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入到了龙塔中,祝江临不欲伤取这些低阶修士的性命,拂袖一震,把人都震晕过去,带着江在水继续上行。 “我怎么知道你在皇宫里啊。”江在水也发现自己拖后腿了,没心力说话,只能尽量跟上他的脚步。 皇帝生辰宴,宫中必然会提前戒严,他们之前商量好的是趁明日守卫松懈时再来强闯龙塔。 今日出门时她和游与明心下总觉得不安,本想同祝江临他们说一声,偏偏又找不到人。 江在水在晚宴上坐立不安,只以为是容承镛缺席与国师离场带来的结果,等她跑出来发觉不对劲,也没时间再返回去叫人了,只想着自己先来看看,好歹可以先挡上一阵。 “但我给师父传了信。”江在水跟着他奔上三层,趁着最后一点“安全”时间交代道:“他会脱身来找……” “脱身”这个词一出,她自己也觉出不对。 现在看来,容帝怎么也不可能是局外人了,那今天这场局…… “别管令师了,他来也管不了多大用。”祝江临拿出一把扇子,手指一拧手腕发力,把寒铁打造的扇骨掷了出去,直接捣毁了几个暗器发射口。 埋伏的修士从暗处跳出来,举刀不要命似的冲上来,被祝江临用境界威压直接压了下去。 反正已经是强闯了,也不用怕惊动主人家,这分神境界的“实力巅峰”干脆一力降十会,把龙塔三层毁了个干净。 这种修为的修士也要放出来送死。祝江临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四、五层,心下了然——这位国师是要拖延时间了。 明知如此,他却放缓了脚步,“四层有几个挺难缠的阵法,我上次来得急,也没细看,小友自己当心些。若是不小心踩进去了,记得不要乱动,等着我救你。” 江在水应好。 一人一龙上了四层。 与此同时,圣德殿。 风袭玉知道龙塔出了问题,猜出国师离席是要提前启动计划,几番按耐不住想走。 如果战场是在龙塔,那这边就不会出乱子,他干坐着也没用——就算他走了以后这边真出了问题,其他两个门派的长老也不是吃素的。 可最终,理智还是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无他,皇帝和丞相还在这呢。 龙塔这事背后是三方势力,现在只有国师离席,皇帝和丞相却老实坐在宴席上,要说这宴席没鬼,三岁小孩都不信。 怕就怕,龙塔只是个幌子。 小打小闹好说,若他们真正的布局在宴席上,还胆敢请了四大门派的人一起赴宴,那别说是两个长老了,四大门派各出个长老恐怕也顶不住。 他正火烧火燎神不守舍,就听右手边那个聒噪没完的小孩惊呼了一声。 “游师姐!”南言本来正倾着身体和莫默聊天,就见原本好好的游与明突然脸色一变,人就要往下倒,他吓得“哧溜”一下坐直,就要起身窜过去,“你怎么了!” 就坐在游与明身边的莫默也吓了一跳,伸手要扶,结果云绯楼那位白胡子长老比她更快。 风袭玉几乎是闪到了游与明身后,把人扶住按上脉搏,往她识海中一探。 果不其然,封印被动了。 他听到了铃铛响,知道这是国师开始收网了,却没想到这网这么硬,连他的封印都给拽出个缝隙。 也不对。他想起游与明对他障眼法的态度,暗骂一声:他的封印怕是早就不稳了,这群人对白泽残魂的压榨就没停止过! 现在再思考封印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稳的已经太晚了,宴席上人多眼杂,加固封印又是个需要排除干扰的精细活,他只能一边慢慢往封印上倒灵力一边朗声向皇帝告罪:“陛下,青风堂这丫头素有旧疾,宋堂主托了我来照看一二,眼下她这情形貌似是犯了病,老道先带她下去施治,择日再带她来赔罪。” 游与明没直接昏过去,只是突然被抽取大量灵气,手足一下变得倦怠无力,这才没撑住。 她闭着眼缓过一阵,把头晕眼花的混乱感挨过去,就听见风袭玉一句“……犯了病”。 总归她也有些乏力呼吸不畅,配合地揪住了胸口,很费力似的深吸两口气。 然后就感觉输送过来的灵力一顿,默默加大了量。 游与明愕然了下,心下哭笑不得。 这一来一去的功夫,上首的皇位上却无人应答。 他们的动静不算小,大殿里稍微静了些,不少人看了过来。 而后便听那位圣上笑了一声。 “怪不得。”容帝答非所问道,“朕还在想,灵因阵为何运行的如此不顺。” 风袭玉心下一紧,按着游与明腕处的手不自觉加了些力道。 白胡子老头一边盘点自己的法宝储备一边操着老者的声调拖长声:“陛——下?” 容帝看着他——确切的说,是他揽着的游与明——面上带着笑,眼里却渐渐蔓延上了黑沉沉的疯狂:“原来是另一半【灵知】,有人牢牢护着啊。” 风袭玉果断甩出了一枚空间卷轴,白光一闪,将云绯楼与青风堂的人一并罩了进去。 四下骚乱了起来,离得最近的大臣吓得惊叫一声,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菜肴。 容帝豁然起身:“来人——” “陛下。”一直不发一言的丞相突然出声道:“云绯楼中人挟青风堂一并叛乱,此事非同小可,还请速速派人将其抓捕归案。” 