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准,还和外婆住在一起,我外婆应该就不会死,我也不可能来卧龙县,成为云州苏家大小姐……更不可能,和云州黑白两道赫赫有名的靳家有所牵连。 靳九重找不到我,我不知道靳九重的存在,我俩不碰面,百年前的误会就没法澄清。 是,如果五年前你就认出了我,我俩结婚生子,以你的脾性,只要我不在外勾搭旁的男人刺激你,你就会和我相安无事地过一辈子。 你会尽一个丈夫应尽的职责,你也会对我好,疼惜我,宠爱我们的孩子。 但你我之间始终会有一层无形的隔阂。 况且照你这人的性子来看,你也不可能主动和我提及前世的事,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你我虽能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可你,永远也不能做到,心底完全毫无芥蒂地爱我。 更可悲的是,我也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曾在你心中,那样卑劣。” “你在我心中从不曾卑劣过,哪怕是五年前,我也没完全相信那些谣言。”他尽力向我解释。 但我还是心如明镜:“只要这个误会一日不澄清,你就一日对我心有芥蒂。 百年前的事情已经在你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了,有这颗定时炸弹在,只需要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能引你爆发。 像,上次那样,你只是在我身上感应到了靳九重的气息,察觉到我可能与靳九重见过面,就完全不管我是不是另有隐情,便冷暴力我,疏远我,生我的气,丢掉我去陪别人,还把本来要送给我的东西,转送她人。 虽说,后来你也确实没有真送给灵均,可你的行为言辞已经对我造成伤害了。 你只是见到我和靳九重在一起,看见靳九重拉着我的手要带我跑,你就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认定我又要背叛你。 可见,即便你没有完全相信百年前的谣言,别人的说法也已经给你落下了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 他想了想,终归还是无奈地妥协哄我: “所以,如今的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蹉跎五年,换月儿不受情伤,也好。” “我也觉得与其一辈子心有隔阂,不如迟上五年再相见。” 我站在鹅卵石铺就的花道上,突然转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墨玄霄,你以后不能再没良心,不然我就和你绝交,永不相见!” 他捧住我的后腰将我托近些,暧昧地低头吻我鼻尖,郑重其事的温润承诺: “为夫不会给夫人这个机会的……此后,天长地久,我陪你过。艰难险阻,也要夫人陪为夫一起走了。” 我蹭进他的胜雪白衣里:“你不离,我不弃,等一切全部了结,玄霄,我们还要一起养娃呢!” 白雪悄然覆上整个桃花伞面,他用大手抚着我的发,柔柔说: “过完年,灵蛇山那边应该就要有所动静了。 我将初一朝贺改至二月二,前两天苏暮传来消息,说,灵均如今已经完全炼化紫玉流月神弓,且借助大祖的神器,修为达到了可飞升的境界。 二月初一灵均要在灵蛇山大办飞升宴,邀整个蛇族所有族王前去赴宴。我在犹豫,要不要带你回去。” 我趴在他身上,抿了抿唇嘟囔道:“你放心把我一个人放在苏家吗?” 他低叹:“那倒是不放心,可又怕将你带在身边,本座若稍有不留神,灵均又暗中对你下手,你如今是母子四人命运相连,用不了多久,宝宝长大就该显怀了,瞒是瞒不住的。” “如果,实在害怕,我就留在苏家等你……你说得对,我现在肚子里揣着三颗蛋,上辈子只怀一个就被灵均眼红,这辈子三个,她不得气到每夜睡不着觉。” “你的存在灵均已经有所察觉,不泄露你的踪迹,无法让灵均自己露出马脚,可泄露你的踪迹,本座不在你身边,单凭靳九重与凤川,不是灵均的对手,而且靳九重,本座还有要事安排给他。” 他说着,愧疚地搂紧我低吟:“月儿是否会怪为夫将你扯进这危险漩涡中……” 我认真摇头:“说好了风雨同舟,再说,你都不嫌弃我拖你后腿,是麻烦精。” “那过完年,你我夫妻就要同心协力去对付那些居心叵测的祸害了。” “只可惜我没本事为你做些什么,不然也能为你减少一些负担。”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安安全全地待在我身边就好。”他执起我的手,温柔摩挲我指上的婚戒:“这里面有我的元神之力,能在危险时分护你性命。” “好。”我点头。 雪中红梅在红艳艳的灯笼光下被烘托得妖娆妩媚无比,一片白雪落在他的如瀑墨发上,徐徐消融…… 年三十。 一早我就按着规矩带族老们先来嫡系家祠给嫡系祖宗上香,再去宗祠给已故的所有先人磕头。 一番折腾下来,等我顺利回苏宅,已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大伯大娘和大哥在听我讲述完小年那日在家祠门口偷听到的家族秘密后,俱是脸色发沉,不敢置信。 “怪不得,三弟打小就很受三叔喜爱。三叔的两个儿子加起来都没三弟一个人受宠。 三婶是个老实人,她一直都知道三叔对老太太有情,所以即便这几十年来她和两个孩子受尽委屈不公,她也都忍了……” 大伯阴沉着脸郁闷抽烟: “这个老东西!