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盘?这还能解么?六五不知道,他那早死的爹告诉他,生死有命,妖魔鬼怪神人都是一样的,命盘更是决定命运的,就没有改命一说。 然而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匆匆应下之后赶紧出去。 颉庞见他全头全尾地出来了,松了口气,将修四肢的丹药和用来防止六五动手的剑都收拾好,挤出几滴眼泪跑上去:“六五没事真是太好了。” 没事的六五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人,却没办法:“魔主让你查命盘的阵。” 颉庞挤出来的眼泪顷刻之间收得严严实实。 他面色凝重:“你说他说什么?” * 自那天两人不欢而散后,辛晚窝在房间里又是几日,才终于再次见到了徐时瓒。 他看起来比上次要更瘦一点了。 露出在外的锁骨突出来,辛晚被他抱住的时候会不小心硌痛。 徐时瓒的拥抱好像没有太大狎昵的性质,仿佛只是心血来潮的拥抱,不带任何□□。 辛晚浑身上下都有点不自在——谁家道侣吵完架之后还能如往日一样亲近呀? 但显然,徐时瓒不是一般人,他面色如常,好像那日的争吵并没有发生一般,纤细的手指捧着一晚黑乎乎的药送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辛晚被一股熟悉又凝重的味呛到,不愿意凑近。 “补汤。”徐时瓒开口,凑过去亲亲她的嘴角:“喝。” “你这不是求人的态度。”辛晚不吃这套,很果断地拒绝了他。 徐时瓒也没有恼意,他的手指碰过去她的唇畔,目光柔和了下来,另一只手一下一下顺着对方的头发,连语气也带上求人的意味。 “师姐,求求你。” 他伏低做小,几乎是有有求必应,如果不是脚上明晃晃的链子,反而叫人觉得辛晚才是那个强迫的人。 在为难了徐时瓒很久之后,辛晚终于愿意勉强试试,她动唇:“给我吧。” 徐时瓒伸手,碰到发冷的碗壁,却没有马上递过去:“冷了,我再去取一碗。” “冷了一样能喝。”辛晚抢过来,试探了下,确认是补药,里面没有掺什么不该掺的。 她抿了一口,被苦到,下意识转头想找个地方吐,对上徐时瓒的目光。 他盯着那碗汤药,目光神色不辨,想纠结又想祈使。 是一个叫辛晚看了会不由得震几下的神情。 迟疑之间,汤药顺着喉管吞咽了下去,徐时瓒终于跟着呼吸了出来,他眼睫不安地颤着,像振翅的蝶。 辛晚再三确认了,补药确实是好的啊。 “我接着喝了?”辛晚试探地开口,看他点点头,干脆猛得将整碗灌了下去。 汤药发酸发苦,混合在一起是一种难言的味道,仿佛直冲天灵感,辛晚要很用力地咬住下唇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吐出来。 生气归生气,好歹是徐时瓒熬了很久的。 她这么说服自己,却还是有一点汤药从唇角溢出来。 辛晚下意识去找帕子。 结果唇畔就被人衔住了。 徐时瓒很轻地将她的唇角舔舐干净,手指上下顺着她的后颈,叫人将补汤顺顺利利地吞咽下去。 辛晚嘴里全是汤药味,记得怕徐时瓒嫌苦,将嘴闭得严严实实,不愿意张开。 徐时瓒不小心舔到她自己咬破的下唇,下唇唇面薄薄的一层皮肤已经被咬破。舔舐的时候有些痛,但可能是因为对象是徐时瓒,那痛觉好像幻化成叫人头脑迟钝的快感传上脑子。 辛晚呜咽出声,看到自己唇上的血被徐时瓒一点点的舔舐干净,她的口腔里有浓郁的苦涩的味道,混杂着一点叫人熟悉的血腥味。 辛晚看着他很诚恳地将伤口舔舐干净后,又用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伤口轻轻碰上,确认那个地方不会出血了才松一口气。 他静静地望进辛晚的眼,叫她一时之间头脑发懵,心跳加速,只能怔怔看着他望着自己带血的手指。 他好像败下阵来似的,又仿佛终于取得了胜利。 将手指亮给她看,看起来实在像求表扬。 “看,不出血了。”
第67章 良药 和徐时瓒亲吻是在很考验呼吸能力, 他的吻总是来势汹汹,伴随着一张漂亮得脸,叫人莫名其妙就落入陷进, 逐渐被人掠夺了气息,到后面只能扣着人的肩膀, 半软在对方怀里, 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回应。 辛晚轻微的喘息, 能听到自己跳得很快的心脏和数不清几个拍子的紊乱呼吸。她顺着他的视线舔舐了下自己唇。 伤口隐隐作痛,舔舐的时候能碰到一点润泽。 想到润泽的来源, 她跟着抿了下唇, 直到唇瓣被徐时瓒用手轻微得拨了一下。 “会出血的。”他垂下眼, 一瞬不瞬地望着那道伤处, 纠正她的行为。 辛晚反应慢半拍的“哦”了一声,张了下嘴,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徐时瓒凑过去, 额头和她紧密地贴在一起,感受对方源源不断的暖意。 两人此刻难得的温存,像是蛰伏在海面下翻涌的暗浪。 辛晚安抚地抬头,又蹭蹭他的头发。 “徐时瓒, 我想出去。”她说。 手掌下的人忽然一顿, 徐时瓒微不可查地停顿住了动作, 下一瞬,他侧过头来,把自己的下巴放进辛晚手里。 下巴亲昵地蹭蹭对方的掌心。 