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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习以为常，伴着彼此呼吸声入睡的夜晚，在当下却格外弥足珍贵。 等睁眼时，未完全拉紧的窗帘缝隙已透来几缕柔和的日光。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林听没有露营的经验，随便装点衣服洗漱用品就准备出门。 沈微明皱了皱眉，搜到附近的户外用品商店，“我们先去采购一点东西。” 营地设施齐全，不需要自带太多装备。 饮用水和速食必不可少，如果想再过得有情调一点，比如山间喝个咖啡，小平底油锅煎两个荷包蛋，到了夜晚围着篝火来一顿烧烤；都需要事先准备妥当。 沈微明在柜台中间穿梭，麻利地挑选手冲咖啡器，小匕首和柴火等可能用得上的工具。再转到生鲜熟食区，买点水果零食，和腌制好的肉串。 满满当当塞满整个后备箱，林听有点纳闷，不过进山里两日，为什么要备这么多东西？沈微明笑笑，“你不懂。” 等到了取房车基地，林听对着眼前的 C 型房车犯了愁。 硕大的车身，过高的视野，她开惯了小车，越野也是最近刚开始适应。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心里实在没底。 工作人员正认认真真给二人介绍如何接水，厕所污水排放等知识。她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一个没留神拐弯没控制好车速，最后在蜿蜒山路翻车的场景。 沈微明听得认真，额外问了很多问题，最后拿出自己的国际驾照，询问能不能把他也加到驾驶员列表。 一跃而上驾驶位，帮林听把安全带扣紧，捏捏她因胡思乱想逐渐变白的脸颊，“我来开，别怕。” 熟悉操控盘，调整好后视镜和侧视镜的位置，终于出发了。 等车速慢慢提升，高速两旁的山景和云彩不断变化，连上手机放首歌，林听这才有了旅游的放松心情。 跟着旋律哼一哼，喂给辛劳的驾驶员几瓣橙子，来美国之后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旅游，其他事情抛一旁，先尽心沉浸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 多想时间就此暂停。 他们的目的地离洛杉矶两个小时车程。是个绝佳的露营圣地，既能看到圣贝纳迪诺山脉还能欣赏大熊湖的美景。 行至半路林听想起同事之前强推过这附近的小木屋：深夜和爱的人躺在床上欣赏漫天的银河，一早体验被阳光晒醒，睁眼就可见的满目葱郁。 可又很想体验住房车的乐趣。 女人啊，总是很贪心。 难以取舍，一个人对着手机上的图片唉声叹气。 沈微明看穿她的小心思，“没事，大不了一晚房车一晚小木屋。” “小木屋订不到了，搬来搬去也折腾。算了，下次吧。” 她细数自己的安排：白天开着房车去山顶找一片视野好的地方睡午觉，傍晚漫步去湖边看日落，顺便捡点干树枝当柴火；最后窝在一起说悄悄话看一场电影。 想做的事情太多，无奈时间有限，数到最后恨不得每半个小时就安插一个小任务。紧凑的时间表，哪里是旅游，明明是军训。 沈微明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这段时间委屈你一下，等我完成任务就辞职，以后想去哪都陪你。日子还长，我们不着急。” “你确定还要辞职？”林听感动之余没忘记理智思考。 “当然，小谢的事情让我思考了很多东西。而遇见你之后，加上你昨天跟我说的这些，人生不可预判的事情太多，我想好好陪你们。” 夏冉的电话打断二人的探讨。 妹妹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沈微明抿紧唇，没有出任何动静。 无非就是女生之间的问候和闲聊。 林听的话半真半假，说医院这两天组织大家去山里住两日，信号会不大好，如果没及时回复信息的话，让夏冉别着急。 “啊，真羡慕，我也想去山里住。可是小贝最近有点忙。” “他忙什么呢？摄影么？” “应该是，具体我也没问。他说最近也许要去趟越南，给人拍照。” “你没跟他说沈微明在越南吧？”林听喉咙发紧。 “嫂子，我不傻好吗？不会坑自己哥哥的。” 林听还想嘱咐几句，夏冉嚷着快要上课已经挂断。 小贝去越南当然是去见李文建，林听忍不住担心，“他去越南怎么办？你能不能躲着不见他？” 沈微明一脸镇定，“李文建不会让我们这些外人见到他儿子，我心里有数。” 咽下后半句，如果有机会的话，倒还真想当面会会贝斯清。