在苏家耀武扬威那么多年,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给嫡系生了个儿子。 没想到,她设计我母亲迷惑我父亲,连嫡系的血脉都敢混淆! 叔嫂通奸生下的孩子赖大哥头上,这种恶心人的丑事还有本事瞒一辈子……真是命好,早早地死了。 不然要是她还活着,我定要在所有族老面前揭穿她的丑陋真面目!” 大哥扶着大娘,拧眉沉默许久才说: “锦绣,确实下了一盘很大的棋,照四叔公与四婶婆的说法,当年给奶奶药里下水银的,应该不是太奶奶,而是锦绣。 锦绣钻了太奶奶不喜欢奶奶的空子,才趁机害死奶奶好趁虚而入。 锦绣心思缜密,或许从一开始,锦绣的目标就不是三爷爷,而是祖父。 杀死原配,成功利用祖父与太祖母的隔阂、逆反心理上位成续弦。 爸你也说过,最开始那一年祖父与锦绣只是表面夫妻,祖父也并不是因为喜欢锦绣才娶锦绣的,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基础。 祖父之所以选锦绣为续弦,一是祖父有意要和太祖母作对,二是看在锦绣曾为自己通风报信过的份上,误以为太祖母真想害了锦绣斩草除根,为了救锦绣一命,才把锦绣抬为续弦。 祖父连去锦绣房间的次数都很少,锦绣那会子,应该是为了稳固权势地位,才想……找三叔借种。 她要的,始终都是苏家当家人的身份地位。” “聿明你这样说……好像真的挺像这回事。自我嫁到苏家,我们长房大门,还有老二那一门就总受三门打压,被老太太压迫。 起初我们都只以为,老三是她的亲生血脉,老爷子又不在了,她护着自己的亲儿也正常,她迟迟不肯放权,把家主与族长位置还给老二,是想替自己的亲儿子筹谋未来,现在听起来…… 无论是三叔也好,三弟也罢,都只是她为满足私欲的垫脚石罢了。” 大娘说罢,大伯精神恹恹地吐出一口白雾,掸了掸烟灰问我: “阿月打算,什么时候拆穿这件事?只有彻底绝了他们争夺嫡系家产的念头,老三一家才能消停下来!在这件事上我们切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我开口欲回话,大哥却先提醒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现在光凭三爷爷与三叔的一面之词,我们也很难判定三叔的身份究竟是不是锦绣为了忽悠三爷庇护三叔编造出来的。 贸然揭穿这件事,万一当堂检验,验出三叔与三爷没有血缘关系,那吃亏的可就是我们了。 关于两人的身份,我们得先暗中拿到铁证,才能有备无患地给他致命一击!” “铁证?这种事怎么拿铁证……况且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忘记录音了。不过不止我一个人听见,还有玄霄也听见了!”我细细琢磨:“想再得到别的证明,除非……” 大哥帮我说出答案:“做亲子鉴定。” “给三爷和三叔做?”我问。 大哥颔首:“还有,爸和三叔。就算检验出三叔和三爷没有血缘关系,也不代表三叔一定就是祖父的儿子,我们最好还是要做两手准备。 祖父如今已经不在了,想知道三叔与祖父究竟是不是亲父子,只能从爸这入手了。 我记得爸以前说过,奶奶刚过世那段时间太奶奶怀疑过爸的身世,爷爷为了证明爸和二叔都是苏家名正言顺的后代,已经和爸还有二叔滴血验亲过了。 当时整个苏氏族人全都亲眼所见,确认爸和二叔身份无疑,所以爸和三叔的亲属鉴定结果才最有说服力!” 我赞同点头:“还是大哥心细!” 大哥接着说,“而且,目前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即便确认三叔不是苏家嫡系后代,也不能即刻揭穿这两人。 阿月的父母,二叔二婶的死因和锦绣、三叔他们有没有关系还没弄清楚呢,若是急于揭穿这两人的阴谋算计,他们可能不会承认二叔二婶是他们所害。 我认为,不如等全部事情都有眉目证据了,再一同找他们算账,毕竟,他们舍不得苏家的荣华富贵,一时半会也不会跑。” 大伯思纣着道: “我们与老三之间的这场硬仗注定要打,一个星期前我收集到老三名下几家餐厅违规食用野生保护动物的证据,还有省城那几家公司财务上的漏洞。 更严重的是,两年前老三手底工程队承包了一个搭高速桥的项目,老三和上头的主管部门一起贪污了财政部门拨下来的款项,在外面采购的都是普通钢筋材料。 这个项目虽说暂时还没动工,可一旦高速桥真让他搭成了,运气好,三年五年没问题,运气不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塌方了。 不管是早塌还是晚塌,届时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知道多少无辜人要死在桥下的湍急江水里!” “大伯现在手里掌握的这些罪证已经足够将他送进法庭监狱终生监禁了。” 大伯深深瞧了我一眼,道: “怕只怕,你父母也是死在他手里。当初你爸,是为了救人淹死在水库中的…… 究竟是你爸见义勇为才溺亡,还是有人趁着大雨倾盆,外面无人,将你爸推进水库的,就没人能说得清了!” 我愣住,大伯是怀疑,我爸是被三叔推进水里淹死的?! 大娘拿着白玉兰手帕擦了擦鼻尖: “阿月,别怪你大伯多想,其实当初你妈,应该也是这么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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