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你说话啊!” 陆卫平摇了摇阮芸芸的肩膀,等待的每一秒都是如此漫长。他甚至撇开脸去,不敢再直视阮芸芸,只闭上眼睛痛苦地说: “我们还没有领证,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现在心里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总觉得父亲可能会出事。 万一真有事,他不应该……不能和阮芸芸结婚!就像父亲当初为了母亲好,而选择和母亲分开一样。 颤抖的眼皮透露出他的焦虑和慌乱,阮芸芸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摸着他的眼皮说:“我不会后悔。” 在她母亲出事、最无助的时候,陆卫平陪在了她身边。所以,她也不会因为陆卫平的父亲,而离开他。 如果真有离开的一天,那只可能是双方身上的原因,而不是受其他人影响。 “真的?”陆卫平欣喜地睁开眼睛,尤不敢相信。 阮芸芸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出双手,穿过他的手臂,松松地抱住他,坚定地说:“真的。” 短短两个字,却已经把陆卫平的心都填满了。他激动得一把抱起阮芸芸,“芸芸,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吧。” 今天星期天,□□的地不上班。 还不待阮芸芸应答,门口传来黄友梅的声音,“芸芸,你明天就上班了,妈给你量下尺寸,先把你的衣服做出来。” “哎呀……”黄友梅看到陆卫平抱住自己的女儿,惊叫出声,要把女儿叫走,“芸芸,你来帮妈缝一下衣服。” 陆卫平急忙放开阮芸芸,手足无措,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憋红着脸,看着阮芸芸离开。 黄友梅拉着阮芸芸回到她们住的房间,焦急地问:“你和他……没做什么不规矩的事吧?” “妈,您想哪去了?”阮芸芸白眼翻上天,她刚才就是被陆卫平的眼睛迷惑了一小下。 黄友梅拍拍胸口,“那就好!太轻易得到,男人就不会珍惜,你们先别急着领证,我再观察观察。” “您观察呗,反正我和陆卫平连手都没牵过。”阮芸芸无所谓,她相信陆卫平能通过母亲的把关。早一天晚一天领证都没差别。 【对对对,你们很纯洁,只是不小心抱过,他靠在你肩膀睡过,你在他怀里坐过。】 【不怪村花,小陆刚才真是自带破碎感,谁能忍得住不抱脆弱的小陆呢?】 【哈哈哈,领证被准丈母娘推迟,小陆知道要自闭了!】 【小陆:再给我两秒钟,说不定媳妇就到手了。】 弹幕都在打趣她和陆卫平,阮芸芸摸摸发热的脸颊,移开视线,“妈,您看!我前几天给您买的裙子,带着小花的。” 她翻出那天和陆卫平买的两条裙子和布料。 “您穿蓝色,我穿红色,怎么样,好看吗?”她把裙子拿在母亲身上比划。连衣裙正好到小腿的位置。 黄友梅这才知道女儿已经买过一次布料了。她习惯性想叫女儿节约,但看着女儿正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就又把话咽回去了。 她上次穿裙子,还是结婚的时候,后来婆婆李大花把裙子借走不还,她就再也没有穿过。 “妈,这裙子特别适合您。趁天气还暖和,您得多穿出来,不然明年新裙就变旧的了。”阮芸芸使劲忽悠母亲。 她们这地,现在10月底了,除了早晚要穿薄外套,其他时间穿单衣足够了。 “你这孩子。”黄友梅嗔怪了一句,小二十年没穿过连衣裙了,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母女俩开始裁新衣服,两个小的玩累了,从外面进来倒头就睡。 ^^^ 另一边,于夏军他们回到家。 夏奶奶打发倩倩自己在外面玩,顾不得于夏军还在喝水,拉着他,严肃地问:“你老实跟我说,小陆他爸是不是思想上犯错误,被秘密解决了?” 她退休前,是一直在教育局工作,对意识形态上的事总是敏感一些。 于夏军一口水喷出来,顾不得擦水渍,连忙摆手说道:“没有,不可能!我们旅长可是在战场上立过一等功的,思想绝对纯洁!” “那怎么会突然消失?”她皱着眉头纳闷地说。一搬书上这种情况,要么是去立大功,要么是犯了大错。 于夏军放下搪瓷杯,正色道:“妈,部队的事,你别瞎猜。反正我们旅长和卫平都是能信得过的好人。” 听儿子这么说,夏奶奶小声嘀咕,“我这不是保持革命性、时刻警惕敌人的糖衣炮弹嘛。” 就这么一句话,还叫于夏军听到了,他哄着母亲道:“您放心,他们觉悟不比我们低!人家还帮过咱们呢,以后我们两家多走动。” “那行,我还挺喜欢他们家的小媳妇。等文凤回来,咱们请他们来做客吧。”夏奶奶笑眯眯地道。 文凤是她儿媳妇,在农科院工作,最近下乡在做什么种子实验呢,估计后天能回来,到时两家人认识认识。 ^^^ 不知不觉,房里光线变暗,阮芸芸才发现太阳快下山了。她捏了捏肩膀,这一下午,她低头缝裤子,母亲做上衣,脖子酸得很。 黄友梅咬断最后一根线,把一件红色格子的外套举起来,“芸芸,你快试试,早上出门冷,加个外套正合适。” 她手巧,不但把格子前后身的格子都对上了,还别出心裁的做了大方领的领口,不像市面上常见的成衣,为了省布料,统一做成小方领,颇有些小家子气。 本就高挑的阮芸芸,穿上大方领的外套,往那一站,玉立亭亭,显得格外大气。 “这衣服太好看了!姐,你真漂亮。”