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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下“发送”后，李飞羽看一眼时间，离暗示两兄弟自杀时刻仅剩五分钟，巨大焦虑感袭来。赛罕格日勒知道过后自己身上将发生什么，倾身抱抱李飞羽，压住不安，语调平稳：“只要是灵力参与构成的毒素，我可以试试用灵力抑制。先跟你弟说正事吧。” “一旦实际作用于身体，那就会变成实打实的毒，你的身体没有抵抗能力……”李飞羽一边放任心脏狂跳与她对话，一边继续编辑短信。 贺天龙那边很快回了消息：“你的身体天然抵抗毒素，就算灵力没了还有血液可以自行解毒，只是难受点罢了，如果真是毒过来倒不要紧，不会致死，不过我这边也就近调人手准备把你送去医院吧。问题是，这事牵扯到地王就没那么简单了，搞不好是他布的局，连变态兄弟都蒙在鼓里，顺因果线来的不一定是毒，万一是地王本身就很难办。不要小看守护者的灵魂残片，就算他只拿出实打实的五年十年积累也够折腾了。还剩多久？” “地王本身”。 光想想就遍体生寒。 李飞羽回过神，惊觉赛罕格日勒已离开座椅，去了厨房。菜刀被从刀架抽出，金属与金属刮擦，“刷”的一声。 李飞羽小心起身，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一切都是地王的局，那么这些事都在他预料之内。赛罕格日勒的兄长与他同归于尽前，他就已经把力量和一部分灵体碎片埋在两兄弟体内沉睡，并且计算好未来发展了吗？没错，“同归于尽”会误导他们地王已彻彻底底消失，想不到竟然还有颗雷；以两兄弟的综合实力，被自己这边制服也在意料之中，不杀过于冒险，那么肯定要杀死以绝后患。 到底从何时开始的？ 难道节点在……十六岁那年，调查地王过往的梦境？ “喂，这几年过得如何，该从梦里醒来了吧？”笑容满面的，顶着爱人躯壳却散发腐败阴冷气息的陌生人从厨房走出，右手持菜刀藏于身后，见李飞羽已有所察觉，破罐子破摔亮出刀锋寒光，“我的哥哥我的父母都因你们而死，既然不能对你家人做什么，那么就在这里算个总账吧，拿你的命来还。” 李飞羽抄起手边木椅护在身前，一语道破：“别装模作样了，我知道是你，地王！”随之道出的还有意识深处，对方曾经姓名。 “反应真快，不过也无处可逃了。是不是该先确认一下你想起多少，你的事、她的事、我的事。然后为这盘八百年大棋做个了断吧，贺飞羽。”被地王控制的女子身体，嘴角扬起诡异弧度。 ---- 原本是把地王曾经大名搁这里的，但是考虑到观感还是留前传说吧。 贺崽认真起来也是个狠人。
第19章 星辰线16 定胜负 眼看地王提刀发难，李飞羽开始拖延时间，同时也确实需要验证心中猜测：“灵蛇快要灭亡了，你满意了吧！” 地王保持举刀姿势，抬另一只手摸摸下巴，“是要灭亡了，还是被他们的拯救者加速摧毁，光想着你内心有多痛苦就很开心了不是吗？但还不够，属于‘贺飞羽’的传承未灭，它就不算灭亡；巫狼未灭，我的使命尚未达成；你们居然还过着幸福生活，我可死不瞑目啊！”地王双眼一瞪，菜刀劈在木椅，力道之大，几乎将其斩为两段。 李飞羽趁地王视野受限，一记鞭腿踢过去，无奈碰上爱人身躯，实在下不了狠手，刚收腿反被地王抽开椅子勾住脖颈连续膝撞腹部，全身脱力，跪在地王眼前。 胃中热水混杂血丝吐了一地。 “喂喂，你要是这么快就不行了，我会很难办的，总不能便宜了你，”地王蹲下身，用刀面拍拍李飞羽脸颊，“你不是最擅长反抗吗？来，继续跟我对着干啊，我可不想一刀杀了你，肯定给你反抗机会……” “从她的身体里滚出来！”李飞羽心一横，前冲摁倒地王，控住他双腕，却再次因为那是另一半的身体不忍攻击，只能那么压着。 地王手指一动，菜刀转向，割开李飞羽手臂皮肉。后者瞪大双眼，任由对方动刀，强忍疼痛，一声声叫着爱人名字，企图将她意识唤回。地王听得厌烦，狠狠蹬开李飞羽，起身慢慢逼近，“绝望吧，那小丫头根本对抗不了我这份执念，论意志是完败。” 李飞羽捂住伤口强撑身子站起，妄图继续对抗，地王闪电般抓住他一只手腕上步转身反扣于他身后。李飞羽被他往前顶了几步，撞在墙壁，随即袖管被拉开。地王刀刃划过，片下李飞羽胳膊一块肉，放入口中吞下。李飞羽死咬下唇一声不吭，穷尽全力思考对策，无果。 所有智谋在绝对力量面前毫无抵抗能力，这就是他人生前十六年半，以及现在的状况。 什么都无法抵抗。 赛罕格日勒产生生理不适，阵阵反胃，恐惧感终于盖过地王控制涌上，流着泪低声下气哀求道：“求你……不要……不要这样……阿羽……我做什么都可以……地王你想怎样就怎样好吗，给他个痛快行不行……” 地王只轻蔑一笑，将话说出口给两人听：“你看看你，已经语无伦次了，真可爱。那就更不能放过你们了，慢慢享受这末日吧！” 李飞羽极力挣扎，无法对抗敌方蛮力，而后被撕破上衣，面朝下压倒在地。双臂反剪身后，疼得使不上力。 地王骑在李飞羽身上，刀背划过他肩胛伤痕，无比遗憾道：“当年还指望你死在阿斯尔手里，接着又希望你被巫狼拯救者干掉，真是失算。不过能留下阴影也不错，今天就把过去的痛苦全部复习一遍好了。”