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 “我现在本人就在这里,老祖的法宝也在我眼中,我以后也不会离开,这样不够吗?”廷听迷惘地看着镜中的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当然够。”池子霁用手指捋着廷听的发丝,如抚丝绸。 廷听一转眼,就看到心魔在旁边若无其事地笑,好似无声地嘲笑着她。 可扪心自问,哪怕不是她,任何一个身为细作有过欺瞒的人,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恋人面前坦诚过去的一切吗? 更何况廷听已经很努力的去解决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后顾之忧。 明明只要当这件事不存在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还要用她好不容易彻底抹消了的过去来逼迫她呢? “可哪怕是道侣也会有各自的私事啊?”廷听攒紧了裙摆。 她错在哪儿了? 错在那一封信吗? “听听说得没错。”池子霁坐在廷听身后,吻了吻她的发顶,似乎她说什么都没关系,笑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这回廷听都不用看那个心魔,就能知道池子霁的想法。 何等的口不对心。 不够,哪里都不够,哪怕廷听已经愿意承诺,甚至不在乎被池子霁以非常规的手段锁在洞府里,他依然觉得不够。 少年似欲壑难填的贪兽守在廷听身边,不给她留半点余地。 “我过去确实有过隐瞒,也想过从你身上谋利,但我也从未伤害过你的利益啊。”廷听看向镜子里的池子霁。 “利益?”池子霁意外地看着廷听,好笑地反问,“我在乎的是利益吗?” 是啊,他何曾在意过利益,这满地的灵石与法宝,哪怕在柔光下都熠熠生辉,似乎生怕旁人不知它们的价值。 池子霁甚至手把手教过廷听如何利用他,威胁他。 越是不在乎这些的人,越是无法说服。 但廷听真的不想把过去的伤疤再血淋淋地撕开一次,难道就非要用她的凄惨来粉饰她欺瞒的事实吗? 这样池子霁就满意了吗? 廷听对自己的处理很满意,但不代表她就毫不在意那段时光,更不想要池子霁的可怜。 如果她说得一清二楚了,池子霁发现她并不止是隐瞒了闭关后出行这件事,反而是两人从最初开始的相遇都不过是她的任务呢? 廷听不想去赌这个可能,不愿去试探人性的多变。 她本来设想的安稳而美好的未来,是不是又一不小心被她走进死胡同了? “我遇到了来太华宫前的仇家。”廷听低着头,蓦然开口,“他们不择手段,肮脏卑鄙,勾结秘宗在我身上绑了邪器,我是为了处理他们才离开的。” 无半句假话,只是用一些代词模糊了重点。 池子霁拿着梳子的手停下,良久不语。 半晌,他叹息了声,从身后拥抱住了廷听,将下巴搁在她纤瘦肩上,眼神透出疲倦:“听听又在骗我了。” 廷听:“我没有骗——” “是什么仇家,需要背着同窗师长,甚至赶在我闭关之时去应付的?”池子霁追问,平静的声音中透着咄咄逼人,“有多么难对付,让你宁愿留遗书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让我帮你斩除?” “你明知我擅长应付这些事。”他握住廷听的手,缓和下语气,“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说。” 廷听感觉多说多错,越想挽回事情就越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她停在了原地,再不开口。 “听听是不是累了?”池子霁一手搂背一手环膝将廷听抱起来,放到柔软的床上,好似刚刚的争论并不存在。 他手贴着廷听的脸颊,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廷听定定地想事情,听池子霁这么问愣了下,歪了歪头:“为什么这么问?” “我好像惹你生气了。”池子霁见廷听眼中并无厌烦,这才膝盖抵着床边坐上床靠在了廷听身侧,垂下眼眸,“抱歉。” 廷听:“你做错了什么你和我道歉?” 不是他想死吗,和她道什么歉。 “这不是听听的问题,是我自己的心魔。”池子霁贴着廷听,手缠上她的发丝,“是我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廷听很显然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微妙的无力感,好似一通挣扎,两败俱伤,谁也占不到好处。 “听听已经很好了,愿意爱我,救我,关心我。”池子霁轻吻了下她的指尖,笑容餍足,“已经够了,我很高兴,我也没有在逼你。” “所以,不要管心魔了好不好?” 两人躺在床上,发丝不经意间缠在一起,目光相对,无一不是对另一方的关心。 但正因此,廷听才会难过。 池子霁捧着廷听的脸颊,轻轻吻了上去,如在安抚她,只是用浅浅地在贝齿边贴着她的软舌含弄。 廷听扶着他的肩膀,不得不用鼻子呼吸,又能感觉到热气缠绕。 