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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戈苍白地解释，立刻迎来新一轮调戏。 “谌颐没给你钱？这样的男朋友要来干嘛？他一个月的零花钱比这里的经理赚的还多。”
第19章 019 “你们在玩领班&服务员 play 吗？” “这位同学，你的想法不太对哦，常言道用自己汗水灌溉的果实会更香甜，我只是更享受自己奋斗的感觉而已。” 陈平戈发挥写作文时胡掰的天赋，一席慷慨陈词，说得调戏她的人无言以对。 她继续尬聊下去，“怎么就他能包养我，我就不能自强不息地创造条件，包养他吗？要有男女平等的精神！” “你这是白嫖吧。”有人拆穿她。 陈平戈回答：“他乐意，你管得着吗。” 有人笑出声，“谌颐，你看上的是，她这种随时可以强行自我挽尊的精神吗？” “这位自强不息的服务员姐姐，我比谌颐更需要你的鞭策，可以交换个联系方式？” “怎么可以在男朋友面前，问他女朋友的电话号码，有胆量直接问那位男朋友要。” 陈平戈说回去，扫了一眼谌颐，只见他眼角眉梢带着笑意，看着她跟他的朋友们，进行调戏与反调戏。 “我要继续去为本市酒店行业的发展，添砖加瓦了，先出去了各位。” 陈平戈朝一屋子的人说，“稍后如果还需要其他服务请按桌子上的按钮，祝各位用餐愉快。” 不等他们有反应，迅速出门，带上门，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女朋友是不是很可爱？” 在门合上的一刻，陈平戈听到谌颐悠悠地说。 可爱你个大头鬼。 陈平戈九点下班，换衣服的时候收到了谌颐的信息。 “一会儿一起去唱唱歌，好吗？” 陈平戈叹了一口气，回复，“这么巧，我刚下班，你们就立刻吃完饭。” “嗯，”谌颐的回复看上去很愉快，“他们对你很好奇。我也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 把你介绍给我的所有朋友。 他这么说，陈平戈立刻就没有办法拒绝了。 她深吸一口气，呼出，背上书包，走了出去。 KTV 离酒店不远，就在旁边的广场 18 楼，走过去不到 5 分钟。 一帮人浩浩荡荡，在一楼等电梯的时候，谌颐把陈平戈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暖着。 陈平戈微笑着，无奈地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打量的视线。 她送餐的时候，发现谌颐和他朋友们的通用语言，是英语。 现在也许有她在，她发现他们开始尽量说中文，能说中文的尽量说，不能说中文的，说英文的时候，也有意无意放慢了语速。 于是接下来别人搭讪她，无论对方说的是英文还是中文，她都回以英文回答。 她的英文也就高中生水平，口音上，她自己估摸，也是一口浓厚的中式口音。 这回她豁出去了，语法词汇，在脑海里高速调用，听懂的就回答长点，听不懂的就瞎猜。 她并不想被区别对待。 不知道这种敏感，是不是起了作用，大家又继续说回了英文，氛围重新热络了起来。 那些只能说英文的，也凑过来跟她聊天，陈平戈感觉自己，似乎稍微融进去了他们中间。 “那种花是什么花，大朵的，紫红色的，叶子像个心形，刚才吃饭的时候，碟子上也放了一朵，做装饰的那种？” 人太多了，坐电梯要分两拨。 秉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女孩子们先上去了。 在电梯里的时候，一个蓝眼睛的矮个女孩，主动找陈平戈聊天。 “Bauhinia flower，”陈平戈告诉她，“这种花在这一块街头巷尾，到处都是。” 然后又教她念“紫荆”的中文。 她的朋友不管蓝眼睛，还在努力地记花朵的发音，凑过来，眉毛耸起，语调夸张地说： “我们都没想到，谌颐居然有了女朋友。他很受女生欢迎的，我们挖空心思都想得到他。” “有人故意跟他一个社团，有人为了跟上他的升学速度，熬夜 K 书，可是他太酷，从来不理人。我们后来甚至把打赌规则改了，谁能约他出来吃饭，就算谁赢。” “可不是。我们就只能安慰自己，可能他家里，要求他一定要找华人血统的女孩子，” 有人接下话题，“他可能只是不想坏了规矩。” “所以，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陈平戈笑了，四斤拨千两，“想也不想就判定是我追他，就不能他追我呀？” 那些年在东方流行的 KTV 房，西方很少见。 刚开了房，世面见得少·外国友人就围在点歌台边，簇拥着毕南方，听他讲解各种操作。 陈平戈挑了角落里，一个沙发坐着，右手边紧挨着沙发把手。 蓝眼睛挨着她坐着，拿着手机在看 KTV 的维基百科。 谌颐看了一眼，隔着桌子，坐在了陈平戈的对面。 场子在毕南方的主持下，热闹地开场了。 点歌，唱歌，尬舞，喝酒，碰杯，头顶七彩光球旋转个不停，每个人的脸上，变换着各种色彩。 氛围很热闹，陈平戈却带着兼职后的疲累，很想睡。 蓝眼睛已经唱了三次了，第三次她唱了一首很热辣的歌，干脆站在了沙发上，跟着节奏扭起了身体，高举着手，一跳一跳地唱。 平衡感还挺好，坐她隔壁的另一个妹子的啤酒，都被她颠出来了。 “Hey chan，”蓝眼睛喊，“接下来这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合唱？” 