说罢俯下身，一口咬住李飞羽右肩，生生撕下皮肉吞入，继续啃噬直至白骨。 直接杀死是怜悯表现，丢失许多乐趣。身下人的恐惧和惨叫戳在心弦，令地王兴奋不已，仿佛酒精、香烟、毒品，引得他眩晕、放松、乃至迷失自我，从谨慎的地洞窜出，暴露阳光下。 左肩痛楚未如期而至。 温热粘稠液体洒在李飞羽后背。 赛罕格日勒甩开菜刀，倒在一旁，蜷作一团，两眼发直。左臂伤口汩汩冒血。 在上个瞬间，她夺得身体主导权，自残以维持意志，同时在精神中将完全暴露的地王粉碎、吞噬。先前的恐惧和绝望并非装模作样，连台词都合情合理，因此狡猾如地王也未能察觉异常；李飞羽却听出爱人在有意引诱地王全面暴露，要他顺着地王想法来，这样“做什么都可以”的她便能在那瞬间决胜负。哪怕没等到那时地王就要夺他性命，她也完全可以提前出手，但这就意味着往后残余的地王随时可能钻空子卷土重来。 总而言之，得了她那定心丸的李飞羽的恐惧和痛苦真实存在，惨叫声纯属不作忍耐尽情释放，而绝望只是装出来的。 然而，地王也做了同归于尽准备，她的身体已被剧毒充盈。讽刺的是，方才地王为了摧毁双方意志而强迫她吞下的血肉天然抵抗毒性，帮她扛住了毒素发作瞬间她猝不及防时的致命一击，如此她才得以跟烈毒打起持久战。 李飞羽强撑身体摸来手机，咬牙拨通贺天龙号码，躺在赛罕格日勒身旁，咬住胳膊伤口撕开送去她嘴边，让血液流入她口中，“喝我的血，争取点时间，反正不喝也止不住，别浪费了……” 贺天龙很快接起电话，谨慎起见，没有直接称呼：“喂，请问……” “天龙，是我，刚才，地王出现……解决彻底……两人受伤……在出租房……中毒、失血……越快越好……”李飞羽发觉视野变暗，而眼前人动弹不得，面色发青嘴唇发紫，没有好转迹象，心急如焚。 “好，我马上安排……大哥，你，还有力气开门吗？”贺天龙声音打颤。 “没……我先……休息一会……”李飞羽感觉到血液浸湿头发、半张脸，一路流至放于二人间的手机，开了免提的手机传出贺天龙嘶吼。自己已经太累了，实在得睡一会，就算强撑眼睑望着眼前人儿，前方也一阵一阵发黑，耳畔手机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终于还是没睡过去。 赛罕格日勒稍稍恢复点意识，舔舐着他胳膊伤口，待他血止住，毒素也有所抑制，她企图挪向他后背，无奈四肢使不上力，这一动还加剧全身痛感。 “中毒了就……别动……等人来……”李飞羽的声音已细若蚊蝇，此时此刻心底强烈祈求着将最后危机渡过，与她一道迎接新生活。意识忽明忽灭，脑海编写着要传递给贺天龙的情报，以及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如果明天二人不能出战，还有谁能，以何种理由，击败剩下敌人？ 赛罕格日勒强制灵力运行，撑起身子，拿来常备的急救包，将所需用品拿出码好，为李飞羽肩胛骇人伤口止血、消毒、包扎。仅存的精力全部用在这些事上，体表愈来愈多青筋暴起，她牙关紧咬，一句话也说不出。 李飞羽自知劝不动她，不再出声。不知过去多久，她侧躺后方，贴在他背脊，抱紧他发冷身躯，再度陷入沉默，只剩心跳一抽一抽，短而急促的呼吸将气流喷在他耳后，勉强宣告她还活着。李飞羽留意她的状态，将记忆中那些以为再也用不到的知识翻出，推测如何使用各类解药才能有效清除毒素。 又不知过去多久，该考虑的事全部有了初稿，脑中空闲，巨大恐惧袭来。那并非是由于自己失血过多生命如风中残烛，而只因为她，因为就算他能活下来，失去她的未来将一片黑暗。他前所未有地渴望美好未来。他害怕双眼一闭一睁，最美好的人儿就远去了。 就这样，隐隐约约地，轻言细语传入赛罕格日勒脑海—— “灵儿，我……想要有你在的、未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想要、这样的、未来……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想要往前走，那里有属于我们的、美好的明天……我……爱你……” 挣扎着说出这番话的身体濒临极限，飘忽意识惊觉身后人抱住他的手臂紧了紧，算作无声回应。一片昏暗中，空灵歌声回响意识之海，他不禁流下热泪，面带浅笑，随那乐曲回归遥远山川…… ---- 贺崽真是本作锁血小霸王，血量深不见底。真是巨大的医学奇迹。 贺崽：可是为什么我在我的线里还得挨揍啊！
第20章 星辰线17 向未来 门锁被暴力撬开，已长成大小伙的贺天涯绕过开锁人员扑到眼前，大约是高压学业太费眼，他还轻度近视，戴了眼镜。高中后他一直住在附近城市，由于担心来往暴露，家里不让他跟李飞羽相见，如今终于得了机会，可惜是在这种情况下…… 李飞羽瞬间惊醒，因脑海中歌声缓过来点，顾不得久别重逢时刻的嘘寒问暖，冷静指挥：“先救她，解毒药，带了吗……如果没带，去医院、抽我的血，可以给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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