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起下巴,眼里横生了两片水雾,温驯又漆黑的眼眸,巴巴的望着他,脖子上粉色的痕迹明晃晃的,致命的吸引着他。 他最经不住她这般看杀,欲、火烧得他喉咙发涩。 “我先去沐浴,一会儿再来。” 他不能在床上多待,生怕自己把持不住,起身下了床,披上外衣,径直出了房门。 傅嘉鱼抱膝坐在锦衾中,眨了眨眼,眼里温热的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心里或多或少是委屈的,不是为了夫妻房事,而是害怕她以为的徐公子喜欢自己也只是一场虚无的美梦。 就像话本里的李祐,娶了她,又不碰她。 就好像,她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谁都不肯同她亲热。 那种无尽的酸涩,刺得她心口发麻,手心脚心都酸得要命。 她吸了吸鼻子,眼前慢慢浮起一片模糊的水雾。 但她还能安慰自己,等宋神医将解药的药丸做好了,徐公子解了毒,身子休养起来,他应该会接纳她了吧? 又或者,根本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若不然,李祐这样的天之骄子嫌弃她也就罢了,为何徐公子也会嫌弃她? 她耸动鼻尖,像只猫儿似的,可怜巴巴的嗅了嗅自己白白软软的手臂,“我也不臭啊……” 说着,更委屈了。 这日夜里,傅嘉鱼没吃饭,也没睡好。 等徐公子沐浴完回来,她早就躺在被窝里,埋着脑袋,不管他怎么叫自己也不说话,假装自己睡了过去。 等身后的男人上了床,进了被子,伸出一条长臂将她腰肢揽住,她才在黑暗里缓缓睁开带泪的眼睛,一言不发的抿了抿唇。
第227章 告诉月落 后半夜,男人身上某处滚热。 她僵硬的动了动身子,乖巧的离他远了一些。 …… 第二日醒来,傅嘉鱼已经饿得浑身发软。 徐公子抱她起床,还笑她倔强。 她咬了咬唇,从他怀里下来,让月落姐姐进来伺候。 燕珩狐疑的看她一眼,见她低眉顺目的坐在铜镜前,本想走过去替她梳梳头发,画画眉,但往日里温柔乖顺的小姑娘今日却似长了刺一般,不动声色避开了他的大手,“还是让月落姐姐来吧,这些都是她做惯了的。” 她又怕他多心,笑道,“夫君别忘了,你今日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做,别为了我这些小事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她眼尾带着笑,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看起来粉雕玉琢一般,让人见了便喜欢。 燕珩大手抚了抚她眼下的青黑,笑道,“那我陪你吃了饭再走,昭昭没睡好吧?今日得空,便在家中多睡会儿,等我回来,给你好吃的雪梨酥。” 傅嘉鱼没再说话,一夜没睡,她想了很多,人人都说夫妻之间应当相敬如宾,怕是因为他们二人日日住在一起,反倒缺少了新鲜感。 看来,日后她还是要注意些分寸,不能同他太亲近了。 月落进来,手脚麻利的替自家姑娘梳了头发。 姑娘本就生得容色清丽,不装扮也很好看。 只是今日姑娘瞧着气色不大好,眼底有一丝青黑,她便拿了脂粉替她遮了遮,又打上绯色的胭脂,画了一副明艳娇俏的桃花妆,再在眼尾点上一点俏红的嫩粉,真真是漂亮极了。 燕珩在一旁卷了一本书看,偶有眼角月光掠过,眸底闪过一丝惊艳。 他下意识走过去,捉住小姑娘的小手,情难自禁,便想吻一吻那眼角的绯红。 傅嘉鱼嘴角微抿,淡淡的偏开小脸,躲过那一吻,“该……该吃饭了。” “昭昭不太舒服?” “嗯,有点儿头疼。”傅嘉鱼微微一笑,刻意与他保持了些距离,“不过没什么大碍,下午休息休息便好了。” 燕珩不置可否,眸光晦暗的看了一眼小姑娘局促的神色,跟她出了房门。 等吃了早膳,傅嘉鱼从箱子里拿出一叠银票,递给徐公子,兑现了自己对废太子的承诺。 又让莫雨带莫风去见吴青柏,谈一谈昨晚娘亲钥匙一事。 等徐公子出了门,傅嘉鱼便疲累的靠在书房的椅子上,指尖抵着太阳穴,直唉声叹气。 月落在一旁认真研墨,她心思细腻,察觉出自家姑娘不太高兴,便笑着问,“姑娘这是怎么了?今日书也看不下去?” 傅嘉鱼盯着眼前的《韩非》,叹口气道,“这书里说,夫妻者,非骨肉之恩也,爱则亲,不爱则疏。月落姐姐,你怎么看?” 月落听出些门道来,可还是不解,昨日夜里夫妻两人还如胶似漆的,怎的,今日自家姑娘便伤春悲秋起来了? 难不成是姑爷在床上表现不佳,惹得姑娘不高兴? 她试探着问,“姑娘,是不是姑爷哪儿欺负你了?你跟月落说说,奴婢年长,经历的事儿也多,说不定能给姑娘些有用的建议。” 傅嘉鱼一脸纠结,秀眉轻拧,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将实情告知了月落。 饶是月落见多了怪事,也不禁错愕起来,眼里飞快多了一抹怒气,“怎会如此?姑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故意欺骗姑娘,难不成也同李家那些人一样,想要的不过是姑娘的财产?!” 不怪她多心,而是这件事太离奇,说白了就是赤裸裸的欺骗! 傅嘉鱼苦笑道,“他原可以直接便不碰我,但他苦心做这番戏,想来也有他的道理。” “他能有什么道理?”月落心疼的在自家姑娘跟前半跪下来,握住小丫头冰冷的指尖,仰起头,替她抹开眼角的泪痕,宽慰道,“姑娘,你别怕,等他回来,奴婢去当面质问!咱们谢家的姑娘,不受这个委屈!” 