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佩求而不得, 因爱生恨,他恨谢虞太势力, 宁愿做皇世子的侧妃,也不愿做自己的皇子妃, 并狭隘地认为:谢虞之所以选择哥哥严禄, 仅仅是因为他的皇世子身份,若自己能当上皇世子, 那谢虞就是他的,如今的天下也是他的。 严佩和严禄自小天赋异秉, 资质出众,是几个皇子中最出挑的两个,均是成为皇世子的最好人选, 但严佩那好胜善妒的性格,决定了他做任何事情都十分冒进, 修习中更是如此,为了先于哥哥严禄飞升成仙骨,他无视修习中的禁忌,经常冒险使用各种速成之法。 十四岁那年, 他还根本不能随心所欲地操控灵力, 便就试图用灵力打通仙脉, 不想差点走火入魔,不仅仙骨没能打通,还适得其反地让失控的灵气冲断了一处经脉,成了个修习中的废人。 若要继续修习,必须要重塑经脉,但重塑经脉绝非易事,根骨资质好的,至少也要耗费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若是资质平平或是不得要领,可能就再也无缘修仙之道了。 如此的冒进之举使得严佩最终错失了成为皇世子的机会,给他的修习之路添加了一层悲剧色彩。 但这位仙界皇子可能真的不是一般人,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至少要花费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完成的经脉重塑,严佩仅仅闭关修习了三年,便就达成了,且在后续的修习中更是突飞猛进,直追兄长严禄,最终修至了大乘境界。 所以,仙界中流传的有关严佩皇子的佳话有二:一是他资质傲人,能以如此短的时间重构经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仙道的修习中堪称千古奇才;二是他为人低调,不仅放弃了自己的封地和大君之位,还心甘情愿地做大皇子严仑的辅臣。因他人到中年还未娶妻生子,一直将严仑视如己出,所以深得仙君严禄的信任。 魂虚境内,严佩在听了离疏的话后,再次停顿了一息,随后发出阴冷的笑声:“怎么?你这是忆起了前世吗?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身上的魔气是怎么一回事啊?” “严佩,你之所以能追踪到我们,并知道我的身份,是因为离音落在你手上了对吧?”离疏一直保持着抬头的姿势,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头顶上的身影。 “噢?这位魔灵小姐还真不是一般人,连这些都推测出来了,但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身上的魔气到底是怎么来的?”严佩语气中略微显露出一丝吃惊,但还是不罢休地追问着。 “但离音并不知道我从未修过魔,而你却是知道的,所以你要动用魂虚境来探究一下,我到底是不是他寻到的离涧的女儿!”离疏似是并无意回答严佩迫切想要知道的事,而是自顾自地说着她想说的。 “骆离疏,看来你不仅恢复了记忆,还知道了我是谁!你的神识之力还真是非同一般呢!那你自然是知道,我可是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活过来,不是吗?哈哈哈!”严佩的笑声竟似真的带了几分喜悦,在魂虚境内荡出刺耳的回音。 “严佩,你还有脸问我身上为何会有魔气,说我修了魔道走火入魔杀害全家的谣言难道不是你造的吗?我若没有一身的魔气,如何帮你圆这个弥天大谎?” “骆离疏,莫要逞口舌之快,你当年在我面前自毁血脉,还不是没有死透,这不是又轮回到我的手掌心里来了!” “ 简直是太可笑了!严佩,你一个修习魔道之人,一个恶毒又凶残的小人,竟然是仙界高高在上的君丞!” 谢言一直静默在一旁“听墙角”,耐着性子未有做声,脑中努力地分析着二人对话中的信息,当听闻严佩是修魔之人时,忍不住惊呼出声:“什么!骆离疏,你说什么?你是说严佩修习了魔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二人为什么会认识?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离疏的注意力似是全都专注在严佩的影子上,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谢言的问话,还是不想回应,未有做任何答复。 反倒是牛二丫头虽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理清,但还是追着谢言的话大呼小叫道:“什么?仙界的大官自己就是个魔修!竟然还有这种事!” 三人的话像是一下子激怒了造境之人,那吊在半空中的虚影忽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紧接着,魂虚境内虚幻的景物开始晃动起来,如同地震了一般,将境内的三人颠得左摇右晃。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你们难道以为自己今天能从这魂虚境中出去吗?”严佩森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在魂虚境内荡出可怖的回音。 谢言听到这样一句恶毒的话后,心肝肺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下:“严佩,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杀人灭口不成!” 牛二更是一脸的惊惧:“哥哥姐姐,他,他的意思是要把我们杀死在这里是吗?” “严佩,十几年过去了,你一点没变,还是那般不择手段、残忍恶毒!”离疏的说话声依旧淡定。 “骆离疏,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还在这两人面前说出我修魔之事,他们死了,那也是你害的!”严佩继续用他那阴冷的声音回复道。 “严佩,这一回你休想得逞,老天有眼,留我一线生机,今日誓要将你挫骨扬灰,为我冤死的骆家满门报仇!”离疏终是按捺不住强压在心头的怒火,一直克制的说话方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怒吼。 吼声一出,竟顷刻间将严佩搅动出的“地动山摇”止住了,半空中的人影几不可察地微微震颤了一下。 “什么?!骆离疏,你是说严佩不仅修了魔,还杀害了你全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本就惊惧未消的谢言再一次被震惊到。 ...... 严佩仅仅用了三年时间,便完成了经脉重塑。出关后,他出人意料地放弃了升任大君之位的机会。随后,再次闭关修习,一关就是二十多年,等再次出关,修为已至大乘境界。 因出身高贵,又天赋异禀,严佩少年时是个目空一切的狂人,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但自从闭关出来之后,他就判若两人地低调了许多——既无意加官进爵,也不求封地,而是忠心耿耿地做大皇子严仑的教习,最终被仙君严禄封了君丞之位。 都以为他是因为断了经脉后痛定思痛,终于悔悟而收敛了心性。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为了能用最短的时间重塑经脉,他在闭关时,铤而走险地借助《愚脉心经》修习了魔道。 之所以放弃大君之位的晋封,并非是因为他看淡了权势,而是因为那时的修为还不足以将身上的魔气掩饰得天衣无缝,安全起见,必须要减少与外人的接触,免得在较高修为的仙家面前穿帮。 最终,严佩选择了继续闭关,这般不问世事的修习,虽是更利于快速精进,但在政界中的销声匿迹却是影响了仕途。 当他再次出关后,修为倒是足以睥睨天下,再无惧于出席任何场合、接触任何人,但曾经的政治伙伴都被兄长严禄拉拢了去。 所以,没有什么人脉的严佩只得装出一副不争不抢,淡泊名利的姿态,以减少严禄对自己的防范之心,其实骨子里依旧是想要唯我独尊的狼子野心。 除魔大战中,魔族人的老巢天涯山被捣毁,有关魔域虎符的消息最终被证实——离涧以他的血脉之气为蓝本,在《愚脉心经》中种下心引,牙璋虎符取其鲜血炼化而成,是激发心引的载体。因《愚脉心经》的广泛传播,使得修仙不成而转修魔道的人越来越多,所以虎符就相当于是能够调动千军万马的军令符。 因操控虎符之人只能是离涧本人或是有其血脉之人,这样就保证了血缘的传承,很难说离涧的这种秘制虎符之举,没有丝毫夺取政权的野心。 虽然魔域副国师离音带着虎符逃出了天涯山,但仙界之人并不十分紧张,因为离涧的血脉已被斩草除根,所以那虎符就如同一块废铜烂铁,毫无威胁性可言。 严佩在详细了解了虎符之术后,不由地心生羡慕,恨不得自己就是离涧本人,能以此法召动千军万马,夺取仙君之位。 除魔大战后,他在一次清剿行动中,抓住了一个名叫温炳的魔族余孽,从此人口中获悉:离涧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血脉仍旧存活于世。 温炳曾是天涯山上的一个小头目,和魔夫人的侍女有私情,二人经常暗通款曲。一次幽会后,那侍女私下里跟他说了一件秘事:离涧养了个外室,还生了孩子,但可能是因为魔夫人的缘故,那孩子被送出了天涯山。还说这件事千万不可对外人说,否则是要被杀头的。 在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二日,他那个相好的便失踪不见了,还有另外一个侍女也是如此,二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再也没有在天涯山上出现过,温炳怀疑她们是被离涧灭了口。 为此,他肚子里憋着一腔的怨恨。所以,在被严佩抓住后,一是为了保命,二是因为私恨,便将此事交代了出来。至于具体的细节,并不十分清楚,只知道是送去了临安城城西的骆家庄,至于那孩子是男是女,是送去别人家里做公子小姐,还是当丫鬟马夫,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一则消息令严佩喜出望外。能召动牙璋虎符者须得是大乘境界的魔修,这两点严佩都具备,所以当听闻离涧还有血脉存活,他心中原本的羡慕升华成了觊觎。 一般人都会认为,若自己不是离涧的血脉,得到了虎符也就是一块毫无用途的废铜烂铁。但严佩不是一般人,他除了是大乘境修为,还是世间少有的溶血体质——身体中换进任何人的血脉,都不会造成血脉凝滞而亡。 他之所以知道自己是溶血体质,还是缘于年幼时的一次遭遇:六岁时,在一次宫内争斗中被一个嫔妃下了毒,眼看就要一命呜呼,宫里的太医死马当作活马医,尝试了各种玄门奇术来给小皇子续命,不想最后是换血术救了这位皇子一命。 换血术顾名思义就是能给人换血的术法,可将一个人身上的血脉换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这种方法能帮中毒之人短暂续命,因比较缺德,据说会折损施术之人的阳寿,正统仙门中人都不屑于此法,至少在明面上是不屑的。 因为每个人的血脉之气都不是完全相同的,不属于本人的血脉融入筋骨之中,必会产生能致人死亡的血滞反应。体质好、修为高者,续命时间能长一些,像严佩这种年纪小又修为浅薄的,太医说他最多能熬个三五天。 皇宫里连后事都准备好了,却不想这位小皇子竟在换血后出人意料地活了下来,太医这才知道他是几万人中才有一个的溶血体质。 自被换血术救了一命后,严佩心里便扎根了邪念:一个人连性命都可以抢别人的,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抢不来的? 所以,血脉之于严佩而言也是可抢夺之物,他抢夺血脉的办法就是:抓住一个有离涧血脉的活身,然后将那活身上的血脉换到自己身上。既然虎符并未被销毁,只要他得到了血脉,那么寻到与血脉同源的虎符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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