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卓朴见她站在大树底下,关好车门就朝她走去,注意到她脸上仍在的口罩时,随意问:“为什么还戴口罩?” 莫茜摇摇头,若无其事地说:“怕去医院被传染什么病毒。” 覃卓朴抬手,想替她将口罩取下来,莫茜却握住他的手臂,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戴着好好的,干什么。”她哼道。 覃卓朴收回手,微不可见得蹙起眉。 无病无灾却一路上带着口罩,还不让摘…… 他思考了一下弯腰凑近她,注意力在她的口罩上。 他看了半响,坦荡荡地说:“我想亲你。” 莫茜没想到他这么突然,脸一红,低声:“正经一点。” 覃卓朴琢磨了一下:“不肯摘下口罩,你脸难道长痘或毁容了吗?如果是,那我提前说明,我不介意的。” 莫茜掀起眼皮,瞪他:“胡说什么!” 覃卓朴笑着直起身,目光还是紧锁着她。 “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他笃定般慢声说。 莫茜挑了挑眉:“哪里不一样?” 覃卓朴若有所思盯着她,直说:“你下车特意站到角落。” 莫茜怔愣在原地,久久无言。 今天的雨下得断断续续,现在早已没雨了,她想找借口都没法找。 覃卓朴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又说:“你在害怕,是吗。” 他联想到最近的事,心中有了个大概想法。她或许是害怕被人认出,或许是害怕连累他人。 莫茜听到害怕这个词,不由得想笑,她还真的笑了出来。 她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平静:“我现在不害怕他们。” 覃卓朴点点头,一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那你就是害怕连累身边的人。” 莫茜一怔,随后肩膀微垂,嘴唇紧抿,不知如何回应。 他说对了,她现在害怕的确实是连累别人。 她住在方好纪家里,害怕连累方好纪;和覃卓朴在外面,也害怕连累他。 覃卓朴见此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无人跟踪后收回视线。 “先上去。”他自如地揽过她的腰。
第62章 覃卓朴的小家确实是看得出上了些年头的。 因为长年没有人住,空气中漂浮着不少的灰尘,目之所及的角落里挂着几张蛛网,沉寂无声。 但好在东西都还算整齐,电视机、风扇还有书桌,甚至仿真的玩具,应有具有。 所有的东西也都放在该放的地方,空间虽小,却也不杂乱。 覃卓朴走在前面,将沙发上的盖布拿下来,说:“你先坐这里,我去打扫一下。” 莫茜嗯了一声,换了鞋后她把包放到衣帽架上,然后拿着雨伞到阳台放好。 回到客厅时,她见到覃卓朴拿着一条湿毛巾从厕所出来,冲锋衣不知道何时已经脱下,胡乱搁在沙发扶手上。 莫茜走过去,下意识想将他的冲锋衣挂到衣帽架上,可是忍住了。 她坐到沙发上,拿起他衣服看,看到里面确实没有湿后,心情有些像考试时选择题蒙对答案一样,溢出几分愉悦。 覃卓朴在擦桌子,好奇往她方向看了一眼。 莫茜手里还拿着他的衣服,淡淡道:“怎么了?” 覃卓朴说:“我的衣服有那么好看吗?” 莫茜将他的衣服放回原处,抬眸看他,他身上此时只穿着灰色针织衫,袖子撸了起来裸露出结实的手臂。 她拄着手,调侃道:“是好看,但人更好看,你让我看吗。” …… 覃卓朴看着她脸庞不正经的神色,蓦然忆起了这才是真正的她。 他慢条斯理松了松领口,不理她,继续搞卫生。 莫茜向后靠在沙发上,抿着嘴角笑。 接下来,外面又下了一场小雨,莫茜听着雨声,有些昏昏欲睡,这些时日,她神经绷得有些紧,生怕那些人会再找上门了,因此睡得都不够踏实。 下雨天适合睡觉,她还真的在沙发上躺下了,不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平稳,上下嘴唇贴着,俨然一副乖巧安稳的睡相。 不知不觉中,灰尘被擦拭,整个屋子恍然一新。 睡得朦胧之时,莫茜察觉到什么,忽然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那灰色的针织衫,洗衣液清香的味道中混合着属于他的干净气息。 看样子,他似乎在抱她回床上睡觉,她悄无声息地重新闭上眼睛。 几步的距离就到床边了,他弯腰作势要放下她。 莫茜听到动静,重新睁开眼睛,她伸出手用力搂住他的腰。 覃卓朴毫无防备,转眼间被她放倒在床上。 他下意识想反抗,莫茜飞快地按住他的身体,一声低喝:“别动!”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他耳尖一软,只能卸力。 莫茜俯下身,蹭了蹭他高挺的鼻梁,两人面对面,鼻尖对着鼻尖,感受着彼此的气息相融。 半响,覃卓朴撩起她垂落在脸庞的发丝,轻声问:“什么时候醒的?” 莫茜眼角带笑:“你抱起我的时候。” 覃卓朴噢了一声,说:“这么早啊。” 他说话的同时,莫茜目光流转,左膝屈起,灵巧地隔着裤子抚弄他的下半身。 他呼吸渐重,很快起了反应。 她满意地凑了上去,亲吻着他唇上坚毅的线条。 欲望瞬间流窜在两人之间。 窗帘外面和风细雨,小小房间里飘逸着的欲念如洪水奔涌,不见有停歇的迹象。 两人衣衫不整地翻滚着,尽情地感受着对方皮肤的热度,肆无忌惮的激情让老旧的床榻嘎吱作响。 可他不急着进去,似乎执着地让她变得更为狂热主动。 莫茜等不及,翻身坐了起来,白哲柔软的手摸索着去抓他的物件。 覃卓朴跟着起身,双手捧起她的脸,他的嘴唇碾磨着她,喃喃道:“你来我这里住吧,这样就不用害怕连累你那个朋友了。” 