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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宇话音刚落，林织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她原以为错过了包厢，这个问题就不会再出现，可该来的总会来。 游戏室里变得很安静，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陈韩山身上，林织也忍不住看向他，心中的紧张开始泛滥。 他看向林织，笑着回答道：“不愿意。”
第20章 遥远的她 林织睁开眼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边的包包朝陈韩山身上用力地扔去。 “咚”的一声巨响，引来民政局好多人驻足。 但是他们转而又摇了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只把这当做是一对离心夫妻之间的，再平常不过的一次不和。 林织美眸怒瞪，她真的很想和他痛快地吵一架。 如果说他第一次说“不愿意”是在控制变量，那么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是看她不爽？为了捉弄她？ 她觉得即便是要离婚了，也应该保持基本的体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性地拿捏她的情绪。 何况在刚才的时空里，他拉着她不断要的样子，又凶又深情，让她恍惚以为他们依旧是一对恩爱夫妻。 而且，万一循环是有次数限制的，他们没有及时出来，被永远困在里面怎么办？ 林织只觉得委屈，瞬间红了眼眶。 陈韩山手里还拿着她的包，脸色有些无措，他没想到林织会哭。 循环里，林织的下床无情和王高昀的主动进攻让他有点失了理智，极速飙升的肾上腺素成了催化剂。他利用了仲宇的“帮助”，走到了这一步。 其实他内心的想法不止于此，但是更多的，眼下也不敢说出口了。 “你别哭啊。” “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要白白浪费一次机会，一直循环很好玩是不是？”林织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虽然循环不会让他们持续消耗能量，但是心里的疲惫要比身体上的累难克服得多。 “对不起我错了，我们现在就签字，这局重开。”陈韩山的双手有些发颤，将离婚登记声明书放在她面前，还帮她打开了笔盖。 林织眼角挂着泪，转过身子不理他。 旁边有打扫的阿姨拎着拖把路过，讨论的声音传到了二人耳朵里。 “那俩人是来结婚的，还是离婚的啊？” “看样子肯定是离婚呀！” “都要离婚了，那个男的怎么还把老婆弄哭哦？” “男人嘛，能有几个是好东西！” 阿姨的话扫射性太强，陈韩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转了转身体，把林织挡在身前，轻咳了声，说：“你别不理我。” “你可别说这种话，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怎样呢？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循环，我们必须互相帮助，但我实在想不通你这两次做出一样回答的原因是什么。” 说到一半，林织脸色突然变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陈韩山，“还是说，你已经想到独立脱离循环的方法了？” 陈韩山先是一愣，然后苦笑着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说了不会丢下你。” 林织吸吸鼻子，低下头迅速填写着声明书，显然已经没有多少耐心，轻声道：“最好是这样。” * 旁人总说，小孩子的脸像天气，一会儿一个样。 成年人或许也如是此，但被现实裹挟着，太多的情绪都被掩藏到了面具之下，对很多事情，只是麻木地应付。 林织在这一次的循环里没有给陈韩山什么好脸色，茅山后侧她拒绝了他的接吻请求。包括此刻昏暗的别墅房间里，她也想拒绝。 可是陈韩山没有让她得逞，强势地搂着她做了一次。 林织在黑暗里落下眼泪，她紧闭着嗓子，像是赌气似地不愿发出声音。 陈韩山吻干她的眼泪，又一点一点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动作由剧烈变得温柔。林织身上的那点倔强劲渐渐被内心的渴望所取代，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与他越贴越紧。 她自己，早已分不清究竟是情愿还是不愿。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透过玻璃是外面漆黑的夜，独有一轮弯月挂在夜空里，那月牙的形状，像极了此刻她在他背上掐出来的指甲印。 林织躺在床上，洁白的身体在月色下泛着一层柔光，身体的曲线美轮美奂，痛苦与欢愉交织的眼神和声音吸引着陈韩山一步步沉沦。 这一刻，他愿将她尊为女神，奉为信仰。 她眼角的泪珠里倒映着月亮，陈韩山记得书里说月亮距离地球有千万分之四光年。即便是那样远的距离，只要抬头，就能看得见它。 他皱眉看着林织，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人，甚至自己仍能感受到她此刻身体的每一分变化，他们正在做着这世上最亲密的事情。 可是他却觉得，林织比月亮还要遥远。 这一次的循环是他自私且任性的冲动所为，他受不了王高昀对她的靠近，看不起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不成熟，也贪恋这间昏暗房子里的温柔。