住她，我要执行家法。” 几个婆子颠着小脚过来，只听“砰砰砰”三声枪响，是梁月盈又开了三枪。 黑灯瞎火的，两枪打空，一枪打在了那婆子的肩膀上。 婆子疼得原地蹦起，捂着自己肩膀，呲牙咧嘴地“哎呦”个不停。 老太太正回味从前翠儿在的好处，不用自己亲自指挥，就有打手安排妥当。 眼下见底下的粗使婆子表情狰狞，捂着肩膀的老手，从指缝渗出鲜血来，才知晓这个儿媳妇不是在危言耸听。 “你！你疯了！”她手指哆嗦地指着梁月盈。 只她的儿媳妇，却并未打算把枪放下。 “我就算疯了，也是你把我逼疯的。谁刚嫁进夫家，不是羞羞答答的小姑娘。可息事宁人管用么？” 梁月盈现在也算是知晓，枪杆子的好处来。 一颗子弹，顶得上千言万语。 难怪众人都巴结宋世山，就是敬他手中的兵权。 “能把一不争不抢的小姑娘逼疯，也算你有本事。” 老太太当下嚎了起来：“老三！你快下来看看，你媳妇儿要杀我！” “你要是不赶紧走，我再开一枪，保不齐打到哪儿。你也知道，我的枪法，可不像你儿子的那么准。”梁月盈说罢，抬手又是两枪。 一枪穿过老夫人的锦衫，只将上面那上好的刺绣，打出一个窟窿。 一枪，打在远处停在门口的军车，将前头的车灯打得变了形。 “要变天了，世道变了，人心不古啊。”老太太不停摇头叹气，终是没敢再嚷嚷一句。 因为怕这穷凶极恶的儿媳妇，真疯了，杀人不眨眼。 哪怕她伤了自己，儿子找她算账，自己命没了，也怪可惜的。 她还没活够，也不想跟她以命抵命。 “你这贱妇，一条烂命，不值得我跟你同归于尽。我告诉你，你的美梦不会得逞，咱们走着瞧！” 梁月盈见一行人走了，将枪重新扔了回去。 吐出句脏话：“妈了个巴子，原来亡命之徒的好处这么多。” 站在一旁，被夺了枪的警卫员，早已经看呆了。 梁月盈回了卧房，宋世山刚洗了澡出来，只裹了下半身，露出块垒分明的腹肌，坐在窗前吹冷风。 手中拿着她上回织了半截的毛衣。 “我刚听见枪声。” “哦。”梁月盈随手掩上窗子，若无其事道： “你身手的伤才刚好，不要吹冷风。” 江北的夜风，比不得江南。 即便是盛夏，夜半仍旧有些凉。 “我还没好，你得伺候我。”他拉着她的手，将她拽到自己怀里，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有些不解道：“刚下人不是说，我娘过来了？” “嗯，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看她脸色。”梁月盈连说谎都懒得编故事，直言道： “她叫人打我，我就开了枪。” 宋世山又开始感觉到头疼，为何婆媳问题是千古难题。 “没伤着她吧？” “只打伤了她身后的一个婆子。”梁月盈还是瞄了的，只是没那么准。 并非全然告诉老夫人的那样，她全是乱打的。 乱拳打死老师傅，乱枪打跑老太太，这一晚上也算收获颇丰。 “我老婆真有用。”宋世山放下心来，凭借他对老娘的了解，也不是那能吃亏的性子。 否则早年拉扯自己和几个兄弟，早被人欺负死了。 “我听见她喊我了，那时候我在洗澡。你不是让我洗？不洗不让上床，你这规矩可真多。” 梁月盈就知道，她被那老虔婆欺负的时候，宋世山无动于衷，不会护着自己； 她反击，宋世山也不会苛责。 虽嫁入帅府才一年多的时间，却已经摸出了这里的生存法则。 宋世山在中间就像个隐形人，而两边的女人，谁拳头硬谁有理。 “下回你也学她，她再欺负你，你就喊我。” 梁月盈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高见，就听他道： “我去劝她，不能欺负我媳妇儿。” 她忽地就笑了，因为没意思透了。 挣脱开他的手臂，铺床准备睡了，也着实乏了。 一回头，就见宋世山将那半截毛衣套在了头上，大小正好，虽然只有一半。 “大夏天的，你穿什么毛衣？”她不止一次觉得他是个疯子。 宋世山却对那半截毛衣爱不释手，仿佛这是她短暂爱过他的证明。 “老婆，你帮我把它补齐了好不好？我很想要。你还没送过我东西。” 梁月盈一口回绝：“以前傻，还弄这些风花雪月。现在没那兴致。” 宋世山将毛衣褪下，便准备逼她就范。 “不是说好了，我送你手枪，你给我还礼。在江北，还没人敢白拿我的东西。梁月盈，你是第一个。” 只心都给她了，再计较东西，实在没意义。 “枪是你愿意给的，我又没要，你自作多情。你若是后悔了，我现在就可以还你。”她惯于无情。 宋世山被噎在那儿，不知道被她挫伤多少次，每次都如剜心。 “行。”他打算自暴自弃了：“那冬天的时候，我就每日穿着这半截的毛衣。看你丢不丢人。”
第148章 男人多两个妾，就跟多两辆车一样 “你不怕别人暗自嘲笑你，我有什么可尴尬的。”梁月盈有些不解，倒是瞄了一眼。 那半成品是真没办法补救了，因着不光未完成，且被火烧过，线头都接不上。 “他们会说我老婆不贤惠，让我穿着这样的衣裳就出来。”宋世山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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