莫茜恍若未听,她抓着它,深深沉了进去,那一瞬间,感觉有一只螃蟹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她嘴唇微张,却作不出声。 她有过多次经历,可以主动可以被动,可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在身体纳入异物的那一瞬,她始终觉得自己是脆弱的,那是属于女人的脆弱。 不过好在这脆弱可以在须臾之间消失,一如当下,一种久违的充实将脆弱取而代之。 覃卓朴稍作停顿,忍着继续哑声道:“何况,男女住一起也不方便。” “男?”莫茜迷醉的脸庞闪过一丝疑惑,反应过来后不由得挑了挑眉道:“方好纪是女生,你的眼睛是怎么看人的?” 覃卓朴惊愕:“女的?” 莫茜闭上眼,堪堪嗯了一声。身体的起伏明显让她不想多谈。 覃卓朴躺在床上沉默了好一会,心里的一口闷气终于了无踪迹了,他由着她放肆地动,放肆地叫。 她的喉间持续溢出的呻吟像是憋不住的呜咽声,如猫一样挠人。 覃卓朴亦敞开自己,时不时闷哼一声。 在窗帘隔绝的窗外,雨水斜斜拍打着玻璃窗,然后歪歪扭扭地流下,直至雨停。 尘埃被洗去,树叶反射着不见影的日光,窗上留下水的痕迹。 屋里经过一场性事,充斥着一股当事人察觉不到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覃卓朴搂着已经歇息的她,不停细细亲吻她的头发,一只手也摸搓着女人的身体,细腻的皮肤如水中青苔,有些微凉有些轻滑,让人忍不住一下一下地去拨弄。 莫茜在他怀里,身体微颤。 覃卓朴将她皮肤摸搓得几乎掉一层皮后,双手才停了下来。 尔后他彻底搂住她,轻声说刚才未来得及说的话:“你住我这里吧,我找你也方便。” 莫茜静了片刻,好像在思索问题,随后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应了他一声。 两人在窗帘紧闭的就房间里相拥而睡,不多时,电话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覃卓朴听着自己设置的来电铃声,难得地不想起床。 莫茜见他久未有动静,不由得推了推他:“你的电话响了。” “嗯,知道的。”覃卓朴懒洋洋应道,随后伸手从散落的衣服中掏出手机,眼神第一时间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人—— 覃曼安,他姐姐。 他莫名地心生不安,很快穿了衣服起床,出到客厅才按下的接听键。 “喂。” 电话那边覃曼安开门见山道:“听说你已经请假回楧城了?” 覃卓朴眉目微蹙:“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覃曼安在电话那边直截了当地说:“爷爷奶奶喊你回来吃饭,你很久没看望老人了,刚好明天是我生日,顺便替我庆生。” 提到长辈,覃卓朴语气有所缓和:“明天我会回去的。” 覃曼安敏锐地感知到他话里他意:“今天怎么不行?” 覃卓朴撒了个谎:“收拾我屋子。” 覃曼安说:“你就回几天还收拾那个老破小干什么,回家有舒服的客房给你住。” 说着说着,她有所停顿,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到。 覃卓朴说:“我都搬出来了,还是住外面吧。” 他主动退役后,曾和父亲大吵过,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搬到这里来住了。 “不对——”覃曼安转动办公室桌椅,当脑海里浮现出莫茜的面庞时,她几乎毫不犹豫猜测道:“覃卓朴,你是带人回你屋子了?” 被拆穿,覃卓朴也不慌,他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出乎意料地感觉很轻松。 覃曼安拔高声音:“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的都忘了吗?!” 覃卓朴等她说完,静默了一会才开口:“姐你不是很聪明吗?” 他已经做好决定了。 覃曼安听出他话里的抵触,深吸一口气。最后想到过犹不及,只能低低警告他:“你别把她往家里带,我明天还想好好过个生日。” 覃卓朴往卧室看了一眼。 其实覃曼安有些多虑了。 他没有带莫茜回去的打算,起码,现在还不行。 而且莫茜也不一定会同意。 他们谁都很清楚,面对面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境地。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她会被像犯人一样被审问,他不能看着她处于难堪的境地,被各种的眼神打量。 覃曼安继续说:“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你不能这么任性。” 听到这个词,覃卓朴一时有些恍惚,最近一次被说任性,还是主动退役那次。 在他的人生准则中,退役是对工作负责,确认恋爱关系也是对对方负责,无论如何也谈不上任性。 他轻吸一口气,冷静地说:“我现在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目前处于恋爱中,恋爱的下一步是结婚,姐我先给你打下预防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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