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山风吹来,残魂被徐徐吹散,蛐蛐儿的鸣叫盖过它若有若无的叹息…… 迟宿温柔地扳过白珞微凉的脸,扣住她的下颌,轻轻地吻了下去…… 这个柔软的动作让白珞霎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忘记了自己身处之地,也暂且忘记了那个酷肖迟宿的身影,脸上不知是惊愕还是羞赧的表情,一动也不动地僵在了原地。 迟宿与她紧贴的软唇微微撤了几厘,眼中含着清浅的笑意。“小乖,你这样的反应让别人瞧见,恐怕会以为你是被雷劈……” 他的讥笑让白珞从震惊中回过了魂。一张娇艳欲滴的脸儿迅速升温,白珞不假思索地抬起手,朝他脸上招呼过去。 “你……坏胚!” 迟宿轻松地握住她的手腕,扣紧,拽着她靠向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再次吻了下去。 不满足于浅尝辄止,借着她叱骂“坏胚”的空档,迟宿强势地撬开她微张的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舔舐着她口中的津液,攫夺她全部的气息,青涩、温柔地试探,唇齿依偎间竭力地讨好,在气息交缠、微喘的间歇,声音沙哑得变了调地唤她。 “……珞珞。”
第17章 喜欢 迟宿垂眸控制着自己流露出的欲|色,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怪物,生怕自己对她过于强烈的占有欲和渴望没能藏好,吓坏了她。 白珞在他怀里挣了几下,嘤咛得嗓子带了哭腔都没能挣脱他的桎梏。 迟宿停下了亲吻,抱着她的手一点儿没松,瞧着她通红的脸颊上淌了两串温热的泪。 红唇翘着约莫是肿了,没力气挣扎就拿湿漉漉的眼儿瞪他,又娇又软,像极了年幼时被他欺负得哭了的时候。 这可不就是被欺负哭了么! 白珞瞧见了他眼底的笑意,心里仿佛有什么情绪被扯碎了,委屈得直掉眼泪,“仗着自个儿入了魔道,以为我舍不得丢下你吗?你、你怎么能……” 怎么能这么坏呐…… 迟宿像是知道她心底里的想法,眼中含笑,道出她未尽之言:“是啊……怎么能这么坏呐?” 白珞磨了磨牙,仰头张嘴叼住他的下巴,狠狠地研磨,牙齿陷进肉里,像奶凶奶凶的小猫,用利齿捍卫自己的那点子脸面。 迟宿没躲,任她发泄了一通。 在白珞愤然松开那块被咬破了的脸肉之后,迟宿风轻云淡地补了一句。“你随便咬,别不让我亲就成!” 白珞:…… “不害臊!”脸红的速度堪比倾倒了染料的水缸,姑娘连骂人的语调也是娇气的。 可是一边数落,一边心里还为他找补:据说魔念会将人们心中的欲|望放大,迟宿恐怕也是受了魔气影响。阿宿……定是喜欢自己,才会做出这番举动的吧…… 白珞不是受了欺负就要躲起来的小女孩,也不是不谙情|事的小姑娘。 或许是在魔焰渊下看到迟宿成魔,心疼的时候; 又或许是在母亲逼她嫁入点金城,反抗的时候; 抑或是更早,譬如剑神与白楚打得天崩地裂,撕破脸皮要和离的那天,她喊着再也不是“哥哥”的少年,不肯与他分别的时候…… 迟宿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光里,浓墨、重彩。 白珞清楚地认识到他对自己的重要性,只是从未有这样的机会,审视自己的内心。 迟宿没有从她脸上看到厌恶与憎恨的情绪,竭力伪装的漫不经心的表象,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拥住她馨香柔软的身子,将额头抵在了少女纤细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将她的脖颈包裹住。 “小乖,我真怕你会讨厌我……” 这番举动让白珞想起了在魔焰渊下他第一次朝自己露出獠牙的景象,脊背悄然浮出一阵冷汗,说话时舌头都有些打结,“我、我不会讨厌你。”深吸一口气,将魔焰渊下的恐怖画面从脑海中驱赶出去。 “珞珞最喜欢你!” 迟宿伏在她肩头低笑出了声。“这话你五岁时说过,七岁时也说过。” 犯错后怕挨手板,对他撒娇卖乖的小姑娘;挨了责骂,不受母亲待见在祠堂罚跪哭了整夜的小可怜儿……都将他视作最喜欢的人。 白珞的脸颊染着朱砂似的绯色,低声道:“这是长大了的‘珞珞’说的……·” 迟宿默了半晌,双臂不由地收紧,朝她纤细的脖颈偏过头…… “啊!” 白珞尖叫了一声推开他,跳到距离他五步开往的地方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知后觉刚才触及自己脖颈的是他的嘴唇而不是獠牙,气急败坏地冲他吼。 “亲亲亲,你没完了是吧!” 迟宿没有错过她脸上惊慌的神色,耸了耸肩,无辜道:“珞珞,你忘了,我咬不动你吗?” 白珞听他说什么“咬不咬”的,抿了抿唇,气焰更嚣张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欺负本姑娘,锤爆你的狗头!” 她的骄纵是自己惯出来的,迟宿没一点儿脾气,蹲下身问:“走么?” 你背我,当然不走路啦! 白珞眼前一亮,雀跃地跳到他背上。 这个动作惊飞了满山的萤火虫,迟宿将她背起的时候,眼眸里尽是萤火流光。 …… 他们从幻境中走出来,正好落在青铜鼎旁,身后的神庙轰然倾覆、坍塌,白珞犹疑地问迟宿:“那只金乌真的被我杀死了吗?你的残魂又去了哪里?” 若非佩刀断成两截,白珞都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些虚幻。 迟宿毫不犹豫地答:“它死了。”感受到背后人儿的僵硬,他补充道,“金乌一死,天水城的禁制就消失了,我现在感受不到那缕残魂,大约是逃……消失了吧!” 白珞扯了扯他的耳朵。“下回发现它的时候,你自己身手快点,不要再放走它了哦!” 迟宿随口应了声是。 又听背后的姑娘矫情起来:“啊,藏春刀被那个妖魔崩断了,要是让白楚知道这件事,我肯定会被打断腿……” 迟宿知道这妮子在想什么,接道:“我来修,不会让她发现。” 白珞瞬时没了心理负担,欢呼了声:“阿宿最好了!” 他们穿过街道走到天水城城门,城中的白骨与骷髅骑兵晃晃悠悠地行走着,早已失去了攻击他们的能力。 白珞站在城外,望着沙漠中断壁残垣,心下怅然道:“金乌都消失了,还不能消解这座城的怨气吗?” 叮铃…… 耳畔传来一阵铃声,由远及近,没由来的耳熟。 骆驼背上驮着半醉半醒的老和尚,慢慢走向他们。 是他们进入天水城前遇到的那个老和尚。 他出现的时机巧合,不知是敌是友。 白珞远比迟宿更紧张,连忙用斗篷帽子盖住迟宿的头,遮掩他脸上的魔纹。 迟宿:…… 老和尚睁着迷蒙的醉眼,从骆驼背上俯身打量二人。“一劫灭,一曲终。两位施主功德无量!” 白珞不明所以,疑惑地望着他。 老和尚解释道:“天水城中的神庙乃是上古先民为祭祀神灵所建,其历史比之这座城池更加久远。那金乌本是魔神麾下嗔魔,唆使卫萧推翻神庙,为其塑造金身。嗔魔占据神位,迷惑往来行客,造下颇多杀孽……” “老衲在天水城外为迷羊指路,若施主无心,看到的将是断壁残垣,若有心入城,看到的就是黄土白骨。这是两位施主与城中百姓的机缘。二位施主在机缘之下诛灭城中的魔物,即是功德无量的善举!” 白珞闻言心生敬重,拱手道:“大师可有办法助城中百姓脱离苦海?” 老和尚点了点头,道:“二位斩断了他们的因果,老衲方能将其超度。”说罢开始诵经,袅袅梵音乘风传入孤城,平息着白骨的怨息。 他唱颂无边佛法,眼中空无一物,仿佛一花一树、一草一木都是平等无相的,破旧的法衣翻飞,骆驼蹄下,金色的符文如罗盘阵列的法印,聚拢、堆砌在他的脚下,释放出刺眼的金光。 叮铃…… 驼铃在大漠中轻晃。 迟宿凝视着金光,细细分辨出和尚的修为,拽着白珞急急退了数丈。 “上墟境!”
第18章 喝醋 上墟境乃修仙至高境界,再至无归之境,便走到了修仙的尽头。 修仙界上墟境修士多出身于显赫的仙门世家,能修炼到这一境界的人屈指可数,举凡入上墟境者,都是名动一方的大能,譬如泯山剑神,轻雪门掌门之流。 这个不戒酒肉,形象甚至有些邋遢的和尚,竟然是上墟境! 迟宿退后时被风掀开了斗篷帽,站定时脸上妖异的魔纹已暴露无遗。 白珞欲盖弥彰,再次替迟宿戴上帽子,不顾他难看的脸色挡在他身前,生怕他与和尚起了冲突。 老和尚诵经罢,从驼峰下摸出一壶酒,饮了一大口,却对他们的举动视若无睹。 甚至嫌弃身上的功德太过晃眼的样子,枯老的手挥了挥,竟然将一身金光赶到了他们的身上。 那金光透入白珞的肌肤,教她浑身舒展,紧绷的情绪也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白珞顾不得自己,生怕这些东西对成了魔的迟宿有什么影响,扒拉着他的衣裳,紧张地检查。 “阿宿,你怎么样?” 眼睁睁看着那几道月牙形的魔纹从迟宿脸上消散,白珞小声地试探:“阿宿?”她察觉到斗篷下的面庞有些阴沉,立时慌了,转头朝老和尚发难:“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会儿先前那番“不能偏帮迟宿”的想法已经完全被她抛诸脑后,白珞哪里还顾得上分什么青红皂白。 老和尚笑问:“女施主,你可知何为魔物?” 白珞以为和尚要说教,道:“他成魔来不曾伤人害人!大师修的是至善道,视众生平等,不会乱开杀戒吧!” 老和尚仍是笑吟吟的:“魔性始于人欲。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女施主莫慌,老衲只是渡化了施主身上过于炽盛的魔气罢了。” 又朝她身后的魔躬身,和善的笑容微敛,道:“历来成魔之修士,从未有过施主这样的先例,拔两魂、舍七魄,仅剩一缕命魂仍能识得本念,老衲见施主是不染尘埃的大造化之人,切忌为人欲纠缠,自造地狱。” 迟宿应声讽刺:“人间本就是地狱,上位不仁者视万物皆为刍狗,这样的天地还用得着我来造化?” 白珞惊讶地看着迟宿,似乎没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老和尚微笑着摇了摇头。“大道方长,施主莫急。”他长长打了个哈欠,也没指望迟宿听进耳朵的样子,伏在骆驼背上打起了呼噜。 骆驼甩了甩尾,蹄子一深一浅,信步走入黄沙。 …… 迟宿的心情很糟。 他御剑从沙漠到戈壁,遇到沙丘、峭壁几乎贴着山势掠过,速度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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