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时空里的循环，让他发现自己是一个极其善妒且幼稚的人。 一个 26 岁的人，居然还要吃 19 岁的小朋友的醋。 其实，他手里还握着结婚证，他本应该有十足的安全感的，不是吗？ 但陈韩山感受不到，他觉得自己像是一艘在海上长期航行的船，没有靠岸的机会。 他大概永远不会喜欢一切会带来未知结果的东西，所以进入循环后的每一刻，他都在复盘。 一开始，他单纯地以为像做实验那样，通过控制变量就能推算出正确答案，所以他说循环里的每个问题的答案只要包含对方就好。 可是后来他才意识到，触发循环的机制，以及进入下个时空的关键，都并非如此。 只是他还不能确定，他所得到的结果，究竟来自什么层面。 是循环本身，还是他的内心？ 他死死地盯着林织的这张脸，希望能够得到答案的验算方法。 林织从混乱中睁开眼，对上了陈韩山探究的眼神，她好像从未见过他有这样的情绪。 在她的记忆里，陈韩山永远都是从容不迫的。 当初她喜欢他、爱上他，很大程度就是被他身上的这份气质所吸引。以前的同学们偶尔会调侃他是当代小孔明，因为他身上有着对所有事都能运筹帷幄的泰然。 但现在的陈韩山，像带着极大的困惑，迷了路。 “你……”林织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用力地吻住。 他的动作像狂风暴雨，林织有些受不住，胡乱敲打着他的身体，求他慢一点。可在陈韩山眼里却是最高量的兴奋剂，他哪里还慢的下来。 直到林织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刺鼻的血腥味混着眼泪水的湿咸拉回了陈韩山的理智，他慢慢放缓了动作。 可直到他完全停了下来，林织又觉得不够，睁开眼睛求他，脚踝在他的腿弯处轻一下重一下地蹭着。 陈韩山偏是稳着不动，如墨的双眼看着她，亲密接触的两个人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脉搏的跳动。林织的心跳渐渐归于同频，她轻轻皱眉，软着声音喊他的名字。 “陈韩山……” 他终于俯下身吻她。 黑暗里的眩晕感更为抓人，林织觉得自己是飘在山谷中的塑料袋，是随着水流漂走的落叶，是被风卷起来的一粒尘埃，没有方向的四处漂泊。 她下意识地搂紧陈韩山，仿佛抓住了安全感，让她不用再害怕未知。 林织其实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小时候参加学校组织的消防演练，所有人有秩序地迅速从安全通道逃生。 明知道不可能会出事，但她还是会在手里抓一个小物件，有时候是一块橡皮，有时候是一把钥匙，她觉得只有这样，才拥有实感。 直到她有了陈韩山，一个能力强大，情绪稳定，能帮她解决所有问题的男人。 可是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安全感渐渐没有了，她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孤身一人。 * 当仲宇第三次问陈韩山愿不愿意跟林织告白的时候，林织已经没有了前两次的期待。 他的答案是意料之中的“愿意”，林织在周围同学的起哄声中扮演害羞，故意躲在百贝身后，卸下了用来伪装的笑容。 她决定将自己对于陈韩山的期待，全都转移成逃出循环的动力。而他们，只是有着夫妻之实的合作伙伴。 晚上的游戏进行到很晚，所有人都格外珍惜最后的这段时间。林织不愿面对陈韩山，只想找个地方喘口气。 原本是想找百贝聊聊天的，但找了一圈不仅没找到她的人，发现仲宇也不见了。 林织心里有些羡慕，少年时期纯粹的感情固然难得，但更珍贵的是彼此的双向奔赴。 不像她和陈韩山，彼此爱过，但是好像不曾相爱过。 阳台上的晚风带着凉意，林织搓了搓手臂，准备回房间，可就在转身时，看见了出现在门边的王高昀。 “你有什么事情吗？” “可以聊一聊吗？”
第21章 刚好 “你想跟我聊什么？” “什么都行，随便聊聊。我其实早就猜到你会拒绝我了，但是我想跟你交朋友的想法是真心的。” 林织看着眼前的男生，他比她高出一个头，眼神没有攻击性，反而透露着比这个年纪多几分的深沉。 在现实的时间线里，林织的朋友不多，能保持联系的也就那么几个，但王高昀并没有出现在她的朋友圈里。 林织回忆着当年，不知是否和他有过此番交流。她在脑海里搜索着当年的回答，无果，心想许是直接拒绝了。 “谢谢你。” 王高昀低低地笑了一声，问：“这么官方的吗？” “不是啊，我这句谢谢也是真心的。”林织撩开被晚风吹乱的发丝，“谢谢你告诉我你的想法，虽然看得出来你们的套路很刻意。” “老天，真的被你看出来了？我就不应该听他们的建议！借着游戏的机会告白，挺幼稚是不是？” 林织摇摇头，说：“如果是喜欢你的女生，我猜她一定会喜欢这种方式的。” “你不喜欢这种方式，就说明你不喜欢我是不是？” 他收起笑，眼神又变得认真。林织顿了顿，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算了，你不用回答我，我开玩笑的。” “你以后会遇到懂你的女孩子的。” “我们虽然没有同班过，但好歹校友一场，你讲话可以不要这么官方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年纪比我大呢！” 林织双眸微闪，心中惊讶他竟然能感觉出这些细节。她转过身看向别墅外面的黑夜，说：“毕业了，就得是个大人了。” “你理想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我再努努力，万一以后你会喜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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