辛晚手指轻微屈了下, 指尖碰到他的下颌线,这才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他真的瘦了很多。 “不要。”徐时瓒的声音低低的, 呼出的热气洒到她手心,连语气也跟撒娇似的。 辛晚把人两颊的肉挤在一起。 挤不到多少,他实在太瘦了,叫辛晚能碰到他的骨头,她于是嘴比脑子快:“怎么瘦了这么多?” 徐时瓒怔忪不过片刻,大概是自己也想不到辛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将出去的话题揭过了。但他很快地接了话——避免辛晚又将话题引回“出去”上。 “……颉庞太笨了,凡事都要我操心。” 他说话的动静很轻,言语似乎也只是从嘴里含糊地出来,很像回家找靠山告状的孩童。 辛晚没忍住弯了下嘴角。 徐时瓒太久没看到她笑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额头靠上去:“再笑一下。” 哈? 辛晚不解并且迷茫,低头看他:“什么意思?” 徐时瓒没有解释,他腾出手,两只手指勾住对方嘴角两侧,轻轻向上提了下,让她得以露出一个笑。 “幼稚鬼。”辛晚皮笑肉不笑,干巴巴地评论。 幼稚鬼没反驳,他复而戳戳对方的陷下去的脸颊肉,很认真地研究着。 辛晚叹了口气,由着他上下其手。 * 魔域里见不到除了雪以外的景象——起码辛晚没见过,虽然天天都有雪,可是屋子里却跟春日一样,暖洋洋的,倒是一点也没有寒意。 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点心,角落里也摆着许多新奇的玩意,看起来是真的有在把屋子里的人当小孩养。 辛晚不知道别人伏低做小时是怎么样的,但徐时瓒这样时几乎有求必应,无一不熨帖。 但他休想这样就能轻飘飘将自己关起来的事一笔勾销。辛晚想,刻意躲开他投过来的目7光,手指一下一下拨弄自己踝上的链子。 冬日的雪越发冷了起来,徐时瓒兴许是趁某个辛晚熟睡的夜将链子换成了玉石的。 这块玉石奇特,会随着体温变化温度,是块暖玉,捂着脚踝叫人倒感受不到寒意。 “师姐,喝药了。”徐时瓒好脾气地坐到一侧,将手里的汤药递过去。 天天喝时时喝,烦死了。 辛晚讨厌苦的东西,徐时瓒每次让她喝完药都会递上几颗蜜饯去去味。可是就算有它们在,喝得过程也叫人痛苦。 辛晚沉重地端过,试了下温度,确认不烫,才严严实实蒙了一整口下去。 苦涩的味道就连饴糖都化不开。 叫她被苦得忍不住皱鼻子。 徐时瓒朝她投过目光,过了一会又慢吞吞地将视线转过去空荡荡的碗里。 “喝光了喝光了。”辛晚亮给他看,没好气地将碗丢过去。 徐时瓒牢牢接住,又往她掌心递了许多颗糖。 不知道是不是补汤喝太多了加上又不怎么出门动弹,辛晚觉得自己的脸都圆了一点,惆怅得不行。 她从床上踩鞋下来,绕着房间走动了几圈。 玉链的长度刚刚好,一个不至于让辛晚离开房间又能给她足够活动空间的范围。 “都喝了半个月的药,怎么还不能停?”辛晚视线定格在窗台上的一株桂花,她凑近,闻了几下,觉得味道说不上来的熟悉。 冬日自然是开不了桂花的,只是辛晚想到自己某一次借口支开徐时瓒就是喊他帮忙摘的桂花枝,想来也是因此,这才会被他特意移了一株,用心安放着。 徐时瓒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看着她走到花盆前,手指捻着花瓣玩,最后听到她的问话终于如梦初醒一般:“半个月了。” 辛晚没好气:“是啊,关我半个月了,药也喝了半个月了,你到底……” 她刚翻了个白眼,话没说完,只是听到徐时瓒轻声问出声:“师姐喜欢我么?” 这个话题实在来的蹊跷。 辛晚的心反应很慢地跳了半拍,脑子里想的是自然喜欢了,不然怎么至于被你关起来连逃都不逃一下意思意思?还不是怕你难过不高兴发疯? 面上却不声不响,只是抬起眼看他。 徐时瓒没多大反应,只是轻微点一点头,从一旁拿起茶水,跟着凑到她身旁。 茶杯是简简单单的纯白色,里面还盛着滚烫的茶水,辛晚一时不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下一秒,他将杯中所有的茶水倾盆倒下,滚烫的水汽漫上来,将桂花的弱小的花瓣包裹得严实,土壤被热水一刺,发出轻微的热水崩开声。 “你干嘛?要浇死它么?”辛晚着急地折了根桂花枝,给它松土,企图散散热气。 他寒凉的掌心贴上辛晚的手背,辛晚一怔,下一秒看到他垂眸看过来,嘴里只是喃喃地开口:“明明半个月已经到了啊。” 辛晚这下再笨也猜到汤药里有所手脚,她支起下巴饶有兴趣地看他:“动什么手脚了?” 徐时瓒避而不谈,握着人的手轻微一攥,掌心的桂花枝被轻轻巧巧地折断。 得,这下彻底救不活了。 辛晚无言,将桂花枝一扔,靠着小几开始审人。 “汤药里有什么,嗯?” 徐时瓒不说话,一双眼无波无澜,望着那株死了的桂花,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活不了了。” “费劲心里将它种给我看,又要把它弄死,徐时瓒,你好难懂哦。”辛晚跟着看过去,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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