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任何人都有嫌疑,包括死者。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陆总是喜欢一个人带着被褥到柜子下睡,谁能受得了呢,幸好没跟他在同一条巷子里。” 刘青姝惊疑:“你还知道他家在哪里?” “那可不,不光我们知道,于捕头也知道呢。” 刘青姝好奇,这个小陆除了力气大还能有什么过人之处?那么多人记得他家在哪里? “你们府衙的关系真不错。” “那可不,咱们府衙是一个有爱的大家庭,小陆那家我们去过,臭烘烘的,跟茅厕一样,叫人印象深刻!” 臭烘烘的房子能住人吗? 凶手为何选了小陆呢?难道就因为小陆性格孤僻?那岂不是这世上性格孤僻的人都该死了。 阮吉安细细端看面前的文书,应典史在一旁道:“死的小二哥名为胡才,还有咱们班房的陆浆。” “这个陆浆本府有点印象,见了本府回回不敢抬头,影响咱们府衙精气神的那小子是吧?” “您记性真好。”应典史淡淡回了一句。 “没法子,全府衙就他一个人本府看不顺眼,搞得本府衙亏了他一样。”阮吉安拿过一方帕子擦了擦手。 随后又想起什么,阮吉安又道:“应典史,本府也不是在说你这个铁公鸡死鱼脸,别往心里去。” 阮吉安吞咽了一口水,这越说下去,他觉得自己非得将心里话尽数说了出来,到时开罪全府衙的人就不好了。 应典史也没说什么,只是淡定地往阮吉安的萝卜汤里加了两勺子盐。 “大人,汤要冷了,快些食用。”
第四十八章 饕雪篇(六)杀人手法 忙活了一日,刘青姝的肚子早已经开始反抗了,匆匆吃了两个馒头对付了一下,又开始研究起那些木牌。 木牌上还残留着小陆死前的血迹。 刘青姝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找一个和小陆身材差不多的人来试一试,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可是找谁比较好呢?温灼鱼的身材同小陆相比,还是挨了一头,最适合的应该就是她自己了。 不多时,刘青姝将那些木牌串在了一起,由于木牌上的针孔不一,她足足试到吧晚上,才堪堪将木牌串在了一起。 松垮的木牌贴近她的身子,让她有些不适。 这木牌铠甲,她穿着都有一些困难,何况是大了她两指腰围的小陆呢。 刘青姝有些疑惑,在明明穿不下去的铠甲里,小陆又是如何穿得下去这件铠甲?哪怕是被封神道的人强迫,他也可以留下求救信息,以便让府衙的人知道,为何他非要逼迫自己呢? 刘青姝脱下木牌铠甲,全身的筋脉在这一刻得到了流通。 温灼鱼敲了敲门,刘青姝正在收拾木牌铠甲,知是他来了,便道:“温灼鱼,你去叫阮大人过来,还有客栈里的人也过来。” 一股香味蹿进了她的鼻息之中,搅得她心神不宁,疾步走到了门口,开门正见温灼鱼拿着窑香鸡想走。 “我当你忙着呢。”他笑意盈盈。 刘青姝抬眸看了他一眼,此番他倒是没有戴面具了。 “怎么,宛阳长公主一薨,敢见人了?” 他听了这话,也不恼,笑意不减道:“我是你的人,如何不敢见人?” 都说嘴甜的男人有好果子吃,刘青姝心里明白这个男人怕是昨夜折腾她没尽兴,又想着折腾她了。 “我身子骨还没痊愈,经你一闹,是该给只窑香鸡好生补补。”她负气拿出手绢撕下大鸡腿吃了起来。 男人略微有些失望,昨夜真不该太放肆,娘子今日都不待见他了,真叫人伤脑筋。 窑香鸡焖得外酥里嫩,柠檬草和小米辣作为调料最合适不过了,这隆冬之际亏得他舍得费了心思,便不同他计较昨夜之事了。 不多时,整只窑香鸡被她吃得只剩下一个大鸡腿了,她将大鸡腿递了过去。 “我不吃……” “为何不吃?” “我吃过了……” 刘青姝显然并不相信他说的话,只当他是在搪塞她。 “放心,我吃饱了。” 温灼鱼这才接过了大鸡腿吃了起来,好像比方才他吃的那一只还要香。 刘青姝回过身子将桌子上的木牌铠甲拿下去,温灼鱼也打算去叫人。 那一根大鸡腿,他吃得很慢,切牙将那一层脆皮撕开后,他几乎是一丝丝地吃着,吃得阮吉安都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你是新来的捕快?吃东西那么慢,上辈子是没吃过窑香鸡吗?可怜的孩子,实在不行去象公馆,没准被哪个不正经人家的小姐看上,每月赚他个十两八两的,糊糊口也行。” 应典史从阮吉安的身后走过来,恭敬地说道:“见过温右将。” 阮吉安从怀里掏出一根剔牙签子,不屑地看向了温灼鱼:“我说老应啊,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他怎么可能会是……” 正说话时,阮吉安瞥见了温灼鱼腰间所配的金刀,顿时止住了口。 眼前这个俊美偏阴柔的青年真的是那个武功高强的温灼鱼? 阮吉安小声嘀咕了一下:“温右将怎么长这副模样?” 以温灼鱼的身手和功夫,他长得不该是和秦良人那样的面孔吗?怎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温,温右将啊?本府有些眼拙,认不出来是您,不过您也是ʝʂɠ干嘛戴一个双钺面具?不知的人还以为是什么样貌丑陋之人。” 阮吉安口中的样貌丑陋之人,自然是从宛阳长公主处听来的。