傅嘉鱼咬唇,忙央求道,“月落姐姐,别……” 这种事儿,她能告诉月落,已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 若当真去徐公子面前质问,倘若他说出不喜欢她的话,又或是她身上有什么短缺出来,难堪的也不是她自己么。 她现今性子是长进了不少,可还是无法忍受一个男人对自己的贬低。 月落差点儿被气笑了,哭笑不得道,“姑娘,你说什么呢,就凭你这样的姿色,当初若非被藏在国公府不见天日,只怕早就是东京第一个美人儿了,哪个男人能抵得住你这种姑娘的诱惑啊!” 傅嘉鱼懵了懵,“也许我体态也不够好……” “这还不够好?”月落简直大为吃惊,拉着她的手让她起身,难以置信的说,“就姑娘这样的身段儿,也是万里挑一的婀娜,如今姑娘吃得多了,发育得越发丰满,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就这……哪点儿不好?姑爷到底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是看着姑娘长大的,日日在姑娘身边伺候。 姑娘的身子长什么模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莫说男人,便是她有时候帮姑娘沐浴,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就这般国色天香的容貌和婀娜多姿的身段儿,徐公子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啊! 可傅嘉鱼丢不起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肯主动质问,毕竟……当初李烨将她囚禁在床上,少说也有小半个月,她在浑浑噩噩中,又怕又惊恐,原本还担心他会侮辱自己的清白,想过咬舌自尽一死了之,没想到……他除了每日各种讽刺嘲笑,什么也没对她做。 正如月落姐姐所言,她长得不丑,身材也不差,可没有一个男人对她感兴趣。 也许,当真不是徐公子的问题……而是她自己不够吸引人呢? 姑娘到底是年纪小,月落笑笑,叹口气道,“干脆这般,姑娘不是怀疑自己不好么,那姑娘换几个男人,看看那些人是否会喜欢姑娘的亲近,借此正好也试探试探姑爷到底在不在乎那事儿。”
第228章 李祐上门 傅嘉鱼一愣,“这样也行?” 月落理所当然道,“姑爷在房事上都能敷衍姑娘,这怎么不行?” 傅嘉鱼羞赧,“他还好啦……” 也不算敷衍,在某些方面,他挺卖力的,只是没有到关键一步。 “这不算敷衍算什么?姑娘,你不是六十岁,你是十六岁,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总不能守着个大活人守活寡不是?” 月落话说得直白,傅嘉鱼听得耳尖臊得慌,沉思了一会儿,便道,“那好……我听姐姐的,到时候想法子试试夫君的心意。” 月落嘴角微翘,“这才是我的好姑娘,夫人从前便说过,咱们做女子的,不能让男人拿捏了,要学会怎么去拿捏男人,对他们而言,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姑娘若让姑爷觉得你非他不可,他便不会珍惜姑娘。” 傅嘉鱼总感觉徐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他与那些道貌岸然的男子不同。 而且他生得丑,此生除了她,怕是很难再找一个女子心甘情愿嫁他为妻。 他常年中毒,也是个可怜之人,说不定还有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疾。 傅嘉鱼无奈的努了努唇,“这件事姐姐别往外说,尤其是疏星那儿,我不想全天下都知道我……” “好好好,此事奴婢知道就行,既然这样,那避子药姑娘也别吃了。” 傅嘉鱼早就将那药藏起来了,这辈子都不准备再碰,“月落姐姐放心,我知道的,那药我找人问过了,不是什么伤身体之类的毒药,只是寻常给女子补气血的药丸。” 月落有些无奈,“真不知道姑爷是怎么想的啊……他也没什么坏心思。” 傅嘉鱼双手托腮,感叹,“是啊……” 想不通的事儿便不想了。 傅嘉鱼在这方面心思浅,难受了一会儿,便沉静下来,将注意力放在书上。 近日徐公子给她安排了四书五经,吴伯伯又送了母亲当年行商时写的手札过来。 她想以最快的方式进步,便只能不停的读书。 自然,闻春也要跟她一起,她将自己看过的行商之类的书册整理出来,让月落姐姐送到他房里。 没想到,闻春不甘寂寞,嚷嚷着自己一个人看书没意思,抱着书册厚脸皮的来到了书房。 他歪在门框边,嘴角挂着笑,“傅娘子?” 傅嘉鱼抬起头,见他一身宝蓝色文士长袍,玉树临风,风雅清俊,笑了笑,“怎么了,闻公子?” 闻春道,“我能进来吗?” 傅嘉鱼点点头,“当然可以的。” 闻春抱着书进来,环顾四周,找了把椅子,心安理得的在傅嘉鱼身旁坐下。 女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微微甜,有春日的气息,却不腻。 他侧眸,眼睛落在她脸上,便有些移不开。 这世上,原来真的有一种人,会给人很安定的感觉,只要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心境便能如此平静和舒坦。 “昭昭……”他喉咙干涩,启唇笑了笑,耳尖泛起一阵羞色,“我也能这么叫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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