如果池子霁是真的像话本中那样按着强逼她,不顾她的意见,将她束之高阁,事情反倒很简单。 廷听只需要绞尽脑汁想办法解开身上的束缚,然后打倒他逃离就可以了,如何对付敌人她再明白不过。 偏偏他没有。 这晚安吻格外得长,等廷听感觉嘴都快不是自己了的时候才结束。 廷听她看着枕侧秀色可餐的少年,心烦意乱,转了个身体选择不看,又感觉到池子霁慢慢挪动从背后搂着她,粘在她身上也不做声。 廷听心里有事,再加上她灵力虽然被封那也是分神境的修士,哪里睡得着。 却不想那个在他们争吵时不做声的心魔静静地走了过来,在廷听惊愕的注视之下也上了床,甚至睡到了廷听的眼前。 他有恃无恐地看着廷听笑了笑,用指尖写了个“明日”。 廷听确实有想过如果池子霁一直持有这般自毁心态,且言行举止都无法撼动,要不要转个方向直接去审他的心魔。 只要能找到解决的关窍就好。 廷听闭上了眼,呼吸平稳,一夜未眠,同样也知道躺在她身后的人也没有睡。 两人就像是在扮演凡间的普通夫妻一般,谁也没拆穿谁,享受着当下诡异的宁静。 翌日清晨。 池子霁安静地起身,独自一人离开了洞府,然后封上了门。 廷听躺在床上还未曾睁眼,突然感觉背后多了个身影。 心魔悠闲地开口,手指狎昵地插进她的手缝:“夫人,您的夫君不关心您啊,竟留您一人独守空闺。” 廷听:“……” 她也看过这一话。 廷听睁开眼,甩掉他的手,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心魔,语气利落:“你如果说的不是我想知道的,就没必要说了。” 心魔缓缓地眨了下眼,若有所指地说了句:“听听真是冷淡,不过‘我’早就知道了。” 他不介意廷听的态度,坐起身:“你不必太担心,只要你还在,心魔就没有那么容易吞噬掉他。” 廷听:“至少我不会放一个心腹大患在眼前晃悠。” 心魔并不在意廷听的贬低,反倒十分满意:“你很聪明,大概猜到了‘我’为何而存在。” “我如果坦诚一切,你就会消失吗?”廷听望着心魔,无论他是肯定还是否定,她都能看出是否在说谎。 廷听需要一个无比明确的答案。 心魔对上廷听的视线,看到她的思考与决心,如血浸染的眼瞳蓦然弯起,轻快地说了句:“不一定。” “重点从来不是真相。”
第74章 趋光 男人心海底针。 廷听躺在偌大一张床上, 双眼无神,四大皆空。 她以前看话本,男女主丁点儿事但是就是不长嘴的几十话, 都能看的津津有味。 现实,心魔告诉她哪怕长嘴了也不一定有用。 不一定,多么暧昧的词语。 廷听生平被一大堆不长眼的宵小挑衅时, 都没有现下这么难受过。 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具有实际价值的办法了。 廷听甚至想求助于他人, 但是她如果真的绞尽脑汁破除池子霁的禁锢然后出去, 一定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她是想救池子霁,不是想害他。 廷听目光出神, 默 然看到床头边的地下放着一盏普普通通的莲花河灯,上面赫然是她的笔迹,写着“青云万里,岁岁无忧”。 她当然记得这是清音城河边那夜里放的灯,想来也知道, 池子霁定然是在两人分别之后独自顺着她的灵力找到河灯,捧了回来好好保管, 一直到了今日。 廷听闭了闭眼, 愈发难受, 深吸一口气, 转过身, 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一侧拿她头发打结的少年:“他真的不在意他如果死了, 我去喜欢别的人?” “怎么会不在意?”心魔“哈”了下, 怒极反笑, 回了句, “‘我’还活着呢你就想续娶?” “人死如灯灭,死了也不知道别人到底怎么选了啊?”廷听将心比心地想。 “死的那一刻还可以幻想啊, 反正都要死了想想怎么了?” 廷听一时说不出话,明显不明白这种自我幻想如何满足欲求,定定地看着心魔,突然伸出手臂,看到了心魔因愕然而缩小的瞳孔。 心魔不自在地抱住了廷听的腰,甚至开始思考这是不是廷听暗杀他的计谋。 “我还有件事想问你。”廷听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开口。 或许正是因为心魔无所顾忌,随心所欲,廷听反而能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确切的真相。 “什么?” 洞府门口传来声音,池子霁缓缓走进来,身上充斥着肉眼可见的疲倦,似是在外行走还要掩饰走火入魔一事费神费力。 池子霁看到廷听垂着眸,似是不安,似在怀疑自我。 “是不是,不是我就好了?” 廷听以前不是没有幻想过,如果她的身世不是那样,也就没有所谓错误的开始,他们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如果身世和经历不同,廷听的性格也不会是如今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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