容帝愤怒的神情顿了一下,随即潮水般退了下去,“丞相言之有理,来人啊,传朕旨意,全城搜查云绯楼来使的下落!一旦捉拿,即刻送入天牢待审!”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云绯楼来使”根本就没跑,那大罩子就暗沉沉地扎在原地,隔绝了一切外界的探测。 但此刻谁也没不长眼地出言质疑,偶尔有被带来赴宴的小少爷小小姐要出声,也都被身后伺候的奶娘哄了下去。 原本热闹的夜宴仿佛被人按了静音键,戛然失了声,有离殿门口进的小官察觉气氛不对想偷溜,却被不知何时守住门口的锦衣卫拦了下来。 “众位爱卿这是怎么了?”容帝在龙椅上笑着问。 鸦雀无声,还是丞相站了出来:“小小插曲,不该扰了圣上雅兴,追捕逃犯之事让刑部去做便好,各位不必在意,这生辰宴还未结束呢。” 白丞相说着,看了乐师一眼。 被变故惊得停了手的乐师一个激灵,连忙恢复了奏乐。 悠扬的乐声重新响起,大殿里渐渐恢复了热闹,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一丝惶恐不安。 容帝笑着端起酒杯,同丞相遥遥一碰。 千里之外,尘封的法阵发出一声震动,同第二声铃响重合。 被逼进杀阵的江在水恍惚一瞬,迎面对上那藏头露尾专挑软柿子捏的元婴修士,揣在胸口的生长符亮了一瞬,护罩一闪而过,帮她挡下一击。 祝江临紧随其后,在重重隐匿阵中揪出了那修士,按着他的脑袋一拧,“咔吧”一声后,随手把人丢下了龙塔。 而后他伸手一捞,把江在水拽到了身边。 江在水喘着气,还有些惊魂未定。 “回神。”祝江临放开她,道:“什么东西亮了一下?” “应该是我的生长符。”江在水一手提剑,一手把符纸拿了出来,讶异地发现其中一张变了颜色。 生长符由噬灵叶做成,会不断吸收外界灵气,吸收的越多,符篆威力越大;符纸颜色与灵气储量相关:枯黄色、草绿色再到翠色,越像新叶的颜色,内含灵气越高。 她手里的三张符分别与“杀伐”“疗愈”“防守”相关,先前都是鲜翠欲滴的翠色,此时,防守的符纸却变成了黄绿色。 祝江临皱了皱眉,道:“给我。” 江在水以为他要往里面注灵力,依言把那张防守符递了过去。 ——但凡她脑子清醒,就该记得,生长符这东西只吸收无主的“灵气”,不要经脉里转一圈出来的“灵力”,否则她师父何必给她三张灵气不满的符,风袭玉又为何默认五本卷轴的耗损不亏? 当然是因为这玩意就是靠“同类”的灵气才能养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祝江临的目光似乎在她剩下那两张符纸上停留了一瞬。 江在水掐了下眉心,听见祝江临的声音问她:“你出门历练,跃玄观没给你别的什么防御法器?” “有啊,只是肯定不如翠色生长符这么强力。”江在水回答。 “都有什么?”祝江临声音柔缓。 江在水背起双手,右手提剑,左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清醒了。 她不动声色地答:“金蝉蜕、万羽衣、护心宝镜,还有……” 一道寒芒闪过,尘嚣剑自下而上斜劈上去,带起一阵破空的嗡鸣。 “祝江临”身影一退,“小友这是做什么?” 江在水平白丢了张符,心里憋屈得很,剑势一转横向一劈,“祝江临”笑了一声,直接抽刀架住了尘嚣剑。 “你打不过我。”他陈述道,而后好奇地问:“这么快就发现不对了?” 因为太假了。江在水没回答,转过手腕避开刀,直刺上去。 那人面色一冷,“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不再后退,大刀在身前一挡,拨开尘嚣剑,顺势向江在水砍去,竟是要命的架势。 江在水匆忙躲避,谁想那刀虽看着笨重,速度却极快。 眼看就躲不过了,江在水心一横,正打算迎上去以伤换伤,却见眼前人影一闪,大刀和人一并消失了。 她快速收回剑势转为防守,就听耳后传来风声。 江在水旋身,一剑刺了上去。 “叮”一声响,尘嚣剑刺在了扇骨上,祝江临出声喊她:“是我。” 是你个头! 江在水还要上前,就听他快速道:“咱俩初见在龙门岛下原因是宫恒要抢你的玉佩结果反而被你逮住时间是春分……” “停!”江在水收剑,“知道了,这是幻阵?我什么时候跌进来的?” “结合阵法吧。”祝江临道,“国师倒是个精通此道的,你受伤没有?” “没有。”江在水摇了摇头,郁闷道,“但是我的生长符被骗走了一张。” 祝江临一下猜出来刚刚发生过什么,“防守那张?” 江在水:“嗯。” 祝江临皱了皱眉:“你还有别的防御法器吗?” 这话实在耳熟,江在水条件反射地摸上尘嚣剑,点头道:“有。” “我的空间里没有防御法器,没法给你。”祝江临往后看了一眼,“四层的阵法我已经破了,两名元婴修士杀了一名,另一个逃了。五层会更危险,你跟紧我——咱们要快点了。” 江在水重重一点头,伸手拉住了他的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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