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温右将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烦请大人下去一谈,阿姝好像发现了什么线索。” 一听见线索,阮吉安如获大赦,忙将锦袍提起到膝盖的位置,恐温灼鱼因方才之事而爆雷霆之怒。 “应典史又是如何认得出来是我?” 应典史指了指温灼鱼腰间的金刀。 “想来也应该是您。” 温灼鱼下瞅了一眼自己腰间的金刀,看来府衙之中还是有能够破案之人。 客栈里忽而变得落针可闻,客栈外饕雪肆虐,过十里尽是苍莽,覆灭灯火万千,或有娇儿踏褥,或有渔者锤冰取蟹。 众人不明刘青姝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只能看着她拿出了缝制好的木牌铠甲,她当着众人的面穿上了木牌铠甲。 “诸位看看,这铠甲我穿着都有一些费劲,那身围大我两指的小陆是如何穿得下去这一件铠甲?” 众人面面相觑,刘青姝将铠甲脱了下来,上面的线本就不扎实,万一将线撑落了,重新串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 于常不确定地说道:“这难道是……” 是什么他也不知。 阮吉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轻呡了一口,不耐道:“刘状师,你就别卖关子了,大家也不是外人,你且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青姝得了令,才道:“这件木牌铠甲便是杀死”小陆的凶器。 应典史毕竟是当典史的人,很快回过了味来。 “你是说,我们见到小陆时,他还没有死,温右将一拍他时他才被这木牌铠甲杀死的?” 刘青姝肯定地点了点头,紧接着拿出了自己的一盒口脂,涂抹在线上,褪去了一层外袄重新穿上了木牌铠甲。 “温右将,麻烦你拉一下结扣的位置。” 温灼鱼有些迟疑,生怕这一身木牌铠甲不吉利,给她招致祸端,可若是叫了让人,他这心里别提多不自在了。 “好。” 温灼鱼轻轻拉了一下结扣的位置,然后放开。 刘青姝也脱下了木牌铠甲,只见她身上口脂沾上的痕迹和小陆身上的致命伤痕一模一样。 “大家也都看见了,应典史,你是记录小陆身上伤痕的人,他身上多少处伤痕你最清楚。”刘青姝将目光投向了在应典史的身上。 “一共七十二道伤痕,都是致命伤痕。” 这下,众人总算是明白了杀人手法。 “可是,丝线如何能够杀人?” 刘青姝反问:“如果是钢线呢?” 如果是极细的钢线就能够完美做到了这一手法。 温灼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她的破案能力是他见过除武月之外最厉害的人,她的身上也有当年武月的影子。 可是看到这样熠熠生辉的刘青姝,他总有一种不安滞在心头,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妙!妙!妙哉!” 应典史连连说了三个“妙”,原本死寂的眸光忽然多了一丝光亮。 “你仅仅一日便想到了这个办法!刘状师,你才该是府衙的……”府尹二字终是没有说出来。 温灼鱼额间,突然间浮现了一抹阴翳。 她方才的手法,像是亲眼看见凶手行凶了一般,他终是知道了自己害怕什么了。 “我也是误打误撞……”刘青姝挠了挠头,谦卑地说着。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想到这个办法,起初只是想拿针线来穿一穿,没想到竟然真的让她给破解出来了。 “你是如何将散落的木牌穿起来的?” 刘青姝道:“木牌背面有血迹,从早上试到方才,试出来的。” 应典史恍然大悟,提笔记录下这个作案手法。 “还有一点,小陆是活着的时候穿上这件铠甲,又怎么可能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若是被迫应该会有动静才是。 刘青姝隐隐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看来还得倒小陆家去看一看。 刘青姝转头看向温灼鱼时,发现他正在沉思着什么,见他想得入神,便也没有打搅他。 “这样,明日一早待风雪小了,于常,明日你跟刘状师你们便下山去查看线索,记得带上几把盐撒撒。” 阮吉安想了想,似乎也不是妥当,温灼鱼肯定会跟着刘青姝。 “温右将,本官记得您明日休沐,那可得好好休息。” “我在这里等阿姝。” 阮吉安松了一口气,只要温灼鱼在这里,那他的安全可就有着落了。 刘青姝看了外头的天,风雪有渐息的趋势。 翌日,絮雪绵绵,积雪压松,随着熹微始现,雪露流瓦,滴落下刘青姝的眉心之上,为她添了一分仙子的圣洁。 小锅抖了抖身上的飞絮,马蹄子往后一划,蹄子里的雪水出来个干净。 路不远,于常骑着马王爷,马王爷似乎知道背上的人不是温灼鱼后,马鼻子喷出了一口浓雾,不情不愿地飞奔着,时而摇晃自己的身躯,好似将于常当成了大敌一般。 “我家马王爷性子就是如此,于捕头请不要介意。” 于常哪里敢介意啊。 “懂,我都懂的。”于常哂笑了一下,明白自己不受这匹马的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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