陈平戈连忙摆摆手，她唱歌，从来不在一个调上。 这次是跟谌颐朋友第一次见面，她还不想太快暴露。 还在蓝眼睛也不勉强，跑到另一侧，叫了另一个男孩。 蓝眼睛全场跑，身边来回换了几波人了。 有人会跟陈平戈聊两句，更多的情况下，是跟他们熟悉的人在聊天，热闹的场子，说话半靠喊。 陈平戈能捕捉到一些语句： 轮船生日派对、非洲的慈善体验、南极科考旅行、A-level、ACT、联合国实习机会、国外综艺节目…… 这些话题，跟共同经历过的人，才能引起共鸣，她参与不进去。 陈平戈喝了一口汽水，继续昏昏欲睡。 “你吃橙子吗？”脚边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陈平戈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沙发边，桌子旁蹲了一个大男生。 大概跟他们一样年纪，耳朵上两边剃的发型，穿得很潮流帅气。 就是脸上讨好的表情，跟他酷痞打扮，格格不入。 陈平戈连忙回以一个笑容，“不了，谢谢你。” 男生笑了笑，照旧是蹲着，手上小心地剥着橙子，做低伏小状地说话： “你今晚兼职的那家酒店，是我家的产业，我说得上话，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来找我。” 他看了看谌颐，又说，“谌颐是我堂兄。我叫纪舒。” 纪舒剥好橙子，用小刀细致地切片，叠在一个，他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小果盘上，轻轻地放在了谌颐面前。 谌颐在跟一个带着眼镜的褐发白人同学对话， 有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男孩，举着一个平板。 谌颐手中拿着一根触屏笔，从褐发男孩充满工科男的肃穆表情看，她觉得他们，应该在讨论什么难题。 也许讨论得入神了，谁都没有抬头看纪舒一眼。 纪舒弯着腰，把谌颐跟男孩面前的杯子，添满饮料。 陈平戈起身，去了洗手间。 KTV 房自带洗手间，她出来后，她没再坐回到座位上，而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长廊两边都是包厢，她从右侧信步走。 溜达到尽头右拐，是另一条走廊，包厢的门缝里传出了各种歌声，居然还有人在这种场合唱美声。 如果有人突然推门出来，音乐声就会骤然地在耳边放大。 陈平戈遇到了肖若琳。 她被三男两女、看着像是学生的人围住了，她低头，微笑着在他们递过来的本子上签名。 “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真人比电视上好看多了！” 一个女孩子兴奋地说。 陈平戈低着头，从他们身边路过，继续往前走。 又往右拐，这次来到了 KTV 的自助餐厅，这个时间点，已经不供应餐点了，一个人都没有，只在通道上开了几盏灯。 陈平戈穿过通道，拉开一扇门，又是一条走廊。 陈平戈打开尽头的安全通道的门。 上下都是楼梯，她站在连接楼梯的平台上，面对着两个垃圾桶，靠着墙站着。 垃圾桶已经清空，没什么味道，这里空气，也算清新。 噪杂的声音都被隔绝了。 陈平戈揉揉太阳穴，暂时地松懈下来。 她打算至少在这里站个 20 分钟，再回去应酬。 她掏出手机，打算打开英语老师，在班级群上传的课件，再临时抱佛脚，复习几个常用英语固定词组。 手机屏幕，按了几次都没亮。 没有电了。 陈平戈把手机放回口袋。 人在过于寂静的环境下，就会想东想西。 她不是没有脱离地分析自己，非要来打工的别扭的心态。 贴在学校公告栏的贫困生名单，不仅谌颐能看到，肖若琳也能看到吧…… 而肖若琳，看起来跟他何其般配。 李识好、杨洙、陈黎、毕南方、同学、老师……每个人都这样说。 他们说能在一起，已经是奇迹了，但还是会分手的。 陈平戈从校服的袋子里，翻出一颗糖，放进嘴里。
第20章 020 安全通道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你果然在这里。” 有着混血面孔的男生说，手撑着门框，居高临下眯着眼，审视着陈平戈。 陈平戈挑眉。 男生终于想起来要自我介绍了，“我是顾杰夫。谌颐的，青梅竹马，我爸爸是他们家的管家，我们，从小到大一起长大。” 这个人中文，不太标准，听着像洋鬼子，装腔作调说中文，句子说长了，就有点咬到舌头的样子，嗯，还喜欢乱用成语。 但扛不住很爱说话，“谌颐在找你呢，所以我就帮忙找了。” “你猜，我怎么知道你躲在这里？”顾杰夫得意洋洋地问。 不等陈平戈回答，他就迫不及待地自问自答了，“因为你一看就是个阴暗的人，就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他挑衅地踱步到陈平戈面前，站定： “老实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不喜欢你。谌颐跟开朗的女孩子，在一起更好。” 如果提前知道十几年后自己，与顾杰夫的孽缘牵扯，她会选择对他好点。 但现在，高中生陈平戈，正心情烦躁呢，打断他，直接针锋相对，“你这话，听着像是对谌颐情根深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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