月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着姐姐惊叹。 她们在乡下哪有穿过新衣服?她天天看姐姐穿的不是蓝色就是灰色,如今换上新衣服,眼前一亮。 阮芸芸自己也很满意,她点了点月月的额头,“小妮子,明天妈也给你做新的。” 今天来不及了,只能先把阮芸芸上班的衣服赶出来。 阮月月两眼放光,兴奋得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黄友梅抬头,从窗口看到陆卫平正边卷袖子,边去厨房,看样子是准备做晚饭。 “小陆啊,晚饭我和芸芸来做吧。”她叫住陆卫平。 陆卫平被莫名其妙叫停在厨房门口,愣愣地说:“阿姨,我和芸芸做吧,您歇会儿。” 他想趁做饭独处的时间,再征求芸芸明天领证的事。 “不用,你不是要急着还书吗?快去看书吧。”黄友梅说话间,已经走到院子里了。 别看她性子软,但她对夫妻相处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夫妻是听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结的婚,那双方看在父母的份上,凑合着总能过下去。 但要是因为两人一时感情上头而结婚,那就要仔细了。因为男人的喜欢最靠不住,像风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往往男人的感情消失了,女人还沉浸在其中,痛苦下半生,比从没有得到过更痛苦。 所以她一听说陆卫平是喜欢才提的亲,就留了心。她总要看看这喜欢有多深,有多久,才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那……那……”陆卫平迟疑地说着,视线偷偷往那边的窗户瞥了一眼,他好像看到阮芸芸穿新衣服了。 黄友梅有意无意地挡住他的视线,一脸慈祥地说:“去吧。” 阮芸芸把新衣服脱下来,走进厨房,和母亲一起做晚饭,浑然不知刚才母亲和陆卫平之间有一场小小的较量。 晚饭是土豆片炒肉和水煮大白菜。黄友梅只切了一小块肉下来,剩下来的肉放用井水冰着,估摸着还能再吃两顿。 “妈,您多吃点肉。”阮芸芸给母亲和双胞胎都夹菜了。 坐她对面的陆卫平,假装不经意地看过去,偏偏她又低头吃饭了,把陆卫平急得抓心挠肺的,食不知味地吃完这顿饭。 饭后,阮芸芸收拾碗筷,陆卫平可算找着机会了,也站起来,边擦桌子边说:“芸芸,我跟你一块洗吧。” 阮芸芸没多想,摞着碗筷应道:“行啊,你去打水……” “小陆,那麻烦你洗碗了,我肩膀有点疼,正想让芸芸帮我按按。”黄友梅马上打断她的话。 阮芸芸紧张地说:“妈,您没事吧,都说让您歇着了,快回去躺下。”说着,就把母亲走出来厨房。 看着空空如也的厨房,陆卫平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突然意识到,准丈母娘好像是故意不让他和芸芸独处。 “姐夫,你这么大了,还不会洗碗吗?我们来教你洗。”双胞胎看到陆卫平呆站着,提出热心建议。 陆卫平:…… ^^^ 第二天一早,阮芸芸起来给全家煮白粥,和蒸鸡蛋。她看时间还早,便在厨房里一边看火,一边看初一的数学课本。 上次她和陆卫平讨论运输厂招工的事,让她意识到,自己找工作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学历。 现在城里的工厂招工都要初中学历以上,而她只有小学文凭,得想办法把这块短板补上。 只是她离开学校太久,这语文还能靠查字典学下去,数学看起来确实费劲。她才不过看了一道例题,时间就过去了许久,连白粥都沸腾了。 阮芸芸抽走灶膛里大块的木柴,只留下一点小火慢慢煮。她把书本放回房间,准备换衣服上班。 忽的,院门响动,阮芸芸吓了一跳,抄起门口的扫把,躲在房门后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观察。 大清早的,总不能是贼吧,会不会是走错门的? 门“吱呀”被推开,一条瘦筋筋的、光溜溜的小腿先迈进来了。 阮芸芸的视线顺着腿移上去,直至看到……陆卫平的脸! 他头发都湿透了,上身穿着军绿色的背心,下面是绿色的中裤,脖子那里还搭着一条白毛巾。 这是去锻炼了?阮芸芸松了一口气。 她正想拉开门出去,母亲醒了,“芸芸,几点了呀?” 黄友梅昨晚还一直惦记着今天要起早,给女儿做早餐去上班,没想到一觉睡到天亮了。 “妈,还早呢,您再睡会儿,厨房里有白粥和鸡蛋羹。我去上班了,您身体还没养好,中午别做饭了,我从厂里带回来给你们吃。” 阮芸芸放下扫把,边换衣服边交代。 “芸芸,你总得给我找点活干呀。你连饭都不让我煮,那我这一天到晚就光坐着了?”黄友梅着急地说。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穿鞋。这干了几十年活,突然闲下来,她可不得慌嘛。 阮芸芸背上昨天新做的挎包,回头朝她说: “妈,您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养病。您要是闲着,就给星星和月月做衣服。不过先说好了,衣服得慢慢做,不能没吃没喝的赶时间。” 说着,她开门就要出去,却看到陆卫平提着一台收音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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