第89章 房车·旖旎 等房车环绕山路不断攀升，空旷车厢内明显的晃动让林听晕的不行。 远处山顶上依稀可见白皑皑的雪，玻璃窗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刚入秋没多久，在加州待久了，林听全然忘记高海拔区域的低温。不由得裹紧身上的薄卫衣，打了个寒颤。 视觉上车身占满整条车道，每次拐弯都擦着峭壁，仿佛稍有偏颇便会滑至山崖。 沈微明开的很小心，大车惯性大，车尾长，拐弯的时候要注意减速并和骑行上山的人们保持车距。 林听大气不敢出，紧紧攥着安全带，鼻尖上因紧张出了细细的汗珠。顾不上眼前的眩晕，直勾勾盯着路况，生怕有个什么状况躲闪不急。 当丛林落于脚下，窗外是薄薄的云霭，林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正穿行在云里。 沈微明没急着去营地，而是找到山顶一处观景点。清晨的云雾还未完全散去，上山车辆都打着双闪慢速前行。 等到一处，视野突然开阔，云层如浪花般扑打崖边的青绿，驶到房车停车点，车门一开，寒冽清新的空气瞬间吹散了晕车导致的头重脚轻。 林听正准备一跃而下，沈微明从包里掏出一件他的冲锋衣，“穿上，不然冷。” “你怎么来洛杉矶还带厚衣服？” “飞机上冷，而且不管去哪带一件厚外套总归没错。” “你不穿？” 沈微明将卫衣的拉链一拉到顶，“走吧，我不怕冷。” 他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是纯纯的 oversize 风。拉链一拉，厚实硬朗的布料在她身上晃晃荡荡，宛如纤瘦的竹竿套了个大米袋，并没什么美感。 不过上山的人谁还在意好看不好看，保暖才是要义。 脚下是平整的山岩，温煦的阳光从头晒到脚，彼此掌心的温度互相传递。 难怪那么多人爱起早登山，神清气爽这个词，用在此处最为合宜。 层层山脉起伏延展，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万物静止的安宁。山顶彻底没有手机信号，倒给了二人冠冕堂皇与世隔绝的理由。 林听现下终于想起关心他跑到美国来工作怎么办的问题。 沈微明爽朗一笑，玩闹般把冲锋衣的帽子盖到她脑袋上，帽檐很大一下遮到眼眉；手指轻拨起她散落在脖颈的碎发，一根一根慢慢把玩。一时分不清指腹和细发与肌肤的触碰，哪个更痒。 “我来美国也是为了工作啊。陪女朋友，打探李文建儿子的信息，说不定还能挖到别的情报。” 林听一听，是这个道理。既然如此，就不再苛责自己做一个懂事的女朋友。 这两日她要完完全全霸占沈微明。 席地而坐，大部分时候都是林听在说，沈微明想多听一点关于那条时间线二人的事情。 很神奇，就像听人口述了一场电影；不由得跟着主人公体验所有的心动美好和悲伤。电影散场时，身边人还在，一同沐浴在阳光下，笑脸盈盈。 人生需要更多的体验，但也不必事事都体验，现在的一切都刚刚好。 等接近午饭时间，启程下山入住营地。 拉开房车侧边的遮阳棚，撑开两把简易的躺椅，躺在上面翘个二郎腿听一旁小铁锅里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再一闻，是泡面的味道。 沈微明觉得样样都很好，山很好，树林很好，云层很好，人更好，就是泡面不大好。 他哎一声坐起，跑到车里翻出油壶和超市腌制好的鸡翅，撒点孜然胡椒粉。这个味对了。 林听透过呛鼻的烟雾看他干脆利落的撒粉姿势，“诶，你其实辞职之后直接接下老陈的大排档店铺也不错。” 汤面伴着外脆里嫩的鸡翅，车载小冰箱里还备了冰镇可乐，林听这下不抱怨沈微明买太多东西了。山上物资匮乏，平时爱答不理的薯片，今日嚼起来也格外香。 午饭结束，沈微明时差作祟，上房车后面的大床一躺，拍拍身边的位置，“陪我躺会。” 和衣躺下，一米五的床因为视觉上的逼仄显得分外狭窄。 树叶贴着车尾和侧后方的窗，天然的窗帘，光影不规则地斑驳在二人身上。 面对面侧躺，呼吸缠绕，眸眼相对时，踏实的幸福感只让人想笑。 午后的车厢温度回升。 不到燥热，是刚好暖及心尖的和煦。 如此美妙的时光用来午睡可不行。 卫衣的拉链轻轻下拉，紧身吊带背心完美包裹身体的曲线，领口暴露的一大块肌肤很快被他的唇温暖。密密麻麻又无序的亲吻，伴着手的动作，柔软的身体不断扭动配合想要倾尽所有来给予。 不同于前一日的囫囵吞枣。 今日他只想仔细品尝。 反正在山里有大把的时光可以蹉跎，分分秒秒都要花在爱的人身上。 饱满的情绪迅速溢满不小的车厢。 林听压抑着不想叫出声，男人的吐息擦着她的耳廓，“山里没人听得见。” 身下有节奏地动着，唇衔着她的不肯放。 轻嘤和撞击的声音相互交替，分不清哪个更让人意乱情迷。 情潮冲来的还有心里那句饱含重量的“我爱你”。 林听不介意二人此刻相爱的节奏有些许时差；也不计较在这段感情里彼此付出的多少。 不过是时间的捉弄，她相信他的情感也终归会像当初那般坚不可摧。 也是到此刻，沈微明才彻彻底底认识了眼前这个女人。 她迷乱的眼眸，微张的朱唇，因快感而不自觉夹紧的双腿，都让他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迅速沦陷。 誓言保证没有意义，爱要放到漫长时光的行动里。 车内的缱绻缠绵到达高潮后很快回落，舍不得分开，就缠在一起再旖旎须臾。 “下午干嘛？”林听腰酸的不行，担心沈微明一个不服气再战一次，那她这个下午就算是废了。 “你想干嘛？”他手臂遮住一半浓眉，粗粗喘气，阴影下的深眸只专注在她身上。 “四处转转？看看风景？” “听你的。” 又回到走哪都被牵着的时光。 林听只顾着咧嘴笑，傻不愣登；沈微明看到就揉揉她脑袋，“傻不傻